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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音忽然想起叔叔和客人聊天、偶爾在吧檯偷懶的模樣,想起他當著父親的面決定收留湯音的自信笑容。記憶的點點滴滴被猝不及防的敲得粉碎,她害怕萬一叔叔不在了該怎麼辦?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FuxhKxs1s
想到這裡湯音的臉色『唰』的轉為慘白,顧不得幾秒前處於『近乎自己告白』的尷尬氣氛,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需要的東西,和泉一起搭上須藤招來的人力車火速前往醫院。泉在車上不發一語,善良的她大概顧慮到現在說的任何安慰都空洞無比,抱著期待最後落空比知道殘忍的現實更加疼痛。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soexleci6
她僅是握著湯音的手,就讓湯音覺得安心許多。就好像湯音不是一個人名為恐懼的怪物,是兩個人一同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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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兒了!快去啊,錢剛才的小夥子已經給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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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會兒,人力車停在醫院的大門口。爬上階梯前泉硬是塞了些零錢給車夫大哥,隨後跟著湯音踏入陌生的醫院。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Y1uI1ZACR
白色大理石的大廳裡沒什麼人,不如說只有櫃檯的燈是亮的顯得格外陰森、冰冷,這個時間住院的病人多數都睡著了。惠次叔叔的病房位於西廂房的四樓,湯音氣喘吁吁的爬完好幾階樓梯,一到四樓就看見走廊尾端有幾個警察坐在那裡。
「等等,兩位姑娘是───」兩位警察急忙起身要擋住湯音和泉。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lpQ4DgfZj
「我是黑川 惠次的姪女,她是我朋友。請問我叔叔現在怎麼樣了?」湯音焦急地握住男警察的肩膀,「很嚴重嗎?」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HxDiKtR68
「這個嘛......」男警察互相交換凝重的臉色推推帽子,他們從門口退開讓湯音進去。「雖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還是讓姑娘親眼看看吧......」
湯音顫抖的拉開房門,病房內的暖色燈光讓人覺得沒這麼冰冷,白色的床上躺著的老人正是受傷的惠次叔叔,他的手吊著點滴、整個頭被繃帶纏得只露出右眼與嘴吧,左手裹著厚重的石膏無法動彈。他睜開一邊的眼睛瞥見湯音:「呀,湯音和泉小姐一起來看我啦?今天玩得開心嗎?」
「叔叔!嗚......」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E4clgIfBU
「別哭啦......我的四肢都還在,黑川咖啡店不會收掉的......」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bGZrdlc0d
「問題不是這個啦!」湯音抓緊叔叔沒有受傷的右手,斗大的淚水從眼角不斷溢出。她生氣又害怕的問:「到底......到底發生什麼事了......」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DZuiDPk25
惠次先生閉上眼睛回想當時的狀況,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跟幾個同行去品豆子......回來想說難得一起休息想小酌個幾杯再回來.......回來過橋的時候......」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8cpre4axO
叔叔睜開的那隻眼睛閃過恐懼的陰影,眼神動搖的來回轉動。「一個奇怪的傢伙......不由分說地砍過來......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來不及看清對方的臉......」
湯音和泉面面相覷,拉兩張椅子坐在病床邊。正想聊些別的讓叔叔放鬆時,醫生走進來告訴他們叔叔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被砍傷的左眼可能會失明無法恢復、左手拆石膏後可能會有觸覺障礙的後遺症。門口的兩位警察問完口供以後,也離開了醫院。究竟是什麼人會把無冤無仇的陌生人砍成重傷?湯音無法想像。她努力地跟叔叔聊起今天在咖啡店吃到的甜點,鼓勵他康復了就再一起去。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cE1lfx2hZ
泉倚靠在窗邊,眺望窗外的夜色陷入沉思。不時會轉頭看向湯音和叔叔,卻不加入對話。她抱緊布包裡的刀,清澈的雙眸頓時染上月夜一般的寒光,她沉默良久之後向叔叔問道:
「惠次先生,你覺得襲擊你的犯人,真的是人類嗎?」
湯音不理解泉為什麼這麼問。本以為叔叔會被這問題逗得呵呵大笑,可是沒想到叔叔聽了反而皺緊眉頭,吞吞吐吐地說:「泉姑娘......我很想相信那是人類,可我說了警察也不會相信我.....」
「請詳細地告訴我,您記得的事情。」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67nmY9bci
「那東西外觀像人,卻有野獸一般的利爪......他傷害我之後居然在笑.......」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n3r4tb9OS
「您為何沒有被殺死?」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33zHWOhc1
「......有個人,把怪物趕跑了。一身黑衣服握著武士刀的人......」
黑色衣服......會不會是跟泉一樣的衣服,同樣帶著刀難道是泉說過的『同事』嗎?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gRTrxtkNu
假定叔叔說的怪物確實存在,刀是用來對付怪物的武器......泉身上的傷都是工作留下的傷......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oOi2JnVfB
結合這些資訊,湯音的腦子頓時想通了泉的工作是什麼。她正想追問時病房的門再次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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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穿著西裝、儀態凜然的小鬍子中年人,身後跟著穿和服的女子走進病房。木頭手杖敲響地板的惱人聲音湯音在熟悉不過,畢竟她被那根手杖狠狠敲過臉。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0UBGUAySn
她漠然地退到床尾,眼睛不自在的盯著地板不說任何話。他們是湯音的父母,從被逐出家門至今五年都沒有見過,為何現在來了?母親看到叔叔的傷勢臉色轉為慘白,她不敢多看湯音一眼,湯音注意到母親好像比以前消瘦、神色憔悴了許多。父親無視湯音和泉逕自走到病床邊,瞇著眼用毫無感情的聲音向叔叔打招呼:「嗨,惠次。好久不見了呢。」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呢?惠一哥哥。」叔叔對父親冰冷、僵硬的招呼完全不在意,開心的伸出手想跟父親握手。而父親幾乎是輕輕碰一下就把手鬆開,他微微抽動著嘴回道:「來這附近談生意,偶然聽到你住院了......」
「是嗎......」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nEDeSk9aZ
「嗯。」
父親生硬的回應和以前一模一樣,他只會與客戶侃侃而談,對家人幾乎只剩簡短犀利的命令句。對叔叔──他的親弟弟的互動則是更奇妙,叔叔的話很多可以從哥倫比亞聊到阿拉比卡,而父親則是幾乎不說話坐著聽叔叔講。旁人總覺得是叔叔熱臉貼冷屁股,可是叔叔卻不這麼覺得。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deDwEmpTq
「下次一起我的店裡吧,哥哥的家太拘束了,偶爾輕鬆的聊聊......」叔叔的聲音逐漸飄然,可能剛才說了太多話身體累了。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BeslQtKzY
「時間允許的話。」父親再一次握住叔叔的手,離開前僅留下一句話:「需要什麼就連絡我,我會讓傭人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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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父親頭也不回的帶著母親走出病房。湯音下意識的跟著追出去,在父親準備下樓梯時才終於出聲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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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父親漠然的停下腳步,手杖重重的敲響地面。音量大的讓湯音不禁摀住耳朵,母親不知所措的來回站在父女之間。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bq6Poakyf
「優也......我是說弟弟過得好嗎?」湯音也不曉得為什麼會提起優也的事情,大概是因為他沒有一起來醫院的關係。父親一聽見弟弟的名字,他瞪大眼睛、太陽穴的青筋爆凸出來。但是他壓抑的用簡短的話語答道:「與妳無關。」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XDAsyE38p
「等等,至少告訴我──」湯音從旁邊繞到父親面前試著擋住他,不料父親舉起手杖重敲在湯音的腳邊,滿臉嫌惡的咆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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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也沒有一個喜歡女人的姐姐,妳也不再是我的女兒!聽懂了就從我眼前消失再也不要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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