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心男孩撞上復仇女孩》 - 終章　直至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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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左腹被小刀刺穿了，幸好在救護車來到之前，我和刑心悅都沒有把小刀拔出來，雖然痛得要命，但多虧如此我才沒有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倒。在急救員和醫生的護理之下，我很快便恢復過來。

　　接著，就在三天之後，我出院了。

　　醫生有問我要不要留院多觀察幾天，而我也曾經認真考慮過，但住院期間發生了一件事，令我改變了想法。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

　　每天來探望我的人，除了刑心悅和警察之外，就只有媽媽。

　　沒錯，就是每天都排夜班，然後拖著疲累的身體來院照顧我的媽媽。

　　「……媽媽。」

　　「怎麼了？」

　　「出院之後……我可以跟妳談一談嗎？」

　　「……想談什麼？」

　　「就是身邊發生的事情，以及……我也不知道，只是想跟妳，面對面，好好地談天。」

　　「這樣嗎……」

　　媽媽沉默了。在這短短的幾秒間，我還以為她是在想該怎樣拒絕。

　　「可以啊，我也想和你好好談一談呢，你身邊發生的事情、我身邊發生的事情……當然，還有你那位可愛女朋友的事情。」

　　在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媽媽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我應該要害羞的——事實上我也真的當場臉紅，不過看著媽媽的笑容，我忍不住回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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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很好嗎？」

　　刑心悅站在我的身邊，肩膀貼著肩膀，柔聲地如此說道。

　　「我也想見一見你的媽媽呢。」

　　「我兩天前才出院，放過我吧……還有，我們非得要在天台碰面嗎？今天太陽伯伯依然很努力工作呢……」

　　「要在學校避人耳目，天台是最合適的地方。」

　　刑心悅一邊說，一邊挪動身體，有意無意地靠在我的身上。經過之前的報仇行動，這種親密的舉動只是小菜一碟，我不會因此動搖的。

　　……某程度上啦。

　　刑心悅不懂讀心，但她顯然察覺到我內心的微妙掙扎，所以她隨即掛上壞心眼的笑容，爽快挽著我的手臂。

　　「……妳該不會忘了，我是一名如假包換的男孩子？」

　　「放心，那一天你的英勇舉動，我絕對不會忘記。」

　　刑心悅笑著說，而她口中的『英勇舉動』當然是指我們跟那名變態搏鬥的殊死搏鬥。

　　「說到這件事，妳……還好嗎？」我暫且丟下尷尬，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是指我有沒有被襲的心理陰影，抑或其他人都在躲我們呢？」

　　「都是。」

　　「心理陰影那邊，你會擔心我，我是很高興，但我必須要說，我不是會因為這種小事就驚慌失措的女孩子。至於另一件事嘛……」

　　刑心悅聳一聳肩，毫不在乎地說下去。

　　「我昨天就來上課了，他們都看著我的頸項，一臉欲言又止，但除了老師叫住我之外，誰都沒有前來攀談。」

　　這次刑心悅沒有被刺傷，但她的頸項被犯人用力捏住，不只留下了嚴重的瘀青，喉嚨也因此受傷，聲音變得如同沙子般粗糙。

　　「果然呢……他們應該隱約感覺到，這次的事件並不是偶然……他們不想惹麻煩上身，所以都盡力避開我們。」

　　「應該是吧？」

　　刑心悅拿起水瓶，打開瓶蓋後，花了一點力氣才能把水吞下去。

　　「說起來，有兩個警察來找我問話，問我為什麼又會見到犯人……我沒有說我是去報仇，只說我是不幸地又受到襲擊。」

　　「我這邊也是。」我輕輕按著腹部，「我說我和妳約在那個公園見面，不幸見到犯人，就被他襲擊了。」

　　「他們相信你嗎？」

　　「當然不相信。他們也不相信妳吧？」

　　「很可惜，雖然我已經盡力裝出弱不禁風的少女模樣，但看到犯人被打到頭破血流，他們並不相信我。」

　　「這樣啊……」

　　「不過，即使他們不相信我們是偶然碰到犯人，犯人襲擊我們是事實，他還手持利器，你也真的被刺傷了……所以，我們的行動會被視為自衛傷人，而且是合情合理的。」

　　「合情合理嗎……該怎樣說，這實在是超級幸運。我們打倒了犯人、妳成功報仇、我保住了性命、而警察沒有對我們窮追猛打，只把我們當成有點可疑的受害人……真的，太幸運了。」

　　「你明明被人用小刀刺傷，還敢說自己幸運呢。」

　　「假如我不幸運，現在早就去見閻羅王——咦？」

　　我本來自嘲地說道，忽然，我霍地愣在原地。

　　「怎麼……啊。」

　　刑心悅本來疑惑地皺起眉頭，但她馬上靈光一閃，然後半是自嘲，半是放下心頭大石似地吁一口氣。

　　「對呢，你可以讀心，當然知道了。」

　　「妳剛才說『要在學校避人耳目』，還以為妳是擔心我們的關係曝光……」

　　「我才不介意這種事，假如你願意，我可以當著訓導主任的面強吻你。」

　　「這是很吸引的提案，但我嚴正拒絕！」我趕忙大叫，然後搶先說下去：「那麼，時間快到了吧？」

　　「像她們那些傢伙，平時是不可能準時的，不過我現在的身分有點特殊，所以……」

　　刑心悅話未說完，天台的大門便打開了。

　　假如我沒有事先讀取了刑心悅的心聲，看到走在最前的人影，我肯定會大吃一驚。

　　是李慕蘭。

　　李慕蘭一如往常，滿臉自信地昂首闊步，跟在她身後的三名女生則像是婢女一般，不只是小心翼翼，動作更是有點慌張，不過她們都刻意裝出鎮定的樣子，應該是怕被李慕蘭發現。

　　「刑心悅，我們來了喔……咦？樊思齊你也在嗎？」

　　李慕蘭一見到我們，立即勾起嘴角，饒有趣味地看著我們。

　　「真沒想到呢……說真的，這次我真的吃驚了啊！沒想到傳言是真的！大家都在說刑心悅和你在交往，這該怎樣說……真是太相襯了吧！自以為是女王大人的女學生，以及陰沉地躲在課室角落的男學生，走在一起完全沒有違和感，就像是一對流浪狗走在一起呢！」

　　女孩子果然好可怕。

　　之前李慕蘭口是心非，至少會裝出親切的樣子，不過現在她認定我跟刑心悅是同路人，而刑心悅是她的眼中釘，所以不再會對我客氣。真是可怕。

　　「哎，雖然是事實，但我好像說得有點過分了，要原諒我喔？好了，我和你們不同，我是很忙的，有什麼事就快——」

　　李慕蘭裝模作樣地搖了搖頭，正因如此，她完全沒有察覺到刑心悅走到她的身邊。

　　「真巧，我也有相同的想法。」

　　「咦？」

　　當李慕蘭回過神，刑心悅已抓起她的右手，然後——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李慕蘭的慘叫。

　　「嗚哇！妳、妳……好痛！」

　　李慕蘭抱著右手，痛苦地跪下來。她想要破口大罵，可是張開嘴巴，發出來的只有無法抑止的慘叫。其餘三名女學生把她的慘況看在眼裡，統統想轉身逃跑，不過刑心悅搶先抓起李慕蘭的左手，強硬地把她抓起來。

　　「嗚！」

　　「妳們敢逃的話，我就連她左手的手指也折斷，之後我會逐一去找妳們，給予相同的報復。」

　　刑心悅的語氣猶如結冰般冰冷。李慕蘭以及三名女學生都瞬間僵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應。

　　「等、等等……刑心悅，有話好說……」

　　「伸出妳們的右手，我折斷妳們的尾指和無名指後，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否則……」

　　刑心悅抓起李慕蘭的左手尾指，李慕蘭嚇得哭出來了，三名女學生也是。她們不知道刑心悅在想什麼，但都知道刑心悅是認真的。她們互相看著彼此，最後都一臉哭泣，慢慢伸出右手。

　　刑心悅沒有心軟，逐一折斷她們的手指。

　　「嗚！」

　　「妳們可以向老師們告狀，在證據確鑿之下，我也無法否認。不過，別忘了是妳們先來挑釁我的，假如妳們決定要繼續糾纏下去，我會奉陪到底。」

　　刑心悅冷冷地如此宣告，之後便不再看李慕蘭她們一眼，逕自回到我的身邊。李慕蘭她們驚慌地爬起來，以相當狼狽的姿勢跑向大門逃走。

　　『真是爽快。』

　　刑心悅臉上沒有任何興奮神色，卻不小心在內心說出了真心話。我看著她，而她也正好抬起頭，和我四目交投。

　　然後……

　　「噗。」

　　我笑了出來。這記笑聲相當突兀，不只是刑心悅，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可是當我掩著嘴巴時，又忍不住笑了。

　　之後，笑聲就如同水壩決堤，從天台響徹雲霄。

　　「哈哈、哈哈哈……！」

　　我捧腹大笑，而因為左腹的傷口尚未癒合，所以疼痛馬上湧遍全身，但我就是停不下來，繼續揚聲笑出來。

　　彷彿要把這幾年的笑聲，一口氣笑出來。

　　「你……」

　　面對我突如其來的笑聲，刑心悅最初是不悅地盯著我，但過了一會兒，她也按捺不住，虛掩嘴巴笑出來。

　　『你這個人真是……怪得可愛。』

　　我為什麼會突然大笑？坦白說，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不過刑心悅似乎是猜到了，所以才會跟著我笑出來。

　　刑心悅也許不會改變。

　　不，如無意外，她肯定不會改變吧。

　　我們明明經歷了九死一生的危機，正常人肯定會從此放棄復仇的念頭。然而，看到剛才刑心悅對李慕蘭等人做的事，我就知道她不會就此屈服。

　　她最後的結局，百分之九十九，要不是橫屍街頭，要不就是被送進監獄或精神病院。

　　「刑心悅，我……」

　　「這種時候，不應該說話呢。」

　　她說得對。所以，我任由感情驅使，捧起她的臉頰，主動吻上了她。

　　我有辦法改變她的結局嗎？

　　我不知道。

　　我只敢肯定一件事。

　　無論她的結局如何，我都願意待在她的身邊，直至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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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直至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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