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等等!等等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不良騎士拉住韁繩使馬兒停下腳步,然後轉頭往向後面,連我也跟著探出車棚外,看向後方追來的少年,最後看那少年一手搭在馬車上拼命地喘氣吸氣,喘了好一會才回過氣來。
「雖然很想問你要不要喝杯水休息一下,但是你也知道我們的吃食都給你們了,所以不好意思,要水沒有,現在只剩爛命一條。」
吐出最後一口濁氣,老大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然後再跑到前端去對不良騎士示好說:「我知道不祥之地在哪裡,我可以帶你去。」
本來以為自己率先示好,對方應該也會對自己釋出善意,偏偏沒想到對方居然冷冷地給他兩個字:「回去。」
當下老大那張有些興奮和期待的臉整個僵在臉上,愣了好一會才垂下臉龐。
「我知道你們嫌我,但是我就是想要幫我自己村裡一把,即便是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說出這句話時,老大的臉上充滿著志氣,彷彿為村裡的人犧牲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
只是有人就是不領情,不但不領情,還用惡毒的語氣去嘲諷對方。
「你以為你替你村裡的人犧牲是一件很光榮的事?那你為什麼不去站在村頭等著惡魔來抓走你就好?跑來我這裡幹什麼?喔~~還是你希望有人可以幫你宣傳一下你的犧牲貢獻?你的偉大?嗯?」
聽到不良騎士的話,老大又氣又怒地瞪著他,「你!」
「我再說一次,回去,不用跟我們走。」
「可惡!」
老大咒罵一聲,隨即轉身就往回跑,連我想叫住他的機會都沒有。
看老大越跑越遠,直到最後都沒看到他的身影,我才回過頭來看著還站在馬車上的不良騎士,然後露出微笑地對他說:「其實你還挺溫柔的嘛!」
聽到我這麼說,不良騎士馬上一臉厭惡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反駁:「不要用溫柔這種字眼套用在我身上,很噁心。」
將滑落到胸前的白髮拿一小搓在手指上打圈,我帶趣味的眼神看著他說:「那你怎麼就不讓他跟著我們一起呢?有一個知道路的人帶路,不是很快到達嗎?更何況他也自己說自願犧牲生命,我們不是可以省下很多時間?」
聞言,不良騎士的手伸到腰間的刀柄上,「魔王,不要拿人命當玩笑。」
「唉,我是拿了誰的生命來當玩笑?別這樣汙衊我啊!我是怕那孩子會自己一個人獨立前往黑暗之地,如果那個時候你沒有阻止他,說不定現在的他一定會很安全。」
聽到我的解釋,不良騎士依然不肯相信我說的話,放在腰間上的手也依然沒有離開刀柄,他的舉動彷彿我是一個隨時都會作惡的魔王似的,只要我有那麼一點動作,他腰間上的刀可就要往我的脖子上揮了過來了,見狀我只好舉起雙手表示投降地往後坐了一點,隨後閉上嘴巴一句話也說,這樣子雙方僵持了五分鐘左右,不良騎士才鬆開腰間上的手轉身駕著馬車前進。
可是我真的很想跟他講,那個孩子一定會自己獨自一人前往黑暗之地,至於為什麼我會這麼肯定?那是因為我從那孩子身上吸收到一些他的憤怒、他的不甘等黑暗面的心情,而接受到這些訊息的我頓時覺得自己有了一些力量,好像可以做些什麼似的,可惜他的力量實在是太小了,我只能有這種感覺卻什麼也做不出來,只能暗自祈禱,那個孩子在被我吸收那些黑暗面的情緒後能心情平復些地回到自己家中,而不是如同他給我的感覺是──別人越是阻止他,他越是要往危險的地方走。
雖然嘴上兇狠地趕人離開,但是在我的分析之後,我感覺馬車有加快速度的感覺,就說他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聽到我說很有可能那個小老大會自己前往黑暗之地,他就馬上加快速度前往黑暗之地,只是我很想說,何必勒?當初就讓她跟著我們走,我在不濟也是個大人,要保護的小孩也不是多困難的事情……嗯,現在是稍微困難一點點,但是至少我一定不會讓他受到太多傷害是一定沒問題的,頂多就是把小老大全身包在我懷裡總不會受到太嚴重的傷害吧,偏偏有人就是不肯讓對方跟著走,導致現在某人在窮緊張的拼命趕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突然他拉住韁繩,我也馬上警戒地看著他,因為我可不敢忘記稍早之前他對我的態度,總之現在目前我還不想死,所以我還是不要惹他比較安全,省得他一刀過來我就可以下台一鞠躬了,雖然我還想不通為什麼我都沒有從不良騎士身上感覺到他的憤怒或其他黑暗面的情緒呢?啊!不只是他,在我治療腰的期間我都感覺不到任何黑暗面的情緒,這是為什麼?是因為我現在靠近黑暗之地了嗎?
「下車,還坐在上面幹什麼?」
聽到不良騎士的聲音,我這才抬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發現他早已經走了一小段路,還是他自己發現我沒跟上來才站在原地喊我。
我連忙下了馬車,讓自己腳程能快些追上不良騎士,順口問:「怎麼不讓馬車繼續走?」
「如果你想打草驚蛇的話,你自己去駕車。」
聞言,我想了一會再問:「這裡離黑暗之地多遠?」
「不遠,走個幾公尺就到了。」
你口中的幾公尺是多少公尺?一公尺也是公尺,一百公尺也是公尺啊喂!
結果心裡抱怨換來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和警告:「叫你走就走,囉嗦一推幹嗎?」
「嗯……怕老人家體力不夠,你也知道我被關了很多年,現在才正式踏出門而已,如果等一下走丟了,可別怪我喔。」
聽我這麼說,不良騎士臉上頓時閃過一絲不願,似乎他在哀怨自己在我休養的時候沒有把我抓出去練體力。
感謝上帝,還好我沒有被他拉出去練體力,因為跟他練體力,我大概活不到現在,我只是個普通人,甚至可以說是弱雞一隻,沒辦法跟鬼一樣可以扛鐵砂跑村子上百圈還不喘氣,然後跑完上百圈還能做體力活,在我休養期間他簡直是村裡的明星,走到哪都有人可以跟他打招呼,還可以得到許多蔬果肉類;我們身上的吃食都是在那個時候得到的,唉,可惜,小朋友說個幾句話就通通沒了,現在還要我走不知道是一公尺還是一百公尺的路,唉~~
「啊!!」
一個尖叫聲從不遠方傳來,瞬間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而不良騎士則是皺眉地往前方看去,隨後給我一句。
「我先過去,你隨後跟上!」
說完,人就像風一樣瞬間消失在我眼前。
……馬馬勒!這樣子是叫我哪門子的跟上啦!當我鬼啊!齁呦,為什麼我就想不起來任何術法?不然我現在就可以用飛的也好,飄的也罷地追上去了,偏偏現在要靠我這兩隻腳來跑,我會不會跑到一半就先斷掉啊?
「哇啊!!」
又是一聲的尖叫聲,可是這次的尖叫聲離我似乎近了些,但是我還來不及知道聲音是從哪邊傳來,就先感覺到一股帶殺氣的風刃往我身邊吹了過來,我還來不及反應,身體本能地把自己縮成一團隨後蹲在地上。
呵,你還是像往常一樣沒用。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我腦海裡響起,我馬上抬頭地四處張望,但是除了樹林還是樹林,我沒有看到其他人,就連剛才的風刃也消失在樹林中,彷彿錯覺。
誰?是誰在我腦海裡說話。
但是現場周遭只有我自己一個人,我在原地四處轉圈就是沒有看到任何人影,下一秒一支箭如同鷹一般朝我飛來,那尖銳的箭頭在陽光下閃著光芒帶著無情的氣息朝我撲面而來,而我下意識地伸出右手往空氣中用力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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