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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弱的人和悲慘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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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貪睡蟲! 今天是你封爵的日子。」
我皺了皺眉,在棉被底下扭了一會兒,想甩掉殘餘的夢魘。怎料菲利斯伸手朝我腰側就是一戳,如電流通過般,一震劇痛自腰側直衝腦袋,搞得我整個人都清醒了,連連咒罵的慢慢坐起身。
「真他媽的該死!」
「嚇我一大跳! 看你這反應,亞歷山大,你老實說,你昨晚是不是又做什麼了?」菲利斯也嚇了一大跳,為了武裝自己,他也擺出了一副強硬的態度。
「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小聲點行不行......」我呻吟著說道,努力讓自己坐直身,混濁的腦袋還有點暈暈的,一手揉著不時傳來陣陣刺痛的腰側。
「不過就是些我們隨口一喊就可以喝到的劣質啤酒和早被睡爛的女人罷了,這樣也值得你冒險? 還真不懂你......」菲利斯又誤會了,轉身不高興的開始擺弄我床頭的茶具。我用手指輕輕揉著我的眉間,苦笑之餘也不免引為他的單純而稍微覺得愉快了些。渾然不覺的菲利斯一面繼續嘟噥著一面起身拉開我的窗簾,刷拉一聲,伴隨著點點塵埃,早晨的陽光灑進我的房間。
「有時間在這對我說教或做些下人的雜事,你不如早點回房吧,到時被逮住了,我們就來瞧瞧你要怎麼自圓其說。」我說道,順手就將他的衣服往他身上套,推推擠擠的將他往房間外推。「還有,下次別再在我睡覺的時候摸進來了,我的膽都給你嚇破啦。」
將他的腳跟擠出門縫後,我無視他的連聲咒罵,逕自將厚重的房門掩上。
扎實的關閉聲響起,我背靠著木門,一手仍扶著腰側,閉起眼滑坐到地上。方才暫時的紓解已蕩然無存,我的頭又開始陣陣抽痛了起來。柔和的陽光此時成了我頭部陣痛的柴薪,我將眼睛更努力的閉緊。
固執的陽光仍戳刺著我的眼皮。閃動的眼簾間,我又看見了那女人嘲諷的嘴臉。
真令人厭煩! 這些繁複的貴族事務。搞的人既不自由又疲憊不堪!
只得將雙手壓上眼部,短暫的黑暗出現,但在黑暗後開始出現的模糊殘影又開始融塑成熟悉又令人憎惡的剪影。去他的子爵和分封領主......
輕輕吁出一口氣,我睜開眼。
窗外的新鮮空氣和翠綠的山丘引誘著我,悅耳的鳥兒啁啾聲不絕於耳。遠處小溪的潺潺聲更是讓我想拋開一切,在六月中旬的午後泡進裡頭消除一身暑氣......
但再怎麼說,讓唯一的兒子成為侯爵好歹也是父親的遺願......
再者,如果要查出父親身後留下的那種種謎團,我也必須進入那群豺狼虎豹中,才能得知那些繁複糾纏的疑雲背後究竟藏了些什麼。
夢裡的女人聲音再次出現在我腦中 :
「不信神的廢物,死在神之刃底下吧!」
然後是一雙蒼白,纖細,有著發黑指甲的女人手掌......
用力地搖搖頭,不是今天,今天先別在意那女巫了。
以後再說! 等我成為侯爵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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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貴的亞歷山大大人,已經可以準備出發了。」年邁的管家威力顫著聲說道。
我擺擺一隻手,一面整著手臂衣裳上的流蘇一面向外走。威力馬上鞠了個躬,還一面為我拉開了房門。
「將大人送上馬車!」他年老卻一點都不減銳氣的嗓音迴盪在長廊上。
兩旁的侍衛用盾牌將地面敲的鏗鏘作響,我掃了四周一眼,邁開腿走了出去,他們隨即以熟練的隊形將我護衛在隊伍中央。
沒有什麼好怕的,亞歷山大,我安撫著自己。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我們步下寬大的旋轉梯,順時鐘方向向下走著,侍衛身上的盔甲隨著步伐發出陣陣撞擊聲,兩側的蠟燭也危險的晃動著。在這回音不小的音波下我不無可免的微微焦慮了起來。
沒有事情可以嚇到你,我堅定地在心中對自己說著。沒有人奈何的了你。
踏入大廳,踩著堅定的步伐,我走向已經敞開的大門。
你即將成為亞歷山大侯爵...... 你即將成為亞歷山大侯爵!
我抬頭挺胸的走下大門的短階,馬車就停在幾步遠的地方。車伕為我開了門,我坐上車,總算安心的鬆了口氣。
或許成為侯爵後,我就可以保護剩下來的人了,而不是只能像之前一樣只能無助地跪在地上?
( 三年後 )
我衝擊的站在昏暗的地窖中,身邊是其他眾多貴族,大家全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地牢中央正在真實上演的血案。
菲利斯跪坐在一大灘血液之中,不敢置信地看著濃稠溫熱並不斷從他的腰側流出的腥紅。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TYKr8CfLJ
這場景實在太過衝擊,顯然對我的腦袋來說無法完全負荷,因此事實上我所感覺到的並不是害怕,而是麻木,因此除了自己的耳鳴聲,我什麼都聽不見。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dDkt93Tu8
過了幾秒後我才發覺顯然這不是我自己本身的關係,濾掉響如雷擊的耳鳴聲後,你才驚覺這地下室可說是鴉雀無聲,甚至可以聽見血液和聲音從受害者身上流出的聲音。
他不是昏過去,也不是出於個人意志而住了嘴,而是整個身體都僵掉了,他甚至無法發出死亡前的咯咯聲。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ZiP62YQHZ
看起來如同一尊雕像般靜止的菲利斯就這麼安靜地死了,連最後的詛咒都沒能說出。
血流的滿地都是,身邊的諸侯無不盡力縮起自己的腳,卻徒勞無功,他的血沾上了大家的足部。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GasGKEsfa
連一點呼吸聲都聽不見,我旁邊的子爵跟屍體一樣僵硬的站著,看起來似乎也是嚇傻了。
「好極了! 好極了,達婭菈,做的真好!」
高大壯碩的如一座小山的艾德蒙大公一面拍著手,一面大聲地笑著,他身邊的人很明顯地縮了一下。
從他方才斜倚著的擁擠地窖的唯一出口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到那個死去的男人身旁,大公像個孩子般愉快地叫著,大笑道在屍體旁轉了一圈又一圈 -
- 怎料下一秒他卻冷不防地踢出了一腳,將那男人踹的整個人倒了下去,依舊挺直如木片的他面朝下摔進了自己的血液,臉就這麼泡進了那個漥裡。
我斜前方的女爵淺淺的吸了口氣,又噁心的小小嘔了一聲。
有什麼辦法,在這密閉的空間內,空氣中不是濃稠的血味那才奇怪。
這下我要說服自己他還活著的一線希望就徹底破滅了,留了那麼多的血,剛剛沒死﹐現在也給自己的血淹死了。
我厭惡又傷心的閉上眼。雖然我對他沒什麼特殊的情感,但畢竟也是服務我多年的小雜童。心智年齡和一般人不太一樣的他總是被我用各種名義支開,讓他不必做太多事。
但現在他死了,而且就死在我的面前,我竟無法也不敢伸手拯救他。
多希望自己是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只要不是這裡就好。只要不是在這個滿溢著死亡和恐懼的地獄就好......
「您現在是打算要喚醒其他的死者嗎,大公,用這般音量在這裡喧嘩?」
我猛的睜開眼!
「去他媽的......」
成為侯爵後,我要保護所有我愛的人!
當年的自己,如今回想起來,是多麼的可笑!
我愛的人? 連我自己都快顧不得了,還去關心人家的命?
「幹!」我尖叫,大手一揮,面前小桌上的所有東西都被我掃了下去,碎裂的聲音在我耳中雖刺耳卻又相當動聽。
「我操他媽的那死賤貨! 我要詛咒她生不如死,每天都跟我一樣活在地獄中!!」
沒有人急急忙忙地衝進房間裡。因為早從亞歷山大當上侯爵的初期,他就已經慢慢的開始發瘋了,詳細情形也沒人知道。
此時的亞歷山大眼神散亂,瘋狂的扯著自己的頭髮。
「血! 我聞到血...... 我看到血! 為什麼到處都是血?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門外害怕地聽著主人尖聲發狂的僕人們個個都顫抖不已,持續不斷傳出的撞擊聲更是讓女僕嚇得都哭出來了,滴滴答答的液體聲更是雪上加霜,更加激憤的尖嘯聲更是讓它們每個人都嚇得瞬間逃跑 : 「血! 血在我的眼睛裡! 血在我的嘴巴裡! 血在我的腦子...... 啊哈! 血在我的腦子裡!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幾個月後,村裡勇敢的幾個農民在已成廢墟的莊園中發現了亞歷山大.帕滄諾死的慘不忍睹的屍體。他七橫八豎的陳列在大廳地板,看來是發瘋時不小心翻過了樓梯,墜下而死的。
稍後在他的房內,在一大片紅色和黑色交雜的地面 - 那是血液乾了又潑上去的結果 - 村民找到了一張細緻的油畫,看來是在他少數神智還清醒的時刻描繪的。
畫中跪坐著一個神聖莊嚴的騎士,雌雄難辨的面孔上沒有半點表情,冷漠地注視著自己插入體內的長劍。
那人身穿一件美麗的女性膨紗,手臂上卻有男人般的發達肌肉。
畫上歪七扭八的刻著:
他的一生彷彿都在當個送葬者。
懦弱的他沒能守護好朋友,連自己都守護不了,他甚至無法用國王賜下的寶劍了結自己的生命,最後選擇了最可悲的那個選項 : 將自己灌個爛醉,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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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到哭 下次我會努力的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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