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清還記得那個時候的事。那時的他非常的隱藏自己,他一直表現自己很開放、活潑、什麼都不管的樣子,但實際上的他是一個心非常細的男生,觀察力非常敏銳。他會隱藏自己的原因是,他不想成為團體中的異類。
那時,他才17歲,身邊的人都是不愛讀書的人,他們也常常炫耀著自己買了什麼新東西。彥清一開始也是默默的觀察著一切,之後他演成那個團體想要的模樣,不讀書、常常跟著他們炫耀,甚至連酒也開始喝、煙也開始抽。但是彥清也不是真的抽菸,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直到有一天,一個女生轉學來到他們班。令彥清印象深刻的是,那個女生很瘦,感覺全身沒有重量一樣。彥清只有默默的觀察著女生,還沒靠近那個女生。本來兩個人應該是沒有交集的,但是在一次放學時,那個女生和彥清談了幾句話。
那是一個下著大雨的放學,彥清因為功課的問題被老師留下來了,沒有和他的同伴一起回家。當他從老師辦公室回到教室時,他遇到那個女生。班上的人全部都走光了,只剩他們兩個人。
彥清默默的收著書包,看著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他的內心有些沉重。畢竟被老師訓罵了,心情怎麼可能愉悅?但是他還是沉住自己的氣,沒有表現出來。在眼角餘光,他看見那個女生背起書包準備要走了。
那個女生穿著單薄的衣服,連外套都沒有帶。基於擔心,彥清叫住了她,問:「你有帶傘嗎?」
那個女生有點愣住的看著彥清,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她沒有說話,連最簡單的點頭搖頭都沒有。彥清走上前,給了她自己的雨傘,說:「女孩子不准感冒。」
那個女生搖搖頭,說:「我無所謂,你比較重要。」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彥清說:「不然這樣,我送妳回去,總可以了吧?」
聽到這句話的女生往後退了一步,用著驚恐的語氣問:「你想做些什麼?」
彥清對於她的反應嚇了一跳,說:「我不會對妳做一些奇怪的事,只是怕你著涼而已。」
那個女生沒有說話,只有微微點頭。
之後彥清和她撐著一把雨傘,走出了校園。
「妳家住在哪裡啊?」彥清問。
「靠近……一家便利商店。」那個女生回應。
「對了,我該怎麼稱呼妳?」彥清這麼問的原因是,那個女生連轉學第一天都沒介紹自己,也很常不在班上,全班一人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麼。
「叫我小佳就好。」那個女生回應。
「那個是妳的全名嗎?」
小佳搖頭,說:「不是。」
「綽號嗎?以前的同學給的?」彥清問。
「也不是。」小佳的反應稍微一點慢半拍,有點呆呆的模樣。
「那是誰給你取這個名字的?」
小佳遲遲都沒有回應,眼神當中展現出害怕。
彥清看她遲遲都沒有說話,便問:「妳是不是曾經被欺負過啊?」不知道是不是戳中她的痛處,她竟然開始哭了出來。彥清停下了腳步,拿出了手機,說:「沒關係。我們加個line吧!妳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說。」
小佳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兩個人互相加了line。小佳的大頭貼是一個她和另一個男生的合照,小佳笑得很開心,應該是一張情侶照。
兩個人繼續走著,直到了一家便利超商前面。「這就是我家附近了,謝謝你。」小佳說完後就消失在小巷中。
之後他們開始有了連繫,不算親密的朋友,就只有單純的聊天而已。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彥清開始與小佳失去了連繫,連傳個line也沒有回應或已讀。彥清問了老師,但是他們都不知道,這件事與他們無關一樣,他們連找的樣子都沒有。彥清慌了,真的慌了。
彥清到處去打聽小佳的消息,最後,他在一個阿嬤口中聽到小佳的去向:「竟然在海裡發現她,真是太可怕了。年紀輕輕就做了一堆不該做的。」
「她做了什麼?為什麼在海裡?」彥清想問出真相,但是阿嬤只說了一句話讓彥清瞬間明白:「一個跟別人亂搞的女生,還有什麼活下去的理由?」
彥清在那一瞬間無法相信,之後他繼續到處打聽,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全貌……
知道真相的彥清哭了出來,默默說了一句:「對不起,要是我能夠早點遇到妳就好……」
一個穿著白袍的小女孩,在水裡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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