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午剛過,天地一片明晃,烈日炎炎沒有一朵雲彩,到處都暑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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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中央醫院的一間簡潔單人病房裡,一邊床頭櫃上放著一盆清新空氣的植物盆栽,掛在牆上的時鐘在這寧靜的病房內「滴答、滴答」地運轉著,一個看著六、七歲左右的小女孩裹著條紋病號服,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床邊還趴著一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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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有些過長的劉海被分開在前額兩邊,即使面色略顯蒼白、頭上纏著幾圈的繃帶,也藏不住她臉上的稚嫩與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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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裡面昏昏濛濛的女孩,在一抽一抽的頓痛感刺激下意識逐漸回復,棉被下的手指微微抽動了一下,一直閉著的雙眸也緩緩地睜開。頭上不時傳來的疼痛加上嗆鼻的消毒水味道,讓女孩馬上明白自己正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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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動動身子舒展僵硬的四肢,卻因為全身無力的關係無法如願,就算想開口說話,也因為喉嚨乾澀的關係,只能斷斷續續地發出一些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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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床邊的女子在聽到動靜時瞬間驚醒,隨即伸出顫抖的雙手,傾身輕輕將女孩抱在懷裡啜泣道,「太好了、太好了……!小星,妳終於醒了!真的是快嚇死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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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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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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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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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疑惑在一臉茫然的女孩腦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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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雖然有滿腦的疑問,但喉嚨的乾癢讓她決定暫時不去多想,只想趕緊喝水舒緩不適的她艱難地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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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女人急急忙忙地起身,拿起水杯中的棉花棒輕輕抹在女孩的嘴唇,依附在上面的水珠沿著微啟的唇流入口中,順利得到緩解的女孩這才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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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女孩水喝的差不多後,女人便匆匆忙忙離開病房去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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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乾等著的女孩躺在床上望著天花版陷入沉思,心想,「剛才那個女人說的是日文,難道這裡是日本?但自己本來不是在台灣嗎?怎麼會跑到日本的醫院?而且頭還這麼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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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想靠回想來解開疑問,但只要她越是努力頭上的疼也就越強烈,瞬間,一些不屬於女孩的記憶排山倒海而來,一口氣灌入了她的小腦袋瓜,那種彷彿不停被用硬物用力撞擊腦袋般的疼痛,早已超出女孩所能忍受的程度,疼得她抱著頭捲曲身子哭喊著,「嗚、啊啊——!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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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女孩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下來,想來是頭疼有逐漸緩和的趨勢,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是因頭痛帶來的連鎖反應,還是因記憶一次湧入造成的後遺症,強烈的暈眩伴隨一股衝上心頭的噁心感襲來。驚覺情況不妙的女孩,怕一個沒忍住直接在床上吐的一踏糊塗,反射性地趕緊撐起虛弱的身子向床邊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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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嘔……!」最終她還是敵不過那份噁心吐了一地。慶幸的是她還未進食,不然地板上的慘樣可能就只能用精彩來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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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女孩一手撐著床沿一手扶著陣陣發疼的頭,像隻被迫離開水源的魚一樣大口大口地喘著,喉嚨也在胃酸的沖刷後灼熱得難受,遭受這般折騰後也讓原本就有些蒼白的小臉蛋變得更加的憔悴。在確認不會再吐之後,女孩用病服抹去嘴巴的殘液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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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剛才的記憶,女孩心中的疑惑終於解開了,也藉此得知了一些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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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星夜」今年七歲,原本是跟奶奶一起住在千葉縣,然而她的奶奶在前幾週病逝了。一直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裡的雙親,為了能照顧女兒,在操辦完奶奶的喪禮後,買了離工作場所近的一棟住宅。然而在前天搬家時,「星夜」因失足從樓梯上跌了下來,這也就是為何頭上會纏著繃帶以及頭痛、頭暈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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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女孩」姑且算是一位生在台灣,長在台灣的普通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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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自己是因為得了疫情被送入醫院的,照這情況看來……自己是死了呢。」女孩望著天花版小聲嘀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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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樣的結果,女孩心裡並未有任何的傷感,畢竟那邊沒有會在乎女孩的人,所以她只替自己沒能完成的那些夢想感到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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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想再透過「星夜」的記憶搜尋更多線索,無奈的是只要她一動腦回想,腦袋就嗡嗡作響難受的很,無奈之下只好作罷先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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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不知又過了多久,帶著醫生回來的女人被病房內的狀況給嚇壞了,跑到床邊一臉焦急不停詢問著,吵得女孩覺得自己頭都快炸了,但再怎麼說也是「星夜」的媽媽,她只好強顏歡笑地安撫,「媽媽……我沒事,剛才只是因為頭痛又有點頭暈才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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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透著心疼的神情輕撫女孩的臉頰,「這哪叫沒事……我可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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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望著女人,女孩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非常的疼,就像是被刺了一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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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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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因為「星夜」的潛意識情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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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女孩無法理解這陌生的情感源自於誰時,跟著女人一起過來的醫生先是跟護士交代了一些事後,才來到病床邊幫女孩做一些例行性檢測,「看來頭暈是因為腦震盪引起的,為保險起見等等會再安排一次電腦斷層掃瞄,如果沒問題的話就多休息跟觀察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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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謝謝醫生……。」女人微微欠身道了謝後目送醫生離開,隨後突然想起某件事,說要打電話後就離開了病房,而負責清理殘物的護士在處理完後也離開了病房,房裡瞬間又恢復了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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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時間女孩先是做了更詳細的檢查,確認是否還有更嚴重的問題,慶幸並未檢測到其他的異常,隨後便回房吃了點清淡的粥,然後直接睡覺休息了。一來是為了避免漏餡,因為女孩現在還無法完全掌握「星夜」的個性,二來休息確實是通往痊癒的唯一近路,所以現在只有認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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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期間女孩會利用一些空閒時間,藉著記憶整理這個世界的資訊與練習「星夜」的個性,前者對女孩來說並不難,不過整理到一半時,她根據一些關鍵詞猜測到目前所處的世界是穿越前最喜歡的一部漫畫,那就是――「名偵探柯南」,沒錯,就是那部俗稱死神小學生外號、走到哪都會有命案發生的推理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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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這個事實的女孩,真不知道是該笑好還是該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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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撇除前者不說,更讓女孩頭大的是「星夜」的個性。從記憶中推測到的結果「星夜」的個性與女孩是完全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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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因幼時的一些經歷導致她有些孤僻與不擅人際交往,而「星夜」則是常見的活潑開朗型小女生,要讓一個靈魂為二十幾歲的大學生扮演小學生本身就有一定的難度,現在又加上個性的差異,根本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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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避免引起過多的懷疑,女孩大多時間都是保持沉默的,畢竟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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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突來的轉變,數度讓星夜的父母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在某次定期檢查中他們忍不住詢問醫生為何會有這種現象,早已見怪不怪的醫生也只是一臉淡定地解釋,「頭部受到撞擊後導致個性會有差異的案例並不少見,這算是後遺症的一種,需要長期觀察一年並定期回診追蹤,雖然這對家長來說一時難以接受及不習慣,但還是希望家長能保持平常心及耐心與孩子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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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答案,無疑給星夜的父母帶來了不小的衝擊,將一切看在眼裡的女孩內心也很不好受,心中的罪惡感讓她覺得非常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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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女孩只想到了一個方法,那就是將星夜的個性融合自己原有的個性,但要能從中取得一個平衡不是一件易事,目前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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