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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2要是我能... ...

西帆

Apr 25,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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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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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慕言害怕的四處張望，卻發現根本沒人叫她。

那這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她只覺得頭皮發麻，也不再多想，趕緊趴下午睡。

到下午她才深深覺得，上午的紙球根本小事一樁。

她呆呆站在臺上，看同學們很有默契的哄堂笑聲，如海嘯似的撲向她。

當時班會課，一名平頭男自告奮勇擔任主席，戲劇性地說：「主題報告完畢，讓我們來抽幾個同學上台發表想法。」

容慕言。

欸？她匆匆忙忙地放下書本，以小跑步上臺，看平頭男一臉莫名其妙、要笑不笑的瞅著她。

「同學，有事嗎？」

慕言睜大眼睛：「欸？不是，我… …。」

她真的有聽到，真的有聽到別人在叫她。

場面一度被寧靜擄獲，隨即不知從誰開始，竊笑聲像富有傳染力似的，點滴擴散開來，如浪潮起伏翻湧，陣陣拍打，將她張口吞下。

她像被水打溼般，全身冰冷而僵硬，眼神不知往那裡擺。只想原地消失。

「對不起，我聽錯了。」慕言垂下頭轉身就想衝回座位，可惜平頭男不打算放過她，伸手拉住她，彷彿有意將她強留在臺上，繼續讓眾人嘲笑。

她不可置信回頭，錯愕的看著司儀，但硬是掙扎只會更痛。

「同學，別走啊，既然妳上台了就發表一下看法吧。」他陰陽怪氣的說著，將麥克風硬塞過來。

什麼想法？慕言一臉懵，難不成是自己剛剛太專心看書了，她對這次的主題報告完全沒有半點印象。

「啊，妳都沒在聽啊？」平頭男毫不留情一語道破，臺下又傳出此起彼落的笑聲，夾雜著竊竊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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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台下，眾人的雙眼充滿戲謔，令她難以呼吸，大家的聲音混雜成一片，她的眼神漸漸失焦。

不要討論我，不要看我… …。

慕言小聲說了句抱歉，也沒等對方應答，就迅速的溜回位子上趴下。

程彥漠然看著臺上的鬧劇，當個稱職的旁觀者。他向來不太管這種事，女孩似乎有點反應過度了，才幾句玩笑話，她就丟下麥克風，像隻小老鼠似的，倉皇逃到自己附近的位子上，趴下的同時還弄掉了筆。

他心想只是順便，走了過去，歛下眼眉，彎身撿拾起筆，輕輕放到女孩桌上。

女孩依舊沒抬頭。同學本分已盡，連最擅長的安慰都嫌多餘，他接著回位子坐正，順手將翻完的漫威單行本往後丟給白江烽。

「喂，你認真看沒有？」白江烽好氣又好笑。

一天下來，程彥跟他話題挺合，才難得動了他分享自己漫威珍藏本的念頭，怎知這男的上秒微笑說好，下秒便在他面前表演何謂速讀，白江烽感覺自己最崇拜的蜘蛛人受到了侮辱。

「蜘蛛隊長的蜘蛛人大戰變色龍，白江烽，你喜歡這種的？」他忍笑，弄得對方氣到快吐血。

「外行人不懂經典，回去看你的東野圭吾。」白江烽一翻白眼。

教室另一頭，繼滿場笑聲後，譏喳細語依舊持續。

「尹莫嫻，她誰啊？」前座的女同學轉過來，敲了敲少女的桌子，熱切地想跟對方搭上話題。

「嗯？誰知道？就個邊緣人。」她露出一口整齊貝齒，擺弄著桌前的小圓鏡，順手將垂下的幾根秀髮勾到耳後。

為迎接多采多姿的高中生活，尹莫嫻特地燙頭過肩的韓風捲髮，臉蛋白裡透粉，甚至塗了點淡妝，看來清純典雅。毫不意外的，她在開學這天擄獲許多同學的目光，雖然清一色是女生追問她妝哪裡買，這跟她原本的目的不太合。

放學鐘聲響起，對慕言來說，便是難熬的下午終於過去。

她慌忙收拾好書包，縮著肩膀鑽出教室，忽然某個人伸腳出來，讓她紮紮實實絆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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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狼狽扶住旁邊牆壁，抬起眼，是那個早上丟她紙球的男生，他亮出潔白牙齒，轉頭又跟同學笑鬧起來。

慕言低下頭，下意識地抓緊書包肩帶，盡力無視周遭的笑聲。

沒事的，沒事的，她跟自己說。

「這樣欺負別人很好玩？」程彥道，兩人目送女孩跌跌撞撞的快步向前，消失在轉角，話裡與其說指責，更像是好奇隨口問問。

白江烽聳聳肩。「挺好玩的。」

「你真混帳。」程彥笑道。

回家路上，穿著制服的學生個個成群結伴，談話聲盪漾，在微涼的空氣中，顯得分外響亮，連屬於夏天的蟬鳴都相繼失色，只有一個人的身影，低頭揣著書包，在路上默默快步疾走。

「尹莫嫻，妳看，是剛剛那個尷尬的女生耶。」幾個女同學走在她身後，雖然聲音細小，慕言還是聽得相當清楚，不自覺又加快腳步。

「看她那副樣子，我賭她這三年都交不到朋友。」不同的聲音應道，有些嬌嗲，清脆悅耳。

「妳很壞耶。哈哈。」接著是拍打書包的聲響。

一想到接下來要跟國中一樣，孤單而落寞地度過三年，她就感到鼻子微微發酸。想什麼呢，不是說該習慣了嗎？

妳真的習慣了嗎？慕言。

午間聽過的女子嗓音，冷冽中透著淡淡的的溫柔，又無預警打斷她思緒。

她受夠這莫名其妙的聲音了，班會課出糗鐵定也是這聲音害的… …。不對，應該是自言自語吧，否則──

是誰在跟她說話？

／

晚餐她吃的不多，爸爸陷在沙發椅裡看電視，媽媽在廚房裡洗碗，乒乒乓乓的玻璃撞擊聲特別刺耳，幸好這個家大部分是沉默的，這樣她就不用練習僵硬的微笑。

慕言疲憊地進房間關了門，輕輕嘆了口氣，卻沒辦法把壓抑在胸口的陰鬱一併吐出，她坐到書桌前，從書桌下的櫃子裡抽出一本紅色格紋封面的筆記本，撫著封面緩緩打開，動作小心而慎重，像害怕弄髒了什麼。

她端正寫下今天的日期，在日期後畫了顆小太陽。然後，開始記錄她今天一連串乏味而無聊的日子：被陌生同學欺負、被大家嘲笑，新的一天她誰也不熟… …，抱怨能讓她心情好過點，偶爾加幾句自我勉勵，她很堅強，她今天過得還算順遂，新老師、新同學，都跟她沒什麼關係，她不需要在意，最後她會例行性的畫個句號，結束今天滿滿一頁的自我說服跟碎碎念。

但她用了奇妙的刪節號，小小字的寫下她內心微弱的願望，寫完，她迅速把筆記本闔上，藏回櫃子裡，因為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要是我能更活潑外向、交到更多朋友就好了。』

這願望太過單純天真，她畢竟已經不是小女孩了，可她是這麼希望的。

筆在她指間不自覺轉了下，像是有生命般。

作者的話：存稿擺太久，忍不住又更，前期真心慢熱Ｘ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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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1特南高中

#2 1-2要是我能... ...

#3 1-3我幫你

#4 1-4混亂的時間

#5 1-5容慕青

#8 2-3你人真好

#9 2-4如果是你，我不意外。

#10 2-5強詞奪理

#11 2-6一切都會沒事的

#12 3-1你說誰長相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