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換回大埔的某個十字路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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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訂下的計劃是標準的「Hit and run」:由榮叔先把卡車開到子彈的極限射程範圍,MK妹及黑柴則負責戒備後方的突發狀況,讓金仔在你們其他人的掩護下完成任務,然後全體即時撤離現埸,再另覓通往元朗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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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子彈及槍械等裝備的整備功夫後,你們重新往油站的方向前進。由於剛才的情勢太過急急,為了強行從高速公路突圍而出,卡車沿路輾過了不少迎頭衝來的喪屍。因此,一部份失去行動能力的喪屍仍然躺在馬路之上,減慢了卡車的行進速度;為了保險起見,榮叔和金仔決定下車把殘餘的喪屍用軍刀逐一解決,以免再生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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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剛剛從油站離開,你們足足花了數倍的時間,才又回到那條「屍頭湧湧」的大直路之上,然而情況卻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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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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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車身轉彎,你們和屍群互相進入對方視野之時,那隻黑眼喪屍就已經「發現」你們了!在它一聲號令下,本來還在行屍走肉地遊盪著的屍群,瞬間便鎖定了你們的位置,腳下隨即加速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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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街……佢知道我哋會翻嚟!」榮叔激動地說著,立即煞停卡車並從座位跳下,回頭大喊一句:「金仔,上車頂!浩南!」聽到榮叔的呼喚,你馬上動身跳出車外,跑到卡車的前方一同戒備著;金仔也不敢有絲毫怠慢,匆匆揹上狙擊步槍後便往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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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你終於理解為甚麼連有著多年從軍經驗的金仔,也會被嚇得如此失態了——第一次面對著眼前洶湧而至的喪屍大軍的你,雙腳直程不受控制、完全無法動彈;而胸前強大的壓逼感,更是使你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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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噠——」榮叔手中的槍口火光在你眼裡不斷閃動,步槍發出的聲浪也拼命地想要鑽破耳鼓,未幾你便感到頭上一陣暈眩,意識慢慢迷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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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啦!快啲醒啊!」此刻的你在內心吶喊著,猛地搖頭逼自己清醒過來,一刻前彷彿靜止的世界又再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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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南!浩南!」你才剛恢復正常便馬上聽見連聲疾呼,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背向你的榮叔正竭力地射殺任何一隻嘗試進入射程範圍的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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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係!」你舉起手槍並對準前方,等待下一步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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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五十米範圍嘅喪屍交俾你!等到金仔搞掂之後,你就即刻上車!」榮叔向你投來一個拼死的眼神,你點頭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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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你不斷對著射擊範圍內的喪屍開槍,但由於突破榮叔火力網的喪屍愈來愈多,你很快便放棄精準的爆頭擊殺,而是調整策略,優先射擊它們下盤,希望盡量為金仔爭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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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密集的射擊下,另一頭的榮叔很快便耗盡數十發子彈,只見他左手向位於槍身左側的圓形按鈕一拍,在彈匣應聲跌落之時,立刻又握著另一個彈匣插進彈倉之內,槍機拉柄往後一拉把子彈上膛,然後迅速扣下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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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和喪屍的吼聲在接下來的時間中此起彼落,整個埸面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愈發混亂——雖然衝在最前的喪屍一直以大約相同的速度倒下,但眨眼間便被其他從後而上的喪屍把前者的身體踩成肉醬,瞬間填上屍群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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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們竭盡所能地阻止它們前進半分,喪屍群還是像欖球的進攻方一樣,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推進碼數;而作為防守方的你們,則在逼於無奈的情況下一直把防線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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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們都心知肚明,身後已是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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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地面的隊友如此奮力地保護自己,金仔迅速地以兩腳架把步槍固定,讓槍托抵在右肩之上;左手則熟練地揭開瞄準鏡的保護罩,並把右眼貼在鏡前,然後便開始著手調較視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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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金仔便能清楚地看見那隻喪屍的臉,而它那雙有如無底黑洞的眼也正直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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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仔竟看見它的嘴角慢慢上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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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在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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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還在疑惑自己有否看錯而眨眼之際,就在這相隔不足半秒的空隙,那隻喪屍突然從鏡中的視野內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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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瞄準鏡先是自那架巴士的上空橫掃而過,此時上面已經空無一物,於是金仔又把槍頭壓低,轉而在巴士的周圍一帶搜索著。奈何喪屍群的數量實在太多,更何況處於流動的情況下,你實在難以在一時三刻之間捕捉到那隻黑眼喪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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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聰明地把自己隱藏在屍群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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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即使它有著與常人無異的視力,能夠在視野範圍內清楚辨認出人類,但也總不能憑藉肉眼遠眺幾公里以外的你,甚至得悉自己「正被狙擊步槍瞄準著」的事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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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疑已經遠超出金仔的認知水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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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仔!」榮叔焦急的聲音自車下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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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ck!I lost it……隻嘢就好似……知道我哋會嚟咁!」金仔歇斯底里地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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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叔沒有回首,而是一邊繼續開槍、一邊大喊著說:「用體溫搵佢出嚟!搞掂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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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仔聞言如夢初醒,馬上把熱像儀拿到手上,從鏡筒中仔細觀察。只覺眼前黑壓壓的一片瞬間變得色彩分明,他馬上著手從中搜索在眾多喪屍之中與別不同的熱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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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隻……也不是這隻……它們的數目實在太多了,這樣逐個去找根本無異於大海撈針——慢著……體溫特別低的喪屍……終於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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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搵到啦!」金仔興奮地大喊,抬起架在車頂的狙擊步槍,重新向那隻黑眼喪屍的頭部瞄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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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屍群與己方之間的距離愈縮愈小,已經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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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金仔試圖讓自己的內心平復下來,必須要全神貫注、一擊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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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當金仔微調著槍口角度,準心慢慢從喪屍身體向上移去,與它四目交投之際,它竟然又再度逃出視野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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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經過病毒的強化或改造後,喪屍的視力的確達到了一目千里的程度也好,也沒可能「看到」槍口正對準著自己的頭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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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金仔突然靈機一觸——它應該不是能夠「看到」事物,正確地說,那是一種「感應」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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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證實自己的推測,金仔嘗試把狙擊槍側掛的紅外線瞄具關掉,然後再次利用熱成儀追蹤它的位置,果然很快就在剛才出現的不遠處鎖定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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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即使被瞄準著頭部,它也沒有再顯出逃跑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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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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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撲、撲撲……」金仔屏息以待,試圖捕捉自己心臟處於停頓狀態的那一剎間,馬上把扳機猛地扣下。伴隨著一聲巨響之下,火光如曇花一般自槍口瞬間爆出,子彈在射出後高速劃破長空,沿著軌跡直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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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仔彷彿親耳聽見了子彈在數百米以外穿顱而過、在眉心開出血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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