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你……你……你拿那把菜刀,要……要……要做什麼?」
聽見段晶晶的驚呼,唐玄亮彷彿大夢切醒一般地低下頭,看見自己右手上的菜刀,愣了一下,接著伸出左手的無名指開始挖鼻孔。
「沒有啦,我想說妳跟男人出去約會,一定會很給掰地假裝肚子不會餓,然後只吃一點點,回來一定又會吵說肚子餓,所以我正在弄宵夜,弄到一半才發現沒有醬油了,我要去小七買醬油,不小心把菜刀也拿下來了,妳幫我拿上樓,我要去買醬油。」
「喔……」段晶晶伸手接過唐玄亮手上的菜刀。
「啊……對了,沒帶錢,妳那邊有沒有兩百?我想順便買菸。」唐玄亮一邊挖鼻孔,另一手伸向段晶晶。
「喔……」段晶晶從皮夾中掏出一張千元大鈔遞給唐玄亮。
「對了,鑰匙,我也沒帶鑰匙。」
「喔……所以你要去買醬油,沒帶錢也沒帶鑰匙,只帶一把菜刀?」段晶晶皺起眉頭,一臉狐疑地盯著唐玄亮。
「嘿啦嘿啦……」唐玄亮一隻手還在挖鼻孔,一隻手接過鈔票和鑰匙,轉身往大門走出去。
孫昱此時還站在大門外面,一臉挑釁地看向唐玄亮,唐玄亮則面無表情地經過孫昱,連看都不看一眼。
段晶晶拎著菜刀轉身上樓,剛打開公寓大門,就聞到廚房傳來一陣陣食物的香氣。段晶晶走進廚房,看見唐玄亮料理到一半的場景,幾道已經完工的菜餚,有涼麵、涼拌雞絲、韓式炸雞、日式炸豬排、滷雞腿……一旁還有剛剛出爐的蛋黃酥,完美的擺盤,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瓦斯爐上鍋子裡正冒著熱騰騰蒸氣的湯品,是她最愛的紅燒牛肉。
段晶晶眼角撇見流理台上一瓶還剩下三分之二的醬油,心裡覺得疑惑,放下菜刀洗好手,拿起一支湯杓試喝牛肉湯的味道……
「明明就夠味道了,也都煮得差不多了,醬油還剩一大瓶,哪裡需要買啊……」段晶晶低聲咕噥,「而且哪有人買醬油不帶錢,只帶一把菜刀下樓的……」
「妳一個人在那邊碎碎唸,是在唸什麼東西啦!」唐玄亮手上拿著一包還沒開封的黑大衛,突然站在廚房門口。
「喵的咧,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啊!」段晶晶左手撫著胸口,一副差點被嚇破膽的樣子,怒目盯著唐玄亮,「而且醬油還剩那麼多,你是去買什麼醬油啦?」
「我有說買醬油嗎?我是去買菸啊……」唐玄亮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回到流理台前繼續他的料理工作,「妳先去洗個澡,把妝卸一卸啦,妝化得那麼濃,連妳媽都快要認不出妳了……」
「最好是啦!」段晶晶說完,轉身走進臥室裡拿換洗衣物準備要梳洗,她走到梳妝台前,忍不住盯著鏡子裡的倒影。
「今天的妝哪有比較濃,一直都是化成這樣的啊……臭阿亮,從來也沒管過我化妝,今天是吃錯藥喔……」
段晶晶梳洗完畢後,走出臥室,看見艾德華和真真,已經坐在餐桌前,一整桌的美食佳餚,完全可以媲美五星級飯店的料理。
「晶晶姊,快點來吃宵夜了,阿亮哥的手藝每一次都會讓我驚豔欸……我來這裡才兩個月,已經胖了5公斤了……」黛喜真真一臉熱切地招呼段晶晶。
「沒關係,妳太瘦了,我覺得胖一點更好看……」艾德華仍舊是雙眼冒著愛心的表情,痴痴地望著黛喜真真。
「哎呀,你不要這麼甜蜜啦……我的心都快要融化了……」黛喜真真看向艾德華,紅著雙頰笑得一臉的燦爛。
「妳早就融化了……」艾德華一臉深情地回應。
看著小倆口恩恩愛愛的模樣,段晶晶是既無奈、又羨慕,她坐到唐玄亮身旁的坐位,轉頭看向唐玄亮,「為什麼你都不會這樣講情話?」
「我沒那麼浪漫,妳想都不用想。」唐玄亮理所當然地回答。
段晶晶不悅地瞪了唐玄亮一眼,但面對著一桌子唐玄亮精心烹調的、都是她喜愛的食物,又無法繼續對著唐玄亮生氣。
「阿亮哥,真的很不好意思,」艾德華一臉歉意地看向唐段二人,「我之前會一直告訴阿昱晶晶姊的事,還一直鼓勵他追求晶晶姊,是因為不知道你是晶晶姊的男朋友……」
「紅粉知己……」唐段二人異口同聲地打斷艾德華。
「什麼是紅粉知己?」艾德華轉頭一臉疑惑地看向黛喜真真。
「欸……這個嘛……好難解釋喔……」黛喜真真無謂地聳了聳肩,「反正他們兩個人都說他們是紅粉知己,或是靈魂伴侶啦……」
「所以跟男女朋友不一樣嗎?」艾德華仍舊一臉的疑惑。
「不太一樣……但是我總是覺得,紅粉知己,或者是靈魂伴侶,要比男女朋友更浪漫欸……」黛喜真真露出一臉嚮往的表情。
「那我們,也來當紅粉知己和靈魂伴侶好了……」艾德華一臉熱切地看著黛喜真真。
「不要啦!」黛喜真真果斷拒絕。
「為什麼?妳不是說那樣更浪漫嗎?」艾德華又是一臉疑惑的表情。
「我很難跟你解釋,你自己上網去查紅粉知己和男女朋友差別在哪裡好了……」黛喜真真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奇怪的念頭,羞得滿臉通紅的。
「喔……」艾德華一臉不解地低下頭,繼續吃著碗裡的韓式炸雞塊。
「晶晶姊,妳都已經有阿亮哥了,為什麼不直接拒絕孫昱啊?」黛喜真真一邊咀嚼炸雞塊,口齒不清地說。
「因為某人不在意啊!」段晶晶又惡狠狠地瞪了唐玄亮一眼。
黛喜真真吞下雞肉塊,轉頭看向唐玄亮,「阿亮哥,你為什麼一點都不在意啊?」
「都說了順其自然,有什麼好在意的?」唐玄亮淡然地回應。
看著唐玄亮一臉無所謂的態度,激得段晶晶一肚子的火氣又冒了上來,「唐玄亮,你到底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我一定不會跟別人跑啊!」
「腳長在妳的身上欸……妳真的想要跑,我是追得到嗎?」唐玄亮一臉的無辜。
正當段晶晶要繼續發飆的時候,唐玄亮、段晶晶和黛喜真真三個人,同時聽見一個聲音迴盪在空氣之中。
「當這個世界親手毀滅在我的手上之時,就是我毀了你的世界之時,這不是恐嚇,這只是我給你的最後警告,誰也沒有辦法阻止,因為,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阿亮……你……你有聽到嗎?」段晶晶一臉驚恐地看向唐玄亮。
「嗯……」唐玄亮點了點頭,仍然是一臉的冷靜沉著。
「我……我也聽到了……那……那是什麼啊?」黛喜真真也一臉驚恐地看向唐段二人。
「什麼?聽到了什麼?我什麼都沒有聽到啊……」艾德華則是一臉的疑惑。
唐玄亮放下筷子起身走到神明桌前,點上三柱清香,專注地對著神像低聲說話,接著拿了幾樣法器就要出門,「不管此人是誰,他已經成為我們的敵人,你們三個人留在家裡,我已經稟告了眾神,現在家神全部歸位,你們不會有事,我出去看一下,立刻回來。」
一等到唐玄亮出門,段晶晶也立刻走到神明桌前點上三柱清香,向神明稟告之後,拿起神桌上的法器。
「晶晶姊,阿亮哥要我們留在家裡欸……」黛喜真真遲疑地阻止段晶晶。
「妳和艾德華留在這裡,我要和阿亮同進退。」段晶晶一臉的堅決。
「我也要去。」黛喜真真堅決地回應。
「妳的道行不夠,我不能讓妳遇上危險,妳留在這裡也可以保護艾德華,不是嗎?」段晶晶說完便快步地走出家門,但當她走出社區大門時,已經看不見唐玄亮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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