《別說贛話！會出人命的！！──8102首長大選》 - 第三幕──大難不死，必有後著！(5)

那一天，正在學校上課的畢格波斯接到來自糕熊中學的來電，表示宛蓉與同學發生肢體衝突，目前正在訓導處接受相關人員的訓問。對方的父母已經到場了解，但歐嘉蓁正在國外出差、無法到場。歷經一番輾轉，只剩下畢格波斯能作為監護人、出面與對方的父母商討和解相關事項。

「……波斯……」

匆忙來到糕熊中學，進入訓導處的那一刻，宛蓉彷彿見到救命稻草、立刻撲到畢格波斯懷裡，希望畢格波斯能幫助她。

畢格波斯眉頭一皺，感覺到事情沒有想像中的簡單。為求慎重，畢格波斯耐著性子，陸續從宛蓉本人、班導師、以及訓導處教職人員的口中聽取事情的經過。

「唉，真是麻煩，都不知道該不該聽對方是怎麼說的。」

本來畢格波斯打算連同對方的口述一起聽完，再下定論，無奈自己還在聽取教職人員的意見時，對方父母刻意放大音量、尖酸刻薄的耳語著實讓畢格波斯感到不舒服。

然而，比起這種缺乏膽量的放話，更令人火大的，還是與宛蓉發生衝突的孩子，以下就稱為屁孩一號吧。屁孩一號一臉滿不在乎、悠然自得的坐在長椅上。要是現在上前詢問他事情經過，他八成會馬上躲到父母身後、讓父母替他出頭吧？

「嘿，所以哩？這事情該怎麼辦？」

或許是等得不耐煩，屁孩一號的父親面露嫌惡、大聲向畢格波斯發出詢問，又或者該說是叫囂？總之，當時的畢格波斯並沒有跟著動怒，只是以不輸對方的音量，一字一句的說出自己的看法：

「照老師跟孩子們的說法，這件事情只是因為一點小誤會，之後被刻意放大的衝突，兩邊好好說清楚，然後互相道歉……」

不等畢格波斯說完，屁孩一號的父親用更大的音量打斷畢格波斯：

「道歉？我兒子又沒犯錯，道什麼歉？倒是你家的小婊子，她可是打了我兒子一巴掌，巴掌印都還在呢。」

確實，屁孩一號的左臉頰上，還有一道明顯的掌印，可見衝突當時，宛蓉出手的力道之猛。不過，比起擔心對方的傷勢，畢格波斯更不爽對方的用字遣詞，握緊的拳頭隨時都會打向他戴著金絲眼鏡的鼻樑。

「嗯哼，這個問題問得好，要是不介意的話，醫藥費的部分，我這邊可以代為給付。但是，相對的，兩人的和解一定要在這裡完成。」

畢格波斯清楚理解交涉的重要，因此他選擇隱忍不發，靜待反擊的機會。

「誰理你啊？湯藥費是湯藥費，干道歉屁事？年輕人，真要道歉的話，我看還是上法院說去吧。」

一聽到要上法院，宛蓉稚嫩的臉龐瞬間刷白，儘管對畢格波斯採取的行動感到暖心，但她並不希望因此惹上麻煩。站在畢格波斯身後，宛蓉不時扯動畢格波斯的衣角，希望他能夠退讓。

「這怎麼行？再說，真要上法院的話，我這邊還有另一件事情要說，可不許你說忘記了。」

畢格波斯將手中的手機舉到半空、將音量調到最大，將剛才的一段錄音重新播放：

『……道什麼歉？倒是你家的小婊子，她可是打了我兒子一巴掌……』

「喔，是喔，然後哩？」

見對方一臉茫然，畢格波斯嘆了口氣，接著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說道：

「身為大人，竟然不知道自己犯了公然侮辱罪？我看啊，這回就當作是給您的補習，我們一起去法院好好學習吧。」

畢格波斯的一番解釋，終於讓屁孩一號的父親越想越不對勁，就連一旁的屁孩一號母親都沒了主意。

「所以我說啊，比起去法院，剛才的方案是不是好一些啊？」

最終，在畢格波斯狀況絕佳的辯駁之下，雙方達成和解，並由畢格波斯這邊代為支付屁孩一號的醫藥費，一樁隨時會演變成傷害告訴的事件圓滿落幕。

∞

「吶，波斯。吶，波斯！」

因為宛蓉的再三呼喊，畢格波斯終於從沉思中回神。轉頭望向宛蓉，畢格波斯滿臉疑問。

「就是、嗯，那個、今天，謝謝你……」

當宛蓉向畢格波斯訴說感謝的話語時，意外展現出嬌羞的一面，讓畢格波斯大感驚奇、卻不說破，畢竟自己可不想當個不解風情的大人。

那一天的夕陽特別亮眼，將整個城市都染成橘紅色。

行走在人潮快速穿梭的街道上，畢格波斯皺起眉頭、開始苦惱起來，其苦惱的來源，竟然來自於宛蓉。

並不是覺得當時身形嬌小、容易被人潮衝散的宛蓉麻煩，而是宛蓉向來不喜歡肢體接觸，要是貿然牽起她的手，大概只會換來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吧？

懷抱著沒來由的負面思維、正兀自猶豫不決時，畢格波斯再次感覺到衣角被拉扯。轉頭一看，只見宛蓉緊抓著自己的衣服，稚嫩可愛的小臉蛋流露出說不出的困擾。

「波斯，可以、牽著、你的手嗎？我怕會走散。」

此話一出，畢格波斯先前的顧慮轉瞬消散。拍了下腦袋、暗罵自己多心後，畢格波斯伸出手、掌心朝上，語帶真誠的說道：

「當然可以，要是妳不介意的話。」

溫暖、且柔軟滑嫩的手感透過掌心傳來，畢格波斯依舊在本能上感到些許畏懼，加上不時從周遭投射過來、帶有批判性的異樣眼光，畢格波斯反射性的帶著宛蓉走到人潮較少的街道，試圖擺脫那些讓人不自在的感覺。

莫約十分鐘後，當畢格波斯來到這處熟悉、此刻沒什麼人的街道時，意想不到的招待冷不防的出現。

「就是他們！害我在班上丟臉的那個，給我打！」

小屁孩的挾怨報復就是這麼快，而且簡單粗暴。要不是畢格波斯拼命攔住他們，恐怕連宛蓉都要遭殃……

「……笨蛋……」

「咦？宛蓉？妳剛剛說……──！？」

正要把耳朵貼近門邊，房門突然開啟，嚇得畢格波斯向後仰倒，跌個四腳朝天。下一秒，雙眼紅腫、眼角殘留著淚珠的宛蓉出現畢格波斯眼前。

或許是思維還沉浸在回憶中，在畢格波斯眼裡，宛蓉現在的模樣，跟當年自己被屁孩們圍毆時、因為恐懼而嚎啕大哭的模樣重疊在一起。

「笨蛋，還不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害我在那時候、那麼害怕……」

畢格波斯剛坐起身，宛蓉立刻撲向他的懷抱，在眼角徘徊的淚水再次潰堤，微溫的濕潤感透過衣服，不僅浸潤畢格波斯的胸膛，更讓畢格波斯再次感受到宛蓉隱藏在內心深處、不願再次提起的痛。

「是啊，那時候真是為難妳了。不過啊，那時候的宛蓉真的很厲害，明明已經哭得唏哩嘩啦的，但妳還是把警察找了過來，讓我不用繼續被打呢。」

「波斯大笨蛋！記那麼清楚幹嘛！」

宛蓉一把推開畢格波斯、以示抗議，接著抹去眼淚，神情憤慨的說道：

「你以為是因為誰的關係，我才開始天天去城吉汁翰練身體、學習格鬥技的？」

「啊──？等等，宛蓉，妳哩共蝦？我怎麼有聽沒懂？」

見畢格波斯完全在狀況外，宛蓉的臉頰瞬間刷紅、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無奈話已經說到這裡，宛蓉只好忍著羞恥，將事情的經過交代清楚。

「就是啊，在你被打的那次之後，只要看到你身上的傷痕，我、我就覺得，那是我的錯，要是沒有找你幫忙，你就不用受傷了。所以我、我在那時候就決定了，要成為不會被欺負的人！所以……」

就在宛蓉快要說不下去的瞬間，畢格波斯伸手、輕撫宛蓉的臉頰，清澈的眼神中充滿理解與心疼。

「真是的，明明就是個孩子，想這麼多幹嘛？要是那時候，妳肯來找我聊聊、讓我知道的話，我一定可以幫妳出點主意。這樣一來，妳也不會在高中的時候，惹出那麼多麻煩。」

畢格波斯出於無心、提起另一段往事的舉動，讓宛蓉登時羞愧難當，頭低到不能再低。但畢格波斯的重點不在這裡，說了這麼多、釐清宛蓉真實的情感後，畢格波斯直視著宛蓉，再次向她提出自己對贛話殺手的看法：

「如果說，贛話殺手有著跟妳類似的遭遇，身邊卻沒有任何人可以引導他，那麼，會走上歪路是在所難免的。不過，既然他被我看到了，就算他真的很喜歡殺人，我也要給他一個教訓，教他以後不能再亂殺人！」

畢格波斯越說越激動、彷彿隨時都能抓住贛話殺手的自信模樣，讓本來深受感動的宛蓉忍不住笑了出來。不管過了幾年，畢格波斯始終是畢格波斯，既是自己最信任的鄰家大哥哥，更是個愛管閒事、使命感爆贛強的有病青年。

「哼，真拿你沒辦法。好吧，看在波斯這麼熱心，我就勉為其難的幫忙吧。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宛蓉說得鄭重，讓畢格波斯下意識的專心起來，深怕漏聽任何一個字。

「就是啊，你覺得那個贛話殺手很可愛嗎？」

畢格波斯眉頭一皺，完全無法理解宛蓉想表達些什麼，但宛蓉根本不管這麼多。只見宛蓉滿臉堆笑、語帶調侃的說道：

「雖然那孩子真的蠻可愛的，但別把靈魂給賣囉，波斯？」

「沒事扯到路西法的信徒幹嘛？宛蓉，妳倒是說清楚啊！」

面對未解的疑惑，畢格波斯感到如鯁在喉，說什麼都想問清楚，可是宛蓉就是不肯繼續說下去，搞得畢格波斯心癢難耐。

「波斯，你放心，其實我一向都支持多元成家的。」

見畢格波斯手足無措，宛蓉一邊竊笑，一邊發出安慰。

「宛蓉，你到底在共三小？怎麼我有聽沒懂？」

畢格波斯還是沒跟上節奏，只能單方面的尋求解釋。

「哎呀，有空在意這些小細節，不如快點把資料拿來，搞不好那招還行得通呢。」

宛蓉擺明裝傻的態度，著實讓畢格波斯氣惱。不過宛蓉說得沒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鎖定贛話殺手下次犯案時，其確切的時間與詳細地點。而掌握這些資訊的關鍵，就在宛蓉的劇透能力，以及畢格波斯整理的資料，兩者的相輔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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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大難不死，必有後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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