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記得,嗰日係幼稚園嘅生日會,一次過為哂所有三至四月生日嘅小朋友慶祝生日。而嗰一日,我啱啱好係正日生日,所以老師仲特別安排咗我企正中間影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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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家戴好生日帽,一齊唱生日歌嘅時候,一切都仲係好開心。但係當生日蛋糕出現嘅時候,意外就發生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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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三至四月生日嘅小朋友有好多,所以當日老師預備嘅係一個超大嘅朱古力黑森林蛋糕。當時企喺中間,望到個蛋糕實一實嘅我,理所當然咁俾老師分到第一件蛋糕。望住蛋糕上面勁濃郁嘅朱古力,作為小朋友嘅我又邊可能會唔鍾意呢?所以當老師未話可以食嘅時候,我就已經拎住份蛋糕係咁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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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聞蛋糕,我覺得自己心跳有啲加速,身體入面有一種反應出現,好似驅使緊我去搵一啲嘢,但係我又唔知自己到底需要搵咩。就喺我出現緊呢一種奇怪嘅反應嘅時候,老師就話可以開始食蛋糕,所以我就大大啖咬咗落去個蛋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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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知,當我咬咗第一啖蛋糕之後,我腦海變得異常清醒。我出現咗一種原始嘅慾望,我好想食屎。呢種慾望,就好似人喺沙漠見到水就會撲過去,或者缺氧嘅時候會就不惜一切衝去吸哂有剩嘅空氣咁,我會形容為,真係一種本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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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時我咩都唔講就衝咗出班房,直接跑去廁所。一到廁所,我就即刻去咗痾屎,然後就……自給自足啦。但因為我平時係一個聽話嘅好學生,好少可會無啦啦自己跑走,所以班主任當時有追住我跑咗出嚟。亦都因為咁樣,佢成為咗第一個親眼目睹我食屎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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嗰一日,我副主任打電話叫咗我爸爸媽媽嚟提早接我放學。點解係副班主任?因為正班主任見到我食屎之後連續嘔咗好多次,嘔到連黃膽水都出埋,所以最後仲早退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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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記得,爸爸媽媽聽到我嘅情況之後,爸爸同媽媽嘅反應都比我想像中冷靜,佢哋只係翻屋企之後提我,以後唔可以再咁貪玩。但係估唔到,無耐之後又到四月嘅復活節,相信你都估到啦,復活節老師一派朱古力蛋俾我,結果又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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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爸爸媽媽反應同上次有啲唔同。爸爸嘆氣同流咗啲眼淚,而媽媽就好溫柔咁幫我消毒個嘴,同埋用憐惜嘅眼神望住我。之後佢哋帶咗我去睇心理醫生,醫生話,我呢個情況係叫做「異食癖」,通常呢類病人都會將一啲奇怪嘢放入口度去滿足一啲心理需要,例如有人食毛髮、食紙、甚至係食釘。心理醫生話,呢啲病唯有去見下輔導先有機會好翻,否則就唯有避開引發病症嘅誘因,即係朱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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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係由五歲開始,我再無食過任何一粒朱古力。隨年紀長大,我呢個食屎嘅徵狀其實有嚴重咗,我慢慢變到唔需要食,只要聞到或者見到,都可以引發到我食屎嘅原始衝動,然後就要盡快去滿足自己嘅慾望,否則成個人都會神不守舍,愈來愈失控。所以,呢個病最麻煩嘅地方,係我每次去一個新地方,都要搵定廁所,方便我一病發,都可以即刻有地方俾我靜靜雞食屎。而我亦都要隨身帶備消毒液同漱口水,方便我自己清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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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好對唔住,我一直都同你講咩食朱古力會打乞嚏,其實只係一個想保護我自己嘅大話。頭先,我本來以為可以靜靜雞出貓扮食嗰半粒朱古力,照計都無咩事,就算有事,都可以死都盡力忍住。點知,到最後我只係去到聞到朱古力味,我就已經完全控制唔到自己……好對唔住,呃咗你咁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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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最後,敏敏已經忍唔住喊。
聽住自己愛咗七年嘅人竟然有咁鮮為人知嘅背景,我既驚訝,亦都為敏敏感到難過。
一時間,我亦都明白多咗好多嘢。
例如點解呢七年嚟佢都唔願意同我同居、又例如我每次食完朱古力或者飲完朱奶都唔肯錫我。
原來,她一直以嚟都獨自背負住一個咁大嘅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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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喺呢個時候,敏敏慢慢抬起咗頭,用佢一對被淚水浸滿咗嘅雙眼望住我,問咗我一句:「你知道我有呢個會食屎嘅怪病之後,你仲想唔想同我結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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