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時雨 - ４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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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４

Minz月月

Mar 26, 2021

217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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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回現在這片荒蕪大地，亦有另一個，不是那麼舒適的人類棲身之所——地下城。

　　地下城躲避了地上烈日的曝曬，犧牲的是必須在這陰冷的岩洞系統中，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儘管這裡的人大多不期待回到地面，但他們還是會感到陰鬱。

　　「唉，今天還是不下雨，我們的存糧點又被攻破了一個……」很多管線通入的其中一個岩洞裡，裹著毛毯的男子看著在上世紀理應早就被淘汰的平板電腦。

　　不下雨，表示不會有水滲入地下提供水源，一直以來仰仗的，將尿液轉換成飲用水的機器也快不敷使用，機器會舊會損壞，但地下城已經沒有足夠的資源修護。

　　「煙先生、煙先生，我截到一條那女人的冥想物。」突然，守在電腦前滿嘴鬍渣的邋遢男人海克猛地轉頭，對一個乾瘦的老人說：「這個不得了啊，量產……不堪設想！」

　　海克在地下城的工作，就是負責駭入布萊恩的冥想系統，擷取可能危害地下城的情報，他口中的那女人即是指７７，７７時常做出針對地下城的發明或政策。

　　「嗯，發來我看看吧。」煙先生是對男子的敬稱，本名煙塵，地下城的人們不似布萊恩方舟裡的人捨棄自己的名字，他們還尚未被『數據化』，他們還是活生生的『人』。

　　身側的螢幕角落亮了下，檔案傳輸過來了。

　　醉生：一種迷幻藥劑，使用者可以與布萊恩方舟產生暫時性連結。

　　「她……」煙塵看著檔案內容，一管藥劑的成份使他目光冷峻：「通知所有人，停止現在所有其他項目，我們必須全部投入破解它。」

　　「好哩！」海克躍躍欲試。

　　海克沒看到的是，他身後的老者，似乎在下達命令後又蒼老了幾分，睿智滄桑的眼眸盡是惆悵與掙扎。

專注在指令編程的海克理所當然也沒有聽到，煙塵微微顫抖的聲音嘆息：「她又再一次……嗎？」

新世紀元１０年，舊世紀西元２０９０年，年末。

　　醉生量產，不以營利為目的，免費發送，直送地下城各據點。

　　「７７，妳這次是立了大功啊！有了醉生，布萊恩方舟的『儲存量』在短短一個月又壯大了一個規模！」一群人體投影圍繞７７喝采。

　　「呵，我不在乎這個，我比較好奇什麼時候那傢伙能破解醉生。」７７不以為意，接過布萊恩頒發給她的榮譽獎章，隨手就丟進一個箱子裡，這種東西她實在拿過太多太多。

　　「妳留了破綻？布萊恩沒有修正嗎？」人群投影中發出驚呼。

　　「當然沒有破綻，這次是真的無懈可擊的完美藥劑。」７７傲然，但眉目間卻有幾分寂寥。

　　醉生，一旦使用，便無法回頭，唯一的解藥就是加入布萊恩方舟計畫；醉生並非什麼毒品，或其他危害人體的藥劑，它更像一張體驗卷，體驗方舟中的生活。

　　醉生可以讓人暫時性地進入冥想狀態、與布萊恩產生連結，使人可以冥想一切想進行的事物，而現實中不必動到身體一分一毫。

　　即便身處陰冷的地底，醉生也可以使人如處大地乾涸前的青青草原，感覺得到濕潤的空氣、泥壤的芳香；也可以使人飽足一頓，美食佳珍，沒有你吃不到，只怕你想不到。

　　布萊恩是完美的說謊者，只要願意加入它，它會用一輩子也吃不完的糖衣包覆你。

　　一個謊言，如果能說一輩子，那就是真實。

　　然而，７７深知，如果是他，一定會為了阻止這一切而回來，只要他回來……

　　「指令，就完整了。」７７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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