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來,由於在西元2000年的那場龐大到人類無法理解的「自然災害」,世界確實是毀滅了,至少人類數千年來累積而來的文明是如此。
倖存的人類們隨著時間的逝去,能夠生存的空間也隨著「災害」的侵襲,無停歇地持續喪失。
頓悟了這點,倖存者們不約而同乘上船隻,離開了原來生長的居所。萬幸的是,倖存者之中不乏技術者、科學家,也有手握大量資源的財閥、富商、政治家。
比起預期的,人類這個種族更加地頑強,並且更加的不服輸。
曾經傳說諾亞方舟載著世上所有的動物的一對公母,躲避了大洪水,之後便重新的在災難之後的大地重建文明。
如今不只是一艘的「方舟」,承載著截然不同的人種、思想、才華,他們在這存亡時刻匯集在一起,各取所需、各用所學、各施其才,50年的時間,人類已經建造了一座用多艘船隻為基礎的巨大島嶼,在廣闊的太平洋間存在著。
其中已經覺醒為魂鬥士的人們與代理人,也在暗中協助人們發展,同時還要對抗襲來的「敵人」。
又過了1個世紀之久,西元2100之後,以新政府與魂鬥士的接觸為契機,得知了曾經的慘劇真相,政府下令秘密組建軍隊協同魂鬥士奪回人類在上個世紀喪失的領地。也是在這時,「系統」居然下令展開了魂鬥士們的大戰──「神聖戰爭」。
雖然最終倖存人類方的魂鬥士們成功取得了戰爭的勝利,卻也錯失了根絕一切黑幕──【皇帝】劉協的機會。
一切都尚未終結,只要他的存在,他的靈魂依舊在「系統」之中,悲劇就有可能再次上演。
時間來到2220年,一切都從這一年,命運的齒輪將再次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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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舊大陸區域「C」。
時間:2220年1月1日。
曾經,在這個地域有著節慶的存在。人們會將街道布置上大紅色的布條、燈籠,然後無論平時多麼忙碌,多麼不和睦的家庭,也會在這日和樂融融的團圓。
對,曾經,即便被拋棄了,也依舊在這裡艱難的生存著,祖父是這樣告訴著她的。10歲的她,當時懵懂無知,僅僅是歪著腦袋重複著聽不明白的單字,惹得祖父哈哈大笑。
感覺到被恥笑的她羞紅了臉不斷捶打祖父的大肚子,得到的回應卻是更加放大的笑聲與比起腦袋更加巨大的手掌像是對貓狗那般用力的搓揉。
「故鄉,我回來了。」
遮斷了回想,現在的少女,是直屬於【人類生存機關】的魂鬥士,負責對抗那些無恥的侵占「他們」的土地,現在還妄想策畫要消滅倖存人類文明的邪惡存在。
而首要目標【黃巾國】,那是一群盤踞在大陸「C」各地的恐怖份子。只要是身為他們的殺戮裝置,無論是士兵或是裝備都是纏著黃色的布條。他們是一群危險且瘋狂的暴徒,憑藉著掌握了各國政府遺留下的軍火、設施,他們卻只是自私的用來擴張自己的權益,甚至直接將那些躲避自然災害──「天災」就已經筋疲力盡的平民身上,還要進一步剝削,並視作是理所當然。
他們的理論是「自己們將會是重生大地,被選拔而出的神的代理人」,因此那些「貢品」都是應當上繳來的。
而那所謂的神,便是他們稱為【教主】的存在。
高層並沒有向少女交代姓名,唯一的告知是【教主】已經行蹤不明很長一段時間了,不排除已經換了新的一任。
從上岸地點徒步走了一段距離,這次的目標地點,被佔據的軍港基地,根據先遣的偵查隊傳來的結果,確認了這裡的守軍有著魂鬥士的蹤跡。
這麼判定的理由非常簡單,偵查隊的成員也安排了護衛的戰鬥人員,而在一次撤退時的交戰紀錄中,擔任殿後的狙擊手驚訝的發現自己所射出的子彈明明筆直的朝一名敵人像是指揮官的對象射去,卻在無風、無障礙物的情況下,子彈卻如同有自我意識般的改變了彈道。
這便是「系統」設立的幾條規則之中,最為顯著魂鬥士身分的一條,「絕對的因果論」──意味著魂鬥士不會遭到魂鬥士以外的存在擊敗,即便是再如何強力的武器也好,天災也罷,只要「系統」所規定的內容沒有改變,那麼魂鬥士在現世裡頭都是刀槍不入之身。其他可能造成的傷害,大概只剩下與常人無異,生老病死的問題吧。
轉眼之前,少女出現在了基地入口處,掛著一臉無畏的燦爛笑容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嗨-!各位恐怖份子們,本小姐來拜訪你們了。」
對於沒有一點躊躇便走進基地的少女,駐守在這裡【黃金國】的成員先是吃驚了一下,接下來便各個臉上都變得春心蕩漾,燦爛到噁心的笑著圍了過來。
「嗨,小可愛,今天來賣什麼好東西嗎?比如說,妳?」
隨著率先發話的男人粗俗的話語,周遭鬧哄哄的是他們放聲的嘲笑。
但是,很快的,他們便停止了笑聲。
「還請各位,讓『我們』玩得愉快哦?」
提起兩端的裙擺,銀白色髮絲的她單腿向後,優雅地行禮。而身後,對他們而言是憑空出現,身長超越2米、渾身散發肉眼可見詭異的深紅色氣場的赤色甲士。
手持方天戟、身姿泣鬼神、鐵甲赤兔鎧,不見其面,但見目裡凶光。
「本小姐是小白,而它──是『呂布』。」
少女小白拿出一張符咒,將其撕碎,緊接著整個基地的上方便被壟罩在了萬里無雲血紅色的天空之下。
在一片恐慌之中,唯獨從後方走出來的一名壯碩光頭男,看上去不為所動,並同時其他人高聲咆嘯道:「都給我冷靜!這個東西我知道,是那夥人製造的妖術,叫做『虎牢』的結界。只要在這個裡面,無論受到多大的傷害,原來的肉體都不會受傷!快把武器拿起來,我會用『那股力量』強化你們的身體,對方只有兩個人,快點幹掉他們!」
光頭男的話語明顯有著十分的分量,所有的恐怖份子全部都回了神,拿起了武器,而與此同時,光頭男身上感覺到魂鬥士的能量正在分配到了其他恐怖分子的身上。
一般來講這是不可能的,但是屬於【黃巾國】勢力的魂鬥士,能夠將屬於他們麾下的「部隊」化作擬似魂鬥士──在身為指揮官的魂鬥士倒下停止供給能量之前,都擁有劣化版的魂鬥士的戰鬥力。
「也就是能夠對我們造成傷害?真好笑。」
小白舔了舔嘴唇,表情依舊是那般的狂妄,秀麗的臉龐散發著與年齡不符合的妖豔,她的眼中絲毫沒有將這些「生物」放在心上。
「因為本小姐所屬的單位是人道組織,所以對外任務一律會使用『虎牢結界』,減少不必要的傷亡。但是本小姐的情況不同──如果太容易結束,可就不好玩了。」
「少廢話,開火!」
光頭男在怒吼之中,揮下大手發令,所有的槍口都朝著小白與「呂布」的方向射出了子彈,頓時間硝煙味襲來,而小白則是小小聲地拍響手掌。
「動手。」
「呂布」方天戟橫空一掃釋放出的衝擊波,不只是一次性的震開所有的彈丸,連帶持著武器的恐怖份子們也有數人沒有站穩,向後跌轉了好幾圈。
小白在這時打了個呵欠,心想用這個舉動激怒他們亮出所有的底牌。
而光頭男見部下們不中用,果然粗暴的推開周圍的護衛,單獨一個人站到了與小白們距離不遠的位置。
「來的是隊長先生吧。還請多指教,請您──不要玩耍,認真地上哦?」
「少廢話!」
光頭男匯集了能量,具現化出一把大刀,毫不猶豫地揮下。
「哈~啊……虧小白期待了一下。」
沒等小白施令,「呂布」毫不留情的一記斬擊,斬斷了大刀,光頭男的自信,連帶著他的軀體一同散落在地。如果是在現實,他已經死了,但這裡是「虎牢結界」──脫離現實的異空間,無論發生何事都不會將任何傷痛甚至死亡帶回真正的身體。不過心靈,更正確來說,靈魂卻不會忘記。
就像他現在,明明還活著,但是卻沒有辦法忘記自己被斬成兩段的恐怖。兩目無神、眼角泛淚,嘴裡不停的抽蓄,似乎想要說些什麼,身體卻已然無法控制講出一個簡單的單字。
「本小姐猜猜,你是在說『救命』?沒事的,每次遇到我們的人都是這麼說的,本小姐最清楚了。」
這種狀態的光頭男,回到現實的那刻,他便會變成雖然活著卻無法言語、行動的廢人。「心死」,字面上的意思,內心遭到破壞,基本上不可能復原。
「不過活著還算是不錯吧?爺爺可是連命都沒了。」
蹲下來在光頭男的耳邊冷眼的低語完,小白馬上又活力的跳了起來站好,朝著剩下的人們微笑。
「應該不會就這樣而已吧?」
還沒等說出下一句,恐怖份子們便都扔下武器,背對著小白向後方逃跑全力奔去。
「怪、怪物啊──!」
「逃啊!快逃──!」
小白嘆了口深氣,坐在「呂布」的懷裡,讓它追著他們的後背跟上去。
「你們明明佔領了有掩體、資源的基地,卻不會利用游擊戰刺探本小姐們的情報,而是憑外表覺得又是個可以欺負的對象。你們根本沒有思考,就猶如你們可能昨天又洗劫了附近的某個村子,拿槍指著村民,強迫他們交出所剩無幾的糧食,然後是妻兒,再來是生命。當你們擁有力量時,你們不曾拿來守護任何弱者,而在遇見更強大的存在的時候,不是求饒就是逃跑。」
小白帶著笑容訴說著自己所經歷的、所見到的過往,但是沒有任何人在意她的話語,這早就在小白心理想像過無數次。但即便早就明白不可能,小白依舊希望能夠聽見他們發自內心的說出一句──「對不起。」
小白不自覺的咬破了下唇流出鮮血,但是比起肉體上的痛苦,她更加無法平復的是內心的傷痛。
方天戟1次、2次的揮落,幾人碎成了好多塊。
即便同伴遭受到攻擊,剩餘的人也不會停下步伐逃跑。
這裡無路可逃,「虎牢結界」在施展的那一刻起,直到施術者自願解除或者失去意識前,沒有人可以逃脫。
不到數分鐘,除了小白、「呂布」以外沒有人站在這片天空之下。只見天空發出玻璃般碎裂的聲響,然後冒出了無數裂痕之後,眼前閃過了短暫的空白,接著便回到了毫無生氣的灰色大地之上──這裡,是對小白來說無所謂的現實。
看著地上倒得七零八落,不可能再度醒來的生者們,她感到無法言語的失落。
──這到底何時才會結束?毀掉他們的精神,讓他們生不如死,根本毫無意義。我的至親,依舊不會歸來。
「喂?回收小隊嗎?樣本幫你們搞到了,趕緊來回收吧。」
與心理狀態成反對的,小白的手理所當然的撥通了無線電的頻道,通知了任務完成的消息。
『收到,辛苦妳了,白小姐。先返回船艦休息吧。』
無線電對面那人一如己往的收到會報便切斷了通訊,讓小白連開玩笑調侃任務難度的時間都省下了。
正當小白嘆氣輕輕地捶了肩膀兩下,邊要走回已經逐漸靠向軍港機關所屬的船艦,剛要動身,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小姑娘,妳的表情看上去並不滿足啊。這些人,難道不是妳復仇的對象之一嗎?」
那聲音聽起來高深莫測,一下子像是青年,又一下子像是老人在說話。小白急忙轉過整個身子開始尋找聲音的來源,同時讓「呂布」警戒周遭,明明聽起來就在身旁的聲音,卻根本無法捉摸到底是誰,又是從何處傳來的。
「──告訴妳吧,【教主】現在的所在,就在妳第二個故鄉。他化作一名人畜無害的學生,打算重啟自己邪惡的計畫。」
「你是誰?到底想告訴我些什麼!?」
朝著毫無人跡的基地內大喊,本不該會有人回應,卻有個身穿破爛斗篷的不明人士走了出來。
「回去吧,殺死妳的仇人,劉協。這是身為戰爭代理人的我,給予妳最有幫助的建議。」
說完這句話,不明的斗篷人士,再次消失在小白的視野之中。
一陣雷鳴在這時響起,拉回了她的意識,發現到滋滋作響的無線電不斷有斷斷續續的雜音傳來。拿起來調整頻道後,對面傳出了某人緊張的問話。
『白小姐,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雷達跟無線電,甚至是觀測員的目視都失靈了!沒有發生什麼狀況吧?』
本來小白正要開口據實以報,但轉念想了想,一派輕鬆的答覆。
「本小姐好的很,根本是妳們大驚小怪!晚點要開慶功宴,快準備準備哦!」
『啊,好的……可能真的是我多心了,請趕快回來吧,感覺要下雨了。』
關掉通話之後,小白終於踏上歸艦的步伐。但實際上,她放慢了一些腳步,直到再次雷鳴聲的響起那時,停下了腳步望著黑壓壓的天空。
「復仇,啊。」
雨滴打落在臉上,代替早已乾涸的淚水。緊接著不停歇地降下的珠雨,最終將小白的全身都包覆了起來。
冰冷,使她格外發熱的那顆內心,那份名為「復仇」的生存動力,更加清楚的提醒著我剛才那名自稱「代理人」所提到的字句。
「……【教主】、劉協、仇人,只要回到『故鄉』殺了他,什麼就都結束了-!」
小白用皺成一團的難看表情發出不能理解的狂妄笑聲。即使是被欺騙,即使那並不會改變現況,但對她而言,現在可以為了這種理由難堪的活著便夠了。
「──劉協,我要為爺爺復仇,把你碎屍萬段!」
即便雨勢如何增大,少女的笑聲以及赤色異形武者的身姿,依舊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消失。而一旁建築物的陰影之中,露出白潔彎月的笑容的斗篷人士,正在靜靜地注視著一切。
於是董小白,沒有終點站的復仇,就這樣邁向的下一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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