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書－擁有者 - 第九章－兔子、醒來、回家

　　隔天一早，我正享受著暖洋洋的陽光，遠方就看到奧德兄妹跑過來，後方則是慢步前行的彼毒。

　　「曦翎、曦翎！好像要準備走了，快起身！」梅雅非常有活力的大喊。

　　「小兔子，快點！」安尼爾也跟著梅雅對我說道。

　　我則是有些懶得對他們揮了揮手，而且安尼爾為甚麼叫我小兔子？這甚麼奇怪的稱號？

　　不一會，兩人已經到我眼前，安尼爾甚至快速拉著我起身，不讓我有一絲的怠惰。

　　「彼毒也要一起回去。」梅雅燦爛地說。「昨天他回來說的，不過後面我哥跟他不知道說了甚麼，又把他氣跑了，今早才出現。」

　　我看向那個一臉陽光，有著天使面具的人。「你真不怕彼毒一氣下把你給毒殺了啊……」

　　「不會啦！他一定不忍心的。」

　　「你可以試試看我忍不忍心。」彼毒陰森森的從安尼爾後方說道。

　　男孩立刻默默走到我後方，像是躲避一樣，膽小的望著對方，「我還幫你訓練你的毒素控制！不能忘恩負義！」這樣嗷嗷大叫。

　　像是觸到甚麼神經一樣，彼毒的眼神更加陰狠了。

　　「你又用訓練名義惡作劇是不是！」我拉開後方的人反問。

　　這人怎麼明明長得如此完美，但就是個性上缺點那麼大，喔，不是，惡作劇不是缺點，但缺點是這人總是太過火。

　　「才沒有……好吧，是有幾次。」他接收到我與梅雅的眼神，諾諾地低下頭假裝認錯著。

　　「彼毒，別管他，偶爾毒一下他在治癒就可以。」梅雅說。「沒人治的了他，導致他有點過火就是不對了。」

　　「呵。」彼毒突然笑了一聲。「我知道了。」

　　隨後就不理會那個抗議很大聲的人了，反而轉頭過來問：「今天怎麼樣？」

　　「沒事，治癒好的地方傷口都還好好的，沒其它後遺症。」

　　他怯怯地點了點頭，我以為他不會開口，然而他走到我旁邊：「我會離開天使街，我記得妳說過妳也住在同個城市，等一切安頓好了，我可以去找妳嗎？」

　　我歪頭思考了一會：「可以，我相信我家人一定會一起幫你想辦法。」

　　「不，我可以靠自己，只是希望回到那個世界，我希望能在與妳見面。

　　微風吹起他烈焰的髮絲，比起之前，他感覺像是希望重生，閃耀著。

　　「話說，他對你做了甚麼惡作劇？」我收回目光，閒談著。

　　「啊……這就別說了，那傢伙真的是惡魔。」他低聲說。「這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沒惡意，但是總作出挺令人生氣的事。」

　　「哈哈，是啊。」我大笑附和著。

　　「還有當時……抱歉。」彼毒說著，透著悔恨與失落。

　　我不知道他是為甚麼事情道歉，畢竟這裡經歷的一切說實在他也是受害者，但這樣他可能比較能放下心吧？

　　我點頭示意收到了。

　　之後我就與他坐在台階上，看著那一對兄妹互相追逐著對方。

　　和煦的微風拂過我們耳際，帶著遠方精靈們的歡笑與交談，身後也響起叮鈴聲，感覺這樣的時光也挺好的，如果無視掉之前那場驚心動魄的紛亂的話，我倒是挺喜歡這的生活。

　　「妳該走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在我耳邊悄聲說著。

　　我看向旁邊，而彼毒或許也聽到了。「！？」我們都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倒是梅雅拉著安尼爾過來。

　　「曦翎！彼毒！聲音來了，我們該走了。」梅雅拉著我起身。

　　在我們都站穩後，地面出現了變化，我們面前的土地彷彿變成了熔岩，化成了一個個地洞，旁邊長滿了青草與發著光的螢球。

　　「等等跳下去就可以了，你們放心，這不是我的惡作劇。」安尼爾對上我們的眼說。「回去後記得把書還給圖書館喔，這樣才算是冒險結束。」

　　「喔，曦翎，我一定會想念妳的！」梅雅用力抱緊我。「我們下一次修復時間再見。」

　　「說實在的曦翎，你真的很嬌小。」安尼爾認真地說道。

　　「喔！哥！你認真的嗎？」

　　安尼爾笑了笑。「但這次沒有妳，我們或許都回不去了，謝謝妳，小兔子，我會想妳的，還有你。」他看像一旁的精靈，搗亂的揉了對方的橘髮。

　　「不需要。」彼毒惡狠狠地說。「你們西陸人真會說。」下一秒就直接跳了下去，快到我都來不及說再見。

　　「跑真快……」我無奈地看著他洞口闔上。「還有，安尼爾、梅雅，如果沒有你們，我也活不下去，謝謝你們，下次的修復時間見。」

　　「那一起跳？」梅雅躍躍欲試地說。

　　「好。」我站好洞口。

　　「３、２、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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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了嗎？」我睜開眼看著，這感覺……

　　「噓！不要被發現了。」清透的女音從身邊響起。

　　這倒是讓我意外。是麗兒。

　　我看著眼前空曠的房間，除了基本幾樣東西，甚麼也沒有，而麗兒則坐在床邊，死死盯著門口。

　　「……這裡是哪裡？」我問。

　　「讓我愛的人迷失的地方。」她悄聲說。

　　我原本並沒什麼多餘的想法，但聽到她提及了艾克隆，心臟不免的緊縮了一下，愧疚與懊悔異口氣湧了上來。

　　「說到艾克隆……那個，抱歉。」我有些難過的低頭。

　　麗兒沒什麼動作，我以為她在壓抑怒氣更不敢看她，頭也埋的更低了。

　　「妳確實救了他。」麗兒緩緩說起。「相信我，妳確實救了他，也救了他的心，所以我是感謝妳的，別說對不起。」

　　「……謝謝。」我發現我有些哽咽，明明當時看到回憶也好，確認死訊也好都沒什麼難過，頂多後悔。

　　「如果捧著那無謂的愧疚感我也會難過的。」女人嘆了口氣，視線能然不從門口移開。

　　「不過我冒險把妳找過來，不是為了這個。」她陰陰的說。「我已經死了。」

　　「我知道，所以艾克隆才想用一樣的方式去找妳。」我答道。

　　「不，曦翎，我的意思是，我已經死了，但我卻離不開這裡，我也無法去找我老公，妳看過艾克隆的日記了吧。」麗兒並沒等我回答，繼續說，「日記當中有個一直沒出現名字的人，他是洛菲爾被汙染的最大原因，他到處殺治癒的擁有者，然後把我們困在這裡，也是他讓之前好幾個其它能力的擁有者成為了汙染源。」

　　「等等，這訊息量有點大……」我好無頭緒的說。

　　「他找到了新一代的治癒者了，所以出門了，妳要小心，我才有時間跟妳說這些，曦翎，我想，他在下一次的修復期就會找到那個新一代的治癒者。」麗兒急促地說，突然她抓住了我的手，看向我。「不要讓他殺了那個治癒者，他說了，這是最後一個了。」

　　「最後……」

　　「快走，他回來了。」麗兒推開了我，我也重回了黑暗中。

　　剛剛的話好像有用又好像沒什麼線索，唯一我知道的是，要趕緊去找彼毒，如果麗兒說的是真的，那彼毒危險了。

　　不過他有毒，應該還能自保一下吧？

　　「妳跟誰聊天？」陌生的嗓音突然出現。

　　有著老成卻向蜜汁放了過久而發酸的聲音，不知道為甚麼，我腦子有這種感覺，是令人噁心到骨子裡面的聲音。

　　只聽麗兒冷哼了一笑，孩童般的嗓音說著：「我老公啊，你沒看見他在這裡嗎？」隨後用有些冒犯的說，「喔，抱歉，我忘了你看不到除了治癒者的靈魂才對，需要介紹一下嗎？」

　　看來我還沒完全離開麗兒的意識，先安靜一會，以免害了她。

　　「瘋子。」對方說，「過來，換妳這一批的靈體了。」

　　我聽到鐵鍊拖動的聲音，麗兒應該是死了才對，怎麼聽起來是被甚麼困住了靈魂，還有除了麗兒以外的治癒者我大概猜到，但這樣聽來，應該是非常多被困住的……

　　『嗚—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放—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嗚嗚、咳！』

　　震耳欲聾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除了麗兒以外好多尖叫痛苦的求饒聲從四面八方的傳來。

　　我摀住雙耳，努力讓自己縮成一團，才能抑制住驚恐的顫抖與嗚咽聲，到底是誰在抓每一代的擁有者，這樣對待他們。

　　連死了都不放過。

　　也太令人作嘔了。

　　空氣突然一片安靜，靜到可怕。

　　「……看來我抓到小老鼠了。」

　　被發現了，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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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身如同是被冷水澆過，滿身是水漬，這冷汗流的好誇張。

　　我心有餘悸，四肢也有些發麻，一時間分不清楚我人是回來還是被那個噁心的聲音抓住了。

　　直到聽到外頭呼嘯而過的汽車聲以及攤販人潮的交談聲，我我才漸漸找回知覺，讓自己清醒過來。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那本《異書》穩穩地在我懷裡躺著。

　　腦袋亂哄哄的，就像有許多記憶點突然湧入我的腦袋，沉重混雜且無章法的在我腦袋裡亂竄。「老天……這回來怎麼像是靈魂突然回到身體一樣啊。」我晃了晃頭，不舒服的坐著。

　　「對了，書。」我翻開手中這一切根源的書本，目不轉睛地看著後面的故事，它果然把我在洛菲爾的事情畫成了故事，以我為主角的故事。我也看到了我沒實際看的，艾克隆點火的那一幕。

　　如果說我的衣服沒換成精靈給的，我身上的擦傷全消失的話，我或許會覺得我只不過看了書後做了個噩夢而已，但都不一樣了。

　　傷口還在。

　　衣服也不是原本要穿給媽媽看的洋裝。

　　喔，老天，回去一定會被念，衣服都不一樣了。

　　看了看時間，我快速抓起其它東西，拿著書往樓下走，順便回電給家人，都快要六點了，再不回電，他們一定急瘋了。

　　「……是，我不小心睡著了，很快就下樓，讓爸爸在門口等我。」我邊聽著媽媽碎碎念，邊找著書櫃，把書塞回書架。

　　畢竟安尼爾說要把書放好才行。

　　掛上了電話，改用手電筒找。

　　終於看到了熟悉得地方，塞了回去。「下次見了。」我拍了拍書櫃，小聲的道別。

　　「喔？小兔子，妳怎麼還在？」突然後方出現乾啞的聲音。

　　「聒噪婆！」我驚喜地看向兩位老人家。「我以為妳們都走了……」

　　啞巴婆一臉莊嚴地盯著我剛才碰的書櫃，一樣甚麼話也沒說。

　　倒是聒噪婆拉著我走出書櫃。「這個時間點小兔子不應該要回家了嗎？怎麼還在圖書館，出了事可不好，妳……」

　　「我剛剛不小心睡著了，婆婆。」我有些不禮貌地打斷她的話，可能是因為從洛菲爾那回來，身心已然放鬆，我已經有些疲憊了。「抱歉，我已經回電給爸爸了，他現在應該在樓下等我。」

　　「啊，那快下樓吧，剩下的書我們放就好了。」聒噪婆溫柔的拍了拍我的頭。

　　「好，謝謝婆婆。」我笑著把書本給他們。

　　「……喔，對了，小兔子。」聒噪婆在我下樓前叫住我。「妳在這裡，睡過頭的時間裡面，有甚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我思考了一下，我覺得我那些故事應該不會有人相信吧。

　　「沒有，就陰森森的有些可怕。」我像是被嚇到一樣，雙手拍著雙臂安撫自己一樣。

　　「喔，看來小兔子容易被嚇到呢，好了，快回去吧，喝個香醇的蜜紅茶可以很好的讓自己放鬆心情喔，這是我的體驗。」

　　「好的……聒噪婆、啞巴婆，那麼晚安了。」我看見啞巴婆突然翹起了嘴角，溫柔的笑容掛在他臉上，像似曾相似。

　　但我想不起來也不能逗留了，我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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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艾克隆回到了洛菲爾。」聒噪婆看著被放回去的《異書》，搖了搖頭。「那小女孩是新的擁有者。」

　　「還是個創作者。」聒噪婆一頁一頁看著。

　　「說不定妳的聲音，她有辦法。」說著看向了啞巴婆，對方則是一直望著窗外的月色，彷彿觸動了甚麼記憶，眼中的光點如同水波一樣，有著波動。

　　啞巴婆看著走下樓的女孩坐上了車，才收回視線，拿起聒噪婆手中的舒放回了書櫃，對她搖頭。

　　低頭打字給對方。

　　『他也回去了嗎？』

　　「書裡面沒有說，應該沒有。」

　　『那艾克隆回去後做甚麼？』

　　「他……他去找麗兒了，看來艾克隆一直沒走出來，現在好像也沒關係了。」

　　『那也是他的幸福吧，祝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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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兔子、醒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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