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中杯熱美式嗎？」羅敬揚回頭大聲問，看見黎念點頭之後，走向點餐櫃檯。有一門必修課的期中報告被安排在下週三，也就是一個星期後。現在的黎念之於羅敬揚，就像臨時抱佛腳的佛腳。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jQBBeGqOo
黎念站在自助區等候，順道拿了塑膠攪拌棒和兩顆奶球。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n3lx4Gab5
「小梨子，你怎麼拿了氫化植物油？它會讓你的心血管被反式脂肪堵住哦？對你來說，即使早死也沒關係嗎？」殷先生完全沒有停頓，忽略了黎念黑成一片的臉。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6FQLIVdA
「你說我拿什麼？」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4yHpfLRRS
殷先生察覺到黎念語中的壓迫感，只迅速掃了一眼他手上的奶球，不敢出聲。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8Jlfqbes
「我不會因為吃幾次奶精早死。」黎念用空著的手按了按眉心。先被你煩死的機率還比較大，他想。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xIt8tDsc
自從他要殷先生對身邊事物多留點心，殷先生便開始將他的一舉一動放大檢視，就像過度敏感的警報器。比如昨晚，他洗澡比平常多花了三分鐘，殷先生便開始狂拍浴室門，以為他在裡頭暈倒了。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3qNGdKr77
倒不是說殷先生做錯了，只是一週下來，黎念除了無奈還是無奈，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bKIAC8Gh
羅敬揚拿著兩杯咖啡，先是瞥了殷先生一眼，趁著把咖啡交給黎念時湊到他耳邊用氣音說：「他怎麼每天都跟著你啊？到時候會不會又變得跟蒼蠅一樣？」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1CWFvcF6
「不會。」黎念不假思索地說。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rk8IS7fO
「你怎麼那麼肯定？我覺得他就是一個渣男⋯⋯」羅敬揚想起那天他看著江蒔的樣子，抖了抖身子，「你自己多留點心，據我的觀察，你總是吸引到奇奇怪怪的人。」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GYXXOF5n
「你算嗎？」黎念淡淡地看著疑惑的羅敬揚，「奇怪的人。」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CMaygBOC
羅敬揚半張著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一秒，他竟然摀住嘴巴，儼然一副母親看見孩子長大的欣慰臉。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mZ1W7bTL
「我們認識這麼久，這是你第一次對我開玩笑⋯⋯我太感動了，真的。」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M2k0WIyg
黎念呼了一口氣，臉上浮現「沒救了」三個字，轉身走出咖啡店的玻璃門。狀況外的殷先生看了黎念，又看了羅敬揚，忽然，羅敬揚伸手搭上他的肩，就像好哥兒們那樣。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3n1i2W1Rq
「你出現之後，黎念總算變得像個正常人了，你剛才也聽到了吧？他說我是奇奇怪怪的人！做得好，做得太好了。」羅敬揚搭在殷先生肩上的手拍了拍，同時代表著感激與鼓勵，「抱歉，我竟然把你誤認成渣男。」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588khFmV
殷先生朝黎念投向求救的眼神，沒想到黎念正背對他倆，面著馬路悠哉地啜著咖啡。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vBbDUUdh
「江蒔喜歡吃辣的，辣到氣管燒起來的最好。」殷先生話一出口，羅敬揚的手果然滑了下來，他神情呆滯，只差沒鬆開手中的咖啡。江蒔？他天天自帶水煮便當的助教何時這麼重口味？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cvKSZwDr
另一邊，殷先生就像受驚過後跑回主人身邊的大型犬，即使挨在黎念身邊還是時不時會回頭。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OPVuTQRZ
「小梨子，你朋友怎麼回事？」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ymnoA8y0
「腦子抽筋了。」黎念只是說出羅敬揚對自己的形容而已。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EoxsI9Lq
「羅敬揚有腦癇症？看起來不像啊。」殷先生看起來比剛才困惑了，黎念搖了搖頭，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嘴角勾起了淺淺的弧度。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4gs90dT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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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了數日的佛腳，該來的期中報告還是來了。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mhqiVgEw
今天黎念希望殷先生在外頭等，說是和平時上課不太一樣。殷先生當然不願意，他一個人無聊透了。經過一番死纏爛打，黎念依舊不同意，給了他五十元讓他自己去晃晃。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5UzECsCk
拿到銅板的殷先生看起來十分開心，就這樣開始在校園裡溜達，彷彿他拿到的不是五十元，而是美國運通黑卡。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iYUnDAhl
在將近三十度的高溫下走了一陣，他停在飲料販賣機前。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HEyRWOxt
「三十⋯⋯二十五⋯⋯」殷先生的目光掃過飲料前方標示的價格，又看了看手裡的硬幣，表情忽然變得失落。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3xux6cpx
葡萄汽水、冰淇淋汽水、草莓汽水還有彈珠汽水──人類有什麼毛病？這麼多口味怎麼可能選得出來？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79FJhdHht
深思熟慮後，殷先生投入硬幣，慎重地按下彈珠汽水亮起的按鈕。當食指接觸到按鈕的瞬間，殷先生的指尖「啪擦」一聲，迸出藍綠色電流般的光線，販賣機開始微微震動，發出機械運轉時轟隆隆的聲響。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2AHu6Zy7
一瓶彈珠汽水掉了下來，大約三秒鐘後，所有飲料開始一股腦地往外衝。殷先生吹了一聲口哨，似乎他也沒料到是這種結果。他把掉下來的飲料全部取出來，各個口味的汽水都留下一瓶後，轉身開始對著學生們喊：「冰涼消暑！新鮮現採！均一價十元！」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zodoAArKs
一開始只是引來好奇的目光，但當第一個人向他購買之後，飲料很快就被掃空了，他把收到的十元硬幣放在西裝褲的口袋裡，重得差點把他的褲子拉下來。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7TlUTFPVK
殷先生坐在被掃空的販賣機前喜孜孜地數著錢幣，渴了就開一瓶汽水來喝，他已經等不及想看黎念得知這件事後的表情了。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YpotG2zp
「我知道你不是黎念的男朋友。」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7XqsaYA8B
殷先生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隻傷眼的恐龍，正好搭配他刺耳的恐龍叫。林蒼映對上殷先生的目光時，脖子不禁縮了一下，即使對方是由下往上看他，氣勢依然沒有減弱半分。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Nijw5BUV
「我、我觀察了你們的相處，一點都不像戀人！之前念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們會牽手、擁抱，戀人之間該有的互動我們一點也沒少，但你們⋯⋯你們什麼都沒有。」林蒼映伸手就要去揪殷先生的衣領，同一時間，殷先生眼中藍光閃過，身體頓時變成無數視窗堆疊成的藍綠色方塊，讓林蒼映抓了個空。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Xe2Vjwuhn
林蒼映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坐在原位的殷先生，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儘管上次已經見識過他超乎常人的能力，也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再次踫上還是不免提高警覺。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9H283u9Wv
「我和小梨子怎麼相處，不需要外人指手畫腳。特別是那個『人』，還不配稱作人類。」殷先生拿起一個空汽水瓶，完美扔進林蒼映斜後方的垃圾桶。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yeVbzUug
「你⋯⋯你少瞧不起人！」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ynEpu0xC
「哎呀，這麼快就忘了？我剛才說，你得先配得上人這個物種，之後我們再談。會有這一天嗎？大概要等你投胎個幾次吧。」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4kb0TYWj
看著咬牙切齒的林蒼映，殷先生的耐性正急速消耗，很不得立刻把他解決掉。無論是讓他的手機在充電時爆炸，還是操控電流把他電死，對殷先生而言都易如反掌。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fdHbhGOv
唯一絆住他的，是那日黎念哭泣的模樣，只是回想，思緒已像生鏽般遲鈍。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rEPJd9EG
黎念絕對不希望他擅自行動。至少在他的「理解」中，這麼做是會讓黎念失望的。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F6Hvdizd
「看在小梨子的份上，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殷先生站起身，拍掉坐在草地時沾上的土壤，同時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不悅。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61ohQkJW
「滾。要是再被我看見，你就自求多福吧，雖然百分之一百零一沒用。」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hTdXdYy4
「你不懂，念一直都只屬於我⋯⋯你根本不了解他。我遲早會證明，我才是他最愛的人。」林蒼映語調一沉，相較剛才陰冷了幾分，但這在殷先生聽來並沒有起到威嚇作用，只是一隻恐龍的瘋言瘋語。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dLiSuI9ng
「拭目以待。」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4S3itrREN
殷先生拋下這句話，像把空瓶丟近垃圾桶般不屑一顧，因此他也沒看見林蒼映佈滿血絲的雙眼。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iDqswMOk
他當時不曉得，一無所有的人發起瘋來，是無可失去的──除了性命。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TkYTQM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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