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和工人們還心有余悸,有兩個工人還吐了,事情一結束就都第一時間下山去了,我心裏其實挺過意不去的,畢竟這事情是有危險的,要是我真的沒做好,補龍不成,恐怕今天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會有好結果。
想到這裏,我這氣就不打一出來,不由自主的望向遠處那片黑暗的山林,那一片正是之前那聲哨音所發出的地方,於是我為了掩護自己,就在墳前又點燃了兩根蠟燭,為的是能夠透出一些火光,繼續吸引住遠處的目光,而後我迅速從另一邊的山路繞了上去,向著那片黑暗的山野前進,我一定要找出那個隱藏在背後的黑心術士,一定要跟他做個了結。
其實說起來這個事情我也挺無奈的,怎麽呢,要說這種害人的術士就算被我抓到了,那我是應該怎麽處置他呢?難道把他扭送公安機關?可是從法律角度講,他也沒犯什麽法,要說起來最多只是破壞私有墓地,往人家祖墳裏釘釘子,這算得了什麽罪行呢?我估計被警察叔叔教育一番也就算了,可是在我們這些風水先生看來,這罪行可真的不小,因為他做的這些事情,足可以讓一個家族世代不能翻身,不但如此,我相信東家的父親暴斃吐血而亡,絕對也是跟這個祖墳有很大的關系。
之前東家被我提醒,說有人破壞了他家祖墳的風水,他好好回憶了一下,還真就想起一個人來,這個人其實並不是外人,而是他們家遠房的一個親戚,要論其輩分來,東家還得叫人家一聲二大爺。
聽東家說,早些年的事情了,這塊墳地本來是他這個二大爺家裏的,後來因為一些連東家也說不好的原因,這塊墳地就落到了東家祖宗的手裏,結果東家祖宗去世後安葬下來,後代這一支人丁一直不錯,有錢的有錢,當官的當官,可謂是發展的風生水起,十裏八村看在眼裏,都說是因為東家的祖墳風水好,葬在了風水寶地上。
這個事情或多或少的就吹進了東家二大爺的耳朵裏,他們那一家人,跟東家這一支來比的話,就是發展的正好相反,怎麽說呢,他二大爺那一支家族裏,出了不少遊手好閑的人,還有的作奸犯科,進了監獄蹲大牢,家裏更別說窮到什麽地步了,所以直到現在為止,他二大爺家裏都一直沒能翻身。
聽東家說,大概前兩年,他記得他這個二大爺曾經找上門來一次,為的就是這塊墳地的事情,當時他二大爺軟磨硬泡的就說,等他父親去世的時候,就入他們家祖墳,也安葬在這裏,結果當時東家一家人沒人同意這個事情,甚至還為這個事情吵了一架,大打出手,可想而知最後兩家人不歡而散,這個事情慢慢的,也就被人給淡忘了。
可是東家一家人好似淡忘了這個事情,但是人家二大爺卻沒有善罷甘休,所以東家想來想去,覺得這個事情多少可能跟他二大爺又關系,沒準正是他二大爺見不得他們家好,所以請了一位專門害人的術士,才有了今天的這些事情。
不過這麽說吧,這個緣由我當時聽東家講,還是覺得很合理的,農村有很多地方都是這樣,因為風水祖墳的問題,一家人吵得不可開交,生怕自己的利益在祖墳房分的時候吃虧,所以有的人家做祖墳,有幾個兒子就大概請幾位先生,這樣一來一個兒子一位先生,大家才能公平做風水。
但是呢,我在江湖上走得多了,今天這個事情我總覺得還有蹊蹺,為什麽呢?原因很簡單,常言說的好,殺人不過頭點地,這二大爺畢竟是他們家的親戚,就算是因為風水問題吵架,也不可能找人這樣害他們全家,這要是傳出去,他自己臉往哪裏放?所以我覺得也不能光聽東家的一面之詞,我在東家面前只是點頭應付而已,反正這個事情已經出來了,到底原因是什麽,我也不想知道太清楚,只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這個在背後斷人龍脈的術士,真是夠黑的,出手太狠了,要不是我趕上了,我覺得東家一家人真的會永世不得翻身了。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我已經不知不覺走過兩道山梁了,此時此刻,就在我正下方的位置上,忽然出現了一點光亮,我往回望了望,在這個位置上多少能夠看到一些東家祖墳的燭光,我又估摸了一下大概的距離,沒錯,剛剛哨音響起的位置,應該就是我正下方的山腰上,而那一點光亮,卻是極為微弱,似乎是若隱若現的,我不禁警覺起來,難道那個害人的術士,就在那裏嗎?
想到這裏,我的怒火又上來了,其實我這個人有一個缺點,那就是我真的太正直了,尤其是對這種在背後害人的人,我就更是零容忍了,我估計是我小時候革命電影看多了,幼小的心靈被洗的還不錯,所以內心深處,我其實絕對算是一名革命戰士,所以我總幻想著有一天能夠肩負著拯救世界的重任,到那時候,我胡兌七運用五千年老祖宗傳下來的正宗風水術數拯救全世界,你說說,那得多帶勁?
廢話又說多了,我當時其實根本沒想那些,只是覺得面前的山腰上,正有一個臭不要臉的害人術士,小樣,今天既然你遭遇了我胡兌七,我說什麽也不會讓你就這麽全身而退的,我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真不知道這風水界還有個馬王爺。
想到這裏,我一跺腳就朝著山腰上那處亮光沖去,我攥緊了拳頭,準備二話不說,直接給他一下子,不讓他臉上掛彩,我今天不姓胡。
山野之中,月光如血,這山腰上真是黑得可以,我三兩步沖了上去,卻是最後一跳不小心被什麽東西給絆到了,整個人都直接飛出去了,來了一個標準的狗啃屎,把我摔得真是七葷八素的,等我一屁股從地上坐起來,這才發現面前的一小片草皮上,竟然空無一人。
但是雖然沒人,卻有一些東西,我楞了一下,就趕緊走過去看個究竟。
原來,之前那一點點若隱若現的光亮,竟然是一盞汽燈所發出來的,我檢查了一下,發現汽燈被調的火苗很小,大概距離遠了,就根本看不到了。
在汽燈旁邊,竟然還放著一個小箱子,我忽又警覺起來,站起身往四周仔細看了看,我心想這汽燈一直點著,而且箱子也還在,話說起來這個人應該也在附近吧?難道他忽然發現了我,所以丟棄了這個箱子,自己直接跑掉了?
想到這裏,我哼笑了一聲,心說這個黑心的術士也不過如此嘛,見到你胡爺爺來了,就直接夾著尾巴逃跑了,小樣,算你走的快,否則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隨後我放松了警惕,將汽燈的火苗調大,立刻周圍都被照亮了,旁邊的那個小箱子引起了我的註意。
還別說,箱子我見得多了,但是這麽精致的箱子我還是頭一回見,怎麽呢,只因為這箱子雖然不大,隨手就可以拎走的那種,但是它的表面上,卻附著著一層金色的皮革,而且在火光之下,這層皮革顯得十分有光澤,那種反射出的金光,柔和而華貴,真是讓我有些驚訝。
我用手摸了摸,感覺那皮革又十分堅硬,不像看上去那麽柔軟,我再仔細一看,這皮革之上,還描繪著很多奇怪的圖案。
要說起來,我對古玩還是很感興趣,也很了解的,我忽然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這些圖案,因為之前我沒有多少錢的時候,是跟一個朋友一起在潘家園合租堂口的,那時候他總是擺弄一些古玩,並且還特願意給我普及些古玩的知識,我記得這箱子上的一些圖案,似乎在他那裏曾經見到過。
除了這箱子上的圖案有些奇怪以外,這箱子的構造也是十分奇特,怎麽呢,只因我擺弄了半天這個小箱子,卻一直沒找到這箱子應該從哪裏打開,也就是說這箱子上壓根兒就沒有箱子蓋兒,這可讓我有些著急了,我是個很有好奇心的人,我晃蕩了兩下這箱子,聽裏面好像沒什麽動靜,但是又明顯有東西,似乎是很柔軟的東西,那麽到底裏面是什麽呢?
我苦笑了一番,心說幸好這箱子看上去是個古董,還挺精美的,否則啊,我一刀劈開你算了。
想到這裏,我夾著箱子站了起來,手裏提著汽燈又往旁邊的山野中看了看,還是一片漆黑,似乎沒人,但是又似乎有一雙眼睛正冷冷的盯著我,此時此刻,我是在明處,那個人沒準就在暗處,心裏這樣想著,忽然又有些害怕了,因為畢竟在這湘西一帶充滿了各種害人的術數,我今天只身一人過來教訓別人,可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別再我沒教育人家,卻讓人家把我給害了,這可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裏,我故意大聲的咳嗽兩下,沖著周圍說道,我說我不管你是什麽人,也不管你是什麽東西,今天既然讓我碰到你害人,那這事情我就不能不管,這箱子如果是你留下的,那不好意思了,就讓它作為給你的教訓吧。
說完這話,我夾著箱子轉身就走,忽然又想起了什麽,我心說不管那個術士有多壞,但是拿人家東西總歸是不好的吧,就好像我貪人家便宜了一樣,心裏不舒服啊。
這麽想著我又停下了腳步,轉身說道,我說我拿你東西是懲罰你,並不是占你便宜,你要是有心想要回去,那你就現在給我滾出來,我們真刀真槍的比劃比劃,我倒想看看心底這麽惡毒的人,到底長個什麽樣兒!
結果我等了兩分鐘,黑暗中一片寂靜,連個鳥叫都沒有,我無奈冷笑一聲,心說真是個慫人,隨即說道,我說你不出來,那就別怪我沒收你的作案工具了,我也給你留個我的名號,要是日後你想過來找我要回東西,就去京城找你胡爺爺胡兌七吧。
說罷,我轉身就走,身後只留下一片死寂般的黑暗。
湘西的這個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了,我第二天請所有人吃了頓飯,算是大家也在一起戰鬥過,這也是緣分不是?
還有那只老松鼠,我自然也不會忘記它的,我給它在不遠處的一個山窩裏找了一個地方,那地方也有一株不老松,說真的,也在龍脈上呢,那松鼠別提多高興了,在樹上上躥下跳的,我都擔心它上年紀了,再掉下來可就糟了。
從湘西回京,本來還有幾個風水等著我,但是說來也奇怪了,我一到北京人就病了,發燒39度5,去醫院搞了一天,卻查不出個所以然,第二天發燒自己好了,但是人感覺不太對勁兒,總是迷迷糊糊的,於是我去了趟火神廟,想問問譚爺我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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