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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問其他學生,刑心悅是一個怎樣的人呢?肯定會得到相同的答案。
文武雙全的完美女孩。
這種說法略顯誇張,但卻正確得令人無從反駁。直至昨天為止,我都沒有和刑心悅說過一句話,可是她的名字早就根植在我心中,根本無法忘記。
自從初中一年級起,她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那個時候,她的臉依然有點稚氣,乍看之下就只是一個隨處可見、長得稍微秀麗的女孩子,不過她的學業表現簡直是無懈可擊,幾乎每一科都是第一名,毫無懸念地取下學年第一的寶座。
接下來的五年,「學年第一」這一欄上,每一次都填上她的名字。
我校是以學業聞名的升學學校,能夠連續六年取得學年第一,簡直是怪物級的天才。到底一個人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夠維持這種頂尖的成績呢?平凡如我根本無法想像。
然後,正如剛才所說,她是文武雙全的完美女孩。不只是學業成績,在運動方面她也展現出驚人的實力。每逢校內的運動會,她的名字彷彿是背景音樂,每隔一小段時間就會響起,而且每次都會伴隨「冠軍」二字;在校外,她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強勁對手,在高二那一年,學屆的短跑紀錄已經維持了七年,多年來有很多人都嘗試打破它,可惜全都鎩羽而歸,而她就以0.2秒之差打破了這個七年宿命。
她肯定是怪物吧?世上有很多學霸,運動天才也多如繁星,但能夠同時達到顛峰的,我就只見過她一人。
由於她擁有這般實力,在學校眼中,她絕對是校園至寶,幾乎所有老師都對她讚不絕口,我甚至聽說有老師推薦她當學校對外活動的代言人,幸好這件事最後都不了了之,不然我校就會變成惹人注目的奇怪學校。
然而,雖然她是表現無可挑剔的完美女孩,但這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歡她——嚴格來說,除了老師們都喜歡她,其他學生反而對她敬而遠之。
這也是難怪的,畢竟她和其他人根本不是處於同一水平,更甚者她一直都散發出一種難以親近的氣息。曾經有不少人試圖親近她,她雖然沒有直接拒絕,但她就只會做出最基本的回應,宛如在說「除了必要的事情外,不要來煩我」,久而久之,大家對她都達成了「只能遠觀,不能親近」這種共識。
假如只是這樣還好。
人還真是奇妙的生物,明明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變得更好,但當眼前真的有一個人遠比自己優秀,人除了會羨慕,更多時候更會嫉妒。這種感情無分男女老幼,不過青少年會嫉妒的機會似乎較高,偏偏刑心悅是那種毫無缺點、絕無弱點、要是有人來找碴,她就會奉陪到底的強大女孩,所以她的朋友很少,可是敵人很多。
其中之一,就是以李慕蘭為中心的女子集團。
李慕蘭和刑心悅不同,學業不怎麼樣,運動也不見得好,不過老師們喜歡她,其他同學也喜歡她。為什麼?因為她不像刑心悅,非但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更會主動召集他人來到她的身邊。
當然,她絕非什麼博愛的聖人,所有聚集到她身邊的都是她精心挑選過的「合格者」。首先,她會向優秀的同學出手,因為只要優秀的同學都聚集到身邊,即使自己不怎麼樣,也很容易被誤認為同樣優秀。她會利用她最強大的武器——甜美的笑容以及嬌媚的聲音吸引血氣方剛的男學生,而接下來的說話不是歧視,但運動型的男生似乎對她這種攻勢毫無招架之力,所以多位校隊的隊長都拜在她的石榴裙下,只要她一聲呼喚,他們就會隨傳隨到。
然後,她會召集外貌明顯比自己差、但客觀來說也算是漂亮的女孩子。漂亮的女孩子總是會自然地聚成一個小圈子,因為她們有共通的話題,哪種品牌的香水好用、哪裡的美容院手藝不錯、哪位電影明星很有潮流品味……這些話題要多少有多少,她們藉由不斷分享這些資訊,不斷提升自己圈子的地位,不過無論她們談得再多,圈子的中心人物永遠不會變,假如有誰試圖打亂圈子平衡,甚至想要取代李慕蘭成為第一,她就會被踢出去。
最後,她會向一些不起眼、看起來沒什麼朋友、但意外地有一技之長的人埋手,其中最常見的就是懂得電腦的同學。這類人永遠不會真正進入她的圈子,但她不會吝嗇親切的笑容,因為她清楚知道這類人是最容易掌控的,只要偶爾給他們甜頭,他們就會受寵若驚,之後無論提出任何請求,都可謂手到擒來。
簡單來說,李慕蘭就是一個典型的婊子。
我絕對不是在歧視她,大家千萬別忘了,我是能夠讀取他人的內心,所以李慕蘭到底在想什麼,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沒錯,即使我一直以來都是陰沉地待在校園的角落,只要我使用讀心的能力,沒有事情可以逃過我的雙眼。
有點離題了。
其實我並不在意李慕蘭是怎樣的人,她要在學校建立自己的後宮,這種事跟我無關。然而,刑心悅昨天想要在樓梯上推倒的人,正是李慕蘭。
為什麼刑心悅要把李慕蘭推下樓梯呢?昨晚刑心悅的心聲說了一句令我相當在意的說話。
——『竟然敢襲擊我,還威脅我不准說出去?』
言下之意,就是李慕蘭襲擊了刑心悅。
李慕蘭不是單獨下手,因為刑心悅上一句提到了「她們」,所以至少有兩人以上,而在李慕蘭的圈子裡面,有三個女學生跟她最親,刑心悅口中的「她們」很可能就是這四人。
我是知道高中女生並不如想像中純潔和諧,不過李慕蘭一行人會突然襲擊刑心悅?坦白說,我無法想像。如果說刑心悅突然襲擊她們,這倒是說得通,因為她昨天就親身示範了。
我只是撞倒她,她便氣得折斷我的手指;假如李慕蘭等人真的襲擊了她,她會如何反擊?
光是想像就令人心寒。
真不想跟這種事扯上關係,不過假如放任刑心悅不管,她肯定會做出驚天動地的可怕事件。我不想有驚天動地的事件在我身邊發生,因為這絕對會打亂我的平靜生活,甚至乎可能會引起蝴蝶效應,令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即使我相當害怕,我也必須阻止刑心悅。要阻止她,要不暗中阻撓她的復仇計劃,要不暗中保護李慕蘭一行人。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對我來說都不是難事,因為只要我靠近刑心悅,我馬上就會知道她的復仇計劃了,只是萬一被她發現我暗中阻撓她,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所以,我只好暗中保護李慕蘭等人。
——本來,我是這樣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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