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當年同你跳舞之前呢,有一個同我住同一幢宿舍嘅男仔特登邀請我跳舞,跳完之後,佢竟然攞咗一盒朱古力同我表白啊!嘩,我一見到,即刻已經有想食屎嘅衝動,點知我就即刻俾我朋友拉咗去見個咩『中大彭于晏』,原來就係你喇。雖然你唔太似彭于晏,只不過你都係我鍾意嘅單眼皮斯文樣,所以我一路同你跳舞,其實一路忍耐想食屎嘅衝動,睇下有冇機會可以同你再發展。點知,嗰時對Band唱到『不作陌生人,只做你情人』嘅時候走音,將個『只』唱咗做『屎』。我本身已經想努力分心唔再諗屎,但俾佢一拉翻個思緒翻嚟就忍唔住,所以唯有即刻衝去廁所食屎囉……好彩你第二日肯理翻我咋。」敏敏一邊講一邊又忍唔住笑。
原來有好多嘢,當年無論幾尷尬同擔心,而家睇翻轉頭,都係得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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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講,其實頭先我咁嬲,唔係因為俾嗰個八仙果呃咗錢,而係我一心諗住可以幫到你,點知到頭嚟只係一場歡喜一場空,我係嬲佢令你失望。」我嘆咗一口氣。
「其實,呢個病都咁多年啦,施主,『越出則Budda』啊!」敏敏扮住八仙果師父把聲講出呢句「欲速則不達」,成功氹到我笑咗一笑,然後佢繼續講,「不過我知道你咁關心我,我都好開心。」
我將身邊嘅敏敏攬實咗,細聲但係肯定咁同佢講:「呢個幫唔到你,我哋就再搵下一個,直到搵到幫到你嘅人為止。總之無論發生咩事,我都會陪住你,唔會俾你好似當年聖誕舞會咁粒聲唔出走咗去。」
敏敏用微笑同點頭回應我,亦喺我左邊面輕輕錫咗一啖。
呢個時候,Busking嘅嗰一對Band啱啱好換咗歌做《哪裡只得我共你》,於是,我同敏敏就互相望住對方,跟住對Band哼:「吻下去 便確定我共你 能同生 能同死~」
呢一刻嘅敏敏,同七年前聖誕舞會嘅佢一樣,依然咁純真、依然有幾分似Stephy。
唯一唔同嘅係,我已經由當年對佢有少少好感,變成今日決意要好好守護住佢嘅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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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完旺角,天色都已經昏暗,所以我同敏敏就起行回家。
畢竟我哋已經由朝早去搵八仙果師父到而家行足一日,兩個人都已經筋疲力竭,所以一翻到屋企各自沖涼之後,十一點都未夠就已經攤哂上床瞓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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瞓到唔知幾多點,我突然感受到自己手臂有啲痕。
我迷迷糊糊咁搲咗幾下就繼續瞓,點知嗰種痕癢嘅感覺,好快又翻咗嚟。
就好似,有人惡作劇咁用手指搲緊我手臂一樣。
「敏敏啊,唔好玩啦,夜喇,瞓啦。」我好似鬼食泥咁講咗一句,打算繼續瞓。
但係嗰種痕偏偏就開始由手臂開始上升到去膊頭位,而且間房仲多咗啲「時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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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我瞓覺多年嘅專業知識,趁你瞓覺先搞到你痕然後又會發出啲聲嘈住你嘅生物只有一種。
無錯,就係世上最乞人憎嘅蚊。
而要解決蚊就只有一個方法,就係完完全全咁殺死佢。
於是,我一邊捽住隻眼,一邊㩒著床邊個燈制,打算同隻蚊嚟一場禁室培慾死鬥戰。
今晚,唔係佢死,就係我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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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一聲,燈開咗,我喺張床上面坐直咗,盡全力擘大眼,望實自己手臂講:「既然你咁大膽吸我啲血,我而家就打死……!」
「你」呢個字未講出口,我已經失咗聲,換成咗嗌出另一個字:「蟲啊!」
敏敏喺我身邊俾我呢聲大嗌嘈到醒咗,半睡半醒咁講:「有蟲咪打囉,做咩大嗌嘈醒埋我啊?」
「蟲啊,好多蟲啊,好撚多蟲啊!」呢一刻,我已經係用緊「喪」嘅方法大嗌出嚟。
「喂啊,都話唔俾講粗口囉,好無禮貌㗎!」敏敏終於俾我嘈到坐直埋喺張床度,慢慢睜開佢對眼。
然後,不出半秒,敏敏即刻發出咗比我大十倍嘅聲音:「屌!好撚多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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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奇唔好以為我哋兩個細膽或者小題大造。
因為,呢一刻我哋見到嘅,係我哋張雙人床下面嘅地板,鋪滿咗過百條五顏六色嘅蟲,有長有短,每一條都生動活潑。
如果我俾少少想像力,我而家就好似望緊一條會流動嘅河流一樣。
而頭先我之所以會痕,原來係因為有一條蜈蚣爬咗上我隻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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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敏敏指住左邊大叫一聲:「死喇!啲蟲開始爬上嚟喇!」
我一望過去,果然有好幾條有中指咁長嘅綠黃色大蟲,開始慢慢沿住床腳爬緊上嚟。
我同敏敏呢一刻就好似兩個坐咗喺最後一塊冰川上面嘅求救者,四周圍都俾唔同嘅蟲所包圍,再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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