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攝二創小說《幪面超人Novel界戰Absolute: XE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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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話 桐生戰兔的敗北. QED. 2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lxLzhMe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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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日本仍籠罩於分裂內戰的困局中。
地底爆出的石壁跟幽光,從宇宙觀察簡直就似地球的傷痕。如文字所示,名為日本的部位被撕裂不再完整。
國內人民不安,國外亦因圍繞潘朵拉魔盒的權力鬥爭使日本幾乎全失外交關係。剔除政治因素,飛機被天空之壁的光影響無法航行、出入口公司相繼倒閉、國內經濟下滑——更別提更多資源都被用作軍備競賽,導致社會苦不堪言。
諸多問題、差得無法再差下,有一部份人仍然抱有希望,相信終有一天三都和解,結束內戰。當中更有一少部入不甘僅僅祈望奇蹟、望天打卦。而轉用更科學,更能活用自己天賦的方式,為了愛與和平主動投身於危險之中。
Mist Match!Cobra!
蒸汽噴湧成煙霧迷漫,霧中一個頭上頂住獨角的輪廓在閃爍。
兩個在旁的男人,即使迷霧中不時發出煙花聲響也不吃驚,亦不好奇漸漸顯露霧中的真紅怪人是何物。也難怪,畢竟這套名叫「變身蒸汽系統」的外部戰鬥裝備,正是由他們二人研發。
棕紅色的硬皮質料、眼鏡蛇狀的護目鏡,好似高衣領一樣的胸部裝甲,無一寸「外表」是他們不熟悉的——除了「內在」,穿起該套名叫「Stalk」戰衣的裝著員。
「噢,穿著挺舒服的,不愧是你們啊,葛城博士、佐生博士。」舉手抬腳,嘗試裝備的伸縮程度同時,裝著員利用老練又略奸姣的聲線稱讚身上裝備的發明家:葛城忍、佐生沙慈。兩人分別是物理界以及生物界赫赫有名的研究者,但於世上已被當成英年早逝的故人。
測試途中,Stalk裝甲霎時化成一圈霧氣散去。穿著者見住系統自動下線時,顯露出其身份英俊的中年男子,難以想像剛才的老年聲音發自他口中。男子見住煙霧消失,沒有半絲驚愕,只將眼神投去對面尋求原因。
「這只是原型而已,需要保持功能及安定性的話,恐怕要犧牲更多功能上的可塑性,例如固定裝著者維持同一危險等級。」沒有被男子的探查所嚇,葛城忍面不改容去到電腦面前檢視所得的數據。毫不動容、也不怕會被批評自己的發明不中用。他一項一項分析裝備的不足之處。見到忍的模樣,一般人或許會將之視為挑釁而不快,但男子則不以為然——因為他不懂得何謂「感情」。
要追溯到為何有人可以「不懂感情」,必須從更基本的出發點說起,男子不過是「外型」是個人。戰鬥外裝,房間中每項物件、每條公式,在兩位天才研究者眼中都是可解析到的東西,唯獨眼只有男子——這個借用了石動惣一的外貌的非人存在,是空間內最無法理解的事物:地球外生命體,Evolto。
他揣摩設計原型階段的變身道具,隱約可判斷是一把手槍的形狀,但槍托位置卻不平常地有一處突出的插槽。他再從中拔出裝填著的紫色瓶子,眼神似乎跟瓶身刻有的蛇頭有所共鳴,既欣賞瓶子的造型,也在充份感覺住瓶中的含意。
「似乎計畫有在好好進行,我就安心了。」即使Stalk的安定性欠佳、作為武器根本是件失敗之作,Evolto並沒有太過在意。畢竟Stalk不過是奪回身體前暫時的行動手段,重要的是作為能量源的眼鏡蛇瓶子,它才是宏大計畫的一部份。
「當然,一切都是為了Evolto你的新世界。」刻意低沉的附和。說實在的,實驗的失敗是預料之外,而那個眼鏡蛇瓶子亦是意外產物,毫無穩定性可言——以最壞打算進行今日的進度報告的忍,即使面臨所有突發狀況,神情仍然冷靜,一絲動搖都無顯露。
稱心滿意的Evolto將變身槍還回去忍手上後,再以輕快的步伐離開房間。目送他的忍跟清慈沉默了良久,確定腳步聲已遠離後才終於鬆一口氣——兩個科學家能夠忍耐住雙手的顫抖,當然不是接受過什麼演技訓練班。能令他們徹底將表情凍結,不過是失敗的後果過於沉重而已。
連動搖都遮掩不住的話,二人背後的秘密又如何保護得住?幫助危害地球的Evolto只是表面行動,如一開始所說,二人實際上是為了愛與和平而投身火海的「正義伙伴」。
Evolto離開後,兩人終於可以討論他們所隱瞞的計謀——將Evolto消滅的方法。
如果只是一般的「殺人」計劃,可能比現狀輕鬆上數十倍。對象是地球外生命體,必須花上兩人的天才頭腦,分別對於危害地球的未知因素進行了一輪設想、運算以及分析,最終成為了兩份「計畫書」,二人分別先前已給了對方讀完,但仍然未有結論。
彼此眼中,都覺得對方的計畫不可行。
「葛城,我實在無法認同你的計畫,太危險了。……不單關係到許多人的性命,更加連能達成與否都不知道。從魔盒入面生成新的嵌板?找到沒有Evolto的世界後將它與我們的世界結合,在結合中消耗Evolto的能量?……我很敬佩你的想像力以及宏大眼光,但這只是異常天開,不會成功。」
清慈說到中途語氣已略帶憤怒,越變大聲的因由說不定源自失望。看了葛城忍企圖造出新世界的計劃,當中存在許多不穩定,更甚是不存在的假想:擁有Evolto因子結構的生物、由極高危險等級所促成進化的Full Bottle……計畫書中,忍為每個不穩定因素都有列出周詳的推進過程,總括而言就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儘管如此計畫仍是過於大膽,造成清慈的不信任。
「就異常天開而言,佐生教授你只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吧。運用地球上最強生物的力量,擊敗地球外生命體。如果我的假說是過於理想,教授你的就是太夢幻。你主張的最強生物根本已不存在了。」
「60支Full Bottle入面有幽靈、聖誕老人、魔法師的成份,難道那些又存在嗎?只要有潘朵拉魔盒的話,就可以將它重現現世。」
「那些都是石動惣一跟石動美空在一起的回憶產物而已,並不是真的存在過。」
「但瓶子是真的,而入面的成份也是真的,對吧?」
「……魔盒在毀滅星球前採用該星球上60種元素生成瓶子,我們不清楚這個印證過程能可逆與否,也許沒有機會再用一次那種空想的力量了。」
「企圖解析魔盒製造新嵌板的人,居然在考量盒子達不成目的可能性?」在清慈眼中這是矛盾,但在忍看來,這正是出自他對盒子現時的分析才作出的預想,二人各執己見沒有讓步的模樣,但僵持一陣後,終於察覺到自己的孩子氣,便各自別開了視線深呼吸。
在固執什麼?難道是忘了失敗的後果嗎?他們在Evolto面前能夠穩住感情,是因為計畫暴露了的話自己的小命不保——不單如此,更會直接導致世界毀滅。如果計畫不可行的話,破滅的結局也會一樣會到來。
因此,可不能讓世界的安危賭在孩子般的爭執上。
「我想表達的是,我的主張可能有一個不確實的因素,但葛城你的計畫則是有無數個,簡單的邏輯而已。到底為何要執意那危險的計畫?你向我尋求生物學的意見,我就回答你:用現有的手段即使可以制止到Evolto,也無法消滅他,因此才需要地球最強生命的力量!」
「只是以力量壓制力量的話,定會造成更多傷亡,Evolto在三都之間穿針引線,誘導戰爭兵器不斷升級,現在日本的慘況有目共睹。今後需要的不是更大的力量,而是帶來救贖的奇蹟。」
最無助、內心最脆弱時人們總會相信邪教之類的組織,沉迷於假希望,猶如飛蛾撲火,他們更甚以為那火光是希望之光。可是葛城忍眼神不似已被擊潰尋求依靠的人,相比被殘酷事實所摧殘的懦夫,他更認為自己的希望是有所依據。
那點光確實就在葛城忍瞳孔之內,直視著它的清慈動搖著不知是否能將地球的命運寄放在虛實都不清楚的希望上。
「葛城,你到底相信著什麼……」
「和你一樣,佐生教授。我相信著愛與和平。」不單是忍自己,就連追隨他成為科學家的兒子葛城巧亦一樣,是愛與和平驅動他們行動,為他們在迷惘及絕望中照亮出道路。一想及兒子,忍再說:「這也是為了你……」遞出了手,向清慈展示被Evolto用作變身的紫色眼鏡蛇瓶子。
一瞬間就理解忍的意思,清慈霎時變得苦不堪言,除了正被外星生命體盯上的地球安危外,還有一件事令他撕心裂肺,是他有一個患上不治之症的女兒,佐生梨子。
「梨子她狀況如何?」問題的背後已設有前提,忍鎖扣眉頭,希望得到更理想的答案。
「很不樂觀……大概撐不了一年吧。」答覆及現實依舊殘酷,使忍痛心疾首。更可惡的是,忍必須借這個悲劇說服清慈,每個字說出口都痛徹心扉。
「這個Lost Bottle雖然只是意外產物,但多加研究,收集更多星雲汽體強化人體的數據的話,最終就可將Lost Bottle放入人體。如果拿捏好平衡,擁有強化肉身而不改變身體結構……梨子的病也可以根治到。」
後來被冠以「破壞」之名的怪物Smash。只要運用好他們的超常身體指數,增幅人體的自動修復機制,定可以突破現今醫學限制,解決各種疑難雜症。早一段時間前忍向清慈說明過這項計畫,並建議用作治療梨子的手段。
自梨子小時候就見住她長大,忍已當她是半個女兒。雖說此刻必須痛著心以治病為由說服清恭接受計畫,因為Lost Bottle對於Evolto跟忍都是必須的存在,如果在研究同時可救到梨子就一舉兩得——但忍是真的希望梨子可以活得長久健康。
梨子狀況若真是似清慈所說的不樂觀,就要抓緊時間直接以梨子作為實驗對象。清慈一直遲遲不肯決定答覆,就是這個原因…….誰會接受女兒被當成人體實驗的材料?儘管不放手一博梨子一定也活不長久,但萬一實驗真的失敗了——親手斷送女兒剩餘時間的心理障礙,並不容易衝破。
要拯救梨子,就要接受忍那荒唐的「新世界」計畫嗎?中間沒有任何折衷位嗎?——已不是首次抱有幻想,儘管搞盡腦汁也想不出結果,下次也會陷入一樣的假想……。一直逃避,直至再無路可逃、不得不抉擇的時候,才察覺:被過於殘酷導致沉醉虛幻的不是忍,而是清慈他自己。
隱藏在心深處的理性,抑或是渴求有兩全其美的出路而醉生夢死的自己,兩個思想在激烈碰撞的結果,是佐生清慈拿出的另一疊紙。
直到最後都不願接受自己所得出的答案,這也是自己相信的「假希望」所使吧。
「這是作為生物學家做到的最大努力了。和葛城你相比之下,或許算不上什麼。」遞來的文件第一頁紙一張設計圖,後面數十枚的則是針對首頁物件各項的說明。只看一眼設計物的形狀,忍即識別到那是Evol Trigger,屬於Evolto的神秘道具
真正的Evol Trigger被封印在魔盒裡,連60支瓶子都未收集到之下,想得到它是太遙不可及。
起初葛城忍曾以沒有扳機在手而無法進行具體研究為由,強行延遲過進度,為自己計畫爭取時間。可是立即被Evolto借出了一部份的肉體,強行要求計畫重返本來的時間表。
Evolto指:完全體的他可以自由操控遺傳因子,變成任何樣貌及聲音——而且只要依附過一次,日後隨時都能變成被依附者的模樣,代表他身體的組織有強大記憶力。雖說不可以無中生有變出新的Evol Trigger,但只是數據的話,從一塊肉上研究就足夠。
清慈所造的設計圖,跟Evol Trigger十分酷似。
「佐生教授,這是……?」
「Evolto有一個弱點。他描述自己成為完全體的條件是必須擁有EvolDriver以及Evol Trigger,前者算是他的完全肉身,後者則是更強大力量的載具——在人類的角度看來,腰帶跟扳機都是機械、是工具,但對Evolto而言那其實是身體一部份。扳機是個可拆除式的"肉體",並且擁有昇華力量功用,這本來就顛覆了地球上一切生物的常識。可是強行轉換成人類角度,或可理解成:可拆除的外部設計是神經的伸延、力量昇華則是一種活化狀態的話。如此推論,進化扳機其實是Evolto一個外露的腦。如果在連接神經的狀態——也就是待裝備上後攻擊扳機的話,即使身體修復機能再強,應該會引致一瞬間的無法彈動。」
好厲害,即使忍有進化扳機的數據在手,試圖以人類角度拆解Evolto的身體,恐怕想到腦袋爆炸都不會有半點頭緒。能夠僅僅從數據中推論出Evolto的身體結構並找出弱點,是作為生物學權威的佐生清慈才辦得到的創舉。
「這是彷照Evol Trigger構造,針對人體改造的神經活化道具——裝備上的話可以短時間內提高使用者的力量。但將活化神經外露會引起身體的抵抗,發動自我保護機制。使用時間一長,扳機會洗空使用者的思想,令那個人變成跟隨本能而失控破壞的怪物。」
「為什麼要設計出這種道具……?」
「按你的劇本進行,作為製造新嵌板方法的研究對象也好、跟Evolto對抗的力量都好,你都會需要一個實際存在的扳機吧。」言語中已透露出清慈同意忍的計畫。「這本身是由我使用的,但力量再強也只是能角力抵抗罷了。要消滅Evolto,我仍然堅信需要最強生物的力量,因此我會繼續研究。有所成果之前,扳機就先給你……不單是協助,我更希望它是一個警告——當你需要用上這個扳機時,事態已經十分危險,千萬要小心。」
象徵危險為名的扳機,Hazard Trigger。
「謝謝,佐生教授,謝謝你!」很高興可以得到理解,而且就算清慈劈頭說這算不上什麼,實際這可是個大突破,再多話語都不足以表達忍有多感激。有這個仿進化扳機所設計的危險扳機在手,定有許多至今解不開的謎團可以有新角度去解析吧?研究一定會頓時變得方便許多。
將清慈的話記在心中,這份意外的禮物有比外表更厚重的情義。為尊重清慈的意向,忍已假定這個扳機將來定會成為「新世界」計劃中成功的關鍵——以它在將來的功用回應清慈的期望。
更多期望都只是將來的事。現在還有一件急事是必須應對。
「放心,我會加快Lost Bottle的研究,當成功率再推高時才會讓梨子接受實驗的。」
「……阿番他一定不會原諒我吧。」
「阿番?」
「一個叫涅金番的傻孩子,梨子的戀人。」
雖然忍當梨子是半個女兒,但因為在外已被當成死人後已無法如常外出或接觸他人,因此並不知道梨子的私生活如何。
忍為了家人的安危連他們都騙了。清慈則因為妻子早已去世,他難放心有病在身的女兒,因此沒有在她面前成為「死人」,只是請她好好的堅守秘密。但看來知道這個秘密的還有一人。
「他也知道你仍然在生?」
「是,現在主要由他在醫院照顧梨子,我只是偶然去見見他們而已。」想起那少年對病重的梨子無微不至的模樣,清慈總會鼻頭一酸,一方面是想起自己和失去的妻子,梨子的不治之症是從母親所遺傳得來,當時清慈也一樣不願離開妻子;更重要是阿番仍然年輕,即使離開去尋找新的戀情亦完全可理解,偏偏那傻孩子長情得要命,一直不肯放棄梨子。
「他沒有插手我們跟Evolto的事吧?」忍單刀直入。他跟清慈的處境都異常危險,任何因素都會導致他們或是知情者的性命不保,必須變得小心眼。
「沒有,那小子是化學出身的,即使想插手我的研究也摸不著頭腦。」
「化學出身嗎…… 也就是說他也有成為科學家的潛質,那麼阿番一定會理解你。儘管範疇不一樣,我們的每個研究都是為了人的福祉。他一定會明白你為梨子做的決定,是為了讓她健康的活下去。」
「希望如此……今天先到此為止吧。」清慈今日在Evolto面前演戲,又將扳機以及女兒的將來交托忍,已經十分疲累。他趕忙收拾寫滿分析的紙張,轉個頭再進行簡單喬裝後就打算離開。
「謝謝你,佐生教授。」握住危險扳機,忍再次打從心底感謝清慈的協助,在扳機亮麗的金屬塗裝上,反映著忍堅信希望的眼神。
後來,忍得知這是佐生教授死前,為數不多可與之對話的機會,他打從心底覺得只沉默目送教授走的自己是無可救藥的笨蛋——更別提最終就連對於梨子,自己也無法兌換承諾,為她奪回健康的人生。
葛城忍欠全日本、全地球——更甚是全宇宙的債,就是由這一筆開始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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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杯!!」
由眾人異口同聲的叫聲為首,紙杯一個一個舉高到頭上,杯中溢出的果汁都無人在意。咖啡店內的氣氛熱烘烘的,積累了多年的壓力終於可以釋放。
成功打敗Evolto的翌日,眾人正舉辦成功拯救地球的慶功會,不單是常見的一眾臉孔,還邀請了在這一仗中暗地裡立得最多功的男人:內海。胡亂的人群裡面,他依舊擺出那僵硬的表情,面不改容愣住,在歡樂的眾人之中顯出強烈對比。
「所以我就說,你們要慶祝還太早了,我們還未找到Evolto的遺體……他可能會捲土重來的。」不敢太樂觀的內海由進門開始就在報告這件事,而且一直反對這場派對,只是周遭的人都無視他開始為他的杯子注入飲料,然後不知不覺就連店內都掛滿了裝飾彩帶。
「別老愛擔心,跟Evolto的生命連繫住的潘朵拉魔塔都消失、所有能量都跑回去盒子裡了。而且重點是我們真的打贏了啊,都全靠你找來的王牌!」一海也不是個會隨便樂觀審事的人,尤其是Evolto的生死關係到他戰友能否死得瞑目。但他也再不擔心,不單是將日本分裂成三都的紅光已經消失,更因為目擊到昨日戰鬥中亂入的黃金戰士。「那個金閃閃的Hell Bros到底是什麼?」
「Guard System——但因為由一開始就去除了雙人分工設計簡化成單人使用,直接稱呼他為合體狀態的Vanguard也沒分別。是用HellBros為藍本、為應付Evolto而設計的系統。」連一口飲料都沒有喝過,內海直接將杯子放下繼續說明。「由假扮忠誠於Evolto之下後,我在他身邊收集關於他的情報同時,再將數據傳送給較為安全的國外難波兒童的同伴分析……途中我們發現了外國有一篇研究,發佈者聲稱希望能在網上收集更多有用的資料或觀點,但因為內容太異想天開而沒有被人注目。研究入面沒有明確指出,但可發現許多內容都與Evolto很相似。」
內海讓同伴去找那位發佈者——結果居然是位居住海外的日本青年,名字叫涅金番。交換情報過後,他本身的研究依舊無法進展,卻藉住內海所提供Evolto的生體數據以及涅金番本來在外國化學界優秀的天賦,從零開始研究針對Evolto的道具:能夠將黑洞那龐大能量化成仿造堅硬黃金物質的轉化兵器。
可是給予他們的時間並不多,尤其是Evolto獲得人類感情後行事風格變得反常難以觸摸,因此在他宣告全日本要幪面超人賭上地球命運決一死戰當晚,內海才臨急把轉化兵器以難波重工最強的非賣品HellBros為基礎臨陣實體化,幸好最終趕得上之餘,Vanguard的轉化能力亦如理想。
「所以那個叫涅金的呢?他沒有來嗎?」
「不像你們,未找到Evolto前他都不會放下警戒。」不只是對在場在胡鬧著的人們諷刺,內海話中還帶有敬佩的意思,不單因為涅金年紀輕輕就青出於藍、利用化學知識拯救了世界,更因為打從認識這位青年開始,就從未見過他分神的瞬間。
每一日、每一分、每一瞬間,涅金彷彿都在考慮如何消滅Evolto。不知道背後有什麼強烈動機或原因都好,內海對那份專注感到敬仰和有所共鳴。
簡直就跟日日夜夜想為難波會長報仇的自己一樣……「乾杯!!!」
藏在內海無表情的臉底下有什麼隱情,似乎無人感興趣。大家很快又回到派對之中。明明剛才還被感謝帶來擊敗Evolto的王牌,現在又被當成空氣一樣無視,內海的不滿幾乎要爆發——而他選擇不釋放怒氣,也表示他心中關於Evolto的重擔其實減輕了不少,至少再反對都好也沒打斷這個派對。
渲染上歡樂氣氛的可不只這一小小的咖啡店內,就連外面的街道——更甚是整個日本都興高彩烈。有人是透過直播見到幪面超人打敗了Evolto、有人是見到潘朵拉魔塔消失、有人是因為紅光終於從天空不見——不論哪個理由都好,人們接收的訊息是一致的:威脅地球的外星生命體被了結,日本終於可回復正常。
為慶祝被打破的三都邊界、為慶祝危險消失、為慶祝呼吸到一口不愁壓力的空氣,街道上猶如大型祭典,形形式式的人載歌載舞、有人甚至擺出攤位做起了小食生意,喜氣洋洋。
店內準備好的食物和飲品被一掃而空後,眾人自然想到外頭感受更大型的派對,一眨眼間就全都去了外面,只剩下狼藉的杯碟——以及坐在一角的戰兔一人。大伙兒離開了,他才有空間靜下來呼一口氣,因為怕影響到大家心情,所以在派對期間一直忍耐住沒有自己走開,總算等到可以獨處的時間。
外頭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多少滲透入室內,店的防音措施做得還不錯,聽到的只是零星呼聲,不至於影響戰兔思考。而說是思考其實不準確,畢竟至今為了應付Smash、三都戰爭以及Evolto都好,有哪一次戰兔不是要在煩鬧的同伴之間想出新的方案或發明的?要等到眾人離開,是戰兔想跟剩下來的傢伙對話。
除了桐生戰兔以外,空無一人的店內剩存的「傢伙」們。
雙眼閉上,進入自己的精神世界——或者該說根本從未離開過吧,Evolto想入侵的話還需要強行開門,但對於對戰兔而言,這裡一直都是自己腦中,只是自己平常刻意去迴避這個空間而已。再打開眼時,戰兔已身處滿是數式與回憶的純白世界。
「恭喜你,終於打倒了Evolto呢。」一扇門後面走出個穿白色保護服的人,他無力的拍手為戰兔慶祝,卻完全聽不出來有半點喜悅。「我很清楚你在想什麼,但我建議放棄吧,反正那本來就是如童話般夢幻的東西,沒有經過任何驗證的結果——只是一個假說。」
毫無虛假,這個人——葛城巧的「我很清楚」沒有半點誇大或假作,作為被Evolto消除記憶前,戰兔這副身體的真正主人,他們兩人等於是「二人同體」。既然共用同一腦袋,豈有秘密可言?
因此阿巧清楚戰兔難以釋懷的原因——而那無力的拍掌,也算是體現出巧有同感。
戰兔深呼吸一下,撐大眼想讓差點陷入沉思的自己打起精神來。用不著巧提點,他已認清了事實,說服過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只要專心活在今後沒有Evolto的世界就好。
他再進入這個精神世界,其實另有目的。
「那就好。關於你另一個目的,我已事先聽他說明一次了,作為小說的虛構情節來欣賞的話,還算不錯的。」巧刻意將聲量加大,是要給在場的第三者聽見——回應他的呼喚,本應不存在的第三人一步步來到面前,他正是戰兔此行的最大原因。
露面的第三人是昨日Evolto想佔用戰兔身體時現身過,自稱「路過的幪面超人」的男人。
「我是星見鎧,這個狀況實在很難稱得上是初次見面吧?」這副身體內本應只有葛城巧以及桐生戰兔二人,如今卻出現了第三的存在。戰兔等大家離開、以及解決Evolto這個包袱後最想搞清楚的事,就是這位男子。「我也要恭喜你,終於打敗了Evolto。」
用得上「終於」這個字眼,是代表阿鎧本身對Evolto的麻煩程度暸如指掌,或是透過觀看近一年內戰兔等人應付Evolto的過程而得知。既如他能活在這個記憶的空間,已想像得出答案明顯是後者。
「能請你不要隨便看我的記憶嗎?」
「別說得那麼難聽,那些也是我的記憶。」戰兔覺得被陌生人透過看紀錄片的形式去了解自己,也只是出於認為星見鎧是忽然出現的大前提偏見。事實是,星見鎧並非作為旁觀將記憶重新播放一遍,他也親身經歷了那些堆積成「終於打敗Evolto」的過程。「我在這裡已經大半年了,不需要偷窺你的記憶,那些都是我親身經歷過的時間。」
「大半年?那到底是多久前的事?我去了另一個世界跟Exaid聯手那時候就開始……啊啊啊!!」說到中途戰兔忽然抱住了頭,頭痛欲裂,彷彿想憶起的過去被什麼保險機制所保護。每一次想接觸,就會產生劇烈痛楚。
腦中的第三者、無法回想的回憶,一切當然使得戰兔十分慌張,彷彿一醒來就被告知已被邪惡組織進行了改造手術的電視情節似的。
「住手吧,不要去回想了——那些都是損壞了的檔案。」
「損壞?你對我的記憶動了什麼手腳!」
「沒有!我救了你的記憶、還有你的世界。」忽然被戰兔衝上前抓緊衣領,阿鎧無奈的放大聲量回答他並阻止他的暴力。阿鎧沒有動粗的打算,是認為戰兔的混亂表現可以理解的,換作是自己都會混亂。「比如說你記得自己曾經去過沒有天空之牆的世界遇見Exaid、又記得曾經有個叫莊吾的男子自稱是來自未來的到訪者等等。你記得這些,但事實無一有發生過。」
無發生過?可是明明擁有那些記憶,不過是戰兔想回憶起那些畫面腦袋就會發痛,自己未至於終於見到幻覺吧?
「真的,都從未發生過。在你因為最上魁星以及財團X而去到另一個世界、遇到EXAID及其他幪面超人之前——那個另一世界就已經毀滅了。」毀滅的世界、損越的記憶,兩者之間似乎有一定關係。
接下來阿鎧開始講述一段戰兔根本毫無印象的記憶:
那是片遠離城市的沙漠之地,破難的村莊、打開口吸一口氣都會有沙石吹進嘴裡。桐生戰兔突破了一面搖曳的極光窗簾後,就從深夜的東都轉移到烈日之下。未有閒暇被「時差」折磨,從交手過的Ride Child身上獲取的神秘粒子:「超人元素(Ridelements)」。綠色的粒子一來到這邊世界就忽然有強大反應,順著粒子的指引,戰兔遇到了面臨危險的本鄉猛、海東大樹等人,以Build的力量將之救出。
不知怎地,戰兔就被帶到日本參加一場關係世界存亡的大戰。敵人是將士兵每人的時間切裂,造出一大支「即棄」軍團的歹毒之人,並企圖得到象徵末日的Xenoclock得到手,繼續探究自己追求的答案。為了他所謂的答案,至今已有無數個世界遭殃。
幸好今次在一眾幪面超人合力抵抗下,成功將那個叫阿斯卡的敵人打敗。當\以為一切塵埃落定時,戰兔望住不存在天空之壁的美麗景色想要回去同伴身邊之際,最惡劣的事件卻發生了。
「時間出現了斷層,那一瞬間之外的時間全都被吸入毀滅的風穴之中——而戰兔你以及屬於你的世界亦完全消失。」那是大戰過後只有戰兔獨自一個的事,他見住自己的手變得透明,然後漸漸地化為虛無。
「我消失了……」聽得戰兔一頭霧水,剛才所說的每件事根本就從不知道。但如果阿鎧講話屬實,在自己不知情的狀況下曾一度消失過,僅僅是想像已足夠教人惶恐,好似身體每個細胞都被冰結一樣,彈動不得。
「時間在Exaid的時點中斷,所以Build的世界以及更多更多幪面超人的世界也就從未誕生……嘛,這方面的先後次序跟因果關係你應該不太明白。」講得好似只有阿鎧會明白一樣,戰兔要不是被一連串的事實所壓垮,一定會努力悍衛「天才」的名譽。但即使再努力,應該也難敵擁有特殊身份的阿鎧。「我以及我的世界都是一樣狀況,已因為時間的斷層被當成從不存在……但因為我擁有Decade的身份,所以才察覺到異樣。」
一感知到斷層之後的時點在崩潰,阿鎧就運用自己的能力盡量拯救失去的時間,當中就包括Build世界。
「我以自己力量儘量將你們的世界和記憶變回原狀,但畢竟是最貼近斷層的時間點,面對四分五裂的世界我的能力和時間都有有限,因此修復了的部份只局限於印象。如果要實際重塑每人每段記憶,我說不定只能拯救數十人。為了救更多人,我捨棄你們記憶的細節,彷彿只留下一個僅有標題的存檔。比如說這個世界確實是建於"發生過最上魁星事件"的歷史發展至今,但戰兔你其實從未經歷過。沒有細節的記憶,無法判斷真假就只有存在過的狀態,就是我所說的損壞檔案。」
為修復世界,過程中阿鎧的身體被消耗,靈魂在消滅前去尋找唯一認識的人,就是在另一世界曾有一面之緣的桐生戰兔。因此才阿鎧才會現身在戰兔的精神世界。
戰兔目瞪口呆的模樣正如阿巧所想像,事實是他首次從阿鎧口中得知這些事時,他自己也是一樣的表情。剛才說如果當成小說的虛構情節還算有趣,不過是他愛面子的舉動而已。
測謊或試探之類的事,應該葛城巧老早就做過,再說這裡是戰兔腦內,應該也沒有方法可以欺騙到當事人。
「那麼事到如今你現身跟我解釋這一切,應該不只是想我跟你道謝吧?」就當阿鎧所說都是真實,哪又如何?就只是現身給戰兔上一堂課而已嗎?
「這大半年來我借出了自己的記憶和力量讓你應付好自己的敵人,可以變身成Drive、鎧武、Wizard等的瓶子就是靠我的記憶所生成。既然Evolto的事已經解決了,我希望你可以做一件事。」
果然事出必有因,而戰兔已大概猜到阿鎧的目的。
「就是想讓我幫你取回身體是吧?」
「不……我的身體應該是沒希望了。我想你再去一次另一世界,幫手阻止世界毀滅。」就算已經相信關於記憶的說明,沒有「真正」記憶的戰兔仍當阿鎧是個陌生人,必須由零開始認識起。而一掌握到話題的走向正導向「等價交換」,被幫忙打敗Evolto後必須幫忙阿鎧一件私事,正要擺出失望表情之際——看來只是戰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阿鎧所提出的交換條件,不是個人的私事。
恍然大悟。怪不得連在一旁的葛城巧也顯得異常安靜。不單因為已從阿鎧口中聽過一切說明,更因為阿鎧剛才那番話,已經符合阿巧跟戰兔兩人的某個定義。
「能請你幫忙嗎?」
「……既然那麼了解我的記憶,應該記得我跟萬丈說的話吧。」明明只需要一句答覆,卻偏偏要找到別的角度去回應,這也是戰兔跟阿巧所共享的愛面子性格。「英雄從不需要談什麼交換條件,要是你渴望回報的話,那就不是正義了。」
「是嗎……。太好了。」對於戰兔這種愛耍帥的回答,阿鎧苦笑同時,也感到身上重擔減輕了一些。要是被拒絕的話,他還留有一手的:阿鎧還未全盤托出,阻止世界毀滅並非僅屬於他以及另一世界的事——儘管已將Build世界修復,那也只是權宜之計,這大半年多得兩個世界之間的時間流動不一致,才未見到有毀滅跡象。可是總有一天,毀滅的火燄將會燒到這邊來,屆時戰兔再不甘願也得參戰。
當然阿鎧都不想用上「威脅」這一著,反正事實是一切順利,實在太好了。
「那麼事不直遲,我們可以用白色嵌板的力量穿越去另一世界——」
「原來如此呢,接下來要救的是另一個世界,英雄真是忙碌呢。」
有人打斷阿鎧的話強行加入對話,而即使三人環顧四周,都不見有其他人在——那聲音是從外頭的世界傳來,透過戰兔的耳朵響徹這個精神世界。
他們同時感到一股壓力,並非敵襲,而是精神世界的主人感到焦躁。心理上的壓力在這個空間形成了類似「氣壓」的現象,使空間內的人皆感到異樣。阿巧跟阿鎧相繼望住戰兔,作為這裡的主人,只有他知道這股壓力的來源——不需要花功夫在滿天飄浮的記憶中尋找,那把老練聲線昨天才聽過,對象是戰兔一生都不會忘記的傢伙。
真正的「張開眼睛」,正確答案如戰兔所想:一個人坐在咖啡店內——更正確是戰兔的面前位置,是刻意要他第一眼就見到自己。滿是紙杯子的桌上,這個人還刻意到店內櫃檯拿出杯子,擅自沖起了咖啡喝,不知道他已待了多長時間。
其的存在,將阿鎧的建議以及整個日本的氣氛推翻——看來現在不是拯救另一世界或慶祝的時候。
擁有石動惣一向來和藹的樣貌,卻散發一股令人無法安頓的氣息,加上剛才發言的聲音,就只有一人可滿足所有條件。
「Evolto……!」
刻意無視內海所講「還未找到遺體、不可以鬆懈」的自己是有多笨多可惡,戰兔刻不得為自己送上一巴掌。
「真繁忙啊,這麼快又要去拯救其他世界,太拼命會對身體不好的哦?」見到戰兔的咬牙切齒的反應令Evolto甚至忘了自己沖的咖啡有多難喝。只要自己現身,這邊的世界就再無安全可言,戰兔的表情簡直是無價,但能夠欣賞那張臉的機會就只有一瞬而已。
下一秒戰兔已拿出腰帶以及天才瓶進行變身,Evolto伸出叫停他說:「別衝動,要是我想來一戰的話,會用這張臉來找你、還要等你開完腦內會議嗎?」
剛才戰兔、阿巧以及阿鎧的對話內容,都以「自言自語」方式被Evolto全數聽見。內容被聽見是沒什麼關係,但一想到Evolto一直喝著咖啡旁聽的模樣,就使戰兔感到異常不屑。Evolto沒有在剛才的空檔殺死戰兔,似乎到來是別有目的。現在能夠避開戰鬥,對於隻身一人的戰兔而言也是一大好處,於是他將天才瓶從腰帶拔出,算是答應了暫不開戰的建議。
「但你也不會為了喝咖啡而來吧?」
「當然。我是來跟你做單交易。」如找來其他人問一遍,恐怕無人會對Evolto口中吐出的交易二字抱有好感或答應。戰兔選擇傾聽,但難以集中。是見住Evolto從座位站起來於店中步行,口上說明一些有的沒的,給予人一股違和感
聽完戰兔的腦內會議並非完全出於禮貌,Evolto一開口就提及與之相關的內容。
「剛才星見鎧提起了另一個世界,真是個始終麻煩的存在,畢竟是我無法掌控的東西嘛?當日知道萬丈被傳送到另一世界後我也慌亂了好一會兒,所以先借鳳凰跟機械人的瓶子給你,要是我的因子一直在我觸及不到的地方可就頭痛了。」
說的是最上魁星事件,什麼有沒有發生過之類的難題,Evolto一概無視,反正他是按自己的記憶和風格講話。
「以為那件事後就算是一勞永逸,但看來世事可沒有那般簡單。最近從另一個世界來了一群混帳,就是最上以前聯絡過的組織——名字好似是叫財團X吧?」死之商人,一群穿著白衣潔淨得令人不舒服的惡黨,按記憶中的畫面,那群人在另一世界也是害其他幪面超人頭痛的元凶。
「怎麼聽你口吻好似不太滿意,我還以為你們臭味相投呢。」
「我才死了一天你就忘了?我可是最喜歡人類了啊——尤其是那些死前做出最扭曲的選擇、說出最真實情感的傢伙。」Evolto把玩起用作切肉用的餐刀,以不亞於戰兔的氣勢諷刺回去。「但財團X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形,每個人都似沒有感情的洋娃娃,正顏厲色的。——更重要的是,他們阻礙了我。」
財團X來到這邊世界絕不是這幾天的事,他們一直埋伏等一個機會——最礙事的人的消失,也就是Evolto的衰敗。一待到Evolto被幪面超人打倒,那群人才正式展開活動。
「連我也被當成實驗材料,被你們打敗後財團X回收了我的身體進行各種實驗,要將我每個細胞都好好研究一番似的。昨夜我簡直是自助餐上那塊被不同人享用的巨大烤肉……。我現在是將一部份因子成功逃出財團X基地,我們交談的期間,他們仍在切割著我的身體。」
這下算是解答了戰兔的違和感來源,要是Evolto還是昨天在塔前的完全體模樣,又豈會慢慢的在眼前走動,應該是似平常一樣高速移動閃來閃去才對。
「如果我想把握機會現在就消滅你呢?」
「消滅我然後呢?財團X繼續研究下去的話,大可以複製出上百個我一樣的生命體。」屆時定會使得整個宇宙變成煉獄般的景色吧,僅僅想像了一下已教人不寒而慄。「說回正題的交易。你協助我取回身體、交出Lost Bottle、魔盒以及所有嵌板。我就放過地球,並且協助你的計劃。」
「我沒聽錯吧?要是將Lost Bottle和魔盒交給你,別說是地球,連宇宙都會遭殃。需要的和平已經得到手了,再跟同伴一起努力將財團X擊敗就好,何必冒風險要幫你奪回身體?你是不是被切走了大半個腦子啊?」
「不要逞強了,你根本不滿意現在的和平,剛才葛城巧叫你放棄那假說,你一定不依是不是?」戰兔吃驚的表現,似乎是被Evolto所說中了,並且在驚訝著為何對方會知道。「昨天我進入你身體,被星見鎧踢出來前,從你腦袋中讀到了啊——關於葛城忍博士的救贖計劃。」
精神世界裡的阿巧轉身不堪回首,他知道要是被提及那個計畫,戰兔必定不能冷靜判斷——他也難以原諒自己,居然以為昨天那一瞬間的附身不會有什麼影響,結果還是被Evolto看到了腦中的資料。
決戰前夕,阿巧以及戰兔二人所發現——父親葛城忍暗中打量著的計劃,那就是全人類的救贖。如果將進行過人體實驗的葛城巧稱為惡魔科學家,那麼其父親葛城忍一定是罪大惡極的大魔頭。就算有「為了消滅Evolto」為由都好,葛城忍的計畫至今實在害死了太多人了。
戰兔不認為父親會是那種口講「大義」然後犧牲那麼多條人命的人,因此一直研究並找到證據說服不願相信的葛城巧——父親雖然一直無法湊齊必要條件,但將希望寄託兒子之後,能夠達成目的道具終於集齊。
白色嵌板、十支LostBottle、作為能量源的Evolto本身——以及由嵌板所製造的天才瓶。此外當然還有對於危險指數的要求,但成功令龍兔兩個瓶子進化的戰兔和龍我亦已經達標。只要集齊這些條件,就可以引發打破物理法則的奇蹟。
那是全人類的救贖,將這個世界以及另一個沒有Evolto存在的世界結合成新世界,再以龐大的力量調和,便可將那些犧牲了的人作為新世界的住人復活,即使失去舊世界的記憶至少能夠活著。而且倒頭來不論是生是死,新世界的住人全都不會擁有舊世界記憶,這點是公平的。
「正是堅信這一點葛城忍才會一直忍心殺害數之不盡的人命,就是信仰著最終所有人都會復活到理想的新世界。可是這個計畫隨住內海以及那個金閃閃的登場也就無疾而終,你們所得到的和平底下,是那些慘死的人的屍體啊!」
的確如Evolto所說,計劃再也無法進行,那些犧牲了的生命再沒有復活的可能性。就算成功打敗了Evolto都好,這頂多是過程而不是結果。如果到最後沒能拯救那些死去的人的話……
這就是屬於桐生戰兔——不,是葛城父子的完全敗北。
「……我確實很不滿現狀,但我未至於笨到被你騙倒。幫你奪回身體計畫一樣不會成功,我只會變成親手放走危害宇宙的人的兇手而已。」
「冷靜點想一想吧戰兔,你沒有這麼笨才對,我是說我會放過地球而且協助你啊?」Evolto刻意放慢語速強調自己提出的兩大條件,似乎內裡有想戰兔揣測出的深層意思。
「原來如此……」精神世界的阿巧更早一步抵達答案,完全處於狀況外的阿鎧向他尋求說明。
救贖計畫若成功,那將會是Evolto吞食其他星系變得更強大前所發生,而計劃本身有需要以Evolto作為能量源——也就是說只需要「完整」的Evolto。如果將Lost Bottle以及魔盒交給Evolto,的確會使之成為高速遊走宇宙、四處吞食星體的可怕怪物,但那已經是遠遠超越「完整」的狀態。
提供協助,就是指Evolto獲得更強大力量後願意讓出本來「完整」份量的能量。而且更答應放過地球,就等於事成後各散東西,戰兔可以自己去製造新世界,而Evolto則留在舊世界的宇宙,各不相干。
「你會願意留在這個宇宙?誰會相信。」阿巧完成說明同時,戰兔亦推算出答案,並且向Evolto提出自己的質疑:實在無法想像那個愛玩弄他人感情的Evolto,會乖乖的停留在再空無一物的舊世界宇宙。
「如果交易對象是我老哥Killbus的話,一定絕不可信吧——那傢伙是破滅型的快樂主義者,為了快樂會不顧後果破壞一切。但我有分寸,吸收星系也會在宇宙的質量失恆前收手,不會自掘墳墓將宇宙破壞掉。就算悶了,大可以用能量製造新的星球,再重新踏上破壞之旅——在我有生之年,應該不會簡單厭倦這段當上神的時間吧?總之不會再來找你們麻煩就是了。」
各不相干,Evolto可以滿足自己的快樂同時,戰兔亦可造出新世界拯救犧牲了的所有人,簡直是夢幻一般兩全其美的選擇。只要答應下來,萬丈、一海、幻德……他們的怨恨在重要之人復活後應該都可以放下。在沒有Evolto的新世界,每日都可以像外頭般舉行祭典,人們可以一代一代快樂的活下去。
理想鄉,如此稱呼算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片沉默。大致掌握了狀況的阿鎧在困擾要不要開口阻止。剛才沒走到威脅這一步,他才沒有告訴戰兔這邊世界最終都會毀滅。哪管你是什麼世外桃源或新世界,都會被另一邊的毀滅所捲入,因此現在答應這種交易是毫無意義。
但似乎比阿鎧更早一步,戰兔已經整理好自己的答案。
「既然我無法放任犧牲他人的結局,我又怎麼會犧牲宇宙中其他生命,然後只有自己安全生活啊……!」聽見戰兔的回答,阿巧嘴角在無人察覺之下稍微上揚,這個代替自己成為英雄的男子總算沒有令人失望。
「真的想清楚了嗎?你可是在真正和平面前選擇了戰火之路哦?」
「不將你消滅的話哪有什麼真正和平可言,再者與你達成交易,誰都無法保證你的諾言會保持到何時。因此在能力所抵達的範圍及時間內必須將你消滅——畢竟不可以對明天的地球拋之不理嘛。」
交涉失敗。Lost Bottle也好魔盒也好,戰兔都不打算將之交出。
「真有夠麻煩,你們葛城兩父子總愛多管閒事——要拯救已死的傢伙、還要拯救宇宙中其他生命?真令人作嘔的正義感,比起遙不可及的,倒不如先管好身邊的……嗯?」向來擅長於流暢講話的Evolto忽然愣住了一下,給人感覺好不自然。「那就沒辦法了,就祝你在敗北的和平下活得愉快吧。」
意外地輕易放棄,難道身體已經成為了不足輕重的事物嗎?還是是死過一次後Evolto變成了神遊太虛的仙人?那些都不是戰兔該在意的事了。既然放棄跟Evolto的交易,接下來該做的,就只有把握Evolto處於虛弱狀態的機會,馬上將之消滅。
剛才拔出來的天才瓶馬上又被插回去,瓶子填裝工廠在小小的的咖啡店內展開。
「……哼。」僅僅是塊肉的Evolto,沒有身體、更沒有腰帶和進化扳機。眼見著輸送帶上一個接一個瓶子被裝上戰兔身上,只得少有的湧現出惶然。危急之際,他將沒有喝完的咖啡濺開去,遮掩戰兔的視線後,拔腿就跑到店外。
仍未完全冷掉的咖啡碰到眼睛,就算不痛,自然反應下戰兔還是中斷了變身動作,用衣袖抹走臉上的液體。
才剛奪回視野,只是電光石火般的時差,從變身台座跳下衝出去店外,便已找不到Evolto的身影。外頭有的就只是熱烈慶賀的人群。氣憤錯失良機的戰兔又咬牙切齒,但他不是唯一一人擺出那張不甘願輸的臉。
穿過人群去到戰兔所見不到的地方,Evolto亦一樣咬裂了銀牙。潑出咖啡換取機會逃走?對於昨日仍然掌握這星球命運的大魔王之言,這舉動無疑是種恥辱。這一切都只能怪桐生戰兔沒有如計劃般答應交易,才使自己顯得狼狽。
不過——就算交易沒了,Evolto仍然有所得著。
剛才提到多事的葛城父子後,Evolto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是回想起另一項戰兔近期新的記憶。葛城忍沒有僅是多管閒事,他有好好管理周遭的事物,包括被罪惡感所驅使,屬於好友的女兒也是。
名字,好似是叫佐生梨子吧?
「來看看是誰可以笑到最後吧,桐生戰兔。」
Evolto拿出手機撥出,一連接後任何招呼都沒有打,只是交待一句「交易失敗,馬上開始計劃吧。」距離將電話收回口袋中的一瞬,只足夠對方作出回應一句簡短的「知道」,看來Evolto即使顯露狼狽洋相,還是有好好事前考慮到這一可能性,所以讓合作伙伴一早作好準備。
誰會想到——這通電話的另一端,竟一張冰冷冷的臉,收回手機的地方,是他那身白色的制服裡頭。
Evolto剛才提到有多討厭的白衣人組織:財團X。
在店內面不改容的向戰兔撒謊,暗地裡兩個最惡劣的敵人已經一早互相接通。
要為這個世界獲取真正的和平,看來路途仍然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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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露Evolto口中所講的「計劃」之日,比想像中還要快。
慶祝完「世界和平日」——即成功打敗Evolto、奪回和平的日子——後數天,人民試圖在重生的日本裡尋找全新的生活方法時,齊整而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人們的美夢。那是一群在城市中心現身的全武裝守衛(Guardian),但以往顯示是哪方軍勢的胸上卻沒有東、西、北三都的任何一個紋章,取而代之只有一個「X」字。
武裝守衛的出現本已足夠令人想起戰爭創傷而畏怯,它們自被發明出來後,從沒有一次可以貫徹它們名字的意義:作為人民的守護者。反而每次都是被用作戰場上的無人兵器,面對任何人都只會冷血殺戮。
那些恐怖的回憶,下一瞬間毫立即重現人間。
槍口爆發出的巨響比起慶典時的鼓聲沒有大差別,卻擁有奪命威力而更緊密地連珠發砲,引發每人心中驚慌。守衛向平民胡亂開槍,好多來不及迴避或根本無能力逃脫的人成為屍橫路上的冰冷死物。
本以為戰爭已經完結——徹底放下心中警戒的人們,沒想到這麼快又要感受神經繃緊的感覺。守衛開始四散,朝不同方向追殺平民,那些冰冷齊整的腳步聲、沒有感情殺人的舉動,難道日本還是無法逃離這殘酷的命運嗎?生於日本的人就只有驚心動魄地活著或死的選項嗎?
更諷刺的是,人們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背後胡亂發射的彈丸、其所飛馳的彈道,他們有沒有擠身於那條直線之上——唯有這點是決定他們命運的因素。早上的人流算不上多,可是槍林彈雨之下,必有人不幸身處那條筆直的奪命軌跡之上。
冷血的AI判斷出人型目標就會扣下扳機,噴出熾烈卻無情的槍火。一般人的反應速度無可能迴避,直至子彈穿過身體的痛楚傳達腦袋,才知道自己命絕於此。
除非。
Special Tune!Mega Slash!
波狀形的衝擊橫掃千軍,推開所有正朝人群開槍的守衛。原本要被射殺的人回頭,見到身披金紅衣領的深藍戰士持劍降臨,劍鋒的熱氣仍在主張剛才一擊是由它所發出。戰士拉扯劍柄的機關,劍身上的測量條發出綠光,隨長劍被當成棒球棍般揮出,又一股衝擊波紋飛射,把守衛的裝甲斬裂。
被命中的守衛爆炸,胸前那塊寫有X字的裝甲剛好飛到戰士Great Crossz的腳邊。
「戰兔沒說錯,真是財團X。」
「真是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透過通訊器傳來的附和,是在城市另一地點迎敵的Grease。財團X可能現身的情報,是從戰兔口中連同Evolto未被消滅的消息一同得知。跟其他人一樣,一海都不願相信日本奪回和平的日子居然只有寥寥數天……但口袋中屬於同伴的名牌、幪面超人的身份叫他面對現實,再次投身戰場。
戰兔曾分析過,眼下當務之急,應該是先打倒不完全狀態的Evolto,如果可以在財團X開始動身前了結就最好,但既然今晨打響了戰爭第一槍的是財團X,也就再說明世事果然多變,諸多不順。
總而言之,先應付好眼前的守衛再說。Grease揮動兩臂的Twin Breaker,錐子撕開一個接一個機械軀體之際,一襲白色的影子映入視野一角。
「救……救救我……」弱得幾乎要被槍聲所遮蓋的求救聲,發自一位身穿白袍的女子,她無力的爬在地上想逃離,背後偵測到她的守衛卻立即上前接近。齒輪轉動的聲音隨走近而放大,女子立即滿面蒼白,發出比剛才更大聲、卻無力而沙啞的呼叫。
Beam Mode!Let’s Finish!插上暴雪拳套到Twin Breaker上,紅色砲口披上一層冰霜染成蒼藍,旋著白茫茫霧氣的能量發射。雪白的零度光束疾馳,從依在地上的女子的頭上飛過,她身後所有守衛們,皆變成了上半身限定的冰象,下半身仍然可以活動,最終互相碰撞而碎開。
Grease趕過去扶起需要求助的女子,對方抬頭的剎那,Grease的視線穿過她的眼鏡與女子四目交投後,腦海旋即只充斥一個想法:
「我的天超可愛。」
看得太入神,甚至連扶起人的手臂都忘了發力。白衣女子對於被伸來、卻沒用力拉扯的金色手臂很是困惑,尤其是在生死關頭,實在不知道在開什麼玩笑。而Grease……假面底下的一海即使被投去為難的視線卻依然無動於衷,只是沉醉於女子的美貌中。
「閃開吧,死薯仔。」要不是幻德變身成的Rogue將Grease撞開,大概一海可以呆上一整天吧。代替神魂顛倒的一海,Rogue立即就將對方扶起。
「幹嗎!鬍鬚佬!」
「對於宅男來說刺激太強了。」刻意挖苦一海愛好的幻德,本以為他難得要正經一回,但扶起女子後並沒有讓之逃離,而是擁入紫色裝甲的懷中。「美女,要不要跟我到酒店聊一聊?妳叫什麼名字?」
裝甲很尖銳被抱得刺刺的、臂在腰後面的手位置好不禮貌、對方語氣聽起來極不值得信任、這裡是戰場還說什麼聊天?——讓女子拒絕幻德更甚是想給他一巴掌的元素有千千萬萬個,可是必須依靠他救出自己的理由又有同等數量:自己的肉身連一槍都捱不住、被爆炸聲嚇得發軟的身體、好不容易從財團X手中逃出不能又被抓回去等等……。
諸多思諸過後,完成最基本的風險評估,女子最終決定只報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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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八乙女紗衣子。」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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