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同敏敏負責追,高醫生揹起八仙果師父殿後清蟲,我哋一行四人一路追住向彩萍唔放。
終於走到一個森林前面,向彩萍突然就停低咗腳步。
「佢做咩突然唔走嘅?」敏敏細細聲問我。
正當我都唔知點答嘅時候,有一把虛弱嘅聲就回答咗敏敏:「呢個地方係叫做『動物之森』,苗族人相信呢個森林入面有神明存在,而呢個神明就係創造咗雲南呢一帶嘅動物,代表住萬物之靈嘅起源。所以除非係苗族人入面負責祭祀森林嘅『動物森友會』成員,否則一律禁止其他人進入呢個森林㗎。」
我回頭一望,原來喺高醫生簡單嘅幫助之下,八仙果師父已經有翻意識,不過睇落狀態都係非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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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哋到底想點?」向彩萍見無路可逃,唯有擰翻轉頭面對我哋。
「想點?想你即刻幫敏敏同佢爸爸解蠱,咁我哋今日就可以放過你!」我指住向彩萍大喝一聲。
「你唔洗旨意我幫丘志傑呢個賤人!我當日向佢落蠱,就係為咗要佢痛苦一世!」向彩萍雖然外表唔錯,但呢一刻一提起「丘志傑」呢個名,五官都流露出一份憎惡感,令佢本來幾好睇嘅相貌都變得猙獰。
正當我想再反駁向彩萍嘅時候,敏敏拉一拉我嘅衫袖,示意交俾佢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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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姐,我知道,當年係我爸爸有負於你。最近當我聽翻我爸爸講翻起呢件事嘅時候,佢自己都知當年處理得好差,亦對你好有歉意。我明白,你對我爸爸恨之入骨,但係我亦都知道用『血蠱』害人同樣對你自身無益。既然都事隔多年,你亦都已經擁有自己嘅婚姻,你又何必要繼續為昔日嘅仇恨而令今日嘅自己受苦呢?」敏敏一邊講,竟然一邊大膽咁走向向彩萍,顯示佢想示好嘅好意。
「我當日痴心一片,將自己嘅青春同未來都押喺呢個男人身上。點知到頭來,佢竟然因為我用『蠱蟲』幫佢,佢就離我而去。佢對我嘅虧欠,仲有佢歧視我嘅『蠱術』,呢啲嘢已經值我恨佢一世。」向彩萍咬牙切齒咁講,個樣簡直好似想將我外父碎屍萬段一樣,「你今日嚟,無非都係想我幫埋你解蠱啫。哈哈哈!唔洗旨意啊!我就係要丘志傑,仲有佢嘅後代都感受到俾人歧視、俾人冷待嘅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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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好可惜,你嘅如意算盤打唔響,即使我同我爸爸都會食屎,但係我哋都一樣可以擁有好嘅愛情。即使我媽媽知道、甚至見過我爸爸食屎,佢兩個嘅婚姻到今日依然好穩陣。」敏敏笑咗一笑,然後好甜蜜咁望向我,「而我,曾經都覺得食屎係一件好醜同無人可以接納到嘅事。但係,我呢個男朋友,唔單止完完全全咁接受咗我,佢甚至努力用好多千奇百怪嘅方法,又煮屎又學道術,無非都係想可以好好照顧我。」
「無……無可能。」向彩萍不可置信咁搖頭。
「當年,我爸爸確實係接受唔到你識得『蠱術』,但佢離開你嘅原因唔係因為佢歧視你,而係佢真正咁明白自己鍾意嘅人係邊個。所以,如果你哋之間嘅唔係真愛,唔好話食屎,任何事情都可以成為對方挑剔你嘅地方;但如果兩個人之間有嘅係真愛,老實講,無講狀態幾差,都一樣可以彼此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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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彩萍聽咗敏敏嘅說話,不斷好緩慢咁搖頭,而佢頭先因為逃走而變的凌亂嘅頭髮亦跟住佢嘅動作而不斷擺動,令佢顯得更加失意。
「你係養蠱嘅人,你一定知道自己所用嘅『血蠱』傷人三分,傷己七分。再咁落去,即使你可以令丘志傑一家一世食屎,但亦都令你自己血虛血寒,小則不孕,重則晚年惡病纏身,每逢翻風落雨天必然全身發冷,苦不堪言。既然而家你都知道你嘅『蠱』影響唔到丘志傑嘅家庭,不如當係放過自己,早日解除蠱咒啦。」八仙果師父用氣聲講出呢番說話,目的似乎都係想動之以情。
本來向彩萍聽前半段說話都仲係愁眉苦臉,但係直到最後兩句,佢即刻面色一變,兩隻眼瞪大望向遠方。
眼神之中,係難以言喻嘅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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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過自己?唔係我唔放過自己,係佢唔放過我。」向彩萍望住遠方講嘢,好似我外父丘志傑就喺附近咁,「佢攞走咗我嘅一切,即使我害得佢唔夠慘,但係我都唔會俾佢好過少少。」
「到底,你同我爸爸發生咗咩事?我爸爸欠你嘅又係啲咩?」敏敏好小心咁問咗呢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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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佢攞走咗我對愛情嘅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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