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雲劍仇 - 二十七、待到飛霜剪椿時，方知枯萱已謂遲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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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二十七、待到飛霜剪椿時，方知枯萱已謂遲

筱翔

Oct 10, 2021

177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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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魯道夫三人心裏已是混亂一片，只覺天旋地轉不知身在何處，之前所做的那些努力與殺戮，又是為了甚麼……？

　　可魯天所說的一字一句，卻仍是無情地鑽進耳裏，絲毫不留情面……

　　「也真不愧是我的弟弟魯醉，將那猜忌多疑四字發揮到淋漓盡致……」魯天仰天嘆了一口氣，道：「那日魯醉聽完言樓所說，他說：『要相信兄長可以，但為表示誠意，兄長必須獻上嫂子的頭顱！』。」

　　聽到此，魯道夫臉色大變，「匡噹」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蒼白的唇不住顫抖著，一句沙啞到魯道夫都不認識的聲音，就那麼顫巍地從他的嘴裡擠出：「是你……殺了娘？」

　　「啊……殺了她的是魯醉那廝，只是借了我手中的刀……」

　　話未完，魯道夫雙眼一白，向後暈倒了下去。一旁孟浩見狀，趕緊伸手扶住，而李白怒不可抑，霍地拔劍站起，劍尖直指著魯天，語如寒冰道：「師兄，這不是你會做的事。」

　　可當他迎上魯天那雙了無情緒的雙眼時，便知魯天早已不是當年他認識那個極具正義情懷的大師兄了。李白思索不透，究竟是甚麼讓當初那個大師兄成了眼前這個冷血無情的魔鬼，是權力嗎？還是扭曲的理想？

　　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只知此時此刻，心中那股絕望，是貨真確實的。

　　卻見得魯天輕抹苦笑，鄙睨瞥向魯醉的頭顱，道：「不過我也為拙荊報仇了，總還是放不下這牽掛吧。」

　　而此刻在他腦海中浮現的，是愛妻死前那雙疑惑、哀傷的眸子；可迴盪在耳際的，卻是莫言樓一遍遍說著他離開醉天幫之後，魯醉所殘害過的無數英雄好漢，一個個都是慘無倫道、摒棄道德之事。

.

　　「師父，您一定要回來主持公道啊！」

.

　　成大事者，往往必須拋棄些甚麼。

　　「那為何，要留下石碑囑咐魯道夫到綿州來找我？」李白冰冷問道。

　　「哈……那是我捨不得這兒子，故意讓莫言樓在他面前秀露一手，加上我那石碑，或許能打消為我和拙荊復仇的打算。」魯天淒涼笑道。

　　「你知道他不會。」

　　「是啊……我知道的。」魯天長長嘆一口氣，向著正悠悠醒轉的魯道夫道：「所以，吾兒，我不想與你刀劍相向，既然來了，那便加入我們吧！一起完成為父的理想！」

　　「那邱道非又是怎麼回事？那日他是想向魯道夫下手吧？憑那時的道兒可敵不過他啊。」李白又問。

　　魯道夫聽及此句，全身一震，眼神不自覺望向拓哉雲。

　　“那日邱道非是要殺我……她可知道？”魯道夫心裏泛起一抹酸苦：“肯定是知道的吧？但那時又為何要阻止我呢？如果我那時候就死了…如果我那時候就死了……”

　　可拓哉雲只是靜靜望向窗外，抿著嘴、面無表情、任由衣襬隨風輕輕晃著，好似周遭一切皆與之無關。

　　果然，下一刻魯天便說：「知曉『魯幫主』已非魯醉、而是魯天者，便只拓哉雲和莫言樓，孔乙己和邱道非仍舊是魯醉難以拔除的心腹。而這兩人都只知拓哉雲不過是我刻意留在魯道夫身旁的暗樁。

　　那日，邱道非不知怎地看出了蹊蹺，可表面上還算是對我畢恭畢敬。我便告訴他，時機已到，該去聯合拓哉雲殺了魯道夫！」

　　魯道夫的手緩緩放上劍柄，恨意在手裏膨脹……

　　「可我知道魯道夫那時身旁有你！李白，你以為我沒發現嗎？你早已暗中跟蹤那兩人許久，當發現邱道非出現在你附近，卻不是要殺你而是要對那兩人下手時，自然而然便會出手了。」魯天激昂道，好似再說甚麼多了不起的事一般。

　　「那是借刀殺人了？」李白揚眉。

　　「正是。」

　　「哼！」李白不屑的嗤了鼻，而魯天裝作沒瞧見，只是繼續激昂說道：「師弟、吾兒，加入我們吧。」

　　他頓了頓，又道：「道兒，加入了我們，你不必成了與父相敵的逆子……我更能讓你與拓哉雲成親！」

　　此話一出，李白、孟浩、魯道夫都相繼一震。眾人皆知魯道夫和拓哉雲曾有的一段情緣，此時都震撼於魯天所說的話。即便一直面無波瀾的拓哉雲，瞳眸也變得深邃、深遠……

　　但不等魯道夫回答，孟浩卻已先怒罵：「你先是弒殺妻子，後是唆使兒子，仗著甚麼成大事的狗屁情懷，去做著狗屁不通的事！這可不是聞名四海的魯天該有的樣子！眼前的你只不過是一個理念扭曲的老匹夫！」

　　魯天卻只是冷哼一聲道：「老夫本來便是如此，是為了理想、為了抱負。你一個不被官場看重的落魄詩人，又憑甚麼對我說三道四！？」

　　孟浩氣的臉色發白，正待反駁些什麼，這次卻換得魯道夫先冰冷說道：「我的父親早就死了，而你，只不過是殺母之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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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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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雲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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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第一卷、罪與天齊

#2 罪與天齊〈其一〉、細雨凌空霏霏飄，勁風凌人瑟瑟蕭

#3 罪與天齊〈其二〉、轉眼已過數夜寐，當年孩兒已志學

#4 罪與天齊〈其三〉、身擔重仇滿載怨，破空乘風血上劍

#5 罪與天齊〈其四〉、御劍行雲如流水，不見其影迅若雷

#6 罪與天齊〈其五〉、少年怒溢杯酒灑，卻潑老人澀味茶

#7 六、思父思母思成仇，偏於半路煞三秋

#8 七、揚沙不掩復仇心，利刃揮去奪秋明

#9 八、同是天涯淪落人，性異理非不同本

#10 九、道旁流雲笑談話，沾露小雨山茶花

#11 十、語連傘簷落舊景，聲聲相隨難訴情

#12 十一、雲裏猶見思親淚，含笑梨花淒中美

#13 十二、兩情相對忽驚擾，柔情如作絲綢繞

#14 十三、清露曦陽一點艷，城裏楠下落謫仙

#15 十四、聽昨日雨如此響，望今日袋心兩茫

#16 十五、劍俠豪情自難藏，朱血深仇枯斷償

#17 十六、清風拂過河下涓，落雷點點在天邊

#18 十七、馬上詩仙風生趣，路與佳人忘仇離

#19 十八、雲過天青情若悵，路上沙黃心已茫

#20 十九、尋遍千里椎心痛，誤入萬丈深坑中

#21 二十、一語箴言破紅禍，萬縷駭緒勒心頭

#22 二十一、遍野青山尋流雲，回望來路全是欺

#23 二十二、茶涼人走不復情，天鑠金星破夜寧

#24 二十三、聽風雨過中秋日，聞劍影剠骨肉時

#25 二十四、血光時日轉瞬近，少年劍已寒澈芯

#26 二十五、自認該是心意絕，幕揭帷開何是非？

#27 二十六、一揭繚霧萬重迷，萬掛恩仇一場局

#28 二十七、待到飛霜剪椿時，方知枯萱已謂遲

#29 二十八、劍光只錯落數千，昔景卻彌留數年

#30 二十九、小道斜陽望悵沒，繚雲帶雨梨花落

#31 三十、一劍視作百百解，一血流過千千夜

#32 三十一、隨風走過遍天涯，望月灑下滿地花

#33 三十二、後

#34 〈罪天篇〉後記——作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