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葉楓晚,你真的對他沒感覺了對吧?」
我抬起頭,視線迎上程越那雙盛滿怒氣的眼睛,他用手指輕敲著吧檯的桌面,一下下扣在我的心上。白日裡酒吧沒什麼客人,被布巾擦淨的玻璃高腳杯映照著一張平凡無奇的臉,稍長的髮絲被撥到耳後,純黑色的領帶繫在脖頸間,這就是我,三十歲的單身酒保,葉楓晚。
酒吧並非我的第一份工作,但我很享受這樣的生活,尤其是早晨的時光,不用應付喝醉酒客的胡言亂語,平靜的使我幾乎遺忘了成為酒保前的生活,當然也有程越口中的「他」。我發現自己的胸口在燃燒,年少時被烙印上的傷並未被時間帶走絲毫疼楚,依舊將我啃噬得體無完膚。
他是我埋葬在過去的心跳,在透著濕意的青春中歸於死寂。紀時望,一個如烈日般的男人,和我這種不愛說話的冷血生物完全不同,連我都不知道為何我倆會糾纏在一起。我盯著程越緊皺的雙眉,輕輕地撇了撇嘴,將剛調好的酒放到他的眼前。
「沒感覺了,早就斷乾淨了,你怎麼突然提到他?」
「唔......我只是......」
「只是?」
「只是姓紀的打電話到店裡問你是不是在這裡,我不小心說漏嘴了,我怕他來找你麻煩,那可就成了我的罪過了。」程越一手撐著頭,一手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喀啦!」手一抖,酒杯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回過神來,程越一臉擔心地看著我,我蹲下身去將玻璃碎片一塊塊撿起,然而指尖無法抑制的顫抖提醒著我,我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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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陽光刺眼無比,微風挾帶著熱氣吹向草地上踢著足球的少年們。葉楓晚拿著一疊作業本,低著頭快速穿越走道,突然一顆足球破風飛來,砸到了他的肩上,書本頓時散落滿地。
「對不起,你沒受傷吧? 」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讓葉楓晚不禁抬起了頭。
迎著光,一張極具攻擊性的英俊臉龐映入眼簾,雖帶著些許稚嫩,卻足夠令人神魂顛倒了。小麥色的肌膚因運動蒙上一層薄薄的汗,少年一腳踩在窗框上,伸手想拉起葉楓晚。這是葉楓晚與紀時望的初見。
葉楓晚是旁人眼中的模範生,然而說難聽一點就是死板固執,但紀時望的出現讓他的生活被徹底改變。他會被紀時望帶去滑冰、看電影、撈魚......,他與紀時望體驗了許多的第一次,包括......戀愛。在上山看星星的那天,他們吻上了彼此的唇,彷彿任何事情都無法摧毀他們的愛,然而葉楓晚沒想到,他把自己的心臟掏出來的那天,他也親手殺死了自己。
葉楓晚的出櫃沒有獲得父母的諒解,他被關在家裡,被強迫做著所謂的「治療」。被請來的女人抓著他,上鎖的門內化作無間地獄,女人手指觸碰過的地方如同被熊熊業火焚燒撕裂,每當女人離開後,葉楓晚就會拼命地把胃裏的所有東西都吐出來。葉楓晚將鏡子打碎,趁父母開門送飯之際,劃傷了他們,衝進滂沱大雨之中。
葉楓晚找到了愛人的家,身上單薄的衣物早已濕透,看到紀時望的那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怕了,只要紀時望在。
「你別再來找我了。」葉楓晚的血液在一瞬間凍成了冰,冷得他遍體生寒。
「可......可是?」
「男人跟男人是不可以在一起的,我們這樣是沒有未來的。」
「時望,你......討厭我了嗎?我們不可以在一起了嗎?」
「我要結婚了。」
「沒有,你騙人!你是騙人的......對嗎?」葉楓晚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他緊抱著手臂,似乎這樣能汲取一點站著的力氣。
「楓晚,別再自欺欺人了,我會跟女人結婚。我還是需要有自己的孩子和家庭。忘了吧,你我都會更好過。」
啊啊......世界變成藍色的,好冷。
葉楓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那幾天的,程越是在馬路上遇到他的,據他事後所述,從沒看過這麼接近死人的活人,就這麼站在馬路中央,彷彿希望過往的車輛收走自己的生命般。程越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很悲傷,但他沒有哭泣、沒有眼淚,也沒有笑、沒有怒,安靜得可怕。
葉楓晚離開家後,並沒有在程越家待多久,程越再次見到他時他正好在一家餐廳當服務生。程越沒有問葉楓晚這些年去了哪,因為他手腕上偶爾露出袖口的猙獰傷疤讓他選擇了沉默。只有一次程越喝醉了,大著舌頭問葉楓晚:「你......那時.......為啥......想死?」
「因為我是怪物,沒人要的怪物。」
「啊?」
多年後,程越仍舊忘不掉葉楓晚當時的表情,雖然嘴角微微勾起,但他墨色的眼瞳中溢滿哀傷。葉楓晚低垂著眼,用手輕輕摩挲著酒杯口,似是漫不經心地開口,聲音帶著沙啞,讓程越一度以為他在哭。
「我是同性戀,我愛的人結婚了。」
「......我很髒、很下賤,我明知道我已經配不上他了還妄想站在他身旁。」
此時,程越突然發現......
如果這個人會哭的話,該有多好。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Ne4ciyb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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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楓晚,你還好嗎?」程越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盡可能地露出微笑,告訴他我沒事,我不知道紀時望是如何查出酒吧的位置,但我很清楚,我還是不敢見他。紀時望是我插在血肉裡的刺,一旦拔出,必定鮮血淋漓。我想我一輩子都做不到程越口中的毫無感覺,青澀愛戀伴隨的疼痛不曾消褪,總在夜半時分炙烤著我的靈魂,然而,我已經習慣了沒有他的生活,習慣......扼殺自己。
「就算他來,也跟我沒有關係了。」
是啊,那個會笑會哭、抱持希望、愛著紀時望的少年,早已死在了那個雨天。我是葉楓晚,也不是。在那場雨中死亡,也在那場雨中重生。
酒館外的街道開始被雨滴打濕,如同那天濕濡的天地。我將碎片打包,塞進了酒吧後院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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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廢話part沒興趣的大大們可以跳過)
哈囉各位看官們大家好~~
這是一篇「完全虛構」的原創故事,欸斗希望大家看一看純當娛樂,嗚嗚寫得太爛的話也麻煩大家鞭小力一些QQ
因為我最近想嘗試用一些不太一樣的元素來寫看看,如果不虐的話大家還請多多見諒。因為太愛看虐文了所以目標是自產自己能哭出來的糧(誤),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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