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請願 - 《令我難忘的那雙手》/Line小說群活動短文

　　聽說……那雙手在那層樓做過許多事，在易寧街的老少婦孺，無一不對那雙手產生了好奇。好奇為何那雙手這麼大名鼎鼎？為何大家都欽佩、尊敬？直到一名戴著西裝帽的神秘男子出現在那層樓，傲睨自若地說：

　　『你的那雙手，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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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易寧街上的報紙開始寫下神秘男子膽大包天對那層樓的主人下帖子、那層樓主人未出面，是否在逃避神秘男的戰帖？等等話題。

　　在此事出後，過了幾天也沒什麼動靜，便成了人人茶餘飯後拿出來討論嗑瓜子的天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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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來人往的警政司內，坐在黑皮軟椅上的男子眉頭深鎖，大姆指不自覺摩娑著中指銀綠戒。戒上的祖母綠石反射精緻光澤，窗外陽光照射下，細碎打磨的稜角面反映出如刀削堅硬深邃般的五官。他是警政司最高首領，也是軍首領大人。身兼兩職並未讓他偷閒於哪一方，相反，不論在哪一方，做事絕對斬釘截鐵不拖泥帶水。

　　當他今早接手到早報時，卻發現原本閒話家常的事兒，在往後幾個天，事態演變越發嚴重。報紙上的大標寫那位神秘男子在向畫街口爆斃而亡，再者是那層樓主人已下達命令，暫不對外開放。男子思來想去，決定去探訪那層樓的主人。

　　一陣急促敲門聲響起，男子應了聲，開門人穿著深藍馬掛，帶著圓框眼鏡，一副文雅氣息的書生樣。

　　「紀肖雷，報紙上的頭條是怎麼回事？難道是……？」

　　「嗯，看來我們的想法差不多，我懷疑是非物造成的。」紀肖雷嚴肅地說道，吳吟風摸了摸下巴，隨後走到一旁的茶几前坐下倒了杯茶壓壓驚。

　　「今天我打算去易寧街巡察，順便探探口風，你來嗎？」紀肖雷將手邊的報紙資料整理好，套上軍用外套，對吳吟風說。吳吟風笑了笑，起身用手肘戳了紀肖雷的腰：「咱們合作多年老友了，你說，我去不去？」

　　吳吟風調整了西裝帽，在警政司門口對紀肖雷行個小禮後說：「好了，今晚等你夜巡，我在小西茶館那等你。」紀肖雷雙手環臂，淺笑點頭，隨後往左向畫街巡邏。

　　路上巡街小警遇上紀肖雷，都會停下敬禮：「紀總官大人好。」

　　「嗯，街上有什麼異常嗎？」

　　「報告紀總官大人，青揚樓那裡剛才有騷動，我們前去查看時發現樓內有血印子，但是樓裡的老闆都沒事。我們就先安撫好，回警政司報告案情。」其中帶頭的男子說。

　　紀肖雷滿意地點點頭，吩咐他們繼續查案。

　　易寧街樓全是復古建築，每個建築上皆是少見繁複花紋雕刻。有些千金小姐穿著華麗洋式裝扮，蕾絲裙和洋傘是必備。普通老百姓依舊穿著布衣，明顯貧富差距太大。對紀肖雷來說，能讓百姓豐衣食足，且守護一方百姓的安危，不至於讓他們流落街頭就是他最大的願望了。

　　正當紀肖雷查看每家店舖有無異常時，一名女子匆匆忙忙跑過去，懷裡抱著幾絹布，卻不慎撞上紀肖雷。

　　「啊……！」

　　碰撞來的猛烈，紀肖雷毫無防備突然趔蹴一下。他趕緊扶女子起身，問：「姑娘？有沒有傷著了？」

　　女子搖搖頭，像是不願抬頭只是快速瞄了紀肖雷一眼後，立刻逃離。然而紀肖雷眼快地看見女子的眼睛閃過微微紅光，頓時一驚，立刻追上去逮住女子。

　　女子嗚嗚啊啊的掙扎，紀肖雷眉頭一皺，伸手一壓女子的雙頰，發現女子無法言的原因是沒了舌頭。紀肖雷在女子手掌寫下幾個字，要女子點頭或是搖頭。

　　「我只問一遍，如果不回答，我會將你帶回警政司。」

　　女子畏縮點頭，「你是從易寧街過來的？」

　　女子點頭。

　　「是一個女人派你外出買布？」

　　女子搖頭。

　　「那個人是男？」

　　女子點頭。

　　「你是不是非物？如果你不曾傷害別人，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紀肖雷壓在女子的肩上重了些。

　　女子眼神遲疑許久，最後小巧的嘴露出兩顆尖牙，又迅速閉合。紀肖雷長吐一口氣，摸了摸女子的頭，溫和地說：「下次別亂跑了，這裡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只要你們不害人，我們就能和平共處。快回去吧，你主人應該在等你。」

　　等女子跑掉後，紀肖雷一陣暈眩，耳邊突然出現黑膠唱片的歌聲，咿咿呀呀，時而悠長婉轉，時而淒厲尖銳。紀肖雷甩了甩頭，站穩腳步，定神。隨後掏出一把槍，槍把上是金色、咖色交織成的花紋，這把是特殊手槍，專門處理非物。

　　原本身邊是街道的場景，紀肖雷身旁出現了陣陣煙霧，淒美歌曲聲不斷重複播放。

　“寂寞鴛鴦畫燈坊～夜夜沏成血蓮花、

　哪天我忘思眷量～俏娘爬著要回家、

　郎呀郎呀妾莫妄～小妻上門要嫁郎、

　洋傘旗袍配妾芳～提起小妻撞牆失、

　紅衣旗袍拜禮堂～郎妾躺棺終相望。”

　　咿咿呀呀——啊啊啊啊——————

　　一道道尖叫劃破空間，處在暗黑空間的紀肖雷心裡默唸軍條，不想被這些歌影響心緒，忽然一道女聲響起。

　　「不歡迎新客人來嗎？小芽。」眼前的女子有著波浪燙捲短髮，身穿大紅色旗袍，披著黑絨布衫，她舉止優雅地翹了腳，撥弄著手腕的玉鐲，嫵媚地掀開眼皮子，打了個哈欠。

　　一旁稱作小芽的少女點頭，端了杯茶水給紀肖雷。紀肖雷立刻精神抖擻，舉起槍喀嚓一聲，上了膛，厲聲道。

　　「你們，到底是誰？是非物對吧？」

　　女子猛地笑出聲，笑到彎腰，小芽趕緊幫她順順背。等女子笑夠了，紀肖雷也開了槍。

　　砰————

　　子彈非但沒有擊中女子，反而女子一抬手，子彈在快速進入空氣中時，逐漸分崩離析，化為烏有。

　　「紀大總官，對女子動槍可不好。」女子踏著高跟鞋，喀噠喀噠走向紀肖雷身邊。女子伸手觸碰他的背，一路滑下，在到胸前、手臂、臉頰，紅色豆蔻滑過紀肖雷的純唇，女子踮腳靠近，輕吐白色霧氣。

　　「紀肖雷，我家小芽在街上衝撞到你也是不小心，何必逼問這孩子呢？這不，我親自來給你問問題了。有沒有……身體有種莫名的燥熱呢？嗯呵呵～我們、可以到床上談一談。」

　　女子嬌笑著，紅唇一張一合，想蠱惑紀肖雷。但他可是軍官，本身就有執著般的制自力，因此他冷冷地回望女子，手上的槍又上了膛，往女子的腹部開槍。

　　頓時間鮮血直流，女子毫不在乎任由血流下，她抹了一點血放入口中，似乎沒什麼味道。

　　「紀總官，看來你對女人還是太過仁慈了，要不要考慮去床上一敘？還有，請稱呼我們為，『尊貴的吸血鬼』。」

　　紀肖雷額冒青筋，怒氣值有飆升的情況。他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的非物，儘管他不打女人，卻也在這裏動了想爆打眼前女人的心思。不料，女子直接襲擊紀肖雷的脖頸，一手扼住，血口大噴露出尖長獠牙，對準位置一口咬下————

　　當尖牙沒入皮膚時，紀肖雷感到顫慄和疼痛，他任由女子咬，自己則是努力騰出手，一槍對準她的背，開槍。

　　長長咆哮聲漫延閣樓內，原本會兩敗俱傷，卻好在紀肖雷內襯墊了鐵板。

　　他的視線漸漸恢復成易寧街的模樣，脖子有明顯的勒痕和咬痕，紀肖雷並未即時處理而是走到小西茶館，找到坐在裡頭悠閒喝茶的吳吟風。

　　「吟風，我剛剛被非物襲擊。你怎麼看？」

　　吳吟風心情原本大好，看見紀肖雷脖子可怕的傷痕，頓時嚇得跳起，帶他去包紮，又碎碎念幾句。

　　「我不是說要等我？你怎麼就這麼快遇到了？還有你受傷不是應該先包紮再來找我嗎？」

　　「因為你是醫生，我沒理由不找你。」

　　「哎，你！我今天可是休息狀態，你這樣是強迫我開業！說到底，你是怎麼遇上的？」

　　在吳吟風罵罵咧咧中，紀肖雷交代了整件事的經過。吳吟風突然沉默，低聲道：「你想啊，哪會有找麼巧的事，今天那個神秘男子死亡後你就剛好遇上了非物，我在猜可能跟易寧街那層樓的主人有關。」

　　紀肖雷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什麼，眼神有些閃爍：「吟風，你這想法應該是錯不了。我記得那個神秘男有對那層樓的主人下過帖子，然而他沒過多久就死亡。而且還是屍體乾枯，而我當時在的那閣樓，看起來裝飾和那層樓的外觀有些相似，會不會那層樓都是非物？」

　　吳吟風挑了挑眉，說：「你知道為甚麼大家都要叫『那層樓』而不叫他的樓名嗎？」

　　「因為你太醜？」

　　吳吟風無言地嘖了一聲，「紀總官，麻煩認真聽我說話！那層樓原名叫『蝕月樓』，聽起來名字很普通，但是它有名的就是裡面主人的那雙手。」

　　紀肖雷不解，吳吟風用手指了一扇門，隨即帶他來到一間暗房。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通往另一個通道的樓梯。

　　「這裡是通往那層樓的樓梯，你要不進去看看？」吳吟風隨口問道，此時紀肖雷發覺有些不對勁，他暗暗壓住自己懷中的槍，面容淡定地先往前走。

　　「吟風，你……」

　　「噓——別出聲。」吳吟風跟在身後，打斷紀肖雷的話。

　　樓梯的空間十分擁擠，通道濕軟又悶，讓人喘不過氣。恍然間，紀肖雷感受到脖子一涼，警覺般猛地回頭！

　　吳吟風不見了。

　　他去哪了？紀肖雷內心莫名有不詳的預感，當他回頭時，眼前出現吳吟風的臉，正笑盈盈地望著他，眼睛是血色，手裡緊緊掐住紀肖雷的脖子。

　　吳吟風嘴裡唱著歌，那曲調，跟他遇上非物時的歌一模一樣。只見吳吟風的手漸漸收緊，頭歪了歪。

　“寂寞鴛鴦畫燈坊～夜夜沏成血蓮花、

　哪天我忘思眷量～俏娘爬著要回家、

　郎呀郎呀妾莫妄～小妻上門要嫁郎、

　洋傘旗袍配妾芳～提起小妻撞牆失、

紅衣旗袍拜禮堂～郎妾躺棺終相望。”

　　「因為，我就是這層樓的主人。我的雙手，是不可以有任何人質疑，你說歌曲裡的郎，有多失望呢？」

　　詭異的聲音痴痴的笑，紀肖雷拿出槍要開槍時，樓梯間的燈火突然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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