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之劍太子－CODE "REGIAS"－ - ２章．無言之音鼓動在未知之處（２）

用過早餐後，洛斯特和蕾婭來到了騎士局本幢大樓。

會來這兒是因為蕾婭說想去騎士局的資料室。包括資料室在內，本幢大樓的大部份設施騎士學院生也能使用。

才入學一週的蕾婭尚未把握好局內環境，因此她才會拜託洛斯特帶路。

「話說回來，蕾婭到資料室是想查些什麼？」

「這個嘛……不是什麼有趣的東西喔。我想看的是委涅斯騎士局的出擊記錄。」

「咦──」

蕾婭的回答讓洛斯特感到挺為意外。

「果然會查這種事很奇怪嗎？」

「也不是這樣……該怎麼說，我剛轉校過來時也做過同樣的事。」

委涅斯附近一帶出現歪獸的頻率、出現時間帶、數量和種類……洛斯特在以前有徹底地調查過。

對當時的洛斯特來說，委涅斯是一片全新的土地。他以前學習的知識是否管用，有必要重新確認一遍。

與歪獸打交道的工作伴隨著危險。他可不想在發生了憾事後，再後悔自己沒做好充足的準備。

「轉校？洛斯特也是轉校生嗎？」

「我和梅兒是在上一個學年開始時才轉校過來的，時間上……正好就在一年半之前吧。」

說來洛斯特的確沒有向蕾婭說明過這件事，她會認為自己一開始便就讀約雷希姆很正常。

「原來如此。我看你們在這邊生活得很習慣的樣子，還以為你們待在這邊很久了。」

「在一個地方生活上一年，誰都會習慣就是了。」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便來到了資料室。

排列整齊的資料架上放著各種檔案夾以及書籍。在角落還設置了數台電腦，方便查閱檔案和書籍的出借狀態和位置。

洛斯特向蕾婭說明了資料室的使用方法和規則。

「大概就是這樣。如果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儘管來找我吧。」

「洛斯特說得很清楚，我想是沒有問題……話說回來，洛斯特不先回去嗎？」

見到洛斯特沒有任何離開的徵兆，蕾婭問了一句。

「啊……抱歉，會礙著妳的話我就先離開好了。」

的確有人是不喜歡做事被人盯著，洛斯特疏忽了這一點。就算有什麼想問，她也能問當值的職員，或是用手機聯絡自己。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對騎士局還不熟悉，洛斯特待在身邊我會很高興。我只是怕你會覺得無聊。」

「這倒是不用擔心，資料室有不少書能看。」

資料室引進的書藉，以捻擊騎士職業相關或有幫助的書居多，但當中也有一些娛樂類的書。

聽說在一開始是有人反對引進這些書的，但比起反對的聲音，覺得讀點閒書能轉換心情的贊成意見更多。最終騎士局也只有睜一眼閉一眼。

兩人佔據了一張桌子作為據點。蕾婭在找齊需要的資料後開始查閱。

她想翻查的東西洛斯特也有查過，如果她對資料有疑問洛斯特或許也能作答，但洛斯特並沒有主動干涉。

和功課作業一樣，比起聽別人說，自己動手做一遍更好理解。

閒著的洛斯特走到書架前找書閱讀，剛好他看到一本熟悉的書。

有句話叫作溫故知新，反正機會難度，他決定把那本書重讀一遍。

時間尚早，今天又是公休日，來資料室的人不多。

人少寧靜的環境很適合閱讀。洛斯特埋首於讀物之中，回神過來時已經快到中午。

洛斯特把視線看向坐在對面的蕾婭，此時的她舉起單手伸了一個懶腰。

這動作會挺起胸膛，突顯女性胸前特有的柔軟起伏。不好意思直視的洛斯特稍稍移開了視線。

「已經快要中午了呢。哎呀，洛斯特你手上那本書……」

「這本書怎麼了嗎？」

洛斯特手裡拿著的，是一本叫作《科威斯杜爾軍書》的軍事著作。

「……沒什麼，只是在想明明有很多更有娛樂性的書，怎麼你會挑這本而已。」

「這是蘭伊莎教官推薦我看的。聯邦有名的女將軍──庫伊露．科威斯杜爾的著作。雖然以前有看過一遍，但想著重溫一下也不壞。」

六十多年前聯邦和帝國的戰爭之中，聯邦明明戰力居於劣勢，卻一次又一次地令帝國軍吃下敗仗。

創造出那些戰績的，正是庫伊露．科威斯杜爾，人稱＜聯邦的女武神＞。

她可以說是近代戰爭史中最廣為人知的名將。時至今天，有不少帝國的退役老兵，聽到她的名字還是會聞風喪膽。

「喔……洛斯特覺得這本書寫得怎樣？有派上用場嗎？」

「嗯，這本書讓我受益良多。」

當中的戰術觀點，即使搬到今天人與歪獸相爭的局面依然管用。

直接的策略述說不多，但這也很符合著者的一套理論──看似一樣的狀況，也不是每次都用同樣的策略就好。

比起實例的解說，書的內容更偏重於假設。以一本軍事著作來說是挺為獨特，但洛斯特覺得讀起來很有意思，也有參考價值。

「……是嗎。」

蕾婭泛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她的笑臉看著令洛斯特怦然心動。

「倒、倒是蕾婭妳資料查得怎樣了？有查到想知的嗎？」

為了不胡思亂想，洛斯特連忙轉了個話題。

「嗯，總之是先告一段落了吧。」

桌面上擺著滿滿的資料。

洛斯特注意到一本打開了的筆記，上面除了有文字之外，更有曲線圖表和類似地圖的東西。

「洛斯特在意這個嗎？」

「這個嘛……是有一點。」

「要看嗎？不過我也只是把資料整合起來，對洛斯特來說應該沒什麼新鮮的內容。」

蕾婭將筆記遞給了洛斯特。

接過筆記的洛斯特翻看了幾頁，上面記錄了最近幾年，委涅斯地域的歪獸出現情報。

歪獸的出現量、地點等各種數據，蕾婭畫了圖表記載得公整有序，不像只花一個早上就弄出來。

「這幾個月歪獸的討伐數下跌了，但遇敵次數反而增加了……」

蕾婭整理的筆記是如此反映，洛斯特是現在才首次知道這件事。

就算以往做過資料搜集，洛斯特也不是時刻都有留意細微的變化。

「嗯，我整理資料時也對此有疑問，是有什麼原因嗎？」

「唔……單是討伐數下跌的原因，我想是因為近期沒有發現歪獸的大群體，幾乎都是小群體在活動吧。」

要驅除歪獸大群是很棘手的，歪獸變少了對誰來說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不過──

「但這解釋不了遇敵次數的增加呢……總覺得有點不自然。」

沒錯。

僅是計算幾次出擊，數字上有誤差是很正常。

但像蕾婭把各種資料井井有條地列出，用更長……數個月至一年的時間作比對，那就如她所說一樣，並不自然。

「歪獸的出沒範圍好像也有一點一點地接近委涅斯。洛斯特，就你看起來，委涅斯的都市防衛如何？」

「畢竟關係到市民安全，沒有怠慢是肯定的……只不過，距離完善是有好一段距離吧。

能夠對抗歪獸的只有數量有限的操捻者。

以遍佈世界每個角落的歪獸為對象構築防衛網，如何努力也無法做到萬無一失。

這也不僅是委涅斯騎士局面對的問題，帝國和聯邦，甚至遙遠東方的華國也面臨同樣的困窘。

「我想也是，我覺得最不自然的地方就是這一點。」

「不自然？」

「是的。如果防衛像洛斯特所說，並不完善，可想而知我們發現的歪獸並非全部。然而，明明都市近郊多次發現歪獸，但漏網之魚直接襲擊委涅斯的個案──卻一次都沒有。」

「──！」

洛斯特感到自己的心大大地跳了一下。

蕾婭所抱有的疑問，和洛斯特在上次出擊時想的事一模一樣。

委涅斯的防壁沒有歪獸絕對無法越過的保證，捻擊騎士的巡邏也無法涵蓋所有地域。

就算說是都市近郊，土地範圍也很廣闊。出沒於都市近郊的歪獸「全部」在襲擊都市前被逮到──要說是巧合也未免太巧。

「……接下來的只是我憑空猜想，歪獸會不會是『故意不襲擊』？說準確點就是──牠們有比襲擊都市更重要的目的。」

有襲擊人類天性的歪獸，是人類的不共戴天之敵。

無視自身「本能」也要達成的──目的。

在上一次出擊，洛斯特明確地感受到不對勁。理應兇狠好戰的薩赫麥特，比起戰鬥更優先於逃竄。

那樣的行動不合乎牠們的習性。

──歪獸違反習性的不只這一點。

薩赫麥特是委涅斯一帶常見的歪獸，以往都是以十隻以上的群體出現。

可是最近遇到的群體，個體數量都是以往半數以下。根據報告，甚至有單獨一隻出現的案例。

群體數量減少，行蹤應該更難被察覺。但是，在巡邏時遇上歪獸的次數卻有增無減。

在這些事實之上，歪獸出沒區域比以往更接近委涅斯，把這一切因素加起來……

「……偵察。」

洛斯特得出了這個結論。

「是有什麼根據，讓洛斯特這麼認為？」

「假設歪獸的意圖是探勘『前往到哪兒會容易被發現』、『遇敵時大約的戰力』，小群體的隱密度更高，就算全滅對整體的損失也更小。」

比起戰鬥更傾向逃跑的原因也得以解釋，畢竟戰鬥並非牠們的目的。

以最少的犧牲，得到最多的情報──是散兵的其中一個優勢。自己剛才在讀的軍事中，就有記述這樣的內容。

問題在於「盤算消耗」和「偵察敵情」都是高度的思考。

歪獸應該只有動物程度的智商，這是世人共通的認識──是常識。

洛斯特的說話是「非常識」的，一個正常人聽到大概只會一笑置之。

「果然，我和洛斯特很合得來呢。」

然而蕾婭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一絲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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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章．無言之音鼓動在未知之處（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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