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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不祥之物
一天放學後，伊織約了白華前去新半咖啡廳吃下午茶，說要跟她傾談。花音和千秋得知二人前來，就親自招呼她們，為她們送上心型蛋糕，也在咖啡拉花拉上心型圖案。不過二人由進店坐下，直到食物奉上時，該沉默不語，氣氛詭異。千秋就問花音：「白華是不是惹怒了中澤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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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說：「聽說白華在廁所裡跟武成親熱，被中澤老師撞破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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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中澤老師很生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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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看她的表情又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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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喝了一口咖啡，放下茶杯，終於開腔問：「請你老實答我，到底你跟伊東武成是甚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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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華冷笑，說：「中澤老師，謝謝你今天請我吃飯，也謝謝你關心我⋯⋯可是，這真的與你無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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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笑裡藏刀，問：「所以你覺得我應該無視那天你在學校男廁裡跟武成發生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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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華大言不慚的說：「正是如此，老師，請你無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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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無奈，歎了一口氣，說：「白華，你在學校外做甚麼，我管不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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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放心吧，以後我跟武成放學後換便服到酒店訂房親熱，不會影響校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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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說的是，你如果真的愛武成，就不要傷害他，他根本連愛情和色情、戀愛和性欲也不會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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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為何先入為主，覺得我在傷害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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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得宗教倫理科有一課教過『手段與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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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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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說過：不要把他人僅僅當成是手段，而應當成為目的。請你不要把單純的武成當成滿足你情欲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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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老師你斷定是我把武成當作工具，而非武成把我當作工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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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個⋯⋯」伊織一時語塞。口齒伶俐的白華繼續說：「我們互相利用得很快樂，老師不用操心我們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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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無言以對，只好轉過話題；她注意到白華手上帶著一條一串貴重的白玉佛珠，就問她：「這佛珠⋯⋯是誰送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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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爸的男友浩人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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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的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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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有點複雜。簡單來說，我爸其實喜歡男人，結婚只是為了滿足家族傳宗接代的要求，所以跟我媽離婚後，便跟他的男友同居。但我爸和浩人大哥對我很好，我經常到他們家。其實今天我也約了他們去參拜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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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錯愕，說：「參拜神社？我⋯⋯我還以為你是基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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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散投資嘛。浩人大哥說我升上高中，應該去向孔子和天滿大神酬神才對。上星期已拜孔子，今天應該去拜天滿大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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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孔子不是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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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不多夠鐘離去了，老師，謝謝你今天請我吃下午茶，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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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但白華已經急步離去，伊織捉也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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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說呢，伊織，你真是太過自信，低估了西村白華的問題嚴重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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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相熟的男聲從背後傳來。伊織猛然回頭，大吃一驚，竟見高隆主教和希爾達修女坐在後面的桌上喝凍咖啡，還戴著千秋送給他們的心型眼鏡，樣子惹人發笑，與他們氣氛嚴肅的黑色修道服形成強烈對比。伊織嚇得彈起，指著他們，說：「主⋯⋯主教⋯⋯校⋯⋯校長？你們⋯⋯你們原來認識的嗎？你們⋯⋯怎會在這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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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笑說：「原來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的觀察力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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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見慣風浪的伊織也崩潰了，激動地說：「這也太扯了吧！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二人同時出場，我怎會知道你們兩個原來相識，更怎會料到原來你們也會來這種偽娘咖啡廳！再說，你們怎能穿著黑色的修道服卻又帶著這種可愛心型眼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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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說：「你應接受一下新事物才對，這叫反差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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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那門子的反差萌？這叫做格格不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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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主人，港式西多士來了。讓我們一同施展魔法，使食物變得美味吧。請主人跟我們一同Moe Moe Kyun」吧。」此時，千秋與翔子呈上西多士，然後對高隆和希爾達跳起貓舞，說「Moe Moe Kyun」；高隆和希爾達這兩個老頑童就跟著舉起雙手扮貓爪，回應「Moe Moe Kyun」，裝著可愛，嚇得伊織噴飯。希爾達就說：「你有時間就變一個分身跟著白華離去吧，別自顧著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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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恍然大悟，立即變出一隱形分身；分身張開翅膀，頭上露出光環，穿越牆壁，飛奔出外，跟蹤白華，只見白華登上一豪華房車，車上除了司機以外，還坐著兩個身穿西裝的男人，分別是白華的父親池田俊英和俊英的男友中江浩人。伊織以透視眼窺看車內，即發現不妥：浩人竟然把手放在白華大腿上，但白華竟然毫不介意，反而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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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車駛到湯島天滿宮外停下；俊英、浩人與白華下車後，即步入神社，穿過鳥居。伊織覺得浩人非常不對勁，就跟著過去。但伊織才剛飛越鳥居，即被一大樹樹枝飛撲過來，正中鼻樑。伊織大叫一聲，幾乎倒地，幸好及時捉住鳥居，再次飛去，沒想到這次左邊的梅樹竟然伸長樹枝，猶如觸手要捉住她；右邊的梅樹更吐出萬千塊綠葉，猶如蝴蝶撲過來，發出沙沙巨響；伊織大驚，立即拔劍，連忙避開樹枝，用刀斬開綠葉，沒想到綠葉間竟然冒出一個身穿巫衣的少女，冷不防把伊織摔倒在地，接著四方又冒出三個巫女，前來制伏伊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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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洋鬼子，竟敢來神社鬧事，找死了吧？」少女抓著伊織的衣領，盯著她，語氣凶惡。伊織則連忙解釋：「你⋯⋯你們是菅原道真的手下了吧？不要誤會，我只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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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鬼子天使受死吧！」少女怒氣沖沖，沒聽伊織解釋，正要一拳打向伊織，即被伊織一腳踢倒。伊織打了個翻斗，才剛站立，又有另一巫女大聲怒吼，衝向她，她就順勢將其抱起，再轉了幾圈，如鐵餅般擲向另一巫女。最後一名巫女見狀，初時驚慌，但仍咬緊牙關，拿起木棍，大聲怒吼，衝向伊織；伊織手裡立即變出一長棍迎戰，不出十棍，已經將巫女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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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手！你們怎能如此對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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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一名身穿狩衣、頭戴烏帽的老人，跟隨孔子走過來，制止雙方打鬥。伊織認出二人，便立即停手。孔子一眼就認出伊織，便說：「伊織小姐，那個女高中生的守護天使原來也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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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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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真不悅，說：「中澤伊織小姐，請恕我直言，你們是一神教，你們的信徒來拜我，乃是大忌，是對你們信仰不忠不義之舉，如果我接受她參拜，她就是陷我不義。聽說你們的信徒都有守護天使，對吧？既然如此，我希望你好好看顧你的主公，不要讓我們招惹麻煩，我不希望有天使真的來拆神社，說我們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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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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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原先生，這位西洋天使就是我說上次看見在神田川斬殺妖怪的中澤伊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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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她應該能夠辨別那女高中生手上的不祥之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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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祥之物？」伊織一面茫然。孔子就說：「我這次來，本是想提醒菅原先生留意那個女高中生西村白華。上星期她跟家人來孔廟找我，帶著一條不祥的白玉佛珠，還對我說之後也會去找菅原先生參拜。我一眼看得出她是你們的人，不能向我們下拜，就專程來提醒菅原先生要拒絕她的參拜與祈願，以免你們的皇太子耶穌來找我們麻煩，同時叫菅原先生小心那不祥之物；沒想到我正要離去，就撞見西村白華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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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看不出那佛珠有何問題呢，我倒覺得那個浩人身上好似有邪氣，一點也不像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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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真說：「那你認識誰，可以查明這白玉佛珠的真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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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拿去給高隆主教和希爾達修女看看，但首先我要把那佛珠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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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大驚，說：「難道你打算去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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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還有甚麼辦法？我有消息就再告訴你們，你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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