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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萊諾和里恩帶著男孩來到主臥室敲門後入內後,只見萊西躺在床上,臉色有些慘白,旁邊是熟悉的家庭醫生正在幫她看診,而艾德亞則坐在旁邊,表情沉重地看著醫生。
「情緒不太穩定,畢竟才幾個月而已,要注意不能讓夫人的壓力太大。」醫生說完又開了些藥湯給萊西補身體,這才從房間退出去。
「媽媽還好嗎?」希萊諾擔心地靠前,看著在床上緊閉雙眼的萊西。
「希萊諾、里恩,你們過來。」艾德亞出聲叫兩人到身旁,聲音顯得有些疲憊,但神態已經沒了剛才的緊繃:「告訴爸爸,是誰跟希萊諾說以後不能繼承爸爸的位置。」
「不是誰跟我說,是我自己知道了。」
「不要包庇別人,受了委屈就要跟爸爸和媽媽說。」艾德亞以為希萊諾在包庇別墅裡的人,輕蹙起眉說道。
「真的是我自己想的,因為身為公爵就要跟爸爸一樣,處理很多公務在外面跑,還要去見國王,可是大家不是都跟我說,外面很危險要我不能出去?連出去都不想的話,要怎麼繼承公爵的位子?」
希萊諾的話讓艾德亞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希萊諾會有如此清晰的論述,明明之前見面還「希萊諾要這個、希萊諾要那個」的說話,怎麼現在好像一夕間長大了?
「就因為這樣?」
「對啊,我是光之子,出去被發現就會被教會的人帶走。」希萊諾說到這裡又有點不確定的問:「還是說爸爸真的有想要我當繼承人?」
這句問話像是把利刃直接命中艾德亞的內心,望著孩子純真的藍綠色大眼,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這麼多的線索、明白的禁錮和話語出現在孩子的面前,他們竟然都不覺得孩子會了解?居然都覺得孩子年紀還小,一定不懂大人的苦惱,可是希萊諾明明才是所有的承受者,他們這些大人們卻自以為給了孩子最好的一切?
「艾、艾德亞?」萊西疲弱的聲音傳來,詢問著丈夫道:「還好嗎?」
「……還好,沒什麼。」艾德亞轉頭看向萊西,決定晚點再跟妻子討論。
「才沒有沒什麼,媽媽為什麼會昏倒?」希萊諾插話進來,擔憂地問:「是因為廚房太熱嗎?」
「不是,媽媽只是身體比較虛弱,躺一下就好了。」艾德亞在萊西開口前搶先說道,他突然有點不確定自己跟萊西的決定是不是好的?沒有跟孩子商量就做出這樣的判斷。
「艾德亞?」萊西看向艾德亞,總覺得丈夫的語氣有些奇怪?
「希萊諾、里恩,你們先去房間換衣服,等等再來。」艾德亞語氣溫和地說道。
「那媽媽要好好休息,爸爸就讓大家回去工作吧?等下我的餅乾烤好再分給大家。」希萊諾拍拍萊西的手,在得到艾德亞的肯定後,跟里恩和男孩一起走出萊西的房間。
「怎麼了嗎?艾德亞?」萊西坐起身來,艾德亞幫她調整了個舒適的位置。
「沒有,我只是在想,也許我們低估了孩子們的腦袋。」艾德亞的嘴角露出些許苦笑,將手放在萊西的腹部:「也不確定這個決定是不是該告訴希萊諾。」
艾德亞在萊西的困惑下,將希萊諾剛才的話大致重複說完後,見萊西的神色越來越憂慮,只能盡量溫聲低語:「我們的孩子很聰明,也很善解人意,他不想讓我們擔心。」
「天啊,我的寶貝,他該有多傷心?」萊西一隻手掩住自己的嘴,難受地說道:「這樣他會不會覺得,這孩子是來取代他的?」
「我會跟希萊諾好好溝通,這孩子的事就暫時別跟他說吧。」艾德亞伸手攬過萊西的身子,安撫地說道。
「我這當媽媽的真沒用,什麼都沒看出來。」萊西眼眶的淚珠再也承受不了不斷蓄積的重量,從眼角落下的晶瑩淚珠落到床榻,情緒隨之潰堤,伸手抓住艾德亞的手臂,在他懷裡低聲哭泣。
艾德亞抱著萊西,右手慢慢地輕撫她的腦袋,用實際的行動安慰她現在脆弱的心靈:「妳要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著想,無論如何,沒有一個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是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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