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軒,不要與他正面為敵,因為你很可能也不是他的對手,也許你醉心於性慾的驅使,但我可能沒辦法成為人類屋最後的勝者了,我有多不甘心,我想你是知道的 -------趙若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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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了嗎?」門邊佇立著一位看上去彬彬有禮的男孩,深不見底的瞳孔蟄伏著陰冷的殺機,而嘴角卻像是張牙舞爪般的、肆意妄為的上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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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若薰早已有了預感,趁早完筆這封書信,不過會面初來乍到的莊偉,兩肩也還是不自覺地聳了起來,她觀察了人類屋已有了一個月,玩家的流向、行為、慾望種類,唯獨莊偉的泥偶越發令人不可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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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明明知道我遲早會來,還那麼驚訝嗎?」莊偉搖頭晃腦地問道,小巧的嘴唇挺了起來,甚是在盤問著什麼有趣的議題,眼神像是在貪圖著什麼,無止盡地向對方超量索取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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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薰合上了書信,深吸了口氣後望向夜空低吟道:「嗯...運氣不好,今天碰上朔月了。」若薰摘下了她配戴幾年的面具,並摔碎了它。 「你果然...臭得無法想像......是怎麼找到人類屋的位置的?」若薰面無表情地說著,眼下做足了覺悟,卻讓莊偉的笑靨越發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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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交換生。」雪白的牙齒探出頭來,蒼白的薄唇退去,使莊偉喜形於色的面容在暗室裡清晰無比。好似有意無意的玩笑話,卻正因為去咀嚼其話語,不由分說地離本義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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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嗚......呃...」莊偉彷彿早已預視到這一切,他構思完整,腦內強制執行數十次處刑獵物的畫面,並從中遴選出最佳方案,以最大效益擊潰囚徒的心理戰線!若薰撕心裂肺的喊叫著,聲聲撞擊著莊偉的瓣膜,高漲的血壓把氣氛整個帶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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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偉氣定神閒地敲擊著鍵盤,待一輪戲耍完畢後,他匆匆拿筆在羊皮紙上記下幾個熟悉的符號,時不時回頭看向生不如死的若薰,雙眼目眥欲裂地說道:「是La,妳剛剛的叫聲...是La對吧?」沒得到若薰任何答覆,莊偉就像忽然獲得無窮靈感一樣,在紙上振筆疾書,將調號、節拍、和弦書寫的乾淨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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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若薰緩緩下降的脈搏,莊偉替她打上了一個漸弱的記號,並速速修改了此段的演奏速度,他有些從容地敲擊鋼琴上的種種黑鍵,又猛然回頭把匕首扎進女孩的子宮。 「呀!!!阿蛤......痾嗚......」這一叫罕見讓莊偉眉頭緊鎖,他獨自念叨道:「不對...不能這樣...它們兩個...不在一個和弦裡呀!」慌忙的指尖在琴鍵上來回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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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偉接二連三的刺向若薰的各個部位,淒厲的慘叫不絕於耳,他飛速在紙上幾下一連串荒謬的三連音,隨著若薰呼吸漸緩,莊偉才開始匆忙了起來,變態式的戲謔,將一連串扎進心坎的吶喊聲化作一顆顆雨點大的音符,隨著指揮記號相互連接、依附,每顆實心的音符,坐落在譜上,都像是攀附在深淵裡的數對眼睛,隔著冥界與作者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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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一定知道的呀...知道我會怎麼對付妳,但怎麼不逃呢?我...我還有很多事情還搞不清楚哩......」莊偉搖頭晃腦著,花了一番功夫,他臉頰上仍不見半粒汗珠,慘白的臉蛋還是那樣潔淨神秘,望著若薰的臉蛋,一不留神地將耳朵湊近胸口傾聽,隨即便露出極盡痴狂的笑容,快將牙齦給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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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控似地敲擊著同一個和弦,並殷切地想邀請若薰加入他的譜曲行列:「是個嗎?我沒有聽錯吧!快點啦!妳聽聽看我有沒有彈錯。」伴隨時而滑稽的詭譎笑聲,雪白的琴鍵染得通紅,指尖蘸滿油膩的血汙,談起琴來指法更加俐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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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奏得興致勃勃,猛然回頭一看,屋外似乎有些動靜,但莊偉四處張望後,也沒得出什麼結論,回到床前,出了魂地望著趙若薰,儼然是終止了氣息,幾計猛烈的耳光仍是不得作用,幾句無奈的咒罵過後,莊偉收拾嘴臉,回歸恬淡寡言的樣子,正襟危坐,在羊皮紙上畫下休止符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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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們補習班最優秀的學生,也是讓我們最頭疼的......唉~我這樣說吧!根據我們的調查,你的智商確實挺高的,通常這類人都會伴隨一些社交障礙和精神問題,你才16歲,心裡好像無時無刻都在想...我要怎麼傷害人他會最痛苦?我要怎麼做對方才會求饒?好像腦子裡只有這些,恐怕在我跟你說這些的時候......你也正在想要用什麼工具殺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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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那就像電影一樣,我沒有辦法阻止它播放,我只能~等它播完』莊偉依然彬彬有禮地佇立著,雙手背到後邊去,併攏雙腿,面帶和藹的招牌微笑,看上去略顯幾分詭異,他深邃的眼眸直直盯向主任的婚戒,似乎正在盤算那是不是一個稱職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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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你有這樣的想法,但也千萬不要付諸實現,你知道在這個國家,被判定有精神疾病會是怎樣的下場吧?只要撐到畢業就好了,那些企業考試對你來講一點都不難,那些行為你都知道怎樣避開,也都知道怎麼表現得比競爭者更突出,也許將來待在國外對你比較安全。』主任殷切地勸說著,莊偉卻還是那副不經意的樣子,似懂非懂,聽見了卻又拒絕接納建言一般妄自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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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草草打發走了莊偉,手裡不安分地摩擦戒指,在鐵門合上的那刻再次叫住莊偉!由於視線的死角,主任無法確認莊偉是否乖巧地稍在門後恭聽,主任仍競競業業地勸誡道:「儘管你盡可能地讓自己看上去很完美,但你的心卻離完美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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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的回憶湧現,莊偉同樣也無法抑制回憶的重播,他從兜裡掏出主任的那枚戒指,對著漆黑無比的夜空比劃著,也沒有得出什麼特別的光澤,便打算隨手一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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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裡一名男子拾起那枚戒指,張牙無爪地朝著人類屋的方向走去,掀開蓋子一看,裡面的泥偶寥寥無幾,幾枚熟悉的泥偶早已化成一攤血水,雖然皆於意料之下的發展,不過相處久了卻倒覺得惋惜。 「天生嗅得到慾望的味道,卻還是主動接近慾望本身,或許妳認為只要在人類屋選出勝者之後,將世界加總的慾望一次擊殺後就結束了,但那樣的想法還是太稚嫩了,妳的孿生姊妹算是白犧牲了,不過......也倒是能團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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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桐軒先生嗎?」清脆的嗓音隨著婆娑的竹葉響遁入夜裡,莊偉一席古典紳士套裝,手裡攢著一封紙書問道,他看上去是多麼親切有禮,眼色不帶任何猖狂的氣息,更像是對眼前的男人抱持敬佩。 「有人託我拿給您這封信。」正當莊偉上前遞交信件時,被對方攔下了:「不用了~我知道是誰寫的,不用看也知道裡面寫了些什麼,那......兇手是你嗎?」桐軒露出極盡瘋狂的嘴臉,歪斜著頭顱死盯著莊偉,向其瞳孔投放萬千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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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質問像是興奮劑一般快速在莊偉的血管裡揮發,數公升的活血瞬間撞擊著腦門,那種快感叫人上癮啊!嘴角突然失守,許是這輩子以來莊偉由衷會心一笑的時刻,但他還是強忍著無奈答道:「不是我,但她希望你能看到這封信,裡面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語畢,方才踏近一步,又被桐軒打斷了!他摘下亞麻色的帽子,眼角盁溢出難以估量的興致! 「先別急~我想在這等距離之下好好看看你,我也比過去的所有玩家...還要更想了解你,多少再談一些...讓我慾望無窮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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