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2年 年初某日 水湳庄（清代台中水湳里）
『張石頭! 恁欲去佗位?』張石頭的後方傳來陣陣呼喚，他回頭只見到許久不見的同鄉許泉。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E2f3TvWA
張石頭揮揮手說到：『阮欲去戴大兄的土地公會彼答，恁欲作夥嗎?佮恁講阮今阿日入城時，實在去予伊氣死。阮擔牛屎欲回厝落肥，彼个唐山兵欲共阮收六錢，伊講姓周的講，擔屎入城要扣六錢，若是欲賣肥，小擔扣二十四錢，大擔扣六十錢。阮感覺唐山官傷過頭，阮欲去找戴大兄看伊敢有辦法沒! 』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Q273hrQL
許泉聽完連忙說一起去一起去，兩人便結伴往四張犁走，走著走著兩人走到一個小村子，剛好村子裡面養牛的人家也是認識的，兩人想說正好變走進去要打個招呼拜個好，不料屋子無人在家，兩人料想說不定現在還在牛舍裡面忙碌變朝著牛舍走去，只見天色越見黑。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khoffTkP2
許泉轉頭問張石頭：『石頭!這馬啥乜時辰?』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bNmqHhfw
張石頭看了看天空又看回頭路，稍作思考後回答：『咱出發時，大約巳時，這馬差不多午時欲未時啊。按會天氣反天?加奇怪。』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z15mtHTQ
兩人邊講邊走進農舍只見眾人圍著其中一隻牛，原來是那隻牛剛好今天生產，兩人跟主家打過招呼，也在一旁湊著熱鬧。
忽然，彷彿空氣凝結住了，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dDX0D8hF
在場眾人感到宛如千蟻從腳底往頭頂上爬，不敢呼吸因為一呼吸就像會有蟲蛇從口鼻鑽入。眾人大氣都不敢吐得看著生產中的母牛，只見大量的黑血從母牛的下體噴灑而出。那黑血在地上倘流逐漸淹沒腳踝，接著一陣一陣的牛鈴聲從遠方傳來，小牛的兩隻後腳包著胎盤滑出母牛的產道，但逐漸卡住，有經驗的養牛人家這時候應該前去幫助生產，但是在場眾人沒人敢動。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Zuye1TeM
那小牛的後腳逐漸用力地往後走，接著小牛的兩隻前腳也落地了，眾人沒有感到輕鬆反而那寒毛直立頸部宛如有個劊子手手持砍刀正在比劃著脖子，接著脖子跟頭部拉出，有人腳軟、有人昏厥、有人瘋魔狀。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LbJmCk4a
那小牛長著人的五官在那臉上，那眼口嘴鼻耳一個都沒少的在牛的臉上，那眼睛緊閉彷彿受到極大的壓力一樣，母牛生下小牛後並沒有像正常的一樣舔去小牛身上的胎衣，反而被猛獸驚嚇一般向前奔去。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CnCyrhQ6
忽然連那牛鈴聲也沒了，那人面牛瞬間有了舒緩的表情，兩個呼吸之間，人面牛瞬間張大了眼睛，直視著張石頭說道：『免想有田，播無稻收。』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LCaDUX5A
講完這八個字，只見那人面牛一臉達到高潮滿足樣放聲嚎叫，接著五官皆有黑血滲出，就這樣死掉了。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4Ld5vmREW
過了片刻，空氣恢復正常，鳥叫聲狗吠聲水流聲都回來了，眾人回過神連忙跑出牛舍，張石頭與許泉也連忙離開，直奔四張犁戴府，抵達戴府門前的土地公會時，才跟戴府人員講述這件事情。
1863 諸羅城（嘉義市）
張石頭看著牆外的清軍，吐出了口中的土菸並把菸管地給了許泉，然後看著外面的清軍說：『恁猶閣記對，彼个時陣阮低三份埔庄看丟欸彼架牛嗎?』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CbKgAwhH
許泉接過菸管深吸了一手回答說：『捺有可能忘記!』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MMze2kQpS
張石頭接著說：『阮問過唐山來ㄟ教冊先生，伊講：晉朝有一官名曰韓友，師承易學京氏曾言道，死牛頭語，近牛禍也。是時怨讟動於人。則有非言之物而言，有道是殺無罪，牛生妖。此為牛禍!」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2VxP0MQE
許泉一臉疑惑的看著張石頭問到：『恁是中猴嗎?阮聽都聽某!』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juXhsQqA
張石頭回答道：『好勢講，若是有牛生人頭會共話，遐對是預言。彼隻牛說：免想有田，播無稻收。恁看這兩冬瞴代瞴誌咱倆人隨對阿兄打到諸羅了，陣馬嘛無人種田了!!!』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XeeKkW1L
兩人想起當時牛舍的狀況，還是一陣唏噓。
故事緣起：戴潮春起義、林豪東瀛紀事(災祥)、辛有一詩歌
原圖：妖怪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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