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時雨 - ７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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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７

Minz月月

Mar 29, 2021

219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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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煙塵決定，用餘生追憶，他記憶中的妻，就如那日分別，漆七選擇將記憶永遠留在探訪的前一日，用永遠來期待在隔日清晨，見到她最愛的丈夫。

　　布萊恩方舟大廈外，大雨傾瀉而下，雨中是否有夢死症的病毒早已不重要，因為地球上早已沒有其他人類。

　　布萊恩會繼續運作，直至地球最後一絲能量被汲乾，然後所有在布萊恩方舟『生活』的人們回歸他們原本面貌：晶片。

　　煙塵仍舊躺著聽著用方舟日記為基礎創造出的漆七說滔滔不絕。

　　他出神地想著，原以為自己是活得最明白的人，可到頭來，還是走向最初日記裡就寫好的結局，仍舊活不過漆七的明白；科技在人性的自私與無私間搖擺發展，最終仍舊傾向自私的那一面……漆七早早明白了科技啊文明啊，發於人也終將止於人，她只不過是在這個過程裡，實現她最大的私。

　　不，或許，也是全人類的私吧……在方舟裡，每個人都做著永遠不會醒的美夢，醉生夢死又何妨，謊言如果能說一輩子就是真實。

　　不知道過了多久，煙塵靜靜看著逐漸灰暗的室內，以及終於講累了，呼呼欲睡的漆七，直至最後，連布萊恩的電源也慢慢耗竭。

布萊恩開始發生錯亂，不斷的播放記憶、刪除記憶，播放、刪除、播放、刪除、播放……

>>>>解壓、載入、刪除檔案『籌備.rar』

　　夢死症肆虐，已竟造成全球四分之一的人死亡，剩下的人裏又有三分之一是處於『夢死』的昏睡狀態。

　　世界各地陸陸續續有政權倒台、機能停擺，國家基本是名存實亡，目前還能勉強維持正常運作的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座大城市，所幸，黑城是其中一個。

　　「喂？煙，今天又值班啊？」漆七回到漆黑一片，空無一人的家，沒有先打開燈，而是掏出手機撥給煙塵：「你已經半個多月都沒有回家了，中心沒說什麼時候可以輪替你下來嘛……」

　　電話那頭的煙塵聽起來有氣無力，感覺很疲憊，簡單安撫漆七後，便草草結束通話。

　　漆七嘆氣，偏偏自己也不能去探班，負責處理夢死症的煙塵現在是處於被半隔離的狀態，他所在的醫療中心除了病患，其他人不得進入，連靠近都不行，方圓五里的出入道路都設了管制點。

　　啪。心煩意亂的漆七粗魯地打在感應燈座上，室內通明，漆七只覺煩躁無比，行屍走肉般盥洗後，窩在床邊的懶骨頭上，身旁攤著數本小冊子，都是她的日記本，現在的她也只能看看日記，回憶那些與煙塵的快樂時光。

　　現在這樣，算不算自作自受？

　　總會有所犧牲的，忍一下，之後就可以……

　　嗡——。手機在震動。

　　漆七瞅著螢幕顯示未知號碼，像是就知道是誰打來一般，深吸一口氣後，按下接聽鍵：「喂？……恩，我是。」

　　電話那頭是被特殊處理過的機械人聲，確認漆七身分後，似乎在討論一個研究項目，最後和她約定一個地點，希望她明日可以過去。

　　結束通話的漆七長舒一口氣，她若有所思地注視散落一地的日記本，她有個想法……提筆，眼裡是藏不住的異彩：「寫個『神話』吧。」

　　這一天後，日記本們，開始有了新名字——方舟。

　　煙塵不在身邊的日子又持續了幾個月，漆七白天在黑城製藥繼續研究那她早就知道不會有結果的夢死症疫苗，夜晚則是趕赴一處神秘地點，建造她的方舟。

　　漆七兩頭忙碌著，偶爾會想起煙塵，可是頻率越來越少，方舟以飛快的速度完善，她的方舟日記幾乎每兩三天就要用掉一本筆記本。

　　叮——。這天傍晚，漆七前往方舟基地的路上，她的手機響起久違的煙塵專屬的訊息鈴聲。

『下周，可以讓家屬來警戒區外的第二會客大樓探訪，妳來吧？』

『！！！！！！！』

『最近好嗎？』

『不好，沒有你怎麼會好：（』

『乖，我排到周四，先不聊，繼續忙。』

『等！你是不是應該說什麼？』

『愛妳愛妳，親愛的老婆大人～』

『恩哼，退朝～哈哈，好啦，愛你＜３』

　　結束訊息，漆七原本有些疲憊的神態一掃而空，一路哼著歌，與外頭的雨聲相應成韻，寥寥幾句的短訊就能讓她心情很好。

　　算算日子，他們已經分開快一年，都肩負人類存亡和夢死症對抗著，各自忙著各自的工作，唯一牽連他們的，大概就是他們忙裡抽空，抬頭看見的這一片煙雨。

　　雨天能讓他們在凝望天際時，品味心底溫存的那一縷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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