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的家人是305號室的病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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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姐姐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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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妹妹剛才不是說是來陪家人的嗎?然後姐姐看妳都從305號室出來才這麼猜的,所以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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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嗯——。」女孩刻意拉了個慵懶卻也意味深長的長音,盯著輕輕晃著的兩條小腿思索了一下, 「……在回答護士姐姐的問題前,我能先問姐姐一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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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啊!小妹妹妳想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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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妳根本就不是護士,對吧?小星記得病房護士的工作多——到休息時都無法好好吃上一頓飯,然而姐姐妳卻還能注意到小星,甚至是坐在這裡跟小星聊天。」女孩繼續晃著雙腳一臉天真地道出病房護士的工作內容,最後笑說:「所以姐姐妳要麼不是護士,要麼就是個薪水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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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妳好厲害!居然知道護士的工作內容,看來小妹妹是個聰明的小孩呢!」女人眼中的驚訝轉瞬即逝,卻仍被女孩看在眼裡,她猜測對方已經察覺到她不像其他同齡孩子那般好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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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姐姐確實不是護士,但也不是什麼薪水小偷,姐姐還是有在認真工作的喔!」女人邊說邊往女孩的方向微傾身子,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又說:「其實姐姐有事想請妹妹幫忙,如果妹妹願意幫忙的話,作為交換,姐姐就告訴妳我真正的工作是什麼,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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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女孩態度堅決的一秒回絕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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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小妹妹不好奇姐姐真正的工作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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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為什麼要好奇?再說小星只是個小孩子,姐姐去找大人幫忙不是更好嗎?」女孩歪著頭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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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女人沒有任何困惑的神情,反倒輕聲笑了下,「這跟小孩還是大人沒有關係,姐姐會想請妳幫忙,就是因為這件事只有小妹妹能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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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意料之外的反應,令女孩越發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她吐著舌、手指輕扯著右眼的下眼瞼做了個鬼臉,佯裝成一個調皮的熊孩子捉弄著對方,「這樣啊……那小星偏——不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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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物降一物,女孩一個演技新手怎麼可能鬥得過一個久經沙場的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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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臉委屈巴巴、眼裡泛著淚光無助地說:「拜託妳幫幫姐姐好不好……姐姐如果沒能完成這件事的話,就要……就要沒工作了……所以幫幫姐姐,好嗎?」看著對方那帶著哭腔的可憐模樣,女孩頓時覺得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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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好,等於暴露了自己的秘密;答不好,對方肯定會繼續追問或者換個方法說服,所以不管怎麼答最終的結果都只有一個。女孩撇了對方別在胸口的護士證一眼後,跳下椅子拿起東西準備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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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小妹妹,妳要走了嗎?」女人擦掉眼角的淚水略為困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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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因為小星想回家了。」女孩跨出步伐準備離去;不料,對方的一句話令女孩停下了動作,「真的是想回家,還是——只是想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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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側過身子,對上女人那雙透著嚴肅、宛如看穿一切的雙眸,沉吟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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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女孩提出一個令女人意想不到的條件,「如果姐姐知道『敵在本能寺』這句話的相對應中文諺語是什麼的話,小星就再考慮考慮要不要答應姐姐的請求,不過……現在看來姐姐要先過護士長那關才行了。」女孩邊看向女人身後邊幸災樂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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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女人猛然轉頭確認,發現身後根本沒人時為時已晚,女孩早就抱著東西腳底抹油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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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離開後,一位有著一頭金色短髮、一雙清澈明亮藍眸的女子出現在女孩離開方向的轉角處,她朝被擺了一道的女人的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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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茱蒂……沒能問出有用的情報,那小孩頗機敏的。」女人對著名為茱蒂的女子消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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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蒂輕拍了拍對方的肩安慰道,「確實有些讓人意外,沒關係,妳換完裝就先回原崗位吧。我把錄到的影像拿去給詹姆斯。」收到命令,女人點了點頭將夾在口袋上的護士證遞給茱蒂,隨後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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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錄像的茱蒂來到某間房發現赤井也在,稍微口頭報告了一下後,三人便移動到一輛車上看起了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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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敵在本能寺』相對應的中文諺語嗎……真有意思。」赤井看完錄像輕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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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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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答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答案是什麼並不重要。光『敵在本能寺』這句話就足夠表示她已經察覺到我們真正的目的了,沒想到會被一個小孩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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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她只是在告訴我們,她已經看出我們在透過她調查305號室病患的意思嗎。」茱蒂接著赤井的話接了下去,「不過,那孩子跟裡面的病患到底是什麼關係?日本警方都查不到患者的資料,感覺不像是患者家屬的女孩卻是唯一的知情者,而這唯一的知情者又在幫其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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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警方也還沒找出來嗎?」自看了錄像後,一語不發的詹姆斯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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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但他們目前正往近期入境的外國人名單裡比對中。」茱蒂簡單匯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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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人啊……這樣找起來可能更費時了,茱蒂,妳把拍到的照片給赤井,看能不能更快找到那位患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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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蒂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照片遞給了赤井,下一刻,赤井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預料到對方會有這樣反應的茱蒂不忍再繼續看下去,便移開視線看向坐在副駕的詹姆斯,又問,「那需要調查那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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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我會再請其他人去調查,茱蒂,妳先回原崗位吧,我有事要問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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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聽出詹姆斯話裡意思的茱蒂輕嘆了口氣,爾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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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蒂離開後,詹姆斯與赤井各懷心事沉默了好一會,許久,詹姆斯率先打破這份沉默,「赤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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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沒事,我還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驚慌失措。」赤井收起照片,續說:「你要問的事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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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從茱蒂那聽說,你與那孩子接觸時那孩子沒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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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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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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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出病房時與那孩子撞了一下,當時她雖然很驚訝,卻不見她有任何恐懼,反而……很高興。」赤井回想了一下當時對方的模樣與舉止後皺起了眉頭,雖然無法完全斷定,但他直覺認為那孩子似乎認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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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赤井的敘述,詹姆斯又重新看了會錄像小聲地嘀喃了句,「怎麼感覺跟聽到的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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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在意的話,我可以順便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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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用,赤井你專心於調查那個患者就好,我會讓其他人去調查那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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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看著詹姆斯的反應,赤井即使有所察覺,卻也沒有點明,只是簡短答應了聲,隨後,繼續跟詹姆斯討論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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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們討論著公事時,被列入調查對象的女孩自然也在行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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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順利逃離後來到了護士站詢問一些事情,果不其然,這間醫院裡根本就沒有那位護士,而這結果也正好證實了她方才的一些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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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被警察發現的話,他們根本不用假扮成護士,直接用警察的身份來向她問話就好,然而事實並非如此,那麼,剩下的可能性就是——F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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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女孩沒有記住水無怜奈病房的號碼,但根據這些天遇到赤井的頻率,她也猜出自己身體住的病房與水無怜奈的病房在同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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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他們排查同樓層病患的身份,就算發現無身份者進而追查和監視,應該也會發現她入院的時間比水無怜奈早,而且還一直處於昏睡狀態,光這兩點應該就能減輕一些嫌疑才對,然而他們依然在調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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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是無身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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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身份者(中文)……難道!」女孩垂著眸,食指邊摩娑著鼻尖邊換位思考了一下,爾後,猛地看向躺在床上那熟悉的面容,面色凝重。要想調查一個人,除了文件證明外,還能用相片,更不用說是要調查一個無身份者,所以女孩猜測他們肯定看到這長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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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女孩心疼地自言自語了句,「他……肯定也看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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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兩聲,從門口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女孩的思緒,她一秒收起多餘的情緒,繃緊神經緊盯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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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見房內都沒有傳來任何反應,房外響起了一對年輕男女的對話聲,「怪了,是還沒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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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能感覺到她確實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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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何不回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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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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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對話聲,女孩拍了拍胸埔鬆了口氣,暗暗慶幸門外的人不是他們,她定了定神向著門口喊了聲,「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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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與女孩有約的兩人走進病房,同時黑羽快斗還不忘抱怨了句,「真是的,在的話就馬上回應啊,還以為妳還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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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出了些事情變得有些神經質了,不是故意不回答的。」女孩跳下陪護椅,微微欠身了表歉意。再抬頭時,她莞爾一笑,續說:「謝謝你們願意前來。初次見面你們好,我叫白堇月(中文),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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