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如往常的在練習完後更衣、卸妝。
準備離開餐館的時候,又在走廊上碰巧遇見他。
Black對蕾娜微微點頭打招呼,蕾娜也頷首回應。兩人沒有眼神或言語上的交流,便又擦肩而過了。
「妳認識那個魔術師?」莉那注意到剛剛蕾娜的舉止,上了馬車後忍不住問道。
「不……,只是下意識的動作而已。」蕾娜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她也不了解那個奇怪的男人,僅僅是知道他的名字罷了。
「我看我們還是多跟他保持一點距離吧,他真的很奇怪。」莉娜建議,她每次看到他心裡總會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嗯……。」蕾娜本來想要反駁,她其實對他有點好奇,他也對她釋出過善意,說不定他是個好人。但是她突然想到餐館老闆說的話,照理說她們練習時間是不會有其他人在那裡的,那為甚麼她總是遇見他呢?
想到這裡,她便也採取了保留態度。
雖然那間餐館不算大,卻也不小,蕾娜覺得自己總是遇到black也太巧了,每天都會遇見兩、三次,莉娜還會出各種小狀況暫時離開她,使得她有機會跟他單獨談話。
但接觸多了,她越來越覺得自己並不排斥black,可能更多的是憐憫,她感受到他內心無比的孤獨,或許她是他唯一的朋友。
而且不得不說,他真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魔術師,他經常變一些小戲法逗她開心,雖然她從沒看過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她感覺得到他很快樂。
「妳穿這樣……很漂亮。」black有些支吾的誇獎她。今天是她們正式演出的日子,蕾娜穿了一件鵝黃色的洋裝,腰間繫著一個白色的蝴蝶結,簡單的蕾絲做裝飾,讓她看起來溫柔又甜美。
「謝謝你。」蕾娜不知為何羞紅了臉。她常常聽見別人讚嘆她們的美貌,卻是頭一回覺得這樣的稱讚格外珍貴。
話到這裡,他們突然陷入一陣沉默。蕾娜靜靜地望著他,莫名的覺得他似乎很悲傷。
「你在難過什麼?」還來不及思考,話已經脫口而出。她覺得自己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Black沒有回答她,只是抬起了手,脫去他的手套。那是一雙蒼白不帶一絲血色的手。他又緩緩的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他的容貌。他的整張臉都蒼白如紙,他的嘴唇、他的眉毛、他的頭髮,都是白的,連他的雙眸都是灰色的。他是一個完全沒有任何色彩的人。
蕾娜整個人都愣住了,她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子的人,簡直就是上天忘了幫他著色一般。
「告訴我......我很奇怪嗎?」他顫抖著聲音問道。蕾娜卻還沒回過神來,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
「告訴我......」黑色的淚水從眼眶中滿出,緩緩的流過他的臉頰,看起來更加詭譎。但蕾娜卻反而鎮定下來了。
「別哭......我不覺得你奇怪。」她看見他的淚,心裡感到難過。她掏出自己的手帕,和身上的洋裝一樣嬌嫩的黃色,伸手輕輕替他拭去眼淚。她的動作既小心、又溫柔。
他的眼睛張的老大,寫著滿滿的難以置信,卻又很快的垂下眼眸,試圖掩蓋自己的情緒。
「你是個很棒的魔術師,也是個很棒的人。跟別人不一樣也沒關係,我很喜歡你。」她的聲音又輕又柔,安撫了他,甚至讓他對她產生更強烈的依戀。
「姊姊!」他正要開口說話,卻被遠處一聲驚呼打斷了。那是莉娜,她看見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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