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又把自己關在房裡好幾天沒出來了,希望博士可以幫我們把這個交給她」年輕的醫療幹員將一個餐盒交給我後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為此,我現在身處羅德島居住區最深處的走廊盡頭。根據本艦最開始的設計,這裡不應該會有房間的,但這裡有面牆被畫上了一扇栩栩如生的門。這扇門從側面看沒有任何厚度,手碰觸到的瞬間感受到的是實心水泥的觸感,但當我真的將其視為一扇「木門」的時候,門框就會自然地浮現它應有的厚度,門面也會散發出檜木獨有的香味。
輕敲木門數下,門後無人回應。過了數秒,那門緩緩地打開,老舊的門軸嘎吱作響。
進入後變身處一個巨大的空間,身後的門不復存在,但卻有如一開始就不存在般讓人感受不到異樣。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g1SZ43F1s
空間中有數以百計的木架排列在中心走道的兩側,四周的牆面掛滿了不同風格的山水畫,任何一幅都宛如人間仙境,稍有不慎便會沉醉其中。幽靜的風帶著柔和的陽光從高處的窗悄悄進入,舒適的氛圍讓人不自覺的放鬆。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p0CWr1NA7
木架上胡亂擺滿了以細繩綁起的卷軸,地上也有數個零散的畫卷,其中有些半開且凌亂的放在地上。神奇的是此處的一切都一塵不染,彷彿這個世界中不存在任何一絲的髒汙。
我蹲下身,伸出手試圖撿起其中一卷,在指尖碰觸的瞬間「波」的一聲,以被我觸碰的點為中心卷軸如泡沫一般破裂,圖畫上的顏料四散,但除了沾染到我身上的除少許透明水珠外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正當我還在釐清眼前的情況時,看到了一個黑影緩慢的浮現在地面。抬頭一看,是一個全身以黑、白兩種元素構成的矮小生物,那生物有著我從未看過的外型,好似嘴的部位旁不時有口水低落,歪著頭雙眼隻勾勾的看著我。
我正欲起身,那生物像受到驚嚇的野貓一般轉身就跑,我不假思索的急忙跟上它的腳步。耳邊不時傳出踏過水漥的聲響。
這條路的盡頭有著一扇老舊精緻的木門,那生物沒有遲疑徑直跳入其中,好似投石入水般,在門上引起陣陣漣漪。我抱有疑惑的跟上那生物的腳步,不出所料的撞個正著。倒在地上的我搔了搔頭,確認手中的餐盒沒有散開後,從容起身,小心的推開了眼前的門。
推門發現在那門檻之後一片黑暗,在視野的盡頭有著微弱的光點。有些緊張的跨過門檻數步後,周圍的視野豁然開朗。
我身在一個正八邊型的平台上,平台的中心有著黑白交融的太極。四周群山環繞,空中白日的光芒透過白幕照亮大地,山間細流在一處匯流後成為了磅礡的水勢順流而下,激起陣陣水聲。
在那中心有一長髮女子正坐在那,背對著我專注的用毛筆在眼前的橫幅上作畫。那女子頭上有著青綠色的犄角,黛色長髮柔順及腰,黑色外套的下襬平整的覆蓋她身後石磚,細長的白尾自其中探出,青綠色的絨毛叢生於尖端,如扇般整齊散開。
只見夕以纖細的手帶動細長的畫筆,在橫幅中勾出一條黑線,群山間便出現一黑柱立於其中。她以手指讓筆在空中轉了一小圈,筆尖的顏色便由黑轉綠,接著再以綠色點了數筆,那黑柱則開枝散葉化為一棵松樹。我讚嘆眼前的景色的同時緩緩地踏出一步,看到夕的筆尖由黑轉紅,一隻紅頂鶴自我頭頂飛過,下一步,原本了無生機的山岳轉瞬之間生機勃勃。感嘆著眼前一切的同時,一步步的走著,稍稍走神便會止步。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TBTAc1qY5
過了許久,在終於我站到夕的身後時,她將筆頭朝天,頭也不回地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如果我沒應門就不准進來。」語氣中帶有不悅,我不解地回應:「門是你開的吧?」夕輕嘆一口氣:「你若是執意進門,它自會敞開。」接著緊握筆桿,用力向下甩,毛筆化為一柄紅色的長劍。
「擅自闖入,所謂何事?」她冷靜地問道,我便將餐盒遞到她的臉旁,她轉過頭喵了一眼後,滿不在乎的將眼前的橫幅展成兩半。橫幅被斬斷的瞬間,四周的景色變為一片漆黑,接著四周的黑暗開始融化,黑暗傾瀉而下,發出了一陣轟鳴的水聲。
待平靜後,我們兩人回到了滿是木架的空間,她與我之間有著一個矮小的茶几,她正坐在我的對面,而我木然的站著。
夕打開餐盒大致看過菜色後,用食指指著我平靜的說:「回去吧。」
回過神來,我回到了羅德島的走廊上,眼前有著一扇被夕畫在水泥上的木門,那扇門不會怎麼看都只存在於牆面。
ns 15.158.61.2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