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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過來了,人也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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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非人的身分活著雖並未讓神谷感到沮喪,但卻一天比一天來的沉默,除了不願意跟任何人見面外,就連最親近的香蘭都很難面對面的說上幾句,基本上進房的時候,神谷幾乎都是雙手抱膝,且一頭埋進的待在陰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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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不喜愛陽光的反應,讓來看的人不免是更加感受到彼此的隔閡。不過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是,儘管自身的狀態不好,神谷竟還是跟以往一樣,勉強自己的接下服侍,只是完全婉拒了所有的肢體接觸,所以外人只覺得他的工作項目改變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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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真的被人買走吧。幾乎所有客人都是這樣認為,畢竟之前也有過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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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知情的人來說,神谷這樣做就只是為了轉移注意力而已,每每看到結束後就縮回角落的失落樣,他們實在擔心對方會承受不住的做出傻事,所以便如把對方關住般的默默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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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所有人都有在注意,神谷仍舊在幾次的夜裡不見蹤影,而當所有人著急的尋找,直到快到天亮大家都失落的走回時,才發現對方其實早就回房,且依舊抱膝的姿勢縮在角落不動。懷疑是否是自己看漏,但稍稍走近就會注意到對方右耳上那水滴狀的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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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去了哪,大家都心裡有數,所以不會不識相的硬是去問,而在知道對方自己會回來後,漸漸的也就不再那麼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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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過去,小野的去向仍舊是個迷,至於神谷則依舊縮在角落的什麼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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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陽光對他來說太過刺眼,而且只要被照到,僅幾秒就會感到灼熱的想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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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變的不再黑暗,就算只有微弱的月光,他也可以快步的穿梭在森林裡,既不會被絆倒也不會被樹枝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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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他常感到昏昏欲睡,但太陽一落卻又變得異常清醒,而儘管身體已成日夜顛倒的狀態,他還是比較喜歡有著太陽的白天,因為夜晚對他來說實在太過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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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身體上,而是心靈上,一個人的夜晚對他來說實在太過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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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念以前的生活,想念著有小野的陪伴,想念著對方給他的種種溫暖,而每當回憶起以前的事,眼淚就會止不住的滑落,然後承受不了孤寂的跑到小野住的地方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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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晚回去的時候,他驚恐的望著毀了一半的建築,些微焦黑的牆以及半坍塌的屋頂都讓他驚愕不已,慶幸的是小野的房間沒事,而那間兩人一起看書的書房則只是屋頂破了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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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愣的避開落在地上的書,他靜靜的坐上佈滿灰塵的沙發,月光輕灑在身後,他提起雙腳的低頭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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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他們曾在這靠著彼此的看書,但當時的溫暖如今都成了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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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的縮緊身,他默默的小聲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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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明白就算每晚都過來也等不到小野的安慰,但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就算會感到心碎,他還是會來到這靜靜的等待奇蹟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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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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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斷的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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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週,他開始感覺到自己變得奇怪,總會沒來由的感到口渴,聽力還會變的異常敏銳,就連誰進到晴之屋,講了什麼話他都聽得很清楚。而到了夜晚身體還會時不時的顫抖,他雙手緊抓著自己,然後從袖子裡摸索出用布包裹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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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送的純銀項鍊他已經無法用手直接觸摸,不過那股灼熱的疼痛會讓他不受控制的身子冷靜下來,所以他偶爾會拿出來輕碰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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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明明小野拿在手上都沒事,自己竟會對純銀有這麼強烈的排斥性,不僅又擔心是否又是對方在裝沒事的不讓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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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當身體的異樣無法再用項鍊止住時,他頓時想起了小野那一個月一次的嗜血期,愣愣的望著自己的手臂,試著張嘴的輕咬,尖銳的獠牙劃過肌膚時他著實有了莫名的衝動,但他不想吸任何人的血,唯一想到的就只有像小野一樣咬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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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閉著眼,他鼓起勇氣的用力一咬,輕甜的血味讓他失神一陣,接著持續幾秒後逐漸失去意識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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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麻痺起了作用,只是原本是個鬆了一口氣的結果,卻在差點咬穿叫他醒來的大原而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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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大原走進房,一看到神谷跟平時不同的倒在地,便驚慌的衝上前去搖醒對方,沒想到神谷一張開眼就雙眼散發紅光的把他強壓在地,張嘴欲吞食他的模樣可嚇的他魂都飛大半,要不是蓮剛好聽到動靜的進房,他大概會被直接狠咬的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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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也奇怪,當蓮拉開門大叫的時候,神谷竟瞬間恢復自我意識的猛然退開,冷靜下來的速度之快,令蓮也以為剛才的狀態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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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神谷來說,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每次看到蓮的時候,除了會有莫名的熟悉感外,還會讓他整個人都冷靜下來,接著想掉淚的伸手緊抱對方,直到真正穩定下來後才會放手的回到抱膝的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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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嗜血期會持續多久,不過至少過了一週後才稍稍平緩,而且要不適還有剩下的那半瓶血,他大概沒法壓住想要咬人的衝動,結果等他習慣這一切的變化時,時間也已經過了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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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個月,卻覺得只過了幾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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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覺得自己跟別人有著不同的時間流逝,也越來越有種被大家拋在後的感覺,就像所有人都在不停的往前走,而自己卻是緩步的獨自走在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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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人及景色都在變化,唯獨自己依舊,這種一個人的感覺讓他更加不願面對現況,所以他大多的時間都待在小野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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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膝蓋的待著、靠躺在沙發上的睡著,若是在自己的房間也一樣,他會在夜晚靜靜的望著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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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不做,就只是望著、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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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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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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