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字句:福音派、靈恩派及基要派人士請勿閱讀
主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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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三個少年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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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沉,東京灣卻仍閃閃爍爍、波光粼粼。秋葉原笙歌鼎沸,釧動釵飛;六本木紙醉金迷,燈紅酒綠。可是身在其中的人,又有多少個真正快樂,卻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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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晚上的秋葉原的動漫專門店特別人山人海;但在眾多宅男顧客中,竟然出現了伊東納塔莎這個稀客。她是個俄羅斯人,身高六尺,棕髮綠眼,身材豐滿,彷彿是從漫畫走出來的人物。只是她來不是買遊戲機帶,而是來找她的兒子伊東武成。一名店員引領她登上頂樓十八禁產品的一層,帶她找兒子,果然不出所料,武成這個中學生偷偷溜進來看A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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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成!你怎可以看這種變態的東西!原來你不去晚禱就是偷偷跑來秋葉原!」納塔莎大聲怒斥武成,嚇得武成彈起。武成是個剛剛升上高中的宅男;身為日俄混血兒的他,雖有棕髮碧眼和小白臉,但個子不高,身材瘦弱,眼神缺乏自信,說話吞吞吐吐。他驚見納塔莎來了,立即把手上的AV DVD放下。納塔莎向店員道謝,然後離去。店員微笑,說:「太太,請你以後好好管教孩子,這種東西他不能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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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謝謝你告訴我。」說罷,納塔莎就拉着武成的耳朵離開店家。店員站在門外送別他們離去;此時店員頭上突然露出光環,臉容發光,卻板着面孔,眼神輕蔑,說:「伊東武成這死變態,竟然偷偷去看偽娘AV!我為何要淪落到守護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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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前輩祖菲爾你怎麼又光環外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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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 忽有一名身穿羅莉塔粉紅色裙的黑髮少女在店員面前出現,嚇得店員大叫。祖菲爾說:「漢尼爾你嚇死人了嗎?你怎麼穿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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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前輩你不習慣做守護天使嘛,前輩以前是高高在上天使長呢,不似我一直在人間做了守護天使那麼久,哈哈⋯⋯前輩今天怎麼化身成ACG專門店店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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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用你關心!你去守護你的人,別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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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啊,你這樣守護人不是辦法啊。你對守護對象應該循循善誘,而不是每次都要禁止他做這個、做那個,次次都要懲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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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管我!總之一個十四歲的男孩就不準接觸色情物品!我叫他母親來教訓他是最好的守護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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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真的很討厭守護天使這份差事⋯⋯還是你跟人類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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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不關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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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關我事?你忘了嗎,我負責督導你這個見習守護天使啊,你已經不是天使長了,白痴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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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叫我白痴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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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記住啊,要隱身後才能露出光環和翅膀,否則會嚇壞人類。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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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漢尼爾就忽然消失。祖菲爾就掉下圍裙和眼鏡,脫起宅男的身軀,回復天使的外貌——頭上有光環,背部長出翅膀,飛到天上,跟蹤着武成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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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塔莎帶着武成,離開秋葉原,來到神田川南邊一水之隔的一座宏偉的俄羅斯正教會聖堂,參加抵暮課,也就是正教會的晚禱。武成的父親伊東道生神父正在主禮晚禱。那時詩班正在唱頌詩篇10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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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主乃善施及仁厚、寬忍及鴻慈者、 九怒弗終、恚亦弗永、 十弗据我之罪惡而行于我儕、弗依我之罪過而報于我儕、 十一蓋主之恩寵向敬畏伊者、其大若高天於地、 十二伊離罪於我儕、其遙如自東徂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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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成白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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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8 上主有憐憫、有恩典、不輕易發怒、且有豐盛的慈愛。
103:9 他不長久責備、也不永遠懷怒。
103:10 他沒有按我們的罪過待我們、也沒有照我們的罪孽報應我們。
103:11 天離地何等的高、他的慈愛向敬畏他的人、也是何等的大。
103:12 東離西有多遠、他叫我們的過犯、離我們也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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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身為天使的祖菲爾,卻與上主的寬容背道而馳。祖菲爾則化身成人類,扮成信眾,進入教堂,卻又被他撞見武成站在一旁打瞌睡。祖菲爾怒了,盯着武成,手輕輕一撥,武成就忽然「呯」的一聲失足倒地,發出響聲,打斷了詩班的頌唱,引來眾人的側目和恥笑。納塔莎連忙扶起武成,說:「看看你,你打瞌睡也算了,竟然差點睡在地上,多難看啊!你是神父的兒子啊,不能那麼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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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菲爾看見武成尷尬的樣子,不禁發笑;但他沒有忘記他進來聖堂的目的並非作弄武成,而是要「打卡」。他那到教堂門前沙盤,點了一枝蠟燭,將其插在沙上。對於一般正教徒來說,把蠟燭插在沙上,留在教堂裡,放在祭台前與聖人畫像前,是象徵自己的祈禱長留於上主面前,亦希望諸聖為他代禱。不過對於祖菲爾這位守護天使來說,點燭是他向武成的主保聖人打卡匯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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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成是正教徒,在嬰兒洗禮時,領了個聖名,名叫尼哥拉。因此聖誕老人之始祖、米拉城的聖尼哥拉,就成了武成的主保聖人。但聖人不會好似天使待在武成身旁,而是留在天上聽聽武成有甚麼代禱事項,再轉求上主,因此守護天使會經常跟主保聖人溝通,以了解被守護的人類的需要。當祖菲爾把蠟燭插在沙盤上時,他的身體仍肅立於聖堂內,但他的靈魂已遊魂象外,來到天上。雖然那時已是春天,但聖尼哥拉仍穿聖誕老人的外衣,身處冰天雪地,跟一群馴鹿在滑雪。祖菲爾凍得要命,就問:「聖尼哥拉啊,雖然我知道你喜歡滑雪,但是你可不可以把雪景撇去?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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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尼哥拉踏着滑雪雙板,蹣跚的走到來祖菲爾面前,問:「才零下十度,哪裡冷啊?你身體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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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不跟你爭論了。我是來向聖人匯報罪人伊東武成的生活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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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哥拉說:「你怎麼要強調他是罪人呢,誰不是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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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菲爾說:「這臭小子實在無藥可救,竟然不去抵暮課,偷偷去罪惡之城秋葉原的DVD店看A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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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哥拉卻不以為然說:「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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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菲爾說:「所以我認為應該好好教訓這臭小子,請你幫我申請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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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哥拉一面無奈,想了一想,問:「祖菲爾,你知道天離地有多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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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菲爾立即回答:「地球大氣產最高厚15公里,所以天離地15公里。聖人你為何忽然如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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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高拉掩面,說:「我在說詩篇103的經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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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菲爾說:「哦,聖人是在突擊測驗我的聖經知識嗎?『天離地何等的高、他的慈愛向敬畏他的人、也是何等的大。東離西有多遠、他叫我們的過犯、離我們也有多遠。』我沒背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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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請你先回去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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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還要守護人類到幾時呢?我何時才能回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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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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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哥拉輕輕一推祖菲爾,祖菲爾就掉下,回到人間。及後,尼哥拉取出手機,致電漢尼爾;原來被貶為低階的守護天使的祖菲爾只能以原始的方式向尼哥拉報告,但好似漢尼爾這些資深守護天使,就能夠直接以電話與尼哥拉聯絡。尼哥拉打電話給漢尼爾,說:「喂,漢尼爾,有空說幾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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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你等一下,我在斬邪靈。」「邪⋯⋯邪靈?日光日白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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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啊,無論是白晝還是黑夜,魔鬼及牠們所生的邪靈都會照樣出沒啊。請你等我一下。」漢尼爾說着,站在上野恩賜公園的不忍池邊,張開翅膀,手持倭刀,面對着一隻從池裡冒出來高四米、長二十多米、外型猶如大鱷魚的利維坦(Leviathan);牠全身發黑,口噴火焰,鼻子冒煙,張開嘴巴,露出利齒,蹼向漢尼爾;漢尼爾卻不慌不忙的飛起,避其攻勢,舉劍大叫:「天使漢尼爾,為守護人類靈魂,現謹奉基督之名,莊嚴宣告:不潔之靈,速速驅除!邪惡之氣,立即退散!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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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便一刀斬斷怪物的頭;怪物慘叫,灰飛煙滅。但途人似乎看不見怪物,也看不見漢尼爾斬殺怪物的英姿,因為他們都在人類面前隱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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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好了。真奇怪,最近很多從未出現邪靈的地方也出現邪靈。幸好不是魔鬼,魔鬼就更難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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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詫異地問:「斬殺魔鬼和邪靈不是米迦勒軍團天使的工作嗎,怎麼要勞煩你這守護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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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尼爾說:「聖人,是這樣的,雖然我們守護天使主要是文職,以照顧被守護的人類為主要目標,但如果遇見有魔鬼和邪靈出沒,甚至直接威脅人類,我們只好當場自行斬殺。再等米迦勒來只會耽誤時間。再說,我也受過軍訓啊,邪靈只不過是魔鬼跟人類的雜種,要斬殺輕而易舉。對了,聖人找我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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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說:「我還是覺得應該把祖菲爾解僱,他根本就是敵視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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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秋葉原大街上步行的漢尼爾從手機聽見尼哥拉的說話,深感不安,連忙為祖菲爾求情,說:「聖尼哥拉,求你別這樣吧,他從天使長被貶為守護天使已經夠慘了,如果連守護天使也做不了,他還能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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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會死背聖經,不明白詩篇103的真正意義,我怕他會折磨死我守護的教友啊!青少年偷看AV只不過是很平常的青春期反叛行為,他卻說成是罪大惡極了,他根本沒有見過真正的問題少年!不如你來接手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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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行啦,我剛剛已經要接手兩個問題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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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一個宅男應該沒問題吧?你是個出色的守護天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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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聖尼哥拉,既然我是祖菲爾的督導,不如你在下次聖人轉禱會議跟大家提議,讓祖菲爾跟着我做事吧,好過現在讓他自己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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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好。說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復活節到了,最近好多轉禱請求,個個聖人都忙得要命。以後再聯絡吧,先掛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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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漢尼爾掛線後,來到一家非比尋常、名叫「新半咖啡廳」(ニューハーフ喫茶)的女僕咖啡廳。在這密集的都市裡,這間脫俗不凡的歐陸咖啡廳猶如鶴立雞群。咖啡廳有地下和二樓兩層,室內佈置以白色為主調,清雅絕塵;「女僕」雖然個個仙姿玉色,卻有點妖妖調調。漢尼爾一進店,即有一位身穿黑色維多利亞女僕裙,長着黑色長直髮劉海、朱碧榴齒卻聲線低沉的「女僕」前來歡迎她,說:「主人,歡迎你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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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BB,你有為我預留位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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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啦,我親愛的小天使漢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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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記,我的人類名字是中澤伊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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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啊,忘了你剛剛化身成人類⋯⋯過來吧,中澤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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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便引領漢尼爾,也就是人類名字稱之為中澤伊織的守護天使到窗邊的座位坐下。伊織坐下後,對花音說:「我剛剛去視察過那新來的前天使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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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新來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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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祖菲爾啊!前輩,你對人名的記性真的很差⋯⋯是不是你做人類太久了,有點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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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記得了,那個討厭鬼嘛。天使和人類的名字都很難記嘛。你是他的督導,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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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過因為他還是對於被貶凡間一事憤憤不平,不服氣要由我這種他眼中的後輩督導他,所以我次次都叫他前輩,只不過是加上白痴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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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苦笑,說:「你⋯⋯你這樣不是更加會惹怒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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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天使發怒沒所謂啊,他對人類發怒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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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聽見,面色一沉,說:「他做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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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手裡變出一本厚厚的記事本,翻開一看,說:「今天伊東武成去DVD店偷看AV,他就帶伊東武成的母親去抓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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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說:「守護天使不是負責引導人類避免危險以及獲得幸福的嗎?怎麼他卻出來教訓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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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還有這個⋯⋯昨天武成睡得日上三竿也不願起床,於是祖菲爾把他踢下床。前天教堂早禱時,武成偷看手機,於是祖菲爾弄壞他的手機。上星期武成在街上跟父母吵架,然後祖菲爾就讓他踩狗屎⋯⋯聖尼哥拉對於祖菲爾的表現很不滿意,剛才打電話來說要解除祖菲爾的職務,幸好我又為祖菲爾求情。再這樣下去,武成還沒過完青春期,就被這個變態守護天使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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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說:「武成這小子,我不擔心。我更擔心的是,祖菲爾繼續將武成的小罪無限放大成大罪,會變得憎恨人類。你也知道憎恨人類的天使最終會變成甚麼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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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聽見,面色一沉,問:「你說好似那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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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說:「殊!不能說那惡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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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那我應怎樣辦?祖菲爾這樣下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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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說:「我們先討論他的守護對象伊東武成吧。本來分派祖菲爾只守護一個東正教神父的幼子,應該是一件優差,最少這小子人生應該不會做太多大奸大惡的事情,不用攪盡腦汁去想怎樣導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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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但資料上說伊東武成是個宅男,因為自幼家教太嚴,身邊的人給他很大壓力,因此他不會社交、缺乏自信,沉迷打機,間中會偷看色情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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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日本很普遍的青少年問題嗎?只要好好引導武成成長就行,問題祖菲爾沒有盡責引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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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那麼我應怎樣做?我是祖菲爾的督導啊⋯⋯雖然他自認為自己才是我的前輩,所以從不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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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聖人提議要祖菲爾跟你一樣化身人類,取一個固定的人類的身份跟武成共同生活,以改變祖菲爾的心態。再說,你多一個助手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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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祖菲爾哪裡願意化身人類啊?再說,他那裡肯做我的助手?他做助手只會幫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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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他不願意,這是避免他被開除的最好方法。不少守護天使為了方便引導人類,都會以固定的人類身份陪伴守護對象成長。這也可以令祖菲爾成長,學做天使。最好叫他像你一樣,在聖馬利亞高中當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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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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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你不是要接手一個問題少女做守護對象嗎?好似也是學生,所以你叫祖菲爾跟你學習,看看你如何引導她就最好。對了,那個女子叫甚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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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愕然,說:「西村白華。前輩你怎麼老是記不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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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說:「那個問題少女西村白華我真的無能為力。不只是她,她整家的守護天使都換了好多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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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輕鬆啦,你只要守護這個大淫婦望月一家,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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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歎息說:「也不是啊,望月華奈進入青春期後也很難搞,所以我才申請由你擔當華奈的守護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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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苦笑,說:「哈哈,好似我成為青少年的專家了,我現在手上要守護的人多到呢。說起來,華奈有甚麼問題?我還沒看她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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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回頭一瞥,就對伊織說:「我不跟你說了,大淫婦來了啊,我要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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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你怎會稱你的守護對象做大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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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誰是大淫婦了?你怎麼還不把菜單拿給客人?」一位金髮巨乳、龍眉鳳眼的「女僕」丹唇啟秀,風騷的走近。雖然她聲線甜美,卻笑裡藏刀,眼神氣勢洶洶,嚇得花音連忙說:「不好意思,大姊,我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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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給客人下單吧,你給我去傳菜。」花音便立即離去。金髮美女就溫柔地對伊織說:「中澤小姐,歡迎你回來,這是我們的新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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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面紅了,說:「照舊一份卡邦尼意大利粉就好了,望月先⋯⋯不,望月千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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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說:「哈哈,叫我小千醬好了。中澤小姐你很喜歡花音醬吧?我見你每次來都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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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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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中澤小姐是聖馬利亞高中的老師,對吧?小女今年由聖馬利亞初中直升高中,希望老師以後多多關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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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假裝不知道,問:「哦,小女?她⋯⋯她叫甚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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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說:「你是不是覺得我這種不男不女的死人妖有個女兒很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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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連忙搖頭,說:「不,不!我沒有這種意思,你千萬不要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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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說:「哈哈,我的女兒叫望月華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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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哦⋯⋯我想以後應該有機會教她,這學年我會教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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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就太好了⋯⋯咦,華奈!你來得及時,過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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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華奈是個帥氣的金色短髮、星眸皓齒的男裝少女,打扮時髦,猶如搖滾巨星,與咖啡廳背景音樂的古典曲風格格不入。她趾高氣揚,有點生人勿近的感覺。千秋就說:「這位中澤小姐也是在聖馬利亞高中教書的啊,你過來跟人家打一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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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奈冷漠地瞥了伊織一眼,說:「一把年紀還穿羅莉塔,一定是個搞學生妹的死變態蘿莉控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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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氣壞了,斥責華奈說:「華奈啊!你怎能說這種話!」又對伊織說:「對不起,小孩不會說話,中澤小姐不要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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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伊織苦笑,心想:這個華奈果然是問題少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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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問華奈:「你怎麼回來了,今天你不是約了白華去唱K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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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奈說:「那婊子要跟男人鬼混啊,我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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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華奈吵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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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沒事的話我去廚房幫媽媽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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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華奈,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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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花音把意大利粉呈給伊織,問她:「你還有時間吃嗎?你的那個守護對象西村白華看來跟她的好姊妹望月華奈吵架了。你要不要去看看白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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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有分身待在卡啦OK視察,別忘了我是天使啊。白華現在跟三個男人處在新宿的卡啦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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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說:「怎麼你老是開分身?到底你的分身多還是火影忍者裡鳴人的分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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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那麼多個守護對象,不似祖菲爾只需要守護一個人,當然要開好多分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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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伊織另一個分身,則穿上襯衫,打扮成卡啦OK職員,拿着飲料進入廂房。因為她的分身易容成一個中年婦人,所以沒有人認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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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十四歲的西村白華已經胸部發育、亭亭玉立、花姿招展;她豔若桃李,珠圍翠繞,身穿霓裳羽衣,一看就知非富則貴,身邊的三個少年則猶如傭人般任她差遣,圍着她旋轉。伊織見房裡眾人都未成年,就說:「不好意思,各位,因為你們未夠十八歲,所以我們不能提供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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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婆,你是不是欠揍了?」一個高大、皮膚黑黝的少年忽然凶神惡煞的抓住伊織的衣領;伊織慌張起來,不知所措,幸好經理及時前來,向眾人陪罪,又說:「西村小姐不好意思,這個阿嬸新來的,不知規矩,我馬上叫人拿酒來。」經理又斥責伊織說:「你還在發甚麼呆?滾出去啦!你這人真是不知變通,知不知道西村小姐是我們的貴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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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伊織忍住怒氣,急步離去;換轉是別的天使,可能已經大發雷霆,立即現形,然後打碎酒樽,斥責西村白華,禁止她飲酒。但伊織是個成熟的守護天使,她並沒有這樣做,而是偷偷的溜到後巷,變出一部智能手機,假冒白華的手機號碼,再假扮白華的聲線,撥號給白華母親的女秘書金澤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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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找我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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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駕車來,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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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在哪裡?你又喝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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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煩不煩啊,叫你來就來啦!新宿千本櫻卡啦OK啊!總之10點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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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小姐還有別的吩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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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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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她⋯⋯她今晚,在律師樓加班,要跟申老先生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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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伊織假扮的白華是明知故問,也知道西村瓊玖並非開會那麼簡單;她早已派了另一個分身,來到六合律師樓。此時律師樓大部分人已經下班了,一片烏燈黑火,但西村瓊玖的辦公室裡隱約還傳來一陣呻吟聲。伊織化身成一位戴眼鏡、呆板的女子,坐在六合律師樓的櫃台前,假裝成接待員,而真正的接待員卻已下班了。忽有一個珠光寶氣、怒氣沖沖、看似年約三十多歲的貴婦忽然闖入律師樓,大吵大嚷,兩個保安也攔不住她。伊織嚇了一跳;她並不認識此人,就上前問:「請問太太有何貴幹,律師樓已關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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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申的給我滾出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律師樓跟那個賤女人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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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楞住了,問:「太太你在說甚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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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婦推開伊織,闖入律師樓,踢開西村的辦公室,只見一個年約六十、禿頭、肥胖的男人,露出下體,壓着西村瓊玖躺在沙發上,一見貴婦進來,就嚇得面青唇白。保安們甚為詫異,沒想到一向以女強人形象示人、身為六合律師樓合夥人的西村瓊玖律師,竟然跟樂蜀集團董事長申老先生在辦公室裡鬼混。瓊玖是個三十多歲、棕髮杏眼的窈窕淑女。她上班時,總是身穿西裝、打領帶、紮髻,雖然只化淡妝,但已光艷逼人、英姿勃勃;卻沒想到下班後,竟在富人面前張開雙腿,袒胸露乳,將紅色的領帶變成狗帶,對富人奴顏婢膝。貴婦一見瓊玖,暴跳如雷,要掌摑她,卻被申老先生勇猛上前一擋,於是貴婦就摑中了申老先生,貴婦此時已後悔莫及。瓊玖扣上胸鈕,對申老先生說:「申先生,你要不要我幫你控告這女人暴行罪?再說,這女人未經同意闖入私人地方,還犯了侵入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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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先生竟向瓊玖道歉說:「瓊玖,對不起,這位是我另一個情婦多賀子,她嚇壞了你真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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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婦大罵:「你還向這低賤的狐狸精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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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先生喝斥她說:「你癲夠了沒有?男人逢場作戲有何出奇?人家比你溫柔體貼不知多少呢!」又再次向瓊玖道歉說:「親愛的嚇壞了你真的不好意思⋯⋯我們下次再約會吧。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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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先生連忙穿上褲,就拉着他的情婦離去。保安也立即出去,只有伊織還呆站在原地,問瓊玖:「西村律師,你怎麼衣衫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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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玖回復女強人的本性,凶惡地斥責伊織,說:「靜子,你別多管閒事,快出去!」因為伊織易容了,所以瓊玖並沒有認出她,以為她是新生的實習生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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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卻仍不知好歹的問:「西村律師剛才該不會是跟申先生在辦公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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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瓊玖竟然毫無羞恥的說:「我跟申先生在辦公室裡親熱又怎樣啊?要不然哪有大客戶光顧六合律師樓,我哪有錢養你這種廢柴啊?你以為我們真的是靠那一兩個用來賣廣告的法援案件混飯吃嗎?你給我快點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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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便急步離去;瓊玖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那個老頭子實在噁心死了,幸好他很快就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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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玖穿上西裝外衣,就離開辦公室,卻沒立即回家,而是到了自己常去的一間位處六本木的居酒屋,獨自坐在吧檯喝悶酒、吃壽司。伊織就跟着瓊玖進去居酒屋,然後又易容化身成壽司師傅,站在瓊玖面前切魚生。伊織見瓊玖面紅耳赤,滿身酒氣,就問她:「西村小姐你喝那麼多,有心事嗎?今晚你不用回家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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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是田中師傅嗎,怎麼你矮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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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心想:糟糕了,這次易容不夠似,就連忙說:「西村小姐你一定喝酒喝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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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回家有甚麼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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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我記得你好似有個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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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玖苦笑,說:「你說白華?她都不理我了,天天跟不同的男人在一起,要不是就回去找我以前那個賤男人⋯⋯她跟我一樣,水性陽花,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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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從瓊玖空洞的眼神裡看得出瓊玖心裡並不高興,就問:「那麼,西村小姐你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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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玖說:「快樂?快樂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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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難道西村小姐不快樂嗎?西村小姐是大名鼎鼎的律師呢,才三十幾歲已經成為六合律師樓的合夥人,經常伸張正義,又住在港區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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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玖說:「哼,你看事情太表面了。你知道六合律師樓是一所甚麼律師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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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假裝天真,說:「我⋯⋯我知道啊,六合律師樓是專門捍衛人權的嘛⋯⋯西村律師也經常為在日韓國人打官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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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玖冷笑說:「那只是形象工程啊,難道你以為靠打人權官司,律師樓有錢租下那麼豪華的辦公室?六合律師樓主要是幫在日跨國企業做法律顧問啊!我們只是一群圍着有錢人跳舞的妓女和男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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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苦笑,說:「原來如此,真是辛苦西村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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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玖說:「哈哈,有甚麼辛苦呢,躺下來,張開腿,就有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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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但西村小姐似乎不太快樂,所以我才說辛苦您了。為了照顧女兒,西村小姐的犧牲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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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玖放下酒杯,歎息說:「白華那臭西會感恩嗎?她不會,她只會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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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明知故問:「西村小姐的女兒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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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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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已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這種年紀的女孩很有自己的想法,父母也能干涉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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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干涉啊,但我不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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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就單刀直入,問:「那麼⋯⋯西村小姐有信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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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玖問:「信仰?算有吧,以前我在日本基督教團的學校讀書,不過我很久沒去教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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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那就好了,人努力過後仍不能掌握的事情,可以透過信仰寄託上主啊。西村小姐有沒有試過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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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玖問:「其實我早已不太相信怪力亂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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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西村小姐不如試試吧,你說幾句禱詞,或許會感到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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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導守護對象歸向正道,卻又不干涉對方的自由意志,是守護天使的責任;正因如此,伊織才抓緊機會要勸生活不如意的瓊玖祈禱。瓊玖猶疑了一會,就說:「好吧⋯⋯祈禱⋯⋯我要雙手合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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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所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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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喂,主啊,你管教一下那個死女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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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就⋯⋯就是這樣嗎?你沒其他話要祈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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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玖說:「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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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苦笑說:「那你結束時也要說句『阿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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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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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心想:我是不是失敗了?她的祈禱好敷衍啊!伊織就問:「西村小姐,現在你釋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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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瓊玖竟然回答:「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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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失落地說:「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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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跟你說了,我約了人⋯⋯拿帳單來給我看。」瓊玖說罷,就立即取出手機,打電話問:「羅拔,你跟凱文今晚有空嗎?那就太好了⋯⋯酒店門口等。」瓊玖掛線後,就結了帳,急步離去。伊織再變身成路人,跟蹤瓊玖離去,見有兩個不到二十歲,不知是高中生還是大學生的美少年,在酒店公然與瓊玖親熱,送她上房。瓊玖歎息,自言自語的說:「上班時,她出賣自己肉體以賣笑;下班後,她消費他人的身體以買笑。但無論是上班還是下班,瓊玖的笑容總是保持一貫的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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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虛假的笑臉也出現在瓊玖的女兒白華臉上。白華跟三個少年喝得半醉,結了帳後,就離去卡啦OK,準備回家。此時其中兩個少年卻為應該由誰人送白華回家而爭吵起來,甚至還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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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兩個發甚麼酒瘋啊?」無論白華如何尖叫、喝斥他們,那兩個少年還是不肯停手。幸好瓊玖的女秘書金澤美子及時出現,制止了打鬥。戴着黑框眼鏡、棕髮紮辮、素顏的美子,表面上是一個身穿西裝的書呆子和弱質女流,但古銅色的肌膚下卻隱藏着運動員的無比力氣,輕易就把兩個少年抽起。白華卻沒有感謝美子,反而立即質問美子:「你這死變態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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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你打電話叫我來接你啊⋯⋯你忘了嗎?你看看你的電話記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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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醉的白華記不清楚,就打開電話來看,果然有撥電給美子的記錄,雖然這記錄其實是天使伊織偽造的。白華卻不知道,以為自己是醉得忘記了,就說:「那⋯⋯那你快點去取車,送我跟李政賢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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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賢?」美子疑惑地問。白華就拉着身旁的一個小白臉,粗魯地說:「我帶這男人回家過夜啊,你這死變態有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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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兩個少年甚為失落,問:「那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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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華說:「你們自己回家吧,別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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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說:「但如果被大小姐知道的話⋯⋯你也知道大小姐心底裡其實討厭韓國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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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哪個男人在一起關她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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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說:「現在已經很晚了,不如先送這位李先生回家吧⋯⋯李先生你住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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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華說:「你煩不煩啊,現在才十點啊!我今晚要他陪我啊,聽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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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卻說:「可是,小姐,你們為年輕,做這種事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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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華斥責美子:「起碼我的對象是男人,不似你這死變態的對象是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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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見,甚為驚訝。美子低下頭來,默不作聲;在旁偷看的伊織注意到美子眼泛淚光,洞識她的心被白華無情的說話刺穿了。白華看見美子的反應,才驚覺自己的說話似乎太過分,卻無意道歉,還催促美子,說:「快點去拿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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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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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目送她們離去,仰天長嘯,唸起詩篇,說:「『他沒有按我們的罪過待我們、也沒有照我們的罪孽報應我們。』主啊,請了饒恕這個死女包吧,我會努力導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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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着,忽然聽見身後的暗處傳來一聲使人心寒的恥笑聲。伊織猛然回頭,卻甚麼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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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聽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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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沒想到,這次的守護任務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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