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擁抱第二個我 - 1-4混亂的時間

「欸，慕言，別睡了。」一隻手搭著慕言肩膀上輕輕搖晃。

慕言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又感到一陣昏沉，偶然瞄到牆上時鐘，下午2：10分？

她睡了那麼久嗎？

「要大掃除啦。」叫她的女孩笑道。

「鍾… …綾。」慕言總算苦思到對方的名字。「我是不是睡太久了？」快四個小時，連午餐也沒吃。

對方眨眨濃密的眼睫：「啊？妳才睡一堂下課而已啊。」

「男廁缺漂白水，有請衛生股長跑個腿啦。」一道忍笑的嗓音將慕言從恍惚中拉回。

是昨天那個找自己麻煩的男生，他在位子間的走道運球，學林書豪刷地投籃到教室角落的水桶裡，那顆籃球在桶口滾了兩圈，彈跳出來。沒進，他嘖了聲。

「我衛生股長？」慕言尾音上揚。

「對啊，孩子妳超踴躍的耶！」鍾綾大力拍了下她的背。

不是，她什麼時候說想當了？

「那個，我沒有說我想當… …。」慕言氣弱的聲明。

「沒有？可是中午幹部訓練時你速度超快欸。」鍾綾疑惑道。「妳得失憶症了？」

「總之，妳快去借漂白水吧，不用跑那麼遠，隔壁班就有了。」鍾綾調皮眨眨眼睛。「快快，我陪妳去。」話語含了一絲期待。

慕言被對方推的腳步踉蹌，心裡卻千萬個不願意，她實在不擅長跟陌生人說話啊，連自己班都不熟就得跑去別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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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我們來借漂白水。」鍾綾揣著慕言，赧然笑道。

「等一下。」男同學戴了副細框眼鏡，長相斯文，他歉然退回教室裡，沒多久，推了個心不甘情不願的男生出來。

青年倚上門，連好好站都嫌麻煩。

「漂白水？」他慵懶道，像隨時在忍著哈欠似的。「我們班也沒了，去學務處問問看。」

「是行政大樓地下室。」旁邊的男同學小聲提醒，給慕青一抹諒解的笑容。「這人起床氣改不過來，抱歉。」

「啊，沒關係… …。」慕言頗尷尬的搖搖手，向鍾綾壓低聲音：「我們快走吧。」

青年定定看著她，看的她臉頰泛起潮紅，怪不自在的，手不自覺扭起裙角。

「下星期一午休要糾察交接，你知道嗎？」他的聲線低沉，冷淡如透著微涼的水氣：「別再遲到了。」

「啊？」慕言一臉懵。

對方無語，總覺得有些異樣，修長的手指拂上額角，硬生生將嘆息嚥回喉嚨。「別告訴我你忘了。」

「忘了什麼？」慕言越想越不對勁。

「上上節課，妳才答應我要當衛生糾察，該不會連單子都還沒填？」

旁邊的鍾綾聽著下巴快掉下來了。「等等，我怎麼不知道！慕言，妳見色忘友！」

慕言張嘴想聲明，她什麼都不知道。

「這種事應該先找我商量啊！」

慕言感動的看著好友，竟然願意為她設想到這個地步。

「我超級願意代替妳的位置！」鍾綾認真表示。

慕言：「… …」

妳剛說誰見色忘友來著？

正想跟這個陌生同學強調，自己從沒答應當衛生糾察，此時，教室內好像有人叫他，他垂下眼皮，輕吁口氣，說句「等我一下。」便轉身進去了。

慕青乖乖僵在原地，等了兩分鐘，他真的打算出來嗎？

擦窗戶的眼鏡男探過頭來，表情興味濃厚，手上還拿著抹布：「同學，妳怎麼還在這裡啊？」

「他叫我等他… …」

「嘖嘖，讓女生等，他好意思？」男同學會意過來，扶扶眼鏡，進去教室裡，不一會兒拎了張單子出來。

「抱歉同學，這個給你。」眼鏡男親切微笑，將單子遞給慕言，她道聲「謝謝」低頭接過，不太好意思拒絕。

「顧染辰這個人就是，唉，比較自我，又特別沒戀愛細胞，妳習慣點。」他自然的出賣起朋友，忽然就扯到戀愛細胞，聽的慕言更糊塗了。

一隻手臂環上眼鏡男的脖子，將他硬生生往後扯，青年的嗓音低沉涼薄：「蕭丞，窗戶擦了？

蕭丞咳了幾聲。「當然當然。」

「是嗎？但我看它好像髒了。」

蕭丞嘴角一僵，盯著窗戶上分明的指印：「… …」

「我剛剛幫忙打蜘蛛，不小心的。」對方表示。

「騙誰啊！」

慕言趁兩人打鬧時，跟鍾綾靜悄悄的快步離開，手上的白紙被捏出摺痕，她無神的走，『糾察報名表』幾個斗大黑字在她眼下晃蕩。

該填填看嗎？但她怎麼可能做得好嘛… …，再說，那男的怎麼堅持著要自己當呢？明明完全是不熟的人。

「可惡，好羨慕妳，為什麼他沒問我？想不到妳這麼會把握機會。」鍾綾打破沉默，用手肘撞了她一下。

「我不知道啦。」慕言苦笑，她的腦子十分混亂，不知該從何解釋起，笨拙地扯開話題：「先趕快去拿漂白水吧，不然就要上課了。」

一下衛生股長，一下糾察，她到底怎麼了？她只想安安靜靜、毫不起眼的平安度過高中三年啊。

眼看打掃時間逐漸縮短，兩人乾脆用跑的，直奔行政大樓地下室，拿完漂白水，鍾綾又陪她走到了掃地區域。

「小綾！」

伴隨柔美的女音，尹莫嫻從後方搭上鍾綾的肩，笑意肆揚，亮出一口整齊貝齒，眼神沒放半點到慕言身上：「不是說好要陪我找老師嗎？」

「現在？」鍾綾愕然。

「當然！啊，還是妳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尹莫嫻憂心忡忡的說，有意無意朝慕言一瞥，更緊緊抱住鍾綾的手臂。

「呃，也沒有… …」鍾綾為難地看向慕言：「那我先走囉？」

慕言實在很想告訴對方，不要走，我沒辦法獨自一人面對男廁加女廁共六個完全沒說過話的同學，而且還要指揮他們。

我根本做不到。

「嗯，掰掰。」掙扎了下，她還是不願意給對方添麻煩，小幅度揮揮手。

她走進女廁，兩個女孩正在鏡子前綁頭髮，聊沒兩句，又哈哈大笑起來，慕言想出聲，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便轉到男廁，發現狀況根本沒多好，男同學兩個在用拖把打架，一個直接人間蒸發，她趕緊低頭對夾板上的掃地名單，羅喻恩。

慕言鼓起勇氣，問問從拖把大戰演變成潑水亂鬥的男生。

「喔，他在那邊。」男生隨便指了指方向，慕言順著看過去，走廊的欄杆上，扶著一個男孩的背影。

她直直走過去，小心翼翼開口。「那個，是羅喻恩嗎？」

男孩嘴巴含根棒棒糖，笑容稚氣，看她一眼。「我不是喔。妳認錯人了。」

「… …」

「現在是打掃時間，所以──」她嘗試繼續說。

「等等去。」他說。

「可是、可是──」

「難不成要我在廁所裡吃糖嗎？」他睜大眼睛，無辜的說，糖果飄出淡淡的草莓牛奶香氣。慕言想起他是昨天看過的雙胞胎兄弟其中之一，臉皮簡直厚的要命，她一時語塞，發現自己辯不過人家，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慢慢地，慕言說不上話，視線逐漸迷茫。

對方臉龐的輪廓像打上濾鏡，霧霧濛濛，微風徐徐，捎來青草的氣味，光影班駁，她的及肩直髮飄落開來，每縷髮絲都像滲進了雪片似的光。

「喂！」

是她聽到的最後一聲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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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睛一看，桌子、黑板、人群，自己又坐在教室內的位子上，四周繼續充斥沸騰起來的喧嘩和聊天聲，時鐘顯示４：０５，迎來最後一堂課。

一陣悚然通電似的感覺蔓延她全身，某種不知名的恐懼在她心中逐漸擴大──

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突然熟起來的朋友、自願衛生股長、午休幹部訓練？她又是怎麼從廁所走回教室的？

她的頭好痛，時不時的暈眩感令她作嘔，她只想趕快結束這詭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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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W：啊啊啊啊啊！可愛的孩子們一一登場了，好嗨A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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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混亂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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