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來,魂鬥士的存在已被部分有力人士所知曉,而不需要像最初的【聖璽戰爭】那時躲躲藏藏。無論是使用能力幫助群眾,又或者是與「外敵」的交戰都會受到政府機關的保障的這一點,也使得文明重建的速度有著飛躍性的提升。
這裡被稱為「方舟」,是不願屈服災難的人們生存的最後堡壘,對外稱作──「薩拜博方舟聯合(United of Survivor 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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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方舟,AS區域,魂鬥士修練場(區域大型運動廣場)。
時間:2220年1月30日。
這名青年名叫安平,許都特級技術學院的2年級生。
在這所匯集了菁英的學院裡頭,他也是極為顯眼的存在。無論是學業長年都立足於榜單之首,又或是校內外舉辦的競賽也經常是金、銀冠的大熱門,甚至有許多人發現在名單裡有著匿名的「曹選手」便主動棄權的情況。為此許多部門只能限制安平不得再次參加已經得過名次的比賽。
而「品學兼優」的資優生只是表象,他實際上也是魂鬥士,而且
還是極其特殊的存在。
此處是政府出資修建的魂鬥士修練場,造型上是個巨蛋形狀的寬廣空間,在平時也會租用給一些團體舉辦活動,以掩人耳目。
而今天這個場地早早被預訂要租用一整天,是兩名年輕男子。他們的關係實在是有點複雜,如果用此時此刻的互動來說明的話,大概能說是「師徒」吧。
「那麼,小生的訓練也到尾聲了,從現在起的考核將以『割據結界』的形式進行。是否已經做好準備了?」
「是,我已經做好準備,麻煩您開始吧。」
面對著使用奇特第一人稱全身雪白的青年,頭髮的尾端有著深紅色挑染並綁著馬尾,身材精瘦高挑的青年回應著對方,對於雪白的青年的提問給予了肯定的答案。
「不過話又說回來,安平呦。」對於青年的回答雪白的青年欣慰的點了點頭,接著像是回憶起了往事似的抬起手摀住了臉,有些激動的說著:「想想好多年前,你的父親將你託付給小生那時,小生是泣涕滿面、久久不能言語啊!現在你長這麼大了,想必你父親他在九泉之下有知──」
「我父親活得好好的,請您不要開玩笑了,左慈先生!」
「哈-哈-哈-哈-阿-!」
被稱作左慈的青年,看著安平困惑的神情,擺了擺手讓他不要那麼認真,臉上掛著慈祥的神情,好似一個老人在玩弄小孫子的反應。
但實際上,這個左慈,與傳說中的那個是千真萬確的同一人物。
就是傳說中三國時期得道成仙,且三番兩次戲弄曹操的那個左慈仙人。
更甚至有一說便是這人加重了曹操的病情,才會在那時的大戰過後不久便病亡。
而這裡現身的左慈,他確實得道了,但僅僅是這樣並不能使他行走過無數世代並出現於此的理由。
除去了仙人這一層身分,左慈被「系統」選作了代理人的身分,因而也有了魂鬥士的體質。
也多虧了這個體質,他才能夠隨心所欲的穿越彈雨交加的火線、荒蠻毒沼遍布的大陸邊界,甚至是到達那寒冷孤寂的世界盡頭。
當初【聖璽戰爭】尚未存在的年代,便是他與另外兩位代理人跟眾多的協助者的幫助下從0開始制定規則、創造法術,促成戰爭的成功舉行。
後來戰爭順利的開始了,左慈本來打算就趁這個機會功成身退,重新在世界各地巡迴旅遊──世界便毀滅了。
「安平,再複習一次,什麼是『割據結界』?」
明知安平的記性不差,左慈卻總是喜歡考考他,只見他從袖子裡抽出一副眼鏡掛上,身子向前傾捏著自己的下巴端詳著安平。
「是!」安平嗓音宏亮的答覆,然後詳細地開始說明:「【聖璽戰爭】的舉辦會在三種結界內進行──分別是『虎牢』、『割據』、『赤壁』。其中『虎牢』看重個人能力、『割據』看重勢力強度、『赤壁』則是有額外獎勵的特殊戰爭,看重綜合能力。其中『割據結界』的勝負規則,可以用西洋棋或者象棋來比喻,屬於主將被擊殺便輸掉遊戲的規則。」
「嗯嗯~理解得不錯,再來就實際操作看看吧。」
左慈再次伸手從袖子裡頭取出了一枚符咒,將其對半撕裂。在頃刻間,四周環境的時間就彷彿靜止了,風息嘎然而止、暖陽的溫度感受不到,唯一存在的是什麼都沒有的紅色異質空間,以及安平那精瘦的身影。
「代理人權限啟動,『場地生成』、『擬魂召喚』!」
熟悉的聲音彷彿從遠方飄來,剎那間空間產生了肉眼可以觀測到的震動,然後逐漸的視野所見不斷的被拉長,延伸再延伸,並且還有被霧氣包覆般的物體從地上突然生出,化作不同的形狀,最後震動停止的同時,視野也能清晰的見到與剛才截然不同的風景。
安平所處的是一片被燃燒的城池之中,隨處可聽見人類痛苦的哀號、物體燃燒的答答聲,當然這一切都是幻影,但刻在靈魂裡的那道傷痕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場地-宛城,時間-夜。敵方配置-擬魂張繡、擬魂賈詡、擬魂胡車兒,士兵棋9枚。安平你的配置是擬魂典偉跟士兵棋6枚,知道了嗎?」
「明白了。」
安平望向空中望去答覆道,隨後一旁出現白光的粒子一點一點的聚集起來,化作了人的形狀。
「好久不見,少主公。」
那人發出了聲音的同時,白光也朝一旁四散而去,出現的是名滿臉大鬍子一臉兇悍相,身材壯碩且高大,盔甲沒有覆蓋到的手背、臉上都是數量可觀的刀傷,甚是駭人。
但男子的表情,卻是異常的溫柔。
「好久不見,典韋。」
被稱做惡來再世的曹操軍的猛將──典韋,膽識、勇猛過人,卻因為曹操的大意在宛城孤立無援的死戰,最終身中數十箭直立而亡。
遽聞當初的敵軍士兵由於他如惡鬼般廝殺的恐怖表現,久久不敢相信典偉已經身亡,而卻步在原地。
當然他不是本人,而是模擬出來,相似度接近本尊的「冒牌貨」。但他會說話、會思考,當然也有感情,那在安平這樣的魂鬥士眼裡,他們之間其實是沒有區別的。
「這次也拜託你了。」安平握拳向典偉伸去。
「噢-!交給我【惡來】典韋吧,少主公!畢竟我聽說對面安排的是我倆的仇人們啊,真叫人興奮啊!」典偉大嘴笑呵呵的也伸手與他碰了拳。
而在擬魂的眼裡,他們無法分別人的長相,但是可以感覺的到靈魂的不同,因此擬魂典韋是發自內心的高興著再次與「少主公」重逢的。
經過短暫的商量過作戰後,兩人便開始了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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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簡單說明下「割據結界」內的規則。
【其之一,「割據結界」最大能夠容許5對5的隊伍參戰。如果符合最多10人內的規則,則隊伍數量可以到達10隊競爭。】
【其之二,「割據結界」內會有肉眼可見的格子,分割地域。移動時可以採取「格數移動」,一次一格,只需要宣言想要前往的格子便會移動。冷卻時間10秒鐘。每個格子都會有對於某些狀況的加成或是削弱雙方的能力值。詳細情況可以宣言地圖,便能夠確認。】
【其之三,開始對決前,每個魂鬥士都會根據自身的「統帥」能力值獲得相對應的士兵棋。士兵棋的兵種則根據不同的魂鬥士而有所不同。可以配置於魂鬥士鄰近一格,但不可配置於同一格。】
【其之四,士兵棋之間第一次的交戰,會根據能力值的高低決定勝負,但同一枚棋子再戰下一枚士兵棋時必敗。】
【其之五,魂鬥士與士兵棋交戰時必定勝利,但與三枚士兵棋連續交戰則一定會敗北。】
【其之六,若沒有事先調整過規則,則以先擊倒對方主將者獲勝。】
這次的作戰場地宛城,場景完整再現了當年張繡軍將曹操與典韋在內的極少數兵力圍困其中,並且放火燃燒城池的危機狀況。
安平一邊移動著腳步,一邊確認著剛才叫出來的綠色半透明像是螢幕般的地圖。畫面上除了地純粹的地圖以外,還能確認敵我雙方的陣容跟所在…等資料。比如長按典韋所在的藍色格子便能確認到對方所持有的棋子數量與魂鬥士的能力值。相對的敵方所在的紅色格子則只會顯示「???」,這必須要與直接鄰格交戰後資料才會更新。
另外地圖上每一格「燃燒中的宛城」都有著相同的敘述:『當身處城內區域裡頭,魂鬥士與手下的士兵的能力值都會半減。以及獲得──的效果。』
發現了致勝點,於是安平留下了典韋從正門出城,自己則打算採取別的行動。
同樣也是擬魂的對面三人也不是堆木頭,尤其是三國時代著名的【鬼謀軍師】賈詡,當他看見那座熟悉的城池,以及被生成時就告知過的對手情報,不禁使他笑出了聲。
「庫哈哈-!對手是那個醉酒的惡鬼,跟某個姓曹的小夥子是嘛?代理人大人真是會挑對手。」
賈詡的外觀是穿著有年代感的樸素漢服,嘴上留著小鬍子,一腳踏在路邊的石頭上,手摸著下巴端詳著前方,另一手則是向旁伸去道:「張繡大人,請給我地圖。」
「誒,賈、賈詡?你說什麼?」
當說出了關鍵字的同時,透明的綠色屏幕便在賈詡的眼前冒了出來,面對從未體驗過的事物,賈詡不自覺的嚇了一跳,愣在原地數秒之後,便乾笑了幾下,在回歸狀態的同時把握了關於自己所處的環境的大致情況。
「咳呵!哎呀,居然這麼方便,時代變了呢,張繡大人。」
「是啊。」張繡表示同意,接著話題又問道:「那賈詡,我該做什麼?」
「啊?在這邊站著別動,只要不接近那隻惡鬼,總不會那麼容易被幹掉吧?不至於連這麼簡單的事情也做不到吧?可以辦到的吧?是張繡大人的話是沒問題的對吧?總之就是這樣!拜託你嘍,『主帥』。喂,胡車兒,我們走!」
開口就是一串如同連珠炮一樣的話語,賈詡自顧自地說完,也不顧張繡略為窩囊的回應便準備動身。
跟另一頭的師徒那還算和樂融融的對話相比,這一頭已經沒辦法光從對話之中察覺兩人之間的關係性了,不論是對話還是場面,也只能用「混亂」一詞來說明。
「遵命。」剩下的一人,同樣作為擬魂的胡車兒則是穿著黑色的大袍,兜帽的部分深深的蓋住了面容,導致模樣及身材都無法看清,就如同謎般的外觀。
胡車兒並沒有多話,只是隨著賈詡一同使用了規則向前移動了一格。
在規則上,其實也存在著用步行的方式移動的手段,但那實在是過於沒有效率,畢竟等待冷卻時間的十秒後便可以前進的一格,實際的距離卻是標準成年男性全力奔跑整整五分鐘才能到達的距離。更別說,有張會實況雙方戰況的地圖在。
在這時賈詡便已經發現了從城池的東門外出現的藍色格子以及駐守在正門口的藍色格子。他的想法是,正面的一定是典韋,而東門的則是那個曹姓年輕人。
「這個地圖的設計意圖很明顯,雖然在城內的能力值會半減,但是格子上不會顯示行蹤。嗯,很簡單的陷阱,畢竟規則是1比3,魂鬥士被士兵連續戰鬥三次便一定會戰敗,加上這個宛城的城門口只有1格,當守備的魂鬥士交戰上限到了,只要與士兵換手,便可以在無論勝敗的情況下,消耗完我這裡所有的士兵棋。然後我們這邊3人跟惡鬼單挑,甚至是一起上貌似也沒有勝算,哈哈。」
「嘖。」
對於賈詡的分析,一旁的胡車兒有些不服氣的按住自己腰間的武器喳了嘴。
「別這樣,不是看不起你,咱們的『全力』怎麼可能輸?只是我嘴就是停不下來,一回想起自己的曾經戰戰兢兢的站在朝堂上大氣都不能呼,想到就氣。看人臉色的生活實在是很不適合我。」
嘴上說著風涼話,賈詡的眼神卻沒有放過不斷移動著的藍色格子,他清楚的見到那個格子靠向了東門外的森林區域。那片森林區域的效果是:『當身處森林時,移動時的冷卻時間加倍,但獲得隱身的效果。』
「胡車兒,你去執行計畫吧,誘餌交給我。」
「是!請您自己小心。」
話說完,胡車兒的身影便開始變得模糊,最後消失無蹤,連地圖上都無法確認他的存在。這點,對於敵人也是同樣的狀況。
「好啦,勝利的條件都湊齊了,惡鬼先生,又會怎麼應付呢?」
視野再次移動,這次是相信「少主公」的作戰,駐守於城門口不會受到弱體化影響的格子的典韋。
即使計畫應該相當完美,但對手是那個讓曹操都吃過好幾次敗仗的賈詡,典韋看著地圖上朝自己靠近的,表示敵人的紅色格子,兩個之中有一個不見蹤影,又在之後馬上出現,他開始繃緊了神經,因為典韋清楚,有什麼要來了。
他使用了棋子在前方的格子叫出了一隊士兵,手持著短槍,看不清面部沒有多餘的動作,整齊劃一的列隊在前。
「來了。」
隨著地圖上靠近的紅色格子停靠在正面2格前的位置,典韋已經能夠目視到對手做出的動作。
「細狀物,側身站立,朝向天空,是弓兵!」
如同雨水般不停落下的箭矢,雖然無法到達典韋所在的格子,依舊絲毫不停歇的襲擊典韋前方格子的士兵。
其實在規則上沒有記述到的盲區,還有種擊破敵人的手段,那就是將耐久度給消耗至歸0破壞掉。在任何結界裡頭,無論是魂鬥士亦或是士兵棋都有設定好的耐久度。魂鬥士只要處於非戰鬥狀態耐久便會微微地自然恢復,但士兵不能,因此像這樣子以遠程兵種慢慢消耗對方的戰力的方法決不能說是特別有效,但格外地令人頭痛。
「兵隊後退!我前進!」
最後為了避免貴重的戰力被過度耗損,典韋選擇交換了位置承受攻擊,讓士兵退回城門內部。
此時,才剛完成移動的典韋已經發現,狀況變得更糟了,斜左方、斜右方的格子也出現了弓箭部隊,成千上百都不誇張的弓箭已經落下,閃避肯定是來不及,直接吃下這波攻擊,身體也肯定吃不消。
於是典韋選擇發動他的魂鬥士技能。
「──『古之惡來』!」
黑赫色的光芒覆蓋在典韋的表面,讓他減輕了箭矢帶來的傷害,但還是插了不少根在身上。
這波攻擊只不過是個開始,接著從正面的格子上有著振聾的巨響傳來,是馬蹄聲,是數十匹馬匹一起奔馳而來。而且不只是馬匹而已,馬背上還有著持著長槍的甲士。
對於它們,發動了技能的典韋來說,並不擔心。只見典韋使用了另一項技能,叫出了自己的武器──1對毫無特別之處的長短戟。
「來啊!你們這些玩偶!」
典韋手起便是不停地揮砍、刺擊,無論來了多少騎兵,都毫無例外被擊破化作了黑煙消失。但,已經兩次了。
雖然從三方面的弓兵的動作看來,他們尚未完成射擊的準備,此時是能夠突襲的好機會,此念頭才剛出來,便被現實給粉碎了。
又有1隊騎兵現身在前方的格子,彷彿是時間倒退了般,又是數十匹奔騰的騎士,拿著兇惡的兵器襲來。這就是第三次了。
「……『十步』!」
【惡來】典韋最為出名的事跡,那肯定是「十步殺」。當年對手是來勢凶猛的呂布軍,典韋下令迎敵,下令直到對方進到十步的範圍內,部下再來提醒自己。
「……『五步』!」
而後又說,到五步內再告訴他。
「時候到了,『殺無赦』!」
於是他提起無數的槍、戟將綿綿不絕的敵人殺退,十步內無人倖存。而如今,如同傳說的內容,從他背後射出的無數短槍將騎兵隊在碰到典韋前便全數消滅,沒有一人倖存。
「我退後一格,士兵退後一格!」
即便消滅2個對方的士兵棋,雙方的戰力比依舊還是在,為求慎重,典韋帶兵退入了城中。他認為對方一定會稍有畏懼而不敢馬上追擊,卻沒想到,他會被同一個人用同樣的手法擺一道。
只見黑影穿過了典韋身旁,揮舞著與他相同的長短戟將那支短槍兵步隊的其中一個外觀稍有不同士兵斬殺,隨後整團的士兵便消滅了。
這便是另一個更直接的手段,將象徵士兵棋的兵長給打倒,便能使部隊瞬間瓦解消失。
「……你就是胡車兒?怎麼記得跟我當年見到的傢伙不大像?話說你手上的武器原來是從我這拿的啊!」
典韋手上空空如也,似乎是那一瞬間就被施展了魔術一樣,在絲毫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武器便被奪走了。有些又好氣又好笑的望向了黑色的身影。
無論從何角度去形容,眼前的對手,典韋只認為唯獨一個名詞配的上。
「當年也是這樣,武器被你給奪走,一路上我只能徒手戰鬥搶來幾個不趁手的來用。最後護送主公離開,留下來斷後那時才沒辦法多帶走幾個人下到地府。就這點,【惡來】典韋毫無疑問是因你而死,間接則是那個陰險的軍師,有夠火大。」
一提到「陰險軍師」,典韋氣不過忍不住跺了好幾下腳。
注視著典韋的舉動,胡車兒沒有多做表示只是靜靜地舉起雙手的武器冷酷地說道:「該結束了,納命來。」
「……結束啦,真的比想像中的快很多。」
張開空著的雙手,典韋將背傳向城門口,直面著手持兩戟的胡車兒,那動作不像是投降,更像是在──阻攔。
腦海閃過一絲不安,胡車兒將較長的戟投朝典韋投射出去想要吸引他注意力的那瞬間趕回城外,但沒有想到的是,典韋大手一抓握住了長戟,借力轉了半圈又射了回來。
胡車兒連忙躲閃,卻只能勉強避開,外頭穿的黑色外衣則成了替罪羊與長戟一齊插在了牆上。
「你……你居然是──嗎?果然那個鬼畜軍師,不是個東西!」
望著狼狽倒臥在地上緩緩起身的胡車兒的真身,典韋氣憤地又罵了那個軍師一個新的詞彙。
「隨便你說吧……反正這場戰爭,從踏入這座城那一瞬間,便已經敗北了。」
胡車兒的臉上寫滿了吐不出的不甘心,因為作為一介擬魂,他是清楚這場訓練一結束,他便會消滅,回歸成系統中的一股微小能量。所以即便活著的價值是被人賦予的,至少,他不想再次體會敗北。
「……胡車兒小子啊,你這話就錯了。」
典韋走了過來彎下腰,視線與胡車兒相互對上說出了這句否定的發言,隨即接下了胡車兒趁機從下方次來的短戟,搶下來後解除技能讓手上的短戟與插在牆上的長戟都回歸成能量消失無蹤。
已經沒有武器的胡車兒便用他纖細的雙臂想要繼續攻擊,但被對方滿是傷痕的大手給制伏。在那決定性的力量差距面前,使得在怎麼樣掙扎都顯得那麼無意義。
「小子!聽我說!」典韋用粗厚的聲線告訴了他:「現在的我們或許是虛假的,只是為了方便而創造出來的『某人的影子』,可是我們會回歸那個場所,我們的經歷即便沒有記憶,卻也是刻劃在了身體的深處。」
「……心臟?」胡車兒聽著典韋的話疑惑地問。
「錯,是靈魂!」典韋非常有氣勢一口的向對方咬定。
聽見這話,胡車兒先是垮著臉注視了身上還有忘了拔掉箭矢,醜臉上卻依然無所畏懼的笑著。
「你是說因為靈魂回去了,所以下次輪迴成人的時候,就算不記得也會留下什麼證明的意思?真是夠蠢……」
嘴上不饒人,但他已經放棄繼續無謂的戰鬥,身體也放鬆了下來。於是典韋也放開了手,還他自由。
兩人不約而同的走到城門口,注視著遠方那場已經趕不上的決戰,也在這時拉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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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記載『孔明常自比管仲、樂毅』。而賈詡這人的記載,則是以旁人給出客觀的評價『其謀,不下漢之名臣──張良、陳平』來形容。就連被公認為常勝軍事家的【武皇帝】曹操,也從未在跟他的交手中得勝過。
「胡車兒的奇襲已經成功了,接下來差不多該回去救張繡大人啦。」
賈詡的在系統之下體現出的能力值是:
統帥8 耐力5 武力4 智力8
其中統帥代表能夠率領的士兵數量,在此處表示能夠持有的士兵棋數量。
而賈詡的技能「奇兵」,能夠距離自己三格內的所有位置投入棋子,於是就造就了典韋所面臨的險境。
另外賈詡同時也玩了一手心理戰。他讓自己隊伍的主將處於地圖最後方鄰於森林區塊的格子,同時又毫不佈下防線,直接往對方的陣地前進。
由於地圖上並不能確認尚未鄰近交戰過的對手情報,毫無理由的相信「最後方的敵人就是主將」或者是「最後方如果是主將的話過於明顯,所以肯定是陷阱。」,看似是2選1的題目,實際上賈詡無論是哪邊都設下了陷阱。
現階段,雙方實際出現的士兵棋數量是5:1。
張繡的能力值是:
統帥2 耐力6 武力5 智力3
可以使用的兵種則是2支騎兵。而配合最開始設下的2支森林中的伏兵,如此一來貿然隻身前來的話,安平恐怕會反應不及,直接當場敗北。
就如同安平知道對方持有的最大數量棋子是10個一樣,賈詡也清楚目前除了被消滅的典韋的士兵棋之外,還有1個一直沒有動作的藍色格子停留在東邊城門外鄰接森林的位置。毫無疑問,是誘餌,為掩護已經進入了森林的安平的行蹤而佈下的疑兵,現在反倒成了鐵證。
因此,最大的敵人,勇猛不下呂布的典韋,必須首要排除,接下來就容易了。
正當冒出愉快的念頭用鼻音哼起小曲的同時,賈詡發現了從中間森林旁連續現身的四個藍色格子,他搖搖頭。
「到現在才發現計畫的疏失,於是轉念要攻向我這裡嗎?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
此時典韋已經撤入城內,胡車兒也運用自身「刺客」的特性,神不知鬼不覺的跟進去。那不過還是數十秒鐘前的事。
賈詡馬上注意到了地圖上的異樣。
「太快了。」
其中3個藍色格子的移動,明顯異於規則上的「1次1格」,更像是跨越了無數格前進一般。敏銳的頭腦一閃而過的念頭有兩個。
第1個,對方作弊。第二個,對方是「特殊棋子」。比如說典韋的特殊兵種,乍看像是一般的槍兵,實際上卻是能夠將他自身「十步內必殺」的絕技範圍給拓展出去的媒介。
而不久後,視野中的一切便可以佐證賈詡的猜測。
「迅如雷,急如光,黑騎至,戰聲無。居然在這裡,見到『虎豹騎』!」
大名鼎鼎的「虎豹騎」,只有極少數曹家宗族可以指揮的特種騎兵隊,不但日行百里,戰鬥力也不輸給游牧民族的騎兵,賈詡生前也僅僅是見過而已,但也深刻的理解過,那是多麼可怕的噩夢。
在那段時間賈詡完全沒有動彈,只是注視著敵方部隊不斷地接近。一身冒出的冷汗是就連與曹操、袁紹對陣那時都沒有的沉重壓力,要說曾經有哪次有這種命懸一線的壓迫感,只有那場戰爭──赤壁。
「很好,年輕人,你確實下了手好棋,假如我手邊沒有留一手的話……不對,這很奇怪。」
只有士兵,而沒有敵將的蹤影,賈詡不禁陷入了短暫的混亂。而智者總是能從蛛絲馬跡中,尋找到那毫不顯眼躲藏於無數腦海裡雜訊間逃竄的真相。
「該不會……!」
他發現了,卻也來不及阻止。
只見地圖上紅色的自軍格子開始朝自己所在的方位移動,那是在最後方執行待機命令的張繡見到朝「毫無防備」的賈詡撲去的兇猛騎兵隊,不但數量之多,而且以不合理的移動速度跨越了一格又一格。
「賈詡危險了!」
張繡直覺到不出手的話,賈詡一定會戰敗,於是將自己的兩支騎兵與賈詡交付給自己布置在森林中的步兵撤出,並且迅速地下令讓他們往前線移動。
「移動一格,向前!」
張繡喊出指令,使自己也朝地圖中央的方位移動了一格,此時背後剛好是距離森林區塊相差一格的位置。狀況便發生了。
「移動向前一格!」
從後方傳出的喊聲,讓張繡情不自禁地轉過了頭,頓時手足無措臉色發白的高喊:「敵、敵人!為什麼在那個地方!」
理所當然的,現身的是安平。
他喘著大氣,表情可以用痛苦與喜悅交雜著來形容。
「哈、哈、哈啊……『奔馳吧,黃鬚兒』!」
一道落雷從天而降打在安平身旁,在揚起的灰塵與焦熱氣味的白煙交織之下,唯一可以作用的聽覺,張繡聽見了那聲──震撼全身血脈、直至五臟六腑的馬匹嘶鳴聲。
目光最後捕捉到的,是超越理解的雷光,不是單純的形容詞,而是直面雷光的尖刺貫穿身體前的那刻,張繡的腦袋已經來不及處理,便結束了。
「那簡直不是人,是鬼神。」
那是這場最終對決,被壓倒性的擊敗時不加思索冒出的念頭,張繡脫口而出後,意識也消散到黑暗之中。
【勝負分曉!勝者,安平隊伍!】
伴隨著電腦音效般的聲音,在戰場的上空突然出現了可以讓所有人都能望見的巨大字幕,宣告著這次競賽的結果。
不久後,所有人都出現在那個什麼都沒有,赤色混濁的異質空間之中。剛才的城池、平原、森林,轉眼間都已消失無蹤。
雖說結界內並不會對真實的肉體造成傷害,但是只有靈魂的擬魂者被擊敗的話則是會當場消散,因此聚集在此的僅僅只有3魂加1人。
而這個空間,僅僅會存在數分鐘不到,其作用是作為緩衝,讓參加競賽的魂鬥士可以完好無損的返回自己的身體,為此存在的必須手續。
「年輕人,你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字,還有你又是作為誰的魂鬥士存在的嗎?」
沒等眼睜大的死活都要瞪著的典韋先開口,賈詡已經搶先一步問話道,只是對象並非惡鬼般的猛將,而是與之比起來,並無顯露出任何異樣光彩的安平。
「我是安平,曹家長子──曹昂的魂鬥士,曹安平。」
這個發言,對賈詡的影響不亞於今日之戰敗,甚至更具衝擊力。
曹昂,曹操的長子,為使父親逃離宛城,將僅剩的馬匹讓渡給曹操後,死在緊接著追殺而來的張繡軍手上。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流傳於世間的偉業。
因此既不可能作為曹魏菁英部隊虎豹騎的指揮官,也很難天生自帶這麼強大的戰術發想力。
安平看出了賈詡的困惑,於是苦笑著搔搔自己的臉頰又說出了另一個事實。
「假如說『曹昂沒有那麼早死的話?』,是『曹昂』這個魂鬥士所帶有的特性。由於作為魂鬥士覺醒的曹昂可以說是毫無可以做為技能的豐功偉業,因此系統賦予了一項權利,那就是可以選擇其他曹氏兄弟的事蹟,在支付代價的情況下做為技能來使用。而剛才的虎豹騎便是犧牲智力的數值獲得使用了『曹彰』的偉業──『黃鬚兒』。」
無數的英雄人物都擁有的偉業,在化作魂鬥士時便能在使用自身體內的能量來重現。而毫無疑問的,也多著僅僅名字存在於史書裡頭,卻未能有或者是尚未擁有豐功偉業前便殞命的不幸者們。曹昂,做為偉大的文學家、軍事家的曹操最年長、信任,以及無數人們期待的年輕悲劇武將也是其中之一。
「……那剛才的戰術是?」
搞清一個問題,賈詡有緊接著問了另一個迷茫點,究竟是輸給了「誰」。
表情上還是那個嘻嘻哈哈的模樣,可內心裡,賈詡也有身為軍略家的自豪在,輸給一個無名小卒不打緊,重點是要知道是怎麼輸的。
他才不管現在知曉的這些在不到數分後可能會就此煙消雲散,重新融入系統之後又被消除掉回歸初始設定什麼的。
他也希望「下次」,將是自己的勝利。
「我研究了您的戰術。」安平臉上浮起了點害臊的紅雲,並且語帶感謝之意的溫柔地說道:「從做為魂鬥士覺醒的那天開始,我便下定決心要為了實現願望,要在聖璽戰爭中勝出。但是實際上,曹昂擁有的無論是能力值、技能,又或是所謂『生前的記憶』,哪一項都不能稱為頂尖,因此我研究許多武將、謀士的戰法,其中賈詡先生的作戰方式更是讓我受益良多!」
「誒啊……啊哈哈哈!這可好笑了,我輸給自己的徒弟啊!」
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賈詡抱著肚子使勁開懷的笑出聲。
「嘖,主帥都死了,還笑的出來。」
一旁的胡車兒看這情形,忍不住砸舌碎唸道。
「哦,說的也是!畢竟張繡大人肯定是覺得我有危險才會不小心露出破綻,人太好啦,張繡大人,完全不適合戰爭。要是有下次,還是勸他當個普通市民好了。啊,好像快沒時間了,喂!惡鬼!」
「幹啥啊,陰險鬍子?」
本來想著可能相處起來也尷尬,所以沒有交流的兩人,就在此時賈詡向著典韋步怎麼禮貌的搭話。而對方也沒有回以好臉色,依舊是緊繃著那張可怕的傷疤臉。
「……」先是一陣沉默,然後賈詡轉過身向上伸出手背揮了揮,用著好似控制住感情卻依然暗自發笑的聲線道:「我玩的很開心,這次是你贏了。安平小子,也恭喜你出師了,有下次的話就該我好好回敬一番。」
賈詡沒有再說話,然後從腳下開始化作光芒一點一點的消散了。
緊接著是輪到胡車兒跟典韋,他們的身體也開始化作光。
「少主公,能再次跟你一同奮戰並首次取得勝利,我十分的開心!」
典韋露出駭人的笑容,安平也不在意,嘴角上揚再次伸出拳頭:「再見。」
「哦-!少主公也是!那邊的小夥子也是!」
「切,不要弄得那麼親密,有夠噁心。」
聽見回復,典韋馬上變臉:「喂!臭小子你給老子──」
除了安平外的眾人都回歸系統,一切都消失無蹤。隨後白光佔據了他的視野,再次回復意識,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世界。左慈正慈祥的微笑並拍著手迎接他的歸來。
「合格了,那麼我也可以把下個指令告訴你了。」
但言語間沒有任何的祝賀,也許是本來就對安平有信心,又或者根本不在乎,不管如何,左慈說出了那位大人交代的情報。
「指令是『已經找到劉協了,接下來你將負責監視他。』──你的父親是這麼交代的。」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告知。」
「嗯,然後啊──為了感謝為師的教導,請小生吃飯吧?當然要你做。」
「誒?」話題轉得太快,安平以為早就習慣左詞的行事風格了,結果還是嚇了一跳。他舉起拳頭放在嘴旁,假裝鎮定的乾咳了下掩蓋剛才的失態,露出爽朗的笑容:「好的老師,那您想吃什麼呢?」
「想想啊……山豬肉炒飯?最近海鮮吃多,有些膩。」
「山豬要上哪找啊,左慈先生,記得這裡是海上嗎?用養殖豬肉將就一下吧。」
「那小生變一頭出來,你找人處理。」只見左慈又掏了掏袖子。
「誒!?做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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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活寶師徒的相處,並不能避免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但,為了要面對暴風雨,英雄也是需要寧靜的休息,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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