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與妄【不定時更新】 - 蘇千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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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這天有點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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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時不時的走到羅大翔旁邊，扭扭捏捏的看著他，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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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回幾次後，羅大翔終於忍不住了，「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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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有些不好意思的問，「老師，你功課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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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有一件事，一直很想做，不過羅大翔是體育老師，她不知道能不能找他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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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程度我應該是沒問題的。」至少也是一路考試長大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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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低著頭，躊躇的說，「那……你可以幫我看作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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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翔也知道她的狀況，老師對她不是不理不然就是打罵，她也經常翹課亂跑，課業狀況聽說糟糕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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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這個上進心他自然是很高興，「當然可以，妳要先從哪裡開始寫？」他想著，是不是應該從最基礎開始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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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蘇千妲把沉甸甸的書包整個扛了過來，「老師……這些都是我寫完的，你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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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翔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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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拿出了幾本作業簿，不看還好，一看更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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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習字本寫的認認真真，字跡雖然稱不上優美，卻也比許多同齡的孩子好看，稱得上是工整，至少是看得出來她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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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的程度不錯……國文不錯、英文不錯……文科都不錯，就是數學有點糟，不過大部分的小孩數學都不太好，這也不奇怪。他沒想到蘇千妲的程度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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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功課不錯……就是數學有點糟。」看著蘇千妲忐忑的神情，他突然覺得此刻的她才是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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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個古怪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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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並不是個壞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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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平常不是都翹課嗎？」他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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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回答，「有課本啊……我讀課本，有字典可以查……。」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這樣是對還是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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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翔給她一個笑容，「很厲害呢，自己主動學習，還學得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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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沒有說話，轉身跑走了，但是羅大翔沒有錯過她微微發紅的耳根和閃閃發亮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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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誇獎，還是很開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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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難得主動遇到蘇千妲，看見她一個人坐著，他趕緊湊上去搭話，「妳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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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平常都很努力找她，但是她一看見他就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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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難得慌了慌，「我、我……。」她趕緊收起手上的數學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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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有些好奇，「妳在寫習作嗎？我數學很好喔！可以教妳。」平常怯懦的他，只有對蘇千妲會坦然表達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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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似乎有些心動，她沒有說話，只是又拿出了習作本，默默的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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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也沒再說話，坐在她旁邊寫自己的功課。看到蘇千妲停下來思考時，他才會轉頭過去看看她哪裡卡住了，蘇千妲一問，他就立刻能夠給她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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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交流大幅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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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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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起鬨的男孩子圍著兩人，「羞羞臉、羞羞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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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腔喜歡男人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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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漲紅了臉，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被說中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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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不以為意，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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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所有動手打他們的男孩都被蘇千妲撂倒在地，不是很嚴重，只是給他們一點警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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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妲！妳贏了！」王仁川開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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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蘇千妲看上去一點都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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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擔心的問，「千妲，妳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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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笑了笑，「沒有啊。」她撿起地上的習作本，「只是不高興解題被人家打斷了，我剛剛快想出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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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笑容燦爛，「又沒關係，還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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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笑笑，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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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如蘇千妲所料，並沒有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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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男孩子打輸了一狀告到老師那裡去，老師自然是氣勢洶洶的來找她算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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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一看到和王仁川坐在一起的蘇千妲，二話不說就將她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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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打了他們是不是？」老師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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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皮笑肉不笑地說，「是他們先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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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拿起棍子就打，「妳還找藉口！打人還有那麼多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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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嚇壞了，他功課好、家境好、個性又安靜，從來沒被老師打過，他第一次看到老師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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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很害怕生氣的老師，但是……。「老師，事情不是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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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的動作停了下來，王仁川一向是個乖孩子，她對他還是比較寬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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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些男生的錯、他、他們先打人的。」他有些結巴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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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板起臉孔，「仁川啊，打人就是不對的，沒有誰先誰後的。」她微微眯起眼，「如果被同學欺負了，可以來找老師啊，私下打架就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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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說完，王仁川臉色微微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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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只是冷笑。「你別聽她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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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又是一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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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師。」王仁川看到蘇千妲被打，不放棄的想要再說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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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川你還小，什麼都不懂。」老師這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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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突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大聲喊道，「什麼都不懂的是老師妳才對！」

明明在他受傷的時候，只有蘇千妲會幫他，只有她會聽他的心情和想法，為什麼老師只是聽了其他人的片面之詞就可以這麼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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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愣了愣，看向蘇千妲，再看向王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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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笑一聲，「仁川大概是交到壞朋友了，我會跟你的家長聯絡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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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沒有說話，只是滿滿怒意的看著她。老師沒有得到想像中的認錯和求饒，頓時怒火中燒。「妳、你，你們都很好。」她咬牙切齒地說完，便甩手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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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散去後，王仁川趕緊跑向蘇千妲，眼眶泛淚。「千妲，我看看妳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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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搖頭，「我沒事。」她嘆了一口氣，「你不是說不想讓爸媽擔心嗎？何苦還惹怒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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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聲音低低的，「那也不能就這樣讓妳挨打啊……。」像是想起什麼，他忍不住哭了起來，「對不起，都是我、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老師的話，妳就不會被打了。」他突然明白，蘇千妲說的寧可被打也不要心懷愧疚是什麼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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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卻哈哈笑了，但是不忘遞給他一張面紙。「你想太多了，不管今天這件事怎麼發展，甚至根本沒有這件事，她還是會找到理由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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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愣住了，「為什麼？妳又沒有做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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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哼了一聲，「因為她要的不是對錯，而是順從。」她伸手指著自己，「而我，不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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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似懂非懂，但大致上聽明白了這件事不是他的錯，他便止住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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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回到家，王仁川便看見爸媽神色嚴肅的站在門口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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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先開口，「老師說你在學校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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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啞口無言，怎麼就變成他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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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難過的說，「說你交了壞朋友，學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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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說，「不是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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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又說，「還說你變得很愛頂嘴，總是反駁大人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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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思考要怎麼辦，若是像白天那樣慌亂的大吼大叫，只會讓大人更認為自己在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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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問，「爸爸，你覺得我學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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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愣一下，似乎沒想到會被他反問，他答，「老師都打電話來家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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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依舊冷靜，只是聲音帶了幾分難過，「那如果我說，事情不是老師說的那樣，爸爸你要相信我說的，還是老師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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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母都遲疑了，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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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垂下眼眸，「爸爸、媽媽，你們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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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遲疑的開口，「仁川，不然你要不要跟我們說說看，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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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的手揪緊了下擺，他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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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麼說，他被同學欺負，而幫他打回去的朋友就是老師口中的壞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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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那些人的謾罵和蘇千妲身上的傷痕，他忍不住就掉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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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王仁川突然哭了，他爸媽也慌了神，趕緊要安慰的上前安慰、抽紙巾的抽紙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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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說，雖然會讓爸媽難過，可是他想要明明白白的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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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事實，隱瞞和逃避帶來的後果他已經嚐到了。他不該、也不能為了自己，而讓蘇千妲再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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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到沙發上，將眼淚鼻涕收拾乾淨，他吸了一口氣，神情認真的問，「爸爸、媽媽，你們相信我嗎？不管我接下來說什麼，你們都願意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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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回答，「你儘管說，說完我們如果有疑問，再跟你慢慢討論，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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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點點頭，他將自己被欺負的事情如實說了出來，也將蘇千妲站出來幫助自己的事情都詳細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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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神色慍怒，「竟然有這種事！老師都沒在關心你們嗎？」王仁川這才想到，老師好像對這件事一直都不聞不問，但是那幾個孩子一告狀，蘇千妲就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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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則說，「但是老師說的也沒錯，打人就是不對的，你還是不要跟那樣的同學來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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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說，「是我的不對，是我不告訴老師和大人，想要隱瞞，所以千妲才用這種方式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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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拍拍他的肩膀，「沒關係，都過去了，爸爸幫你轉學，我們換個地方讀書，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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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搖頭，「我不要轉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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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感到詫異，他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蠻了解自己兒子的性格，他原先認為他一定會答應轉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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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接著說，「我學到了隱瞞這件事是不對的、以暴制暴也是不對的。但是——」他的目光堅定，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欺負我的那些人也是不對的，難道以後我遇到挫折和問題都要用逃避來解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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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母愣愣，似乎從來沒見過自己兒子這種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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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慌張的說，「你看你這不就是學壞了嗎？孩子的爸，我看還是趕快辦轉學吧。」王仁川一聽，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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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父親面色凝重，顯然抱有不一樣的想法，「仁川，不如你請那位朋友來家裡玩？我和媽媽看過也比較放心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轉頭拍拍妻子的肩膀，「別擔心，我們先看看也不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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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便不再提轉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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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則看著王仁川，目光沉沉，「不過，仁川，你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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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這次卻笑了，「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他說，「成長也是一種改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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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聽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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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這樣。」隔日，王仁川便將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蘇千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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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你的父母要見見我，如果我不去，你就要轉學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挑眉道，「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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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不明所以，「有什麼不好的，我還沒邀請朋友到家裡玩過呢。」他頓了頓，「……妳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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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蘇千妲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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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面上沒有顯露，「轉學也沒什麼不好啊，我告訴你，你之後肯定也會變成班導的眼中釘的。」她攤手，「日子不好過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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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難得露出有些俏皮的神情，眨眨眼，「不會的，她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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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對王仁川最大的一個認識就是——他不說大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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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的爸媽來頭挺大啊……，想起那台高級轎車跟專業司機，再看看自己一身陳舊的衣裳，「你真的要讓我去你家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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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川興奮的點點頭，「對啊！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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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只好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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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也是她的第一個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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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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