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海高中的末日生存守則 - 非臨海少女（2）

「醫生～你在看什麼～」

「喔？妳來了喔。」

不破醫生在自己的小休息室看著一本怪書。

從側面來看這是一本類似相簿的書。

「你在看以前的照片嗎？」

「我在看著過去身為人類的懦弱，雖然已經打算不再回顧往事，但還是有些事沒辦法放的下心，所以我才想要遠離會令我遲疑的一切，只是沒想到居然會在這所學校再遇到她，呵呵。」

醫生冷笑後把相簿收回抽屜內。

「算了，這樣剛好也知道她過的如何，可以一斬所有的遺憾。」

雖然我聽不懂她想表達什麼，但應該是好事吧。

「最近山豬那畜生或是其他雜兵，有人找妳談事情過嗎？」

「沒有，最近這幾天耳根子很清淨。」

「他們好像又有多一些人混進來海高裡面，學生會的那傢伙也是，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說服校長讓他進學生會的。」

「妳是說楮一城嗎？」

「要小心那個人他的心眼很重，是某個高級幹部的兒子，是和老大站在同一派的人，妳的異常舉動都有可能被上報回總部，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表演妳自己就很清楚了，這次６０４可幫不了妳。」

難怪之前殺狼有說過，再來必須遠離學生會了，不能讓他的對手掌握太多情報。

但是為何校長和司令敢在這麼敏感的時間點，讓一城加入呢？

等等！楮一城心思在嚴密也比不過那兩位大人，他們願意安排他進學生會就任，有可能就是想藉由他找到臥底和第二勢力，而我們也藉由他來收集情報。

所以學校絕對知道楮一城是臥底，而我們也很清楚一城已經曝光。

就是這樣才可以讓他加入學生會。

在來就是看誰先露出破綻，誰流出了致命情報出來。

校長可以從他身上觀察到臥底和第二勢力的消息。

而我們臥底也可以查到學校的漏洞機密。

雙方拚上腦袋的一場豪賭。

難怪之前說殺狼和亞朕會開始放很多假消息出去，因為我們絕對分不出來哪些是學校的決議還是６０４的計謀，用這些來試探誰才是核心人物。

也就是說校長私底下，將用著６０４來執行任務。

但是又不能直接指揮他們做。

好麻煩．．．這樣算計人真的好複雜。

「創妳也要注意，小心楮一城把妳供出來，目前妳還有老大罩著，他不會把妳當成籌碼說出去，但．．．如果妳不聽話或是沒有利用價值了，那妳的命運就難說了。」

「欸欸！？所以現在我處境很危險了！」

「就看你怎麼出賣學校，或是善用妳的腦袋製造假象了，總之～如果情勢不對我會警告妳，然後就一起逃跑吧，逃離開這間學校還有總部，我們找下一個安全地方躲著，等待回復正常生活後再回來海高找妳父母。」

「欸？！妳會帶我一起離開！」

記得醫生以前的言論，大部分都是要我自己想辦法呢。

這次居然直接說要幫助我了。

有高智商的人幫助我，讓我安心了不少。

「前提是妳還沒被老大或是６０４做掉，總之小心一點。」

今天好多人都叫我要小心一點．．．

現在不管走哪條路都有生命危險，暫時看來還是跟著６０４最安全。

所以最近也不要去見父母比較好，避免別人知道我和他的關係。

「還有．．．妳怎麼滿臉泥巴？剛剛跌倒嗎？」

醫生拿起旁邊的衛生紙粗魯擰在我臉上。

「我剛剛去菜園幫忙。」

「妳還真閒呢，早上才剛擋完一波殭屍，還有體力去跟人拔菜，沒進化過的人類之軀就該好好睡覺，不然妳那不耐用的身體會吃不消的，妳又不像我懂的如何補充人類活動的所需元素。」

「可是我．．．其實早上什麼事也沒做，只負責幫忙搬東西而已。」

「真好奇妳這種程度的累贅，６０４那群小鬼是怎麼肯讓妳繼續待著。」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們也發制服給我了。

應該是認可我了吧？大概。

「妳也差不多該走了，待太久對妳不好，剛剛有提過這裡老大的眼線越來越多了，都是校長對來生還者來者不拒，才會這麼容易讓臥底滲入。」

「可能怕把真的需要幫助的人擋在外面吧。」

「或許吧，唉．．．人類就是喜歡和不同族群鬥爭地盤，千年不變的原始態度，也是阻礙人類偉大進化之路的白癡元兇。」

我是不懂什麼進化之類的東西，只希望不要再打架了。

「那我．．．先回去體育館了喔～改天有空檔在過來找妳。」

「不用勉強過來，如果情勢不對勁就躲在柴殺狼後面一陣子。」

這種事我常做喔～

只要殭屍太多話我都會躲在６０４後面喔！這個我很在行！

「公祭喔．．．緬懷死人真是浪費時間，又毫無意義的，死了就死了，做了再多的儀式也不改已經死亡的事實，呵呵～但是科學卻可以讓屍體再動起來呢。」

「雖然我的思考和普通人一樣，但我覺得對很多人來說這是很重要的事情，自己最好的朋友或是家人忽然就這樣死掉了，不管是誰都會感到難以接受，這公祭也代表著你認識的人已經死亡的事實，緬懷已逝者的同時也鼓勵活人珍惜生命，努力活下去．．．醫生就算是妳也會有珍惜寶貴的人吧？」

醫生揉著頭不悅的嘆氣，本來她好像是有話想要訓我。

她盯著我看，不時視線飄渺到放置相簿的抽屜。

接著又把已經到喉嚨的話吞回去。

我盯著她瞧，死盯著她。

看能不能把她的良心挖出來一點點。

「盯────」

「妳幹嘛啦！」

「我要試試一直看著妳，會不會讓你感到心虛的去參加公祭。」

「我去就是了！妳這笨小孩不要再看了！」

「好的～成交～」

不知為什麼最近醫生好好講話喔，可能跟她看的相簿有關係吧。

醫生也是人，不可能會完全擺脫掉人性的，平常說的不在乎也只是在警惕自己的心，但其實還是很在意的，希望可以找到她想找的人。

時間也中午了，該回去找隊員。

我經過保健室旁邊的穿廊，那裡可以直接通到操場。

之所以會走這裡，是因為可以遇到正在準備公祭的人，還有６０４的隊員。

「唷～創妳來了～」高月抬高雙手迎接我。

「有什麼我可以幫的嗎？」

「只要把桌子通通搬過來就好了吧，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放哪裡。」

「那柴殺狼去哪了？通常他都在現場指揮的說。」

「他去和司令抱怨了。」高月指著坐在操場旁邊，什麼事也不做只會出口指揮的山豬。

一定是位置圖在他手上，然後還亂指揮吧．．．

「沒錯妳答對了～桌子擺錯就算了，被司令質問時還全部推給殺狼：『我不知道啊！我剛剛就叫他們這樣擺，誰知道他們後來都亂放，我剛剛又不是這樣說的！』這樣這樣～然後殺狼把桌子放下去教室拿刀了，說是要切豬肉幫晚餐加菜，後來司令怕殺狼真的照做，所以也跟上去了。」

呵．．．呵、呵．．．抱歉，和他同樣身為臥底我。

對於同夥的白目行為，我深感抱歉。

「那我去教室找殺狼喔，看看現在我可以做什麼。」

「嗯～待會見～」

山豬真的很傷腦筋呢．．．

懶惰、好色、膽小、遲鈍、搶功勞、愛卸責．．．

重點是！真的很變態！！

我走過去而已他一直盯著我屁股看！

還好現在是在海高，這裡不是他的地盤，沒辦法像在總部那樣隨心所欲。

如果他敢亂碰我，殺狼應該會把他的手切下來吧。

進到教室後，殺狼和司令面對面坐著，中間隔著一張桌子，司令側坐著抽菸，殺狼反坐椅子雙手靠在椅背上喝著豆漿。

看起來沒有很嚴肅的談話呢。

我這時進去應該不會打擾到他們。

「各位好～」

「唷～好久不見～」殺狼丟了一個１０元硬幣過來，我一定要接住！不想被他笑了！

對準那個拋物線的角度，我的手已經在那準備好了。

就快了．．．快了．．．就是現在！

１０元硬幣完美的落在手心中，明明只是不到一秒的事情，怎麼覺得時間過的好慢。

「司令你有沒有看到～那傢伙剛剛接１０塊錢的表情～哈哈太經典了～居然可以認真成這樣～哈哈哈啊。」過分！我很努力把它接下來的說！結果還是被笑了．．．

「不要這樣笑她了．．．人家很努力了。（噗吸──」

司令．．．你這樣比學長還嘲諷喔，尤其是最後的氣音！

「好啦不欺負妳了，去販賣機投個飲料來這裡坐吧。」

「剛好我也有事情想問問妳。」

「那我就去販賣機買飲料～」

好可怕！好可怕！該不會是發現我的身份吧！？

緊張緊張！嗯．．．要買什麼飲料呢？

有三大排全部都是１０元的飲料，不管是寶特瓶或是鐵鋁罐、鋁箔包都是一樣的價錢。

每次亞朕都會負責補貨，他很喜歡販賣機飲料的觸感呢。

好難選喔．．．每個看起來都很好喝。

決定了！淡紅茶！這淡淡的微甜很好喝。

．．．我剛剛好像本來還在擔心身份曝光的問題，怎麼一看到飲料機就什麼都忘了。

神經太大條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

「我回來了。」

殺狼把書生的椅子拉到旁邊，拍著椅背說著：「創這邊給妳坐。」看他表情輕鬆愜意，我應該很安全吧？總之先坐著聽他們講話，再想想要怎麼應付吧。

「妳會在意煙味嗎？」嘴上叼著菸的司令這樣問我。

其實我是沒關係，之前在總部那裡整個大廳和休息室都是煙味，我已經習慣了，而且旁邊的窗戶也開著通風良好。

「不會不會，我沒特別在意。」

「那就好，殺狼我們剛剛說到哪了？」

「外頭的那些殭屍屍體該怎麼解決，全部燒了或埋了都很費工，而放著不管也不行。」

「還是全部燒了吧，相比起來這樣比較快。」

「如過真的要燒的那天，那肢離破碎血肉模糊的畫面，記得不要讓任何小孩子看到。」

殺狼一口喝完豆漿後，又從包包裡面拿了一瓶綠茶出來。

「那些放殭屍攻擊我們的傢伙，經過你們的逼供之後有說什麼情報嗎？」

「他說我們學校真的有臥底在。」完了！不會是我真的被供出來，才被找來這裡喝茶吧！？「但是他們都只是地位最低的成員，真正知道臥底身份的都被你們射死了。」幸好他們沒有曝光我～

聽到這裡殺狼得意的喝著綠茶，笑的司令心裡怕怕的。

「你笑的這麼陰險要幹嘛？」

「我沒有殺了他們喔～他們是自己被殭屍咬死的，我只是怕他們會爬起來，所以才每人送一顆子彈，會說是我們殺的只是為了嚇嚇他們，還有警告那些臥底不要太囂張。」

司令大吐一口濃菸，接著說：

「現在真的很難掌握校內臥底的數量，但我們也很為難，我們不希望讓真的需要救援的人被阻隔在外，看準這一點我們的敵人又卯起來派臥底．．．唉～有很多事情就算是大人也沒辦法解決．．．」

我現在感到很抱歉，我就是那位利用你們的良心，腐蝕避難所的害蟲。

「確實是這樣呢～做人真難，想要做好人更難。」殺狼發現餅乾吃完了。

「想要成為兼顧所有方面的聖人根本不可能，我唯一能夠做的只有降低損害而已。」

殺狼的手又伸進包包，拿了一盒餅乾出來。

餅乾被遞到桌子中間，應該是我也可以吃的意思吧。

「司令你也吃一個啊？很好吃喔～」說完殺狼立刻往嘴裡塞了３片餅乾，擠的臉頰鼓鼓的。

「不用了，我煩的什麼都吃不下，有時候真希望我現在不是大人而是小孩子，長大以後要負擔的東西太繁重了。」

「是啊～我這年紀的只要顧好自己想做的事就好，其他全部都不用顧慮。」

雖然殺狼這麼說，但是私底下有時候想的還比大人更多。

這點司令也很清楚的吧，所以才敢把很多事託付給他們。

像我這樣的菜鳥新人對這裡不熟悉，自然就沒有人會把業務放到我身上。

最近的日子算蠻好過的，吃的飽睡的好，家人也都被接到這裡過好日子，在末日之中可以遇到這等好事，真的是平常都有做好事才能累積來的福份吧。

唯一令我感到不安的只有總部裡的平民們，會不會因為我的關係而受到折磨呢？

「光峰同學。」忽然司令叫了我的名字。

「是！」

「不用這麼拘謹的回答啦．．．我只是想問問妳一些問題。」

「問題？」

「雖然這麼問有些失禮，但妳來避難所的時候，好像沒看到像妳父母的人，請問他們還健在嗎？又或是妳知道大概的可能位置，我隨時可以出去找他們。」

欸！？怎麼問我這麼！我要怎麼回答．．．

就連殺狼也看過來了，現在該怎麼辦！

一定要找個藉口蒙混過去才可以。

「啊、啊那個，我父母都在其他縣市，現在很安全的唷，我是自己來雨港市旅遊的，對！就是這樣！所以他們都很好，只是我運氣比較差剛好碰到殭屍而已。」

殺狼喝口茶，喃喃說著：「那太好了，沒事就好。」接著又塞了好幾片餅乾。

「其實殺狼一直很擔心，從來沒聽過妳提起關於父母的事情，怕妳是不想提起傷心事，或是不敢拜託我們去搜救，今天知道沒事真是太好了呢，對吧？殺狼同學。」

殺狼害臊的撇頭，「你幹嘛特地跟她補充是我想問的！我、我只是找不到好時機問嘛！」

其實你們早就把我的家人救出來了。

我現在無法表示感謝之意，未來的某一天我一定會當面好好道謝的。

「欸～好過分，居然都躲在這裡休息，難怪想說怎麼都找不到人。」

趴在窗台說話的是秦亞朕，抱怨之餘也不忘吃桌上的餅乾。

「外面都好了嗎？」

「廢話！然後看到你在這裡偷懶，太不夠義氣了！」

司令熄掉手上的菸，「我也該去檢查大家準備的如何，山豬的事情我會再跟校長提的。」

「那就拜託你了～」殺狼揮揮手看著司令離開教室。

現在教室只剩下我和殺狼，以及半個身體在窗台外，努力勾著餅乾的亞朕。

「差一點點．．．拿到了！」亞朕同樣的也一次塞了好幾片餅乾在嘴裡，運動員都喜歡這樣吃東西嗎？

「外面準備的怎樣了？」

「我們負責的範圍都好了，剩下就是後勤部的事了，目前就是休息等吃飯吧。」

接著亞朕就像史萊姆一樣從窗台滑進教室內，「直到公祭開始之前，朕完全不想動了。」

變成一灘爛泥的亞朕擅自打開殺狼的包包，物色裡頭的零食，最後他拿了一包餅乾在冰涼的地上細細品嘗。

「你這賤人又拿我的餅乾！」

就這樣慢慢等到公祭的時候到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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