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烏斯終於把梅莉西亞.翡冷翠安放在地上,他看著佔滿鮮血的手,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衝動又湧上來。
「你可以吸乾她的血,這是唯一一次的機會,等屍體僵硬她的血就無法飲用了。」愛蜜莉亞露出諷刺意味濃厚的笑容。
「開什麼玩笑?!我……我才不會吸她的血!」路西烏斯怒吼,但他的生理衝動卻在和他所說的話唱反調。
『就吸下去吧,這樣可以得到更多力量來對付她。』惡魔在他內心低語。
『不!早就發誓不吸人血,我才會喝下夜王的血!』路西烏斯抵抗著內心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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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插個話,路西烏斯『大公』。」羅賓說,「光是被這樣的場面就輕易地被撩起吸血欲望的,只有三流的吸血鬼喔。」
「是、是我失態了,這麼容易被誘惑。」路西烏斯羞赧地低下頭。
「你這傢伙從哪來的?」愛蜜莉亞語中帶點些微的怒氣,本來可以看到路西烏斯愚蠢地啃噬梅莉西亞.翡冷翠的可笑場面,卻被這個來路不明的吸血鬼給阻止了。
「我是羅賓,吸血鬼元老院派我過來,見證夜后的終結。」
「那真可惜,『夜后』是不會終結的,現在的夜后是我。」愛蜜莉亞嘴角上揚,她睥睨著羅賓,不久視線移往他背後的馬丁。馬丁別過頭去,他不想看到變成吸血鬼,而且還是下任夜后的姊姊。
「我才是下一任的夜后!怎麼能夠由妳……!」梅莉西亞.藍戴爾在一旁叫道。
「想成為夜后?妳還太早了,親愛的。」愛蜜莉亞的語氣異常地柔和。
「維多莉亞早就說好會把位置給我的,你不能這樣趁虛而入!」梅莉西亞明顯帶著恐懼的語調,即便她現在已化身成怪物。
「我很遺憾維多莉亞這麼早便死去,」愛蜜莉亞斜眼瞥了路西烏斯一眼,「但是那些支持維多莉亞,將她拱為『夜后』的同伴們,現在都是我的人馬。他們會因為維多莉亞,轉為支持妳這個小女孩嗎?我想不會。更何況妳現在變成連吸血鬼也不是的東西。」
最後一句話刺進了梅莉西亞的心頭。她不知道『路西法之影』儀式的正確程序,那只有維多莉亞和愛蜜莉亞知曉。在不瞭解程序下擅自施行『路西法之影』,並沒有讓她像梅莉西亞.翡冷翠那樣,脫離原有的軀殼並成為吸血鬼,反而使她成了沒有固定樣貌的怪物。
「妳以為……妳成為了強大到足以與我或是其他吸血鬼匹敵的生物嗎?」愛蜜莉亞露出微笑,「噢,抱歉打斷與你的談話,羅賓。」
羅賓露出個尷尬的微笑,接著說:「不要緊,我只是想確認你們這群在『人間界』逍遙法外的吸血鬼,你們的『主張』還是跟維多莉亞一樣嗎?」
「我本人意見與前任夜后不太一樣,但仍傾向於尊重其他手下的想法。很遺憾,他們的主張是與維多莉亞相同的,也就是說……」
「你們還是打算把人間界的人類當做『糧食來源』,即便這樣會讓吸血鬼這個種族曝光也無所謂?」羅賓手移往腰間的彎刀,準備進入戰鬥姿態。
「我並不想現在開戰,羅賓先生。有個孩子我必須即刻處理。」愛蜜莉亞說,她無視梅莉西亞.藍戴爾的抗議,「跟我走,梅莉。」
「好啊!妳如果能抓住我,我就跟妳走!」說完,梅莉西亞變成一隻尖耳的四腿巨獸,準備脫逃。
然而愛蜜莉亞只是微微一笑,左手伸向那隻巨獸,原本背對著愛蜜莉亞的巨獸突然轉了個方向,直接往她奔去。
「為什麼……?」就在巨獸碰到愛蜜莉亞的指尖那一刻,牠又變回了原來的白髮少女。「放、放開我!」
「真遺憾,我的能力是『吸引力』,妳逃不了的。」愛蜜莉亞露出勝利的微笑,「鮑伯,開門。」
「遵命,我的女王。」鮑伯的聲音突然冒迴盪在宅內。猩紅色的木製大門憑空出現在兩人面前,服裝七彩繽紛的矮胖男子從門後跳了出來。
「等等!」路西烏斯只能呆然地眼看三人穿過猩紅色的大門。愛蜜莉亞那震懾的眼神讓路西烏斯不敢輕舉妄動,尤其是看到她抓住梅莉西亞.翡冷翠的過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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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門消失從加里恩大宅之後,宅邸內便只餘下路西烏斯一行人。
「夜王二世,接下來請跟我們走。弗雷夫人等等會來接您。」羅賓說道。
事件發展至此,路西烏斯似乎忘記自己來到這裡最初的目的。他並沒有想到自己會喝下血同時消滅維多莉亞,也沒有意料到梅莉西亞.藍戴爾和愛蜜莉亞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蓋比……」路西烏斯低語。
「路西烏斯,蓋比已經不是能夠接觸你的人物了。我……我會負責保護她!」馬丁說。
「你說你會保護她,首要條件是先找到她吧!她不在這裡的話,會在什麼地方?」路西烏斯反問馬丁。
「我會去尋找蓋比。你現在已經是只能在夜晚活動的物種,還是乖乖地跟他們走吧。」馬丁終於從羅賓的背上爬下來,他看向死去的梅莉西亞.翡冷翠,思索著該如何處理她的遺體。
「跟他們走?去哪?」路西烏斯問馬丁。
「『吸血鬼元老院』。」但答話的是克莉絲汀女伯爵。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三人的背後,身邊還跟著一個身穿純白晚禮服的少婦。
「哎!看到自己的死狀果然還是覺得恐怖……她們去哪了?」克莉絲汀女伯爵環顧著四周,沒有其他人的蹤跡。
「西亞……」路西烏斯鬆了口氣。
「西亞!妳怎麼又回來了?」馬丁驚訝地看著克莉絲汀伯爵。
「我本來要繼續睡眠的,被夫人搶行叫醒。」
「『夫人?』」路西烏斯和馬丁異口同聲地說。
「初次見面,『夜王二世』路西烏斯大公。我是克莉絲塔.弗雷,「吸血鬼始祖——猶大.弗雷的妻子。大家都稱我為弗雷夫人。」少婦拎起裙子,對著路西烏斯行了個禮,「我奉『元老院』的命令,要帶你到那去,和元老會的吸血鬼們會面。他們有許多事情要問你。」
「……元老院究竟是什麼,又是在什麼地方?」路西烏斯沒有放下敵意,他的眼睛緊盯著弗雷夫人。
「元老院是始祖級吸血鬼的居住地,它隱藏在地底下,那裡沒有太陽,只有新月照耀著。我們一直避免讓人類知道吸血鬼的存在,才躲在元老院裡。沒料到……竟然有自稱夜后,在『人間界』恣意妄為的吸血鬼出現。」弗雷夫人說完嘆了口氣。
「我的事,元老院是從何知曉的?」路西烏斯又問。
「當然是吸血鬼始祖,我的丈夫猶大.弗雷。所有的吸血鬼都流著他的血,他能知道所有吸血鬼的狀況。」
「始祖也是元老院的一員?這就奇怪了,那夜后一派的吸血鬼們呢?他不是也知悉那些傢伙的狀態?但卻放任他們襲擊人類是怎麼一回事?」路西烏斯的怒氣竄升上來。
「這個……」弗雷夫人難過的低下頭,「他似乎有意縱容夜后們的行動,但他表示是立場中立。只有元老院的幹部們普遍不能接受夜后的所作所為。」
「元老院?!不能接受夜后的作為,那他們有任何行動反制嗎?……就是元老院的吸血鬼沒阻止維多莉亞,我的父母才……!」路西烏斯握緊拳頭,他現在要去面對對自己父母見死不救的吸血鬼們?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U2c3FXm5c
「你雙親的死是一件他們無力阻止的憾事,那是必要的過程。若你父母沒被夜后殺害,你今天不會以夜王二世的身份站在我面前。」面對激動不已的路西烏斯,弗雷夫人的態度依舊平和,她用極其溫柔的聲調說:「孩子,我能夠理解你內心的痛。儘管父母不會死而復生……」
「說到這個,」路西烏斯打斷弗雷夫人的話,「愛蜜莉亞跟她女兒不是死了?是怎麼以吸血鬼的身份『復活』的?」
「這我不清楚,」弗雷夫人皺眉頭喃喃地說:「之前已經被淨化的迪米崔也復甦了。這些事元老院跟我丈夫都沒預測到。」
「該出發去元老院了,夫人?」羅賓語帶怯弱。現在在他身邊有首席驅魔師,其餘都是地位比他高的吸血鬼,自己只是個負責傳話的斥候。
「說得也是,天快亮了。」夫人望向窗外,天空從一片漆黑轉成了深藍色,過不久朝陽便會從地面升起。
「……我非去不可嗎?」路西烏斯雙腳像是被黏在地上般動也不動。
「你創了新的吸血鬼十誡,對吧?」弗雷夫人沒有回答路西烏斯,反而丟一句問題給他。路西烏斯全身震了一下,他的手移向胸口的十字架。
「如果這就是找我去元老院的原因,那我無法拒絕了。」路西烏斯右手緊握十字架的手鬆開,長吁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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