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記得吧，蘇西？前幾個月，爺爺說要上城那事……對啦，給妳帶娃娃回來那次。妳喜歡吧，那玩意？喜歡是吧？以後爺爺再買，再多都買……波士頓那邊繁華得很，娃娃多，妳想得到的通通有。
對，波士頓很大，很熱鬧……不，現在該忙起來啦──除草、打狐狸，熊也都餓著肚子出來了。家裡事情這麼多，不能帶妳去。等冬天到了，蘋果收完，賣了好價錢，我們全家再一起上波士頓去。趁妳黛安娜姑姑還沒大肚子前，全家一起，連老媽媽也帶去──
──有有，當然有，爺爺在波士頓有很多朋友。都是上回進城認識的，都是好人。出生入死的好朋友……沒有，爺爺當然沒死，爺爺在這邊跟小蘇西講話不是？沒有，那幾個朋友也沒事。上帝保佑好人，就算發生那堆鳥事，大家還是平安，托福托福。
……有呀，當然，這回爺爺也拍了電報請他們來呢。特地去鎮上拍的。只是妳不知道，他們都是大人物，城裡那個忙啊……不過他們也發了賀電回來。石頭哥──那位老兄了不起啊，蘇西，男人就得找那種的！但這當然要等妳長大再說，妳還小，不用想這些……他送了幾瓶陳年老酒來當賀禮呢。真客氣，多好的人──今年咱們釀的蘋果酒，我也要給他送幾瓶去……
那些人都很好的，我想想，納特先生是房地產……還是銀行家……總之他真有錢啊。那個衣服跟氣質，嘖嘖，跟斯諾家二兒子完全不同！那兔崽子，早晚害慘斯諾先生……波士頓？對對，爺爺去波士頓，就是幫納特先生工作的──我說過他很有錢沒有？那他的氣質……對對，比斯諾家二兒子好。妳說得對。了不起的人，也有禮貌。這才是真有錢，上流社會就是不一樣。
工作嘛，也沒什麼。就是幫納特先生打掃房子……不不，不是他家，是他買的房子。城裡人都有很多房子的，也不住，就擺在那，以後哪天開店──可以，糖果屋也行。但蘇西妳少吃糖，糖很可怕的！吃多了會全身變硬，又醜又噁心！真的，爺爺沒騙妳！
……好好，爺爺不講了。可是妳總之少吃點，不要貪嘴……對對，打掃房子。
啊，不是，不是那種打掃，是「打掃」──跟我們打掃蘋果園一樣，懂嗎？帶著狗狗，扛上獵槍，到園子裡晃一晃，把那些松鼠啊、兔子啊、狐狸啊熊啊都打掃出來……對，不過那邊是大城市，沒有熊跟狐狸，但有兔崽子──懂嗎？斯諾家二兒子那種──小混混，只敢亂吠，但連妳爺爺的一腳都經不住。哈！
哦，房子啊？就小小的，兩層樓而已，比我們家還小。納特先生覺得屋子太小，整理整理要賣了，但找的工人都說裡面有問題，不肯進去……是呀，就是些偷懶的混蛋。可是納特先生人太好，也不能硬逼人家去工作。紳士嘛，是這樣的。所以爺爺特地進城，去幫他處理這些事。
那天我們剛見了納特先生，他就告訴我們這事，說是工人們老嚷嚷裡面鬧鬼，不肯進去。他們不肯去，他也不能怎樣，屋子就卡著不能賣，煩惱得很。可是蘇西，這種事，妳爺爺老經驗的！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記不記得妳小時候，很怕鎮外那間破木屋？不記得？妳不是還給嚇到做惡夢過嗎？妳們幾個孩子都叫它啥……那個……哦，對，布萊爾女巫的房子！……是不是？記得了，哈？妳以前可真怕那裡。
妳跟克里姆跑去探險，卻大哭著回來，說什麼──有尖叫啊，笑聲啊，房裡有人拉妳們的頭髮跟腿，有人影在鏡子裡，逃跑時還有盤子跟著飛出來……胡言亂語的，還做了好多天惡夢，對不對？
爺爺那時好生氣：開什麼玩笑！管它是啥玩意，敢動我孫子孫女就是不行！所以拿了把獵槍就衝進去！一進門，磅磅！直轟兩槍，本來還有什麼叫聲啊笑聲的，都沒啦！「都給老子滾蛋──！」我再這樣一吼，嗬嗬，那幾個遊手好閒的爛酒鬼，全被老子打掃出來啦！……是呀，爺爺拿著槍追著他們跑，把他們趕得遠遠的！屋子？誒，反正就是沒人要的破屋，乾脆一把火燒了，省得又有這種混帳窩進去做亂。我們家小蘇西也不會再給那破房子嚇到做惡夢了，對不對？……哈哈，對，爺爺也愛妳。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mwgyag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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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哦，對對。納特先生他那屋子，我一聽就覺得是這麼回事──城裡人不懂，以為真有什麼古怪。其實就是群小混混躲在裡面喝酒。所以啦，我就說讓我來，保證行！就帶著威索──是呀，威索也去了。唉，說起來，他真是嚇得不輕，到現在都還死不肯上教堂，連十字架都怕……妳沒發現？他今天婚禮上，不是躲得離神父遠遠的？
……哦，這事長得很。爺爺慢慢跟妳說……總之，我跟威索，還有二喬跟約翰先生……我沒說？喔喔，他們都是爺爺在城裡認識的朋友，都是好人！
約翰先生，我想想──跟納特先生有點像，就是上流社會的派頭，講話有點繞，但很有禮貌，總是客客氣氣的。人挺冷靜，腦袋又好。不過沒納特先生有錢。爺爺這回給他拍電報去，他就發了封賀電回來，說以後有空再來拜訪──是不是？多蓋間房子有用的呢。
二喬嘛，本名叫啥，喬瑟夫什麼……現在昏頭，一下子忘了怎麼拼……總之兩個開頭都是喬，所以讓大家叫他二喬（JoJo）。那傢伙也是好人，就是大手大腳的，跟妳達爾文叔叔很像……對對對，叫他進屋裡，他都能自己在前廊上摔一跤，跌進手推車，一路滑到外頭水池裡那種。不笨，可就覺得有點傻……他是探險家。很有趣，是不是？這回他還送了結婚禮物來──水晶胸針，成對的！信上說是什麼媽呀探險帶回來的──不，爺爺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但人家真有心！對不對？爺爺真幸運，認識這麼多好人……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Ee4OCL7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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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啊，咱們去幫納特先生處理屋子。約翰先生嘛，斯文人，但也不怕髒。那屋子臭得很，卻還是跟著咱們一起，從窗戶爬進去──門都鎖著嘛。沒辦法！威索是會開鎖，可這傢伙，一到緊要關頭就沒用，還把人家門給弄壞了……噯不說了。反正我們從窗戶鑽進去了，裡面那個臭啊──要怎麼說？一下還真想不出有啥能那麼臭……
……不不，比熊大便臭多了，比那噁上不知道多少倍！怎麼說……整鍋大便跟爛牛肉放在一起煮，再加上妳凱爾阿舅的口臭！這樣就接近點了……總之那屋裡面臭得啊──我都覺得那些小混蛋的腦子不正常了。這麼髒的地方都能待！
屋子裡也是夠怪的！真的，那些小混蛋的腦子肯定有病，通通該抓去電一電。來，蘇西，妳先猜猜有什麼？……不是，哪會有老虎？妳這孩子是想去看隔壁鎮的馬戲團表演吧？先別急，過兩天爺爺就帶妳們去……也不是，沒有巫婆。巫婆也不想待在那，太臭了！大鍋裡煮的都不是藥，就剩大便了──猜不到，對吧？
──是十字架！滿滿的十字架！整個房間，整面牆，連天花板都是！嘩啊那個多得啊，真是看了就噁心！哦，這話可不能給保羅神父聽到──可蘇西，爺爺跟妳保證：保羅神父去了也會嚇到的！那十字架實在太多，太多了！根本有病！也虧那些小混蛋能想到這招，膽小點的大概就真給嚇住了。
總之呢，我們四個──我、威索、二喬，跟約翰先生，就進屋裡要把那些小混蛋打掃出來。爺爺眼睛利，在外頭就瞄到了：二樓有什麼人，看我們來，就心虛的把窗簾拉起來。滑頭的小鬼！呸！
我們幾個先把一樓巡了一遍。我進廚房時，唉……也是運氣太差，只是在門口看看裡面狀況，覺得頭上濕濕的，然後抬頭，那個水就……哎，爺爺剛才說過那屋裡多臭，對吧？妳想想，那裡頭的水，要是滴進妳的……唉，算了算了，別提了。真是，一下子嘴裡那臭味又冒出來了！妳等等，蘇西，爺爺再喝兩口酒，漱漱口，把那味道沖掉……
……好多了，好了好了。唉，真是……反正，我們一樓巡了一圈，沒找到人，只看到往地下室的門，跟二樓的樓梯。所以我就跟二喬一起，先搬了櫥櫃，把往地下室的門封住！要是有哪個小王八蛋躲在裡面，這下就給我們關住啦──看他們還能怎麼躲！處理好地下室，我們就往二樓，準備去把那些混帳抓起來！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LTckCf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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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嘛，也是個髒！臭！啊啊真是的那個味道，噁……妳不知道，蘇西，本來一樓吃到那髒水時就夠噁的了，但一上二樓，看見那髒水是什麼時，實在……黑黑的，臭臭糊糊，腥腥黏黏，就是死老鼠的……啊啊啊不行，不提了！不能再想了。太噁心！太噁心了！
──好，我們進了那髒房間，啊？然後進去後，爺爺第一個就想去開窗──沒辦法，待在那都要給薰死了！而且媽的那些小渾蛋可真是有病，把老鼠釘在門板上要嚇人啊！威索都給嚇傻了──噁，也虧他們幹得出這種事。肯定是劣質酒喝多，連腦子都喝壞了！我們家的蘋果酒就不會有這問題了，多好……
好啦，總之，爺爺要去開窗嘛。可爺爺才走到窗邊，嘩啦！一下子，旁邊的床板不曉得怎麼，掀起來就往我這撞！爺爺差點就給撞出窗外啦！──沒事沒事，爺爺運氣好，躲得快，沒被撞出去。媽的，那些小混蛋也不知道動了啥手腳，連陷阱都設了！
……哦，不不，爺爺是有點慌，可爺爺不怕！髒水跟那臭味還可怕得多咧！真的，妳不曉得那個臭……唉。總之，那一下子起來，爺爺也生氣啦！這群小混蛋，撞出去可是會要人命的啊！
但威索──那傢伙，在底下時就疑神疑鬼，直唸著這裡有問題啥的。看到床板往我這一撞，他就整個慌了，一直喊著不要待了，要出去了，有鬼快逃啊什麼的──沒辦法，爺爺也給撞傷了，要再有狀況，約翰先生跟二喬兩個只怕擋不住。咱們只好先出去……沒事沒事，小擦傷而已，隔天就好了。
……是嗎？蘇西真乖，這麼擔心爺爺。沒事，我們蓋恩家的人，身體就是好。看看妳的老媽媽，八十幾歲了，今天還能在婚禮上跟人拼酒呢！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7wEdJEj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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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呀，我們沒勉強，先回旅館休息了。約翰先生是個負責的人，休息前還先發了電報，跟納特先生說明狀況。他是紳士，處理這事最拿手。跟納特先生回報時，都得靠他呢。他跟二喬發完電報，就去找資料了，說是要查查這屋子的歷史什麼的……
威索？嗬，那傢伙還會去哪？有機會當然就是去找酒喝啦！我洗過澡，出來沒看到他，就知道他肯定是衝去喝酒！附近酒館一繞，馬上就找到他了。爺爺料事如神呢！
啊──對了，爺爺說過石頭哥沒有？好像有，是不是？嗯，其實他比爺爺小上十幾歲呢。可是人家年輕有為，帶著幫兄弟在波士頓那大都市打拼，了不起啊！叫他一聲大哥，也沒什麼好尷尬的！
──那時呀，我一進酒吧，就看到威索了：倒在吧台前，醉得話都不會說了……什麼會怕呀，要逃的，不就是想偷懶嗎？嘖……然後啊，那酒保就是石頭哥。他也是個身強體壯的，那身肌肉練得可漂亮吶！懂嗎，蘇西？男人就是要找這種的：強壯，勇敢，大方，有義氣……哦，是嗎？妳還太小，不懂嘛──沒關係，等妳大點就明白了。
我跟石頭哥聊過幾句，就扛著威索先走了──沒辦法，讓個醉鬼倒在人家店裡，不好看。是吧？我們鄉下人，再不懂禮貌，也不能給人家添麻煩……
……哦，當然，我們當然要回去啊。都跟納特先生說好了不是？而且妳想想，蘇西，那可是群腦子有病的小混蛋！要是不快點把那些傢伙打掃出來，若哪天真有人被他們撞出二樓，那可怎麼辦？
……是呀，對，妳說得對。人多點就沒問題了。所以啦，我們這回多找了幾個工人去，直接拆！門板拆了，把垃圾通通掃出去──沒事沒事，納特先生說了行的。噯，他真的很煩惱……那些小混蛋，都不會想想自己給其他人帶來多少困擾。真該有人教教他們做人的道理，是吧！
可是呀，蘇西，妳知道那些小混蛋為什麼敢那麼亂來嗎？嗯？想不到吧？對，爺爺那時也沒想到。可是啊，喝！也是多虧了爺爺運氣好，眼睛利！後來莫名其妙的，就查出後面搞鬼的人是誰啦──不，妳猜不到，絕對猜不到的──居然是神父啊！
……不不，不是，不是保羅神父。保羅神父遲鈍得連自家教堂的老鼠都抓不到呢。是波士頓那裡的神父──想不到對吧？神父跟小混混！居然搞在一起了，他媽的真是……
──哦，當然是在教堂看到的……嗯？爺爺沒說嗎？喔，大概是忘了，我再喝兩口酒。這樣腦袋清醒點……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mn7XFg5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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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嗝……我想想……那時我們進了屋子，可是才剛開始整理，地下室那邊就哇啦──一聲，忽然！好大一隻，也不曉得是啥的東西，就衝出來啦！──不，爺爺不曉得，爺爺真不知道那是啥呀，沒辦法跟妳解釋──怎麼說呢……很大隻，吼吼吼吼的，流著口水，力氣很大，一掌就能打爆門板，這種感覺吧？
──啊對對對，沒錯沒錯，跟馬戲團的大力士很像！但還是不大一樣……哦，對！長得快兩層樓高的大力士，而且全身白色，臉上也沒長眼睛，只會亂叫！這樣就差不多了──不，爺爺也不曉得，大概是用聞的吧？跟狗一樣。
那東西一衝出來呀，哇啊不得了，我們找來的工人就嚇跑啦！噯，他們是該跑，畢竟有個工人就這麼……不不，算了，蘇西妳還小。這事不用跟妳說。反正那時候，我們都沒想到會有這種事──誰想得到那些小混蛋這麼有病？哼？真是該死！
說到這個，約翰先生，嘿！那人真是了不起。本來看他斯文斯文，多半對這些事不大有經驗，可沒想到！那東西衝出來，約翰先生可是一點不慌張！也沒看他怎麼喊怎麼叫，安安靜靜的，不曉得哪邊摸了把手槍出來，跟二喬兩個分頭引開那東西的注意力退出去了。這傢伙挺了不起，能幹大事業呢，嘿！
我？我忙著拉住威索呢──唉，威索他這人是真膽小。那東西才一叫，一吼，一衝！馬上整個人都嚇到不對勁了！哭啊喊啊的，分不清哪邊是哪邊了，居然還想朝那東西衝！自殺呀這是──是呀，就是這樣，所以爺爺死命拉住他。媽的平日要他來幫忙，只推說自己身體虛啥的，這時候力氣大得有三頭熊都拉不住啦！嗟！
好不容易，咱們幾個平安出去啦，威索還是傻著亂叫，附近的人都來看熱鬧了！咱們只好快點把他抬回去，灌點酒讓他冷靜點。至於那些工人……唉，上帝保佑他跟他的家人。
……所以啦，為了這事，爺爺心裡可悶的。趁約翰先生跟二喬出去處理其他事，我就四下晃晃，順便瞧瞧有沒有人知道那屋子裡都住了什麼妖魔鬼怪。結果這樣繞著繞著，就繞進一間教會，然後找到那個神父了。
……喔，不，爺爺不知道。真是運氣好吧？當時爺爺也沒想啥，就覺得那房裡有那堆十字架，看起來就覺得怪，搞不好神父還去過那地方啥的？就碰運氣進去問問。
不過說到這裡，蘇西，爺爺得告訴妳：這世上有些人，那是真可怕……妳看他像個正經人，但背後會幹出些啥，卻怎麼都想不到的。要小心呀，蘇西，偶爾就是會有這種人，肚子裡全是壞水，但妳剛見到他時，卻一點都猜不到……
──是呀，那神父就是這樣。爺爺剛見到他時，也覺得他是好人吶，唉……還好爺爺沒跟他有啥牽連，那天見面打個招呼，講個幾句話後就走了。否則……唉，妳要小心啊，蘇西。懂嗎？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Eez65a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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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反正那時，爺爺只是去問些驅魔的事──那屋子裡十字架那麼多，說起來是有點怪，對吧？但那神父啊……我問了半天，他也就是安慰安慰我幾句，要我偶爾去教堂坐坐。搞半天啥都沒處理！媽的，現在想想，那王八蛋就是在跟我裝傻！
唉呀總之啊，爺爺去教堂坐了半天，什麼也沒解決，還是心煩。晚上就拉著威索去找石頭哥聊天，順便給威索壓壓驚……喝兩杯，聊個天，心情就爽快──而且咱們喝著喝著，石頭哥也跟咱們聊開啦──他也是個爽快人，哈哈！
爺爺記得：那時呀，聽著聽著，只覺得城裡人過得也挺辛苦。別看那城市那麼熱鬧，大家其實過得都挺辛苦的……海港那邊的餐廳老闆也是，明明小龍蝦挺好吃，客人卻越來越少，可惜了他的好手藝，唉。要在那地方生活也不容易啊……嗯，也是吶，那小龍蝦真的好吃。好！下回上波士頓去，爺爺就帶妳們大家去嚐鮮！保證妳們吃了還想再吃！
……沒有沒有，石頭哥沒賣龍蝦。傻孩子，那是酒吧，大家是去喝酒，不是去吃奶油龍蝦的……嘿，說到這，爺爺可得意呢！
妳知道：那時呀，石頭哥跟咱們說，他那邊的弟兄最近地盤老被搶，一堆不曉得哪來的外國人，也不講什麼道義，見人就砍！見店就砸！他的酒吧呀，弟兄呀，貨呀，好多都被動手腳啦──嗟！所以我說嘛，外國人沒一個好東西！咱們美國人自己過得不是挺好？讓那些只會混吃等死，連英語都說不好的外國人進來，有個屁用！──哼，總之啊，石頭哥給那些聽不懂人話的混帳外國人弄得太煩，跟咱們邊喝邊聊，聊著聊著就到打烊時間了。
本來嘛，我跟威索那時也喝夠要回去了，可我們才一走出酒吧，喝！妳知道爺爺看見什麼了嗎，蘇西──是那些該死的外國人！就躲在對面街角，正想進來要對石頭哥不利啊！
我一看哇哇哇這怎麼得了，趕緊回頭衝進店裡通知石頭哥。石頭哥這一聽也火啦，從櫃檯後頭拿出幾管槍，喊了幾個弟兄就要幹起來啦！
石頭哥他心腸好，講義氣，怕連累我們，動手前還趕著要我們快離開，待會這裡場面可不好看。但妳想想：自家朋友的店就要給人砸啦！還有人拿著槍要對付妳朋友吶！在這種時候扔下朋友自己逃跑，這還算是人嗎這！
所以呀，哼哼，爺爺當然是留下來啦！拉著威索，咱們兩個，跟石頭哥他們幾個，我們就大殺四方！把那些上門找碴的王八蛋們殺得片甲不留──哈哈！爺爺那時可威武的！一槍就放倒一個！兩槍幹倒兩個！甚至，不用開槍，只要槍托往上這麼一頂，呼！再一個！
……威索？哦，他也幹得不錯。雖然早上在屋子裡給嚇得屁滾尿流，可這時喝了幾杯酒，他膽子也壯了，殺得可猛的吶！哈……所以呀，蘇西，爺爺偷偷跟妳說：雖然威索他平日挺沒用，老混水摸魚，但人家骨子裡還是個不錯的人。所以以後瑪拉奶奶罵他不中用時，妳就偶爾護著他點，至少拿杯酒安慰下他，懂嗎？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sVki3D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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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後來咱們當然是贏啦！有妳爺爺在，打架還輸得了嗎？呵呵。
啊，不過嘛，爺爺是受了點小傷沒錯──沒辦法，那群外國人，跟屋裡那些小混蛋是一夥的，全是不要命又腦袋有病的人！跟那種人打──不不不，爺爺沒事。妳看爺爺現在像有事嗎，蘇西？就是些小傷，在醫院睡個幾天就沒事啦……
威索跟石頭哥？喔，他們沒事──嘿，所以我才說男人該找石頭哥這種的。他那時呀，可威武的！一聽我們這麼通報，馬上帶著兄弟衝出店外，殺得那些想偷襲的王八蛋屁滾尿流！年輕人啊，身手就是俐落，那場仗打下來居然也沒受傷！嘖嘖。
威索？他是有些小擦傷，大概是翻進櫃台時，給玻璃割傷還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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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啊，爺爺雖然在醫院養傷，但爺爺可沒閒著！妳知道爺爺在醫院那幾天怎麼了嗎，蘇西？哈，告訴妳：爺爺可跟不少人交上朋友了呢！
妳知道，蘇西：那幾天躺在爺爺身邊的，就是石頭哥他弟兄。咱們那幾天，無聊，也不能喝酒，只好待在床上聊自己以前幹過啥大事。嘿，他們聽見爺爺能一腳把人從店裡踹到對街，可是嚇呆了呢。當然啦，還有在園子裡跟熊對打那些的，講出來可是大家都直叫好！
啊還有還有，我還給他們介紹咱們家的蘋果！沒辦法，醫院那的伙食實在沒啥好說的，吃著吃著就懷念起咱家的蘋果了……所以說呀，蘇西，人不能生病，也盡量別受傷，否則進了醫院，連頓好的都不能吃，那不是挺慘嗎？所以不要挑食，也少吃點糖，懂不懂？
……嗯，對嘛，就是這樣，蘇西真乖。
約翰先生他們？喔，他們也忙著呢！在外面查資料，找律師跟工人啥的……爺爺也不是很懂。那是聰明人幹的事。但既然人家在外頭努力，我們在醫院裡當然也不能閒著，是吧？
嘿，不過也是多虧了那場架，爺爺跟石頭哥他們那群，現在關係可好的呢。這樣妳帕斯利大哥進城裡唸書時，也有人照應啦……那孩子就是不愛農活，只知道往學校跟教堂跑，唉……書唸得再多，沒飯吃又有什麼用呢？
還有妳溫斯黛姐姐，唉……那性格也是個待不住的。成天嫌咱們這無聊，只嚷著要去大都市當明星，說要演舞台劇還什麼的。這兩個孩子啊，實在是……真不明白，我們家這蘋果園有什麼不好？靠這園子，不是也好好把咱們全家都養大了嗎？
──哦哦，對對，爺爺都忘了。哈哈……噯也沒辦法，爺爺疼妳們，一想到妳們，其他什麼鳥事都忘啦……唉，反正現在咱們有錢，供得起妳帕斯利大哥唸書了，那就讓他去闖闖也沒啥不好。反正再不濟，回來以後，咱們還是有蘋果園，餓不死，是不是？
妳溫絲黛姐姐啊？唉，她呀──若帕斯利出去了，她肯定不肯繼續待在家裡，偷著摸著都要出去的，是不是？唉……我也挺煩這事。女人嘛，乖乖在家煮飯洗衣服，最多偶爾進園子幫忙摘蘋果，這樣不是挺輕鬆？偏要自找麻煩，真是……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DtkuvY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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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說了，不說了。想到就心煩……哦，沒事沒事，爺爺沒生氣，是擔心。就跟妳擔心爺爺受傷一樣，嗯？
噢哦，對對，房子──是啊，咱們根本還沒打掃完呢。哎哎，說來也真丟臉，爺爺本來以為把那票小混蛋掃出來很簡單。哪曉得那群混蛋，不只腦子病得不輕，後面還拉了神父撐腰！甚至呀，還勾結那堆外國雜種！嗟！難怪納特先生會處理不來了──誰知道這樣一拉就一大串的？全是群沒良心的狗雜種！賣國賊！
……欸，我沒說神父的事？喔喔，那個呀，說實話，爺爺也沒有很清楚──怎麼說？靈光一閃！大概是這樣吧！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QwZL2TB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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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呀，爺爺在醫院躺著不是？威索他就在外面，陪約翰先生跟二喬到處跑，保護他們。然後晚上來看我，順帶講下他們查了些啥──噯那些挺囉嗦的，我也沒什麼管。又是律師呀，又是碼頭工人呀，又是圖書館，又是警察局，又是行政部門啥的……太麻煩了。
可是呀，嚇！他們查著查著，居然發現：當初爺爺見過的那個神父，竟然跟納特先生的屋子有關係！嘿嘿……就跟妳說，爺爺直覺一向挺準，對不對？
嗬！不說妳不知道，蘇西：那個神父啊，拜的是外國神！所以他那間教會，其實是用來騙那些信上帝的老人家的！白天，他在教會裝得副老好人的樣子，欺騙老人家要他們捐錢，晚上就帶著那些外國雜種到處作亂，要把咱們美國人通通趕跑──心機可真重！很可怕對不對？太噁心了這種人！簡直噁心透頂！煮過的大便都沒他那麼噁心！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8I3u7QD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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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呀，爺爺本來還不太相信的──妳想想，那可是神父！說了要奉獻給上帝的神父呢──妳能想到他背地裡是這種人嗎？而且，之前爺爺去那教會時，那神父對爺爺也確實不錯，說話挺客氣溫和的……所以剛開始，爺爺還想著就是誤會。搞錯了！
所以啦──爺爺那時就想：有誤會，那就去找神父問清楚，不就行了！不要悶著不講，反而冤枉好人。這樣大家都不開心，沒人有好處嘛，嗯？所以爺爺一出院，就拉著威索衝去教會那，想找神父問清楚。
也是上帝保佑吧──多半是祂也看不下去這種人啦。用祂的名字騙人，什麼玩意──爺爺去找那神父時，正巧！就在路上，撞見了那些先前在酒吧外頭幹上的外國雜種！
嚇！本來爺爺還覺得錯怪那神父了呢，但這下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從那教會出來的啊！嘿──就說嘛，哪有人會把自家教會取作什麼「火車頭教會」的呢？他媽的那邊離火車站可遠的！肯定是因為那群外國雜種，沒見識，大字都不識一個！隨便看到什麼字，就照著寫上去了！
那些小雜種也精得很。看到爺爺跟威索兩個，馬上就衝過來要滅口啦──嘿，可爺爺也不是吃素的。當下就想衝上去，給那幾個王八蛋一人一拳，腳再這麼一勾，一挑！哼，看他們還能怎樣！
不過那時候，妳也知道，爺爺剛出院。所以威索呀，擔心！死拖活拉的，要爺爺快走，別在這跟那些雜種幹起來。爺爺本來還不想理的，但想想：欸，要是咱兩個在這裡給他們絆住了，沒人去通知石頭哥，那可怎麼辦？不能中人家調虎離山計，對不對？──爺爺想到這，就不打啦！跟威索兩個馬上就往石頭哥那衝！
那時大白天的，酒吧沒開。但好在石頭哥他人還在裡面，忙著跟自家兄弟討論事情。他一聽爺爺這麼一說，嘿不得了，臉色沉下來，馬上指揮弟兄們要去抄了那間教會啦！不愧是幹大事的人，就是爽快！
當然啦，爺爺也看那神父不順眼──聯合外國雜種要來對付我們美國人！信上帝的人，怎麼能做這種事呢？所以爺爺就問了：「要不要我也去幫忙呀？」可石頭哥說不用！說是上回讓我受了傷，已經太對不起我了。這是他們的地盤，當然要靠他們自己努力──嘩，多豪氣，是不是？男人就是要這樣嘛！哎，若他能做咱家女婿就好啦……妳莎拉姑姑也還沒嫁，但她就喜歡鎮上那個開雜貨店的尼克森……唉，算了，莎拉這孩子，看來也配不上人家……
……喔，沒事，爺爺只是有點感慨。妳黛安娜姑姑嫁了，下一個就該妳莎拉姑姑了嘛。尼克森那孩子是不錯啦，但跟石頭哥比，當然就差了不只那麼一點半點……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iGCulC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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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喔，沒事，石頭哥他們當然沒事……當然啦，嘿嘿，爺爺那時也跟妳一樣，放心不下，所以那晚還是偷偷摸去那教會了。
說到這，蘇西，妳不知道：那時在教會前，石頭哥他們殺得有多猛啊！子彈滿天飛，還有人拿了燃燒彈──妳不懂那是什麼吧？嗯……總之那東西扔出去，在地上砸了，就會轟地一下整個燒起來！所以呀，妳想想看那邊那個狀況……是不是？很可怕，對吧？
可是呀，就算那邊燒成那樣了，嘿──石頭哥跟他弟兄們還是一點不怕！朝著那群外國狗雜種往死裡打！爺爺可真想歡呼啊哈哈──是呀就是這樣，打得好！把那群敢來動咱們這塊土地的外國狗全給打出去！
本來石頭哥是說了，叫爺爺別出手。但都到現場了，爺爺看了實在是挺手癢……沒有，爺爺很小心的。威索那時也跟著呢！……是呀，他擔心爺爺，還是跟來了。說了嘛，再怎麼懶散，他骨子裡還是個好人，對不對？
總之，爺爺也是顧著石頭哥的面子。不能正面上，那咱們從教會後面繞過去，前後夾攻！這樣總行吧？
但說是這麼說，可妳不知道，蘇西，那間教會有多誇張！我跟威索從後面繞過去時，從背後一看──媽啊這哪是教會，根本是砲塔啊！
妳知道那些雜種在教會裡裝了什麼嗎？……嘿，槍當然是有的，多著呢。不只那個，他們還在後面架了好幾排鐵絲網，帶刺的！還挖了溝，免得有人從後面繞過去。鐘塔上還有狙擊手，拿著機關槍在往下掃呢！媽的什麼火車頭教會？坦克車教會還像一些！
──哦，沒有！沒事！爺爺半點事都沒有呢，哈哈！
嘿，說來也神奇：那時呀，我們摸到教會後面，本來是想給那些傢伙來點精采的。但哪知道那些傢伙這麼誇張，機關槍就架在塔上往下掃的！沒辦法，我跟威索只能先退回去。可是只那麼一動，塔上的人就發現了，槍口一轉，子彈噠噠噠噠噠噠就這麼飛過來啦！
但是！蘇西，神奇的就在這──那些子彈，沒一發打中爺爺！一發都沒！別說打中了，連衣角都沒擦到過！
──對，很神奇是不是？就是嘛！爺爺現在想想，也覺得挺神奇……上帝保佑好人。大概就是這麼回事。所以蘇西，妳就明白了：雖然我們不怎麼上教會，但我們是好人。只要是好人，就會被上帝捧在手心疼，嗯？
威索？喔，他也沒怎樣。只受了點小擦傷，塗點口水就好的那種……
……後來？後來嘛，畢竟後頭繞不進去，前面又殺到沒法進去了，所以爺爺就聽威索的勸，先回旅館靜心等著，一早再去打聽狀況。
只是，爺爺實在擔心，所以連早飯都吃不下，一早就拖著威索往教會跑了──嘿，那地方，現在也不能叫教會了。就是個燒爛的廢墟！跟妳小時候挺怕的那間鬼屋一樣，只剩個空架子，連鐘塔都倒了大半。
我們打聽了一圈，知道傷患都給送到附近醫院去了，就趕緊過去，想確定石頭哥怎麼樣了。結果呀，嘿！雖然沒找到他，但他手下的人跟我們擔保他沒事，平安！而且呀，咱們還順便從幾個外國雜種那裡，打聽到那神父的消息呢。說是他總領著他們拜神，刀槍不入，只是那晚後來也沒看見他了啥啥的……哼，總之，那神父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可是鐵打的事實，不會變了！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t6DajBK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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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二喬跟約翰先生？他們也忙著呢。好像去跟律師吃飯，又去什麼管理局，還去了什麼廢墟調查，好像說是納特先生那房子，先前跟什麼擄人失蹤案有關之類的……總之他們查了半天，後來才發現：原來那間屋子以前住著某個科什麼什麼先生，信的也是那個外國宗教。
──所以妳就明白啦，蘇西：那些傢伙，全是一夥的！那群腦子有病的小混蛋，躲在那房子裡，裝神弄鬼的，是為了要把咱們美國人趕出去呢！
好啦，現在咱們查清楚了，教會也抄掉了，該是去好好幫納特先生掃屋子的時候了……嘿，那些外國雜種，肯定沒料到：咱們不只沒給他們嚇跑，還反過來抄了他們的老巢呢！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jW7s7p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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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記得，那時呀，因為先前出了那個白白的東西……記得嗎？之前說的，很大又會滴口水，一掌能打爛牆那個？
……嗯，是呀，那玩意危險得很。所以呀，約翰先生就想到了一個辦法：讓那些外國雜種自己打自己！
嘿，這計劃挺妙的呢──妳知道，蘇西，那些外國雜種，沒什麼腦袋，偷偷跑來咱們美國也只能打雜。只要給點小錢，他們啥都幹。
所以呀，咱們就去碼頭，找了幾個也是信那外國宗教的蠢蛋工人，要他們幫咱們進屋裡搬東西。到時若那個白色的東西又衝出來，就看那些傢伙怎麼對付牠！嘿嘿……你們自己搞出來的東西，自己收拾去！
不過爺爺也擔心：若那幫小雜種還真能管著那東西，那就麻煩啦。所以爺爺又去找石頭哥，跟他說咱們要抄了神父的鼠窩，請他找些人來幫忙。石頭哥也是夠義氣，二話不說，就派了兩個弟兄來保護我們了。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1CJ23kt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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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屋子以後，哼，大概是老巢給抄掉，急了吧？這回呀，那幫小混蛋沒再玩啥小手段了，在咱們搬東西的時候呀，喝！那個白色的怪東西就直接衝上來啦！
……那些外國雜種？哼，他們呀，也是病得不輕！看到那東西後，也不躲，哇地一下就衝出去，圍著那玩意拜個不停！嘴裡還喊著什麼「神的使者！」之類的……是呀，很奇怪對吧？有上帝不拜，去拜那種只會流口水的玩意。真是腦子有病！
哦，不過約翰先生跟二喬，可真是猛的吶──外表斯斯文文，實際上卻挺有種。
那時候呀，那白色的東西跑過來，我跟石頭哥弟兄就拿著槍往那玩意猛轟──可是也不曉得怎麼回事，那傢伙居然好像也不痛。子彈打在牠身上，也是跟沒事人似的，一掌就把幾個助拳的拍出屋外了！
可是呀，嘿！約翰先生，他可真有膽識！拿出了一條項鍊，就這樣直挺挺的站在那玩意面前，把那玩意逼得直後退呢！
──不，爺爺也不大曉得那項鍊是怎麼回事。好像是那個怪宗教會用的東西吧？
……是呀，聽那群外國雜種說，那個神父身上也帶著那東西，還會拿來打那隻白色的怪物，要牠聽話……真是莫名其妙，對吧？神父打神的使者？嘿，那些雜種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講啥呀？就說那些外國人的腦袋都有問題，蠢得很……
……二喬啊，他也是挺行的呢。跟約翰先生兩個，一前一後，兩人用項鍊，把那怪物這麼夾起來！困得牠只能在原地亂吼，動彈不得！爺爺就在旁邊拿槍朝那怪物猛轟！磅磅磅！砰砰砰！沒一會，那怪物就給咱們幹掉啦──哈哈，是不是，爺爺連熊都不曉得打過幾隻了呢。這種只會流口水的東西，有啥好擔心的呢？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ZfGxxpu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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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那玩意後，咱們就往地下室前進了──該是去看看那些小雜種都在地下室搞什麼花樣的時候啦！
然後說到這地下室呀，噁！蘇西，爺爺要再跟妳說一次：少吃點糖……不不，妳別嫌爺爺囉嗦。爺爺這麼說，有理由的！
妳知道之前波士頓那邊怎麼了嗎？不知道？哦……也是呢，爺爺本來也不曉得，是約翰先生跟二喬跟我說了，我才知道有這麼件事的：聽說呀，波士頓那裡的糖蜜工廠，突然炸了！好像是因為太熱還怎麼的……總之，整個工廠的糖蜜都流了出來，把好幾條街都淹掉啦──
──不不不，蘇西，妳別羨慕，那可不是好玩的事！
妳想像一下：咱們外頭那個水塘，那裡頭的水全是蜜──對，當然很甜。可是妳想想，如果都是蜜的話，妳還能像現在一樣，時不時就跳進去游泳嗎？……爺爺知道妳想，但妳想想，那是蜜呀蘇西！妳在蜜裡，有辦法游泳嗎？想想廚房裡那罐糖蜜，妳在偷挖時……對，爺爺知道妳會去偷挖蜂蜜吃，但爺爺現在沒有要罵妳，只是讓妳想想：妳在挖那些蜜時，是不是很費勁？……是不是？那如果是整池子的蜜，妳還動得了嗎？
……是呀，就是這樣。好幾個街區的人，就這樣給蜜淹住了，動不了！而且呀，那時是夏天，蜜給太陽這麼一曬，熱呼呼的，結果那些人就困在蜜裡，又熱又渴又動不了，就算想找點喝的，身邊也只有蜜，整個街上滿滿的全是蜜……開始覺得可怕了吧？唉唉，爺爺也沒想過會有這種事呢，真是……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6i8KFy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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噯，說遠了……反正，二喬跟約翰先生去查資料時發現：原來納特先生那間屋子，先前就給糖蜜淹過！雖然外頭是清乾淨了，可畢竟那屋子本來沒人住，所以地下室就沒處理了──懂了吧？那底下的東西，都給糖蜜醃著不曉得醃多久了呢！
本來嘛，爺爺還沒把這兩件事想在一塊。進了地下室，把裡頭的老鼠趕出去，開始拆那些祭壇──是呀，那裡就是那群小混蛋拜外國神的地方嘛。
可是爺爺拆著拆著，越想越不對：怎麼這地下室味道就是不散呢？那種……像屍體爛在哪邊，卻又有點甜甜的怪味道，就是散不掉！地上也黏糊糊的，腳抬起來還牽著糖絲呢！
然後啊，也忘了是約翰先生還是二喬，嚷著說「這裡有密室！」說是跟房屋設計圖不一樣還怎麼的。所以呀，我們又去拆牆上的木板，發現那後面居然還真有個小房間，裡頭黑乎乎的，於是咱們就拿提燈往前照，看見裡面放了張大床，床上好像還有個人影。
爺爺看到那人影，心裡就開始緊張啦：哪有人能待在這底下這麼久的呢？床上躺的絕對是死人。可是有誰會這麼無聊，還把死人埋在自家地下室呢？
爺爺邊想，邊慢慢往那張床走過去，然後才剛走近，呼！床上那屍體就跳起來啦──！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IRqbJAp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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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不怕，蘇西別怕。爺爺在呢，沒事沒事。爺爺不是故意要嚇妳的……嘿，不過，就偷偷告訴妳吧，蘇西：爺爺那時也給那東西嚇到了呢。
──是呀，爺爺也嚇到了，跟蘇西一樣……這有什麼辦法呢？死人怎麼會動？會動的就不是死人啦？可被關在那地下室那麼久，肯定只會是死人了，對不對？太奇怪了，怎麼想都不對勁，是不是？
爺爺那時，也嚇了一大跳。可是接著啊，那屍體手一伸，馬上就要往爺爺這掐過來。爺爺雖然嚇了一跳，但反應可沒慢下來，往後一跳！就這麼閃開了。然後再拿出腰間的砍刀，對它呼地這麼一劈！
──妳猜猜，這麼劈下去，發生了什麼事？……別怕，猜猜看，嗯？……不，沒有，那屍體沒事──是呀，它居然沒事呢。很奇怪對不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嗯？
──是糖的關係，蘇西。都是那些該死的糖蜜的關係啊！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lYp7UK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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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想看吧，蘇西：之前，那間地下室是不是給糖蜜淹過？對吧？所以呀，那具屍體也跟著被糖蜜醃起來了，醃牛肉似的。
可淹過以後，那裡的糖也沒人去清，就一直積在那。結果包住那屍體的糖蜜就慢慢冷掉，然後變硬，跟硬糖殼似的，拿刀也劈不開。更糟糕的是，那屍體給醃久了，居然還自己會動啦──！
……所以呀，爺爺一直跟妳說：少吃點糖，別貪嘴。妳看：糖吃多了，會變成那樣啊！連本來不會動的屍體，浸在糖裡久了，都會跳起來的呀！
……是啊，是啊。爺爺也不是說不能吃。只是，不要貪心。偶爾吃個一點半點，就行了。吃多是真會出問題的，明白嗎？……那就好。蘇西真乖……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ZQUSzrQ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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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後來嗎？嘿，說起這個，也還是多虧約翰先生呢。
那時呀，爺爺跟威索兩個，努力擋著那屍體。雖然爺爺想改用槍，可那裡頭黑，而且屍體這樣一爪一爪的，爺爺根本沒空拿槍，只能死命用刀一點一點的削，看能不能把那糖殼削掉。
然後，就在咱們給屍體打得直往後退時，二喬和約翰先生他們兩個，突然用繩索嘩地！一下把那屍體的脖子圈住！兩個人開始拖著屍體朝樓上衝！
他們一邊拉，那屍體還一邊掙扎，想往咱們這撲呢。可爺爺哪會讓它有機可趁呢？馬上繞到二喬他們那邊，一起拉著屍體朝樓上跑！一路拉！拉！把那屍體用力拉到外頭去！
結果呀！那屍體給太陽這麼一曬，就「哇──」地大叫一聲，身上冒出陣白煙，然後慢慢倒下去，再也不動了──嘿，再怎麼說，那就是糖嘛。給太陽一照，不就化了嗎？爺爺腦子不靈，只想著用刀削，可還真沒想到用曬的這招。聰明人做起事來就是不一樣！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B0ib1t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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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後來就沒事啦！那地方的糖都清乾淨了，本來偷偷在那拜外國神的小混蛋們，也被咱們嚇到不知躲去哪了──多半是去找他們的神父會合了吧？哼！
然後咱們處理乾淨，去跟納特先生回報後，納特先生那樂的啊……哈哈，爺爺那時，可真覺得自己挺了不起，幹了件天大的好事呢！瞧他那麼開心……
所以呀，為了謝謝爺爺，納特先生那時不只說了：會幫咱們家處理斯諾先生那裡的事，還給了咱們一大筆工資，說是雇我們打掃房子的費用。嘿──所以妳知道我們家為什麼能蓋新房了吧？連妳黛安娜姑姑這場婚禮，也是多虧了那一大筆錢呢！
哼哼……所以呀，蘇西，妳現在知道了：那些外國雜種呀，拜外國宗教的，通通都有病！咱們這裡是還好，小地方，沒有那些髒東西。可若是大城市呀……哼，妳就記得：別跟那些人往來！那些人可邪惡得很吶！
然後啊，就算是那種看起來不錯的人，妳也要留個神。像那個神父……外表看起來乾乾淨淨，老好人似的，可是卻不安好心。
……是啊，有些人啊，就是這樣。光看外表，妳根本想不到他的真實身份……看臉不準的，蘇西。妳永遠猜不到，他們實際上是個什麼玩意……
哦，還有，少吃點糖……懂嗎？要想吃甜的，那吃咱們家蘋果就行了。妳看我們家老媽媽，都這年紀了，還這麼健壯，就是給蘋果養出來的。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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