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日常【咒迴】 - 過去和未來

在森林深處的洋屋裏，玻璃穹頂下的女孩睜開眼睛。

陽光透過玻璃照射下來的光芒如此刺眼。

「啊啦，真是個貪心的孩子。」緣看到她銀白髮絲吃驚的挑眉，「雪音。」

對方淡定起身，整理自己的頭髮衣著，然後拿起那份放了一晚的便當盒坐在祖先對面，慢悠悠的吃了起來。

「我現在有另一個名字。」她吞下最後一口玉子燒，更正緣的稱呼，「月耀，但你説我是清水雪音那也沒錯。」

紅裙魔女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原來如此，」

被清水雪音分離開來的一部分，本來規則會將她包括在内作爲代價的記憶消除。

名字是存在的證明，有人給她一個新的名字，還是規則外的人給予。

所以她成爲了例外。

只要月耀存在，那麽這份無可替代的珍貴記憶遲早會回到清水雪音腦海裏。

「我本來就快消散。」銀白的髮絲在陽光下像發光似的，小姑娘露出哀傷的神情，「雪音好不容易重新接受愛，失去了記憶，一切又回到了原地。」

因此她存留下來，同時保存了記憶。

都不知道這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那你現在打算怎樣做？」緣問她。

月耀看著緣背後的被大雨蹂躪的凄慘花園：「我所做出的行爲絕不是單單爲了你的復仇，只不過恰巧目的相同，所以我不想以你的目的出發。」

紅裙魔女自己是沒差，只要最後的結果能讓她滿意，過程如何她不會管。

「好。」不以復仇爲目的，那麽就用清水雪音的誓言代替她的誓言去完成這件事。

那她要編個好點的故事，對了，讓這個復仇物語變成報恩，正好有現成的人選：「就讓那個倒黴孩子成爲「恩人」吧！」

那個和她唯一的丈夫同爲五條家「神子」的孩子。

也不知道五條家到底發生什麽，應該説那個孩子……性格也太自由奔放？

紅裙魔女回想了一下日常竊屏時看到的五條悟。

「沒問題吧？」看起來很會折騰人，雪音會不會太辛苦。

很可能會被胡亂指使著買甜點之類。

「什麽？」

「沒什麽。」都是小問題。

……

又是那輛巴士。

三人默不作聲，望著窗外的流光，靜靜沉澱思緒。

都説咒術師是瘋子，清水雪音這個魔女也差不到哪裏去。

甚至是更爲果決，出手狠厲。

這些過往實在太過沉重，他們需要時間消化。

「雪音這個笨蛋。」家入硝子靠著車窗喃喃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巴士停下來。

他們站起身，夏油傑從兜裏掏出整盒Pocky給車長，然後往車門外跳，熟悉的失重感襲來。

還是那個夜晚，那個公園，那兩個魔法使。在過去度過了兩個多星期的時間而所處的現在像是暫停般，直到他們回來後時間再次流動。

「怎麽樣。」月白琥珀看他們的神情露出微笑，「還想和我們聊聊往事嗎？」

關於他們不曾參與的時光。

「你們魔法使真會繞圈子。」五條悟邁開步伐，「不用了，我們都知道這些年她變成什麽樣子。」

畢竟他們一直在一起，即使不知道她過去的模樣，她現在的模樣倒是一清二楚。

夏油傑對她們說：「我想知道的是她未來的模樣，爲此才來到這裏。」

説了多少次的不要亂來都還是一意孤行，見到她後一定要好好説教。

家入硝子和兩人點點頭跟上同伴。

看著他們做出決定，月白瞳美感嘆道：「雪音這次真的不會寂寞了。」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們一定會伸手抓住她。

魔女也好，魔法使也罷，都有著一顆鮮紅的心，有時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會受傷會難過。

也會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與不同的人相遇，心是被治愈。也許傷口會留下疤痕，但會有人去愛護，給予溫暖懷抱。

雪音，真的太好了，找到治愈方法。

「琥珀，你説企鵝先生現在到底是什麽顔色啊？」曾經也封閉内心的月白瞳美知道那種傷痛，她轉頭看向那五顔六色的繽紛世界露出微笑。

琥珀知道孫女是想起那段穿越時間的過去，她歪頭笑道：「大概是彩虹的顔色。」

企鵝先生走出封閉房間，遇到了不同的朋友，透過朋友們感受世上各種事物。遇到狂風暴雨，也許會害怕，不過沒有關係，大雨過後就是晴天。

看到天上挂著的美麗彩虹，企鵝先生問身旁的朋友們。

「那我是什麽顔色？」

現在清水雪音身上也一定染上了由那三人帶來的顔色吧！

去變得幸福起來吧！世界是如此繽紛。

……

第二天，他們向魔法使們請辭。

「見到雪音後，幫我問聲好。」月白琥珀笑眯眯的擺手，然後將手信放到夏油傑手裏，「拜托你們。」

「是。」

「那，再見。」

他們載著清水英次回去魔法屋。

「其實你們直接回去不就行了嗎？沒必要一定要回那裏。」清水英次給姐姐買了很多東西，就等他們回去後轉交到她手上。

「還有點在意的事情。」五條悟托著頭，「想見見你家那隻老人癡呆的貓頭鷹。」

然後他們就見到了那位傳説中的魔女祖先。

「嗨！孩子們，好久不見，應該説是初次相見。」魔女慵懶的倚著櫃檯，如烈火般的紅髮披散在身後，肩膀上站著一隻老貓頭鷹，「啊，英次是吧！麻煩你到外面等一下。」

「你……什麽？」清水英次皺著眉頭剛想説什麽，身體卻不受控的走了出去，關上大門。

面前危險又迷人的女人更符合他們印象裏魔女的形象。

和那些溫吞的魔法使不同，這位魔女實力高強。起碼就連現在的五條悟對付起來也有困難。

「不用那麽警惕，我現在只是一抹小小的靈魂碎片，做不了大事。」紅裙魔女打了下響指，「會回來找貓頭鷹，又或者説是我，一定是有事情想要知道吧！」

說自己無害就像咒靈發誓自己不吃人那樣沒有可信度。五條悟看著窗外的深紅結界，又看向傳説中將自己存在抹去，是四百年前五條家家主夫人的魔女。

「讓我猜猜——」她翹著腿漂浮在空中，手指抵著紅唇裝出思考的模樣，「雪音肯定做出了讓命運綫大幅移動的事情，現在你們找不到她了，對嗎？」

命運綫？那是什麽……

「命運綫，準確來講是發生幾率最大的未來走向。」像是聽見他們的心聲，魔女好心解釋，「你們的情況來説，是發生幾率為百分之九十九的命運綫。」

嘛，概率上沒有絕對的百分百。

她忽然快速飄到他們面前，與其對視：「這種情況下，無論做什麽都只會回到原本軌道，所以你們猜，那個孩子爲了改變命運綫做出怎樣的努力嗎？」

根本無需多問，她已經將清水雪音消失的理由交代出來。

「我們的未來是怎樣的？」夏油傑只能想到，未來是慘到哪種程度會讓她不惜一切。

和預知才能爲零的雪音不同，能夠透過紅綫察覺未來的緣綫魔女在預知上的天賦是天生滿點。

「啊，你們真是一群倒黴孩子。」魔女飄到櫃檯上坐下，「知道那又如何。」

還能如何，他們的未來會由自己決定，清水雪音沒有必要爲此犧牲那麽多。

一直笑著的魔女忽地沉下臉，冰冷的質問他們：「當你們知道自己的未來後，仍然捨得拒絕由雪音爲你們鋪墊出來的理想未來嗎？」

她再次打了個響指。

未來的場景如同電影般在他們的腦海裏播放了一遍。

叛逃，改變，死亡，無能爲力。種種情緒在心底盤旋。

如同周莊夢蝶，他們回歸現實後有種恍若隔世般的錯覺，未來的記憶消退，卻在心裏留下深深的痕跡。

「有了雪音的幫助，你們就可以擺脫那樣的未來。」魔女再次給他們展現不一樣但確實美好許多的未來。

咒靈大幅度減少，咒術師的工作相對安全很多，五條悟和夏油傑聯手踹掉上層那些爛橘子，建立了新的秩序。

家入硝子甚至每周都有假放。

「雪音不在。」夏油傑捂著頭，大量記憶湧來又消去對腦袋造成一定負擔，家入硝子放了個反轉術式才好很多。

「她不在的未來，沒有意義。」他說到。

緣綫魔女嗤笑一聲：「你可是會死哦！這是雪音不想看到的未來，才會那麽努力改變。這樣也無所謂嗎？」

「你説的不對吧！」五條悟倒是對這樣的資訊流習慣的很，「是她在我們身邊才不會出現那樣的未來，雖然已經不記得發生甚麼，小氣。」

「雪音也必須在我們的身邊。除此之外的未來，我們都不需要。」

真是有膽説啊！

夏油傑現在思緒很混亂，這不影響他最重要的目的。找到清水雪音，一起回去。怎麽能容許她擅自犧牲。

魔女冷臉看了他們好一會，突然露出笑容讚道：「好回答。本來想説如果你們接受這種結果，那就讓你們永遠也找不到她。」

不用懷疑，面前女人就是有能力幹這種事。突然心裡像是過了某種關卡的感覺，他們仍未放下警惕。

「改變命運綫是需要代價的，她過去就已經決定好將自己作為改變命運線的代價支付，因此被剝奪【和你們的未來】。」她不知從哪掏出個紅綫球在桌面上滾來滾去，看上去有點可愛的動作但説的話很讓人窒息。

「那個笨蛋。」家入硝子咬牙切齒的説道，原來立下誓言還有這層意義嗎？

「一旦你們和她見面，她所做的佈置就白費功夫，這是不被我允許的。」她看向三人，「當初向我借出魔法的代價是復仇，計劃正中紅心，你們明白嗎？」

因為保護你們和復仇這兩種截然不同的事情有著同樣目的，實際上清水雪音在一次性完成兩個誓言。

不能保護他們改變未來就意味著復仇這件事也跟著泡湯。

「沒問題。」他可不會怕，五條悟搭著夏油傑的肩膀，「我們可以承擔部分代價。」

也就是說改變未來的前提是要幹掉誰的話，沒有比他們更擅長。

夏油傑補充道：「但是我們一定要見到她。」

「我也可以支付。」

真的是做好了覺悟才來到這裏呢！魔女按壓紅線球想道。

雪音，幸福不是一個人就能製造出來的。

她心想：你想要的未來注定不會實現，因爲所有人都覺得沒有你的未來根本算不上最好。

「這次，未來會如他們所願。」算是利用她復仇的歉禮。

作者有話説：

五條悟你認真的嗎？你是咒術師不是詛咒師啊！不要發出反派發言。

又復活了。

我以爲今天是禮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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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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