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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有空位就可以入座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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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著兩股麻花辮子、身穿白色圍裙的女孩精神飽滿地喊道。店門伴隨銀鈴清脆的聲響敞開，準備喝杯咖啡度過悠閒的時光的老人們、打算匆匆的填飽肚子繼續工作中年人、總之形形色色的魚貫踏進位在街角的黑川咖啡店。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4xhlzkRk
「湯音小姐，四份咖哩、四杯黑咖餐後！還有五號桌的小姐們還想要再來一點鮮奶油！」她確認點單後向吧檯的湯音說道。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LWHCVEHn
「好的，叔叔先弄咖哩。奈波，先端上追加的鮮奶油！」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5xiJtnwy
湯音麻俐地下達指示，工作的時也不忘記保持微笑、觀察客人們有沒有其他需要，如果有喜歡聊天的客人湯音也挺歡迎的，不過現在正值午餐的尖峰時段，客人們幾乎是吃完就走居多。
「诶呀───奈波妹妹今天一樣可愛呢，冰咖啡和老樣子！」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z9QYhMVp
「須藤哥，請認真巡邏好嗎......還有時間翹班來喝咖啡......」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jXmqyX1k
「今天我又不排早班，而且我可是你們的常客！」
須藤很喜歡和新來的服務生───奈波妹妹鬥嘴，湯音有時不太想出聲喚她回來工作，因為看他們兩個鬥嘴儼然成為店裡的日常景象，看著都覺得工作的疲憊少了一大半。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V5b1B67y5
今天是優也的三周年忌日，泉依然固執的沒有透漏任何音訊。『隱』的後藤先生倒是有來見湯音，似乎好巧不巧湯音的口信居然是由後藤先生親口傳達的。雖然湯音想過問他泉聽到時的反應，可是心底明白泉大概不會讓後藤先生看到真實的表情，於是她便作罷沒有問。
這三年湯音其實相當忙碌，不太常去想泉的事情。咖啡店為了躲過收益赤字倒閉的危機，進行一連串鋪天蓋地的經營策略調整，其中最顯著的成果是說服固執的叔叔賣起司三明治，外加招收至少一位手腳麻俐的外場服務生，好讓湯音可以專心負責處理餐點。跌跌撞撞的在很多人的支持下，才好不容易取得有穩定的客源。現在湯音才終於能喘口氣，時不時會注意上門的客人，不經意地尋找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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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鈴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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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咿！」聽到奈波高分貝的尖叫聲，湯音連忙放下手邊的工作匆匆望向店門。
「幹麻突然尖叫呀？妳這小不點嚇死我了！」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RXGnOoLFc
「不......是你嚇到她了啦！進店裡要把頭套脫下來！」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vdvRUeEg
「對不起呢，沒有受傷吧？我們一共三個人現在有空著的位子嗎？」
湯音第一次見到長著豬頭的少年，若不是看到跟他同行的另外兩個孩子身穿鬼殺隊制服，她大概會和奈波一樣被嚇得暈倒。另外兩個孩子都長得很有特色，身穿三角花紋羽織的孩子有著一頭外國人一般的金髮，卻聒噪的說著道地的日語；另一個黑髮的孩子額頭上有一道暗紅色的斑紋，聲音裡面沒有一絲陰霾，洋溢著溫柔而讓人放心下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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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檯前還有空位，客人背後的木箱子可以放在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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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湯音的話，三個少年老老實實地就座。泉說過她是八歲被獵鬼人收養，十一歲就開始獵鬼的活動。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要讓這麼小的孩子們經歷那些恐怖的事情，踏上獵鬼的路呢？湯音不禁如此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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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喔！那盤棕色的飯，給我來一份！」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4NfBbLA1o
「好特別的香味，是什麼煎藥嗎？」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u1K5LUwx6
「你們兩個真是土包子，這裡是咖啡店，一種品嘗名為咖啡的飲料、搭配西式的簡餐，優雅而充滿格調的異國小店───別光顧著吃聽我說呀，那邊的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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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頭少年摘下頭套的臉龐像女孩子一樣清秀，跟他大快朵頤的吃完三盤的咖哩的模樣一點也不搭調。三個少年打打鬧鬧的，笑容與一般的孩子無異。假如生在沒有鬼的時代，他們定會遠離悲傷的事情平凡的活著吧？
「來，」湯音遞上一盤剛烤熱的斯康、搭配用的果醬以及鮮奶油到三個少年面前。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4kJIVE26
「不好意思，我們沒有點這個......」黑髮少年立刻表示。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84eMT7Dd
「招待你們的，希望你們......」她停頓片刻思索該說些什麼好，打聽泉的事情似乎不大禮貌，畢竟獵鬼人不是全部都打過照面。說起鬼的事情好像又不得不解釋優也的事情，於是湯音改口簡短地說：「工作順利。」
希望你們可以守護他人不被惡鬼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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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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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三年其實還有發生一件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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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波，我來接妳了喔。」傍晚準備關店時，奈津美穿著浴衣推開店門來訪。對的，就是湯音的初戀對象的奈津美。她回到了淺草，失去聯繫的期間她早早回到鄉下嫁了人，現在丈夫來到淺草在路邊賣山藥泥烏龍麵。似乎頗有口碑號稱正宗鎌倉料理（無奈湯音討厭黏黏糊糊的食物），奈波是她的堂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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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呀，奈津。」湯音見怪不怪的繼續清理咖啡壺，奈津拉開吧檯的椅子坐下來等奈波。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mssbhMXr
「如何？我的堂妹。」她趁著奈波走進儲藏室的時候問，湯音笑著回答：「手腳俐落、而且待人很機靈，讓我輕鬆很多。」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gHXyh0tdb
「不是問這個啦，我是說──」奈津竊笑著揮手讓湯音靠近一點，湊近她的耳邊悄聲說：「那孩子是湯音喜歡的類型吧？要是妳想要對她出手了───」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MsX7FfQa
「出妳個頭。」面對一如既往的扇風點火，湯音輕嘆一口氣拿出賣剩下的斯康狠狠塞住奈津美的嘴。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ygsHGf3Z
「我現在正為了租新的店面、學手藝而忙碌著，不會有閒暇勾搭女生的。」湯音正色地表示。現在的店最多容納十幾個人左右，實際上開始賣三明治之後這間店的容量就略嫌不足。 「並不會有奈津期待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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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不是因為傻傻的在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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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津美得意地問，她豪不客氣地吃完半個斯康，甚至擅自把檯面上的果醬撈一點出來來配。這麼一問，讓湯音不小心停下了手，洗到一半的杯子筆直落入裝滿水的水槽中。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dZGasGWr
「說中了？」她不懷好意的竊笑著。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4YwLH4aM
「是須藤？還是叔叔那個大嘴巴說的？」湯音沒有告訴奈津美泉的事情，所以知道的只有兩個人。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LwxEBo7N
「嗯───他們那天在老公的攤子稍微喝了幾杯？」奈津美笑得更開懷了。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5Ml3drzm
「那兩個多嘴的傢伙......」這麼說來湯音才想到，他們都對山藥泥烏龍麵讚不絕口。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8srBrBF68
「聽說妳在等的人，是一位風姿颯爽的女劍士？」面對奈津美的問題湯音閉口不答，繼續處理堆滿水槽的杯盤。現在湯音喜歡小小捉弄人的性格就是從奈津美那裡學來的，也就是說奈津美更愛捉弄人，不把別人捉弄到挖洞埋起來的地步是不會喊停的。這也是為什麼湯音不想告訴奈津美的原因，反正一定會被她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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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加油吧。」奈津美輕嘆一口氣，出乎預料她沒有繼續問泉的事情。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oHWDimY04
「真意外......我以為奈津會說我這樣很傻。」湯音幽幽地說，她關掉水龍頭的水將手擦乾。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Gv6wNdnQ
「哪會？我們當年不都一起傻過。」奈津美提起往事的表情，露出稍微苦澀的笑容。不久她又變回平常的笑容補上一句：「而且這樣子痴痴等待意中人的湯音很可愛，可愛到想要吃掉......」
「夠了。有老公的人不要自然而然的撩人！還有我才沒有痴痴等待！」
收回前言，奈津美依然是以前那個人小鬼大的討厭鬼。
★
夜幕低垂的時候遠方傳來陣陣低沉的雷鳴聲，奈津美和奈波前腳剛離開，外面便開始飄起雨。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vET2PTms
湯音一個人對完帳，將現金收進保險櫃裡。最後關上所有電燈，點燃蠟燭在吧檯前坐下。她倒了兩杯酒，雖然湯音不怎麼喜歡威士忌，不過聽母親說優也很嚮往西洋的酒吧的輕鬆感，所以他的遺物中有不少瞞著父親買下的酒。惠次叔叔會去父親那裡陪他喝掉那些酒，估計是體諒湯音還無法原諒父親的緣故，叔叔這幾年總是一個人赴約陪父親一起守夜替悼念優也。又或者叔叔其實知道湯音在等她，所以讓湯音在發生那種事情之後，繼續一個人住在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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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這個時間依然沒有人來敲門，湯音啜幾口苦澀的威士忌，手指翻轉著杯中的冰塊，不知不覺她凝視燭火映照在冰塊裡面的火光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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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也......三年了，希望你以後繼續在那邊看著我、叔叔、父親，還有......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1Vn5WzUa6
如果可以，也請你看著那個不告而別的壞蛋，在她遇到危險、即將失去生存的意志時想起我......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bG75mdLR
就算這輩子，她鐵了心不再相見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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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獨自喝乾了兩杯酒，懶洋洋地趴在桌上什麼也不做。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Zg29Bb4z
說來諷刺，自從泉離開後她的倩影也不曾在湯音的夢裡出現。如果就這樣忘了泉的長相，以後在街上擦肩而過也不會認出彼此，難道就是她期待的溫柔嗎？ 現在突然見到面，湯音又該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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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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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稚氣的嗓音隨著雷聲從湯音的耳邊響起，她猛然坐起來看到一個模糊的黑色人影興致盎然地在店裡打轉，牠整個飄了起來倒掛在空中，雖然牠沒有表情、右邊的額頭露出一支明顯不是人類的犄角，湯因卻覺得牠乳白色的眼睛流露溫暖的笑意。
「這裡......是夢？」湯音確認的捏了捏自己的臉皮，她試著觸摸燃燒的燭火卻一點也不痛。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084Uhcex
「對呀，這裡只是個夢。」黑影一派輕鬆的回答。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lfgMEmAB
「而你是......」湯音的話語還未落，黑影搖搖手表示否定，牠悠然地回答道：「我既是妳；亦不等於妳。從妳聽見我的名字後，妳下意識的覺得我們同一姓氏不是巧合。於是妳深信妳與我有極其遙遠的血緣，因此妳在腦中『想像』出我......」
湯音一臉納悶地盯著說話囉嗦又讓人聽不懂的黑影，她想像中的那個人明明更不愛說話一點才對......
「那......那個海岸的夢.....」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TH36Zqs58
「妳認為是真的就是真的囉，妳若是相信奇蹟、認為這是偶然『傳承』到祖先的記憶也無訪。」黑影有些難過地觸摸自己的脖子，牠抬頭看著掛在牆上的時鐘，驚慌地站起來：「糟糕，妳得趕快醒來！」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Cde2wYfF
「诶？發生什麼事了？」黑影牽起湯音的手走到咖啡店門口，急忙轉動門把上的指針指向寫著『夢醒時分』的那一欄，牠急急的解釋：「我是來讓妳見到『她』的，妳現在如果繼續睡，就會錯過機會......」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hhzrfiA5
「等等等等！先不論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湯音面對敞開的大門舉步不前，「我不是你......而且一直跟我在一起，她豈不是會一直對殺死優也的事情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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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管！」黑影固執地不理會湯音的話，一把拉住湯音的手使勁想將她推出門外。「黑川 湯音妳少在那邊鬼扯，現在能讓泉幸福的只剩下妳！就算客觀來看還有其他人，也不會輪到我這個死人！」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m3Kn6rUa
「但是......」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KD0jkS5t
「沒有但是，快回去然後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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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音被蠻不講理的黑影踹到門外，不斷地不斷地墜落，失重的感覺讓湯音渾身發冷、反胃，死命地揮舞四肢卻迎來一陣劇烈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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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最糟糕的起床方式排名，湯音一定會給這次醒來的方式排上第一位。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lH2mhcep
被蠻橫任性的黑影踹出去（而且完全想不起和黑影說了什麼），墜落導致現實中的自己膝蓋狠狠地踢到吧檯的前板，痛得她淚水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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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好像很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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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音聽見熟悉的聲音倏然回頭，聲音的主人似乎看到店門沒鎖、燈光沒亮、湯音一個人睡著了，打算偷偷闖進來做某件事情就偷偷地離開，沒料到前腳才剛要潛入湯音就醒了，而且她還笨到不小心出了聲───
「啊......好、好久不───」聲音的主人正是一身輕裝打算偷偷進去的瀧野 泉，她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湯音用力地擒抱住，力量大的她整個人被壓在地上差點喘不過氣。她掙扎地說：「放開我啦......快要窒息了！」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KNouTz1Z
「我放手，妳能保證這次不會跑掉？」湯音固執地把臉埋進泉的懷裡，像無尾熊一樣巴著她不放。泉只好高舉雙手，認輸的表示：「對不起......我保證這次不會一放手就跑掉，所以先放開我好嗎......」
最後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泉讓湯音抱著她的日輪刀當『人質』才好好放開她，讓她進客廳祭拜優也。客廳的空氣頓時充滿了線香的香味與一股謎樣的沉默，讓湯音難受的頭皮發癢。於是她再也忍不住開口說道：「妳還是覺得有愧於我嗎？因為殺了我弟弟......」
泉睜開雙眼轉過身子面向湯音，她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無力地說：「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在更早之前來到淺草，說不定就能阻止優也變成鬼。可是這樣就不會遇到湯音，也因此不會去查優也的事情。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BrhGvcHg
越想越覺得無力，怎麼努力都無法不去愧疚，回過神我就寫好了那封信，不顧一切的逃走了......」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WUODWkRp
「那為什麼現在突然來找我了？」湯音問。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wO9SV8FN
「因為這兩年，我重新開始獵鬼。每次遇到危險，我都想起湯音拜託『隱』傳給我的口信......我都告訴自己還不能死、絕對不能死。」泉苦澀的表情與第一次見面時，那包覆全身的孤獨感一模一樣。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N5CRk8SLW
那時候湯音還無法形容那種感覺，現在知曉泉背負的過去後她懂了。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WPN7ux25
「要是湯音真的一直等我，等到一天我真的死了、沒辦法回來了，我會很困擾的。所以......」現在的泉彷彿一直一個人在無止盡的雨中前行，不知道方向的撐著被雨水打濕的身體，不斷往前、不斷前進。而這樣的她不敢奢望有能避雨的一角，感覺只有自己幸福會對不起很多的人。尤其是奪去了他人的幸福，又藉此獲得幸福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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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泉果然離開了三年依舊是泉呢。妳要愧疚就去愧疚吧！我也不想再看到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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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音冰冷的話語宛如利刃刺傷泉的心，約莫數秒的停頓，泉的目光泛出清晰可見的淚光。手顫抖地掐緊膝蓋都無法止住潸然而下的淚水。湯音扔下手中的日輪刀前傾身子環抱住：「──妳就這麼希望我這麼說嗎？殺了我弟弟所以我應該恨妳？憑什麼是泉來決定我該怎麼樣？」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cNbYlnB6
「可是......我、我......」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uzFOp6sJ
「優也的死是我和家人們造成的，泉一點錯都沒有......沒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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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湯音也跟著哭了。她哭得很大聲、很醜，狼狽到甚至沒辦法好好說話。明明在優也的喪禮、接到泉留下的訣別信時都沒有哭過，現在太多思緒攪拌在一起，她已經不知道該先處理哪一個才好。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UKr3FE0J
她們緊緊擁抱著彼此，哭泣此刻是她們唯一能互相傾吐的話語。驟雨的聲響巧妙地隔絕了屋外的世界，彷彿連時間也在化作靜止，湯音累了想要去洗把臉，看到浴室才發現自己忙了一整天都還沒有洗淨身子，留著一身料理的油煙和咖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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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為什麼要拉我一起進來？」泉揉著眼睛脫下衣服，跟湯音一起擠進狹小的浴室。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1OL821MgZ
「因為我想要有人替我刷背。」湯音舀起一盆熱水往身上潑，遞出一塊肥皂、常用的髮油給泉。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o1F94Q15
「而且泉的身上都是旅行者的味道。」一聽到旅行者的味道，泉立刻悶著頭把全身搓出泡沫，毫不猶豫地讓湯音幫忙刷背。其實旅行者的味道湯音是說笑的，不過她不打算說出來。
「泉。」湯音偷偷地放下刷背的泡棉，從背後摟住泉的身體。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qchzil7o
「湯、湯音？」泉害羞的一動也不敢動，背後的每一寸肌膚都感受得到來自湯音柔軟的身體的觸感，帶著咖啡香氣的吐息。她湊近泉的耳畔細語：「鬼如果消失了、或者泉需要歸處了，就回來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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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嗎？」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HDkWbinXD
「嗯，這輩子死死的纏住妳，就是我能悼念優也的唯一復仇！」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1t0KjsxC4
「湯音妳真是詭辯的天才......」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FXpr1PwT
「我可不想被不告而別的壞蛋這麼說，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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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音把肥皂用身體抹滿泉的肌膚，像在確認一般用舌尖細數泉身上的傷痕，壞心地在某些部位用力吸吮。她無視肥皂有些苦澀的味道、泉被沾滿肥皂與愛液的手愛撫發出的呻吟，任憑思念與性慾完美地融合，無止盡地向泉索取更多、更多的歡愉。歡愉的快感持續了一整夜，兩個人帶著笑容一絲不掛地在躺在床上迎來日出。她們依偎在彼此的懷裡，緊扣的在一起的手彷彿就算相隔世界的兩端，心也永遠繫著彼此。
「湯音......我回來了。」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FhthaKAb
「歡迎回來，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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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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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她的口信，彷彿為迷失在雨中、迷途徬徨不知所措的我，留下短暫安身的一隅。那番話支撐著我，讓我重新明白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儘管是惡鬼依然存在的殘忍世界，依然存在著小小的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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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地方避雨，就回來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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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我怎麼這麼幸福，在你死後還能聽到如此溫暖的話語。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23atyoKwS
不知不覺間，永不停止的驟雨，短暫地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