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日常【咒迴】 - 凑個熱鬧

如同身處在誰的身體裏，肋骨般的頂端，還有如山高的頭骨所製成的王座。

詛咒之王淡定的坐在上頭俯視粉髮少年。

「你怎麽一臉殺氣騰騰的？」

他好意思説這種話嗎？虎杖悠仁氣得腦門直蹦青筋：「我可是被你殺死了啊！」

宿儺嘆了口氣，直道現在的人真是不懂感恩，居然把治療手臂的恩情就這樣忘到腦後。

「喂，你後來就把我的心臟扯出來欸！」令虎杖悠仁更不爽的是，他居然要和宿儺死在一塊，這是什麽地獄？

他隨意撿起地上的頭骨，用力往前抛去：「這樣也好，我要弄哭你！」

投擲過去的頭骨砸中頂端，使其炸開，可惜並未對兩面宿儺造成危害，對方甚至輕飄飄的避過，站在肋骨上。

虎杖悠仁踩著巨大肋骨，以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接近：「咬緊牙關哦！」

「沒有這個必要。」宿儺承認虎杖的身體素質在人類裏頭都算佼佼者，可也只有這種程度。他輕鬆閃躲少年的攻擊，把他踹進地面，濺起大片水花。

等虎杖反應過來時就變成宿儺的椅子。

「這裏可不是地獄，是我的生得領域。」

啊，伏黑好像説過，像少年院那樣的東西嗎？

「蠢貨，你理解成心裏也行，換言之我們還沒有死。」詛咒之王現在對某人產生了興趣，不久後可以看見有趣的事情發生，所以改變主意不死了。

他提出條件：「第一，我一旦念到「契闊」，你就要把身體交給我一分鐘；第二，你要忘記這個約定。」

雖然宿儺目的不明，但經過這件事明白他是個邪惡的家夥，而且太過可疑讓虎杖悠仁毫不猶豫的拒絕，也不會再借出身體給他，

「哈——真是煩人。那著一分鐘内我不會傷害或殺害任何人，這就行了吧！」

「誰信啊！」

這可不是信不信的問題，由利害關係建立的「束縛」是咒術裏的重要概念。「束縛」即是誓約，不遵守的人就會受到懲罰。貪取過多私利就會遭報應，就像虎杖悠仁想要宿儺免費替他打敗特級咒靈那樣。

「你應該很清楚才對。」所以他現在落得如此下場。

「但是，之前交換的時候也沒有問題啊？」初遇五條老師時兩人確實互換了十秒。

「那時我也想換，你不過是被那個術師要求而已。」不然哪有那麽容易切換。

也許在這裏，虎杖悠仁應該贊同這個束縛……

「我知道了，你讓開讓我起來，我同意條件。」

但他可是爲了保護同伴，甘願回到缺失心臟的身體裏赴死的虎杖悠仁。

宿儺措不及防的挨了一拳：「你以爲我會這麽説嗎？」

「我本來就是被你害死的，讓我無條件復活。」

「是呢，你作爲他人身體裏的租客，是不是太過囂張了呢？」一把輕柔的女聲從上方傳出。

……

在此之前，兩面宿儺一點都沒有感知到此地有第三個人存在。

「真奇怪，難得的做夢了嗎？」他們仰頭望去，聲音的主人端莊的坐在肋骨上有點不解的歪了下頭。

是一位和此地格格不入，充滿著平和氣息，比陽光要耀眼的美麗少女。金色的眼眸從宿儺看到虎杖，身體往前傾如同花瓣飄落到地面，黑色的裙擺和長髮飄揚，她輕輕的踩在骨頭上。

「那個……」近距離一看，對方完全是生平可見的絕美姿容，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另外虎杖還注意到她身上的高專制服。

是高專的哪位前輩嗎？尚不熟悉其他年級人員的虎杖如此猜測。

兩面宿儺觀察到的事情更多，直到走近都依然察覺不出氣息，看起來無害，但身經百戰甚至在咒術最强盛的時代打敗所有咒術師的他打包票，她和剛蘇醒時遇到的術師不分上下。

——或許還要再危險幾分。

「是新入學的後輩嗎？」一般來説她不會做夢才對……哦呀真是，偏偏在高專展開陌生領域，才將她吸引過來。

俗稱看熱鬧。

「那個前輩？」在面對宿儺時都沒有退縮的虎杖悠仁在對方注視下不自在的往後退幾步，甚至還踉蹌一下。

實在難以直視少女的眼睛，生性開朗的大男孩忍不住羞澀，畢竟她真的太漂亮。

不對，他羞澀個屁啊？這裏還有個危險人物杵著呢！

「前輩，快點離開……兩面宿儺……」他看向不知爲何沒有攻擊的兩面宿儺，警惕重新回到臉上。

少女望過去，仔細打量紋著黑色紋身的男人恍然大悟：「哦，你就是兩面宿儺……」

然後她又看回粉髮少年，嘆氣道：「後輩君，你認識五條悟嗎？」

「欸……認識。」

「認識啊！出去後叫他用力教訓你一頓，作爲交換，我幫你限制宿儺的行動，讓他沒那麽容易占據你的身體。」

「喂，你也太自説自話了吧！」宿儺陰沉著臉，無形的斬擊在話語剛落下時就越過少女身後。

對方，毫髮無損。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哦！」

充滿恐怖景象的生得領域被不明力量生生入侵。金色細小花瓣靜靜飄落，樹根纏繞著整個空間，更是在斬擊越過少女的刹那形成牢籠，將詛咒之王困在裏面。

他使用不了力量，不止如此，他的咒力正源源不斷的提供能量給牢籠，這股力量甚至在壓制，或者說是在抵消咒力。

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咒術師。

宿儺沒有被關住的恐慌，反而怒極而笑，他抓住樹根，死死的盯著少女，像是要把對方的臉刻進腦海：「沒想到千年過去，這個世界變得有趣起來了啊！」

「但是，沒有我的反轉術式，這小子依然會死。」他找了個頭骨，像大爺般坐著，撐著腦袋悠哉的説道，「你要怎麽辦呢？」

「確實有點難度，我們快點解決吧！」不然硝子就會把後輩君解刨掉，少女看向虎杖悠仁，沒有等他消化信息，「反轉術式的本質，是負負得正。估計整個咒術界只有硝子和悟習得。或許還有更多我就不清楚了。」

只是普通治傷的反轉術式和能夠憑空長出身體零件的反轉術式等級不一樣。要熟知器官的各個部分，不然長的時候莫名少了或者多個什麽東西就不太好。

這聽起來有點恐怖啊！虎杖悠仁呆愣的想道，可是不知爲何他並不害怕。是面前的少女看起來很可靠嗎？

「所以這是僅此一次的體驗。」她舉起手點在少年眉心，「由我帶你進入反轉術式的高階境界，之後能不能掌握就要看你自己了。」

在發動魔法之前，少女想了想：「啊，儘可能不要説出我的存在。」

然後猶豫一下，嘆息道：「不，不太能瞞得過去，悟的眼睛真是犯規。」

「如果你不想我説的話，要定下束縛嗎？」虎杖悠仁提議道，算是學以致用。

對方似乎不想五條老師知道她的存在，但看上去關係好像很好的樣子。

「算啦，你跟他們說我只是來看個熱鬧就走了，不要太想念我啊！」她引導少年的釋放咒力。

被龐大的負面情緒包圍，虎杖感覺整個人都快爆炸，思緒也被湧動的咒力衝擊得零零散散，最後隱約聽到：「對……我……清……雪音。」

……

「我啊！脾氣很差。」五條悟抱臂坐在手術室一旁冰冷的金屬長椅上，看著手術檯上的學生屍體靜默半餉後突然作出如此發言。

一旁的常年受到對方折磨的伊地知潔高誠實接話：「我知道。」

「伊地知，待會扇你耳光。」

「扇耳光……」他要先寫定遺書嗎？

「明明不是當老師的料，爲什麽我還要在高專當老師呢？你給我好好聽著啊！」

回過神的伊地知流著冷汗附和：「爲…什麽？」

五條悟認真的説道：「我有一個夢想。」

好像聽到什麽天方夜譚，伊地知不敢吐槽：「夢想……嗎？」

「我很久以前就知道高層是咒術界的魔窟，你也能透過悠仁的事情明白了吧！」白髮戴著眼罩的男人面無表情，滔滔不絕的數著高層的種類。

「明哲保身的蠢貨，世襲的蠢貨，傲慢的蠢貨，這些是單純的蠢貨，就像爛橘子大甩賣，什麼都有。」他傾身手指對手指，然後用大拇指頂住下顎，「我想要做的是重置這個充滿垃圾的咒術界。」

他的語氣沒有多少憤怒，既不高昂，也不低沉，像是在講述和自己無關的事情，就是這樣一副平淡無波的模樣才更令人害怕。

那個一向嬉皮笑臉，不著調的特級咒術師也有這般深沉的一面。

「殺光上面的蠢貨不過輕而易舉，但那也只是治根不治本，不會產生變化。這種做法也不會得到任何人跟隨，所以我和傑商量後決定投身教育。」

「培養强大而又聰明的同伴，因此讓學生做我自己的任務。」這是愛的鞭策。

不，這單純就是你想偷懶吧！伊地知不敢説出口。

還有就是不辜負她所設下的佈局，做出那樣巨大的犧牲，好不容易有挽回的機會，要是等她醒來後面對這樣的世界，會感到很失望吧！會不會覺得他們沒用呢？

不會，五條悟想象不出那人會對他們失望的表情，應該會嘆一口氣，説著沒辦法，然後偷偷摸摸的幫他們推進改革。

家入硝子這時推門進來，穿戴手套，一邊聽著同期説話。

「學生們都很優秀，尤其是三年級的秤和二年級的乙骨，他們會成爲和我不相上下的術師。」他握緊拳頭，手術檯上的虎杖悠仁本來也會是其中一個。

忽然他們被熟悉的感覺籠罩，家入硝子立刻轉頭看向五條悟，而他擡起頭緊緊盯著前方。

伊地知下巴都被驚掉：「五五五五五五……五條先生！他他他他……活了！」

「伊地知，你好吵。」

少年像個溺水者終於呼吸到空氣，大口喘著氣，密密麻麻的冷汗從腦門流下。修復心臟的感受非常奇妙，同時疼痛也隨之襲來，傷口消失還是能感到幻痛。

痛覺還有殘留。

低頭一看他驚呼一聲「哦！全裸？」，轉頭就看見五條老師和一個不認識的女性撲了過來。

「哇！老師，你們這樣我很不好意思欸！」

「歡迎回來。」五條悟展開笑容，張開手掌。

「哦，我回來了！」虎杖也燦爛一笑，和老師擊掌。

作者有話説：

夏油傑：我能出完差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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