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音,洗好的餐具我先放到院子喔?」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3guLyUXbQ
「喔,麻煩妳了。接下來我把廚具清理保養一下。」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S837praaX
「那我待會就先掃地,椅子就直接倒放在桌上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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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住院後的第四天,暫停營業的告示高高掛在店門口已然成為路人熟悉的景色。常客們紛紛進門詢問發生什麼事情,聽到叔叔受傷需要休養的消息,他們由衷的希望叔叔可以早日出院,不時會送些麵粉、蔬菜之類的東西給湯音,擔心只有一個女人的家日子會過不下去。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W2UUsELFW
湯音早早就聯繫過進貨的店家休店的事情,之後懶洋洋的待在家讀累積起來的懸疑小說。不用早起的生活步調令她感到陌生,只是陌生的感覺經過四天也終於淡去。白天湯音都一個人在家,泉白天都會外出,似乎有什麼在意的事情,向湯音詢問報社和圖書館的位置後經常在日落前一刻才回到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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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趁機把店打掃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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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泉回來之後忽然提議,她們決定機會難得就把所有平日營業沒機會做的事情通通做完。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p4q7aicW9
於是時間回到現在,咖啡的手搖磨豆機被湯音漂亮的拆分,各個零件井然有序的浸水準備清潔。接近中午時湯音正在磨刀、保養鍋子,偶爾偷偷盯著披上圍裙正在打掃的泉養養眼。想到這幾天報紙上的新聞───人斬仍在逍遙法外,而叔叔遇襲的事件正是讓附近的人陷入不敢夜裡外出的恐慌。
繼叔叔之後又有人被砍傷,甚至有目擊者說看到穿黑衣服的持刀男子從現場逃離,而警察也把黑衣的持刀男子當作第一嫌疑人進行緝捕。泉似乎在暗中調查什麼,這幾天出門她都帶著刀出去,而且回來後常常在院子裡揮刀,像是壓抑著躁動不安的自己,不去做某件事情一樣。
另外,湯音在想那個夢究竟是什麼?夢裡的黑衣女孩怎麼看都是泉沒有錯。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5BqHt5WGJ
可是夢見自己被喜歡的人殺死也太奇怪了,而且夢裡的自己說泉是『妻子』,也就是說湯音夢見的是泉的丈夫───『鬼斗』的記憶?雖然說不通,又好像是最合理的答案。畢竟無論是那片海岸、被心愛之人殺死的劇情,都不曾出現在湯音看過的任何一本小說之中。
「湯音?怎麼了嗎?」泉出聲呼喚,她放下掃把走到吧檯前面。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Go1iu2xY2
「啊......抱歉,稍微發呆一下。」湯音不確定該不該把夢的事情告訴她,總覺得對一個夢如此在意有點太孩子氣了。於是她轉移話題問:「午餐吃些簡單的可以嗎?我剛好很想吃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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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開奇怪的夢不談,其實這幾天泉對湯音的反應變得有些奇怪。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3wuP4vNWK
倒不是變得不客氣或者沒禮貌這類的奇怪,就是保持著微妙的.....距離感之類的。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W3KcJqwDm
遞東西碰到手的時候會假裝沒事的別過頭去、洗澡會刻意排在湯音之後再洗,最明顯的還是晚上湯音偶爾會帶著書到和室,一邊聽黑膠唱片一邊躺著讀,泉會拉開一點距離、假裝拿本書在看實際上偷偷盯著看湯音(她有時候書是拿反的)。
果然是因為叔叔住院那晚的告白的關係嗎?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EFF9NekXS
關係從好心的店主姐姐與住客,變成告白的人與被告白的人同住一個屋簷下,這樣的轉變想裝作雲淡風輕的確太勉強了。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RpFL9C9vw
總覺得這得先解決,湯音不想在叔叔出院前得一直這樣尷尬下去。她噘起嘴飛快地下刀,把刷洗乾淨的帶皮馬鈴薯削成薄片,然後切成像火柴棒一樣細長的細絲放入盆子裡。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jGj3t9bJq
泉被菜刀的聲音吸引過來,像貓一樣睜圓了眼好奇地趴在吧檯邊:「湯音的刀工很棒呢,能用這種刀剁出這麼細的東西。」
「在法國,光是馬鈴薯的切法就有十幾種喔。」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I4WDWo4jN
「嘿──好厲害。難道湯音是要做大阪燒?」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qlksZOH3m
「呵呵呵,不是喔。等一會兒妳就知道了。」
說完她繼續維持原本的姿勢,興趣盎然的盯著切菜咚咚作響的菜刀。沉默了好一陣子,湯音首先忍不住安靜的空氣而開口:「......泉想要來幫忙嗎?」
湯音想做料理都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想吃,營養極度失衡卻非常好吃、簡單、暴力的懶人料理。薯餅只差把切絲的馬鈴薯大把的鋪在上油的平底鍋,兩面都煎熟就完成。第二樣料理則是──
「先把麵包塗上厚──厚──的奶油,厚到幾乎填滿麵包的每一個孔隙......」湯音露出無比愉悅的笑容,慫恿泉大把的將麵包刷上奶油。隨後從冰箱拿出三個用紗布包裹的起司。泉聞到藍起司的味道時嚇得塞住鼻子,她評價其為比納豆和鹹魚更臭的食物。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J2gxqiLvB
「然後切一點起司在兩片麵包之間,淺黃色的和深黃的可以多放一點,藍起司......味道最臭的那個,不加也可以......」結果泉的那份完全不加藍起司,看來那成熟風味對她還太早了。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IfZGceBY7
「接下來......熱油,」湯音往鍋裡撒上橄欖油,放入奶油瞬間溢出來的焦香另她揚起笑容。接這只差最後最迷人的步驟:「把夾著起司的麵包入鍋,用重物壓著把兩面煎出金色酥脆的表面......」
她輕輕帶著泉的手,稍微讓移動吐司讓其均勻地吸入鍋底的奶油。隨後用一個碗重壓吐司的表面,不用一會兒兩面煎得金黃香酥的起司三明治就完成了。
「好、好燙!好ㄘ......」泉輕輕咬著吐司,將起司拉出長長的絲然後滿足的一口吞下。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F7X0YbId5
「慢慢吃,還想吃就再煎一塊。」雖然熱量很高就是了......然而這句話湯音隨著起司的美味默默地吞下肚。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heTaXHrPq
「這兩個感覺都能賣呢,尤其這個薯餅......口感很特別。」泉喜孜孜的淋上番茄醬,她好像很喜歡番茄醬的味道。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jZoWDsZm7
「啊哈哈.....這兩道是叔叔教我的,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做這個給我吃。」湯音吃幾口淋上橄欖油的生菜,跟泉一樣把起司拉出絲線再像吃麵一樣吸進嘴裡。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t30jxHYvl
她記得以前自己第一次吃起司三明治的時候,被濃稠的起司燙到嘴吧,一邊喝冰咖啡一邊忍著痛所以吃得又哭又笑的。優也好像也蠻喜歡這道菜的,比起擺盤漂亮的餐點,他們都更喜歡這種能單純的美味。那個時候湯音和優也都很期待叔叔來家裡作客,在客廳的沙發講述在國外生活的各種趣聞。只是後來叔叔決定退出商會,就很少再來家裡作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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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音。」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fPQ2THJVN
「嗯?」
「到惠次先生出院前有什麼打算呢?」泉喝一口咖啡問。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o31gIngc5
「打算呀......」湯音托著下巴沉思。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ggSf3zVOR
叔叔的妻子會去醫院照顧他,所以湯音不需要往返醫院。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dQnPtzJtE
店的打掃兩個人弄今天應該就能夠結束,趁機去別的店學手藝看似是正論,可是姑且不論有沒有店會收女人做短期的學徒,湯音覺得丟下泉一個人有點不好意思。腦裡知道該做點正經事情,可是湯音毫無想法。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OUSgbE8uP
「這種時候不讓自己分散注意,會一直很不安喔。」泉說出這句話時顯得非常成熟,語氣沒有責備的意思。
「那麼泉呢?這段期間的打算。」湯音反問。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yNNetdKxZ
「我?」泉疑惑的歪頭思索。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xCLNCHF48
「啊......並不是要趕妳走的意思,」湯音急忙解釋,「不過也不能強留妳下來陪我,畢竟妳還在旅行中不是嗎?耽擱行程之類的不太好......」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6gEqdPmc0
「原來是這個意思呀.....」泉心虛的歪頭看向窗外,被湯音這麼一問她反而像說大話被戳破的孩子顯得扭捏不安。「與其說我是旅行,不如說是藉由漫無目的的亂晃想分散注意力吧......」
從什麼當中分散注意力呢?這個問題湯音沒能問出口。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dMJUNyX6G
答案似乎顯而易見,一想到這個湯音不禁心頭揪緊,此刻她最在意的問題其實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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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出事的那晚,」她刻意抬高音調起個頭,觀察泉聽到的反應。泉突然僵直了身子,正襟危坐的準備聽湯音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我們剛好聊、聊到我對妳的感覺,那個......其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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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用那種眼神看妳,在即將說出來的時候泉飛快地用指尖抵住湯音的嘴唇。她的臉蛋脹得像顆大蘋果,和之前那種單純的害臊不同,現在的泉表情流漏出困惑與掙扎的感覺。她支支吾吾的表示:
「對不起......我其實都知道的,可是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好好說清楚,所以可以再給我一點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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