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 - 03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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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風滔

Feb 11, 2022

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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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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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蜀皇宮，天生殿。

　　李糜撫著頭，看上去有些許煩心。

　　一旁的宦官侍奉的久了，不等李糜吩咐，便送上了一杯茶，宮裡人都稱他一聲鳳公公。

　　鳳公公低頭問道：「陛下，何事惹您煩心？」

　　李糜心下慰藉，畢竟這位公公長侍在側，還是看出來了，「唉，朕身邊的人，平常說得多麼頭頭是道，可到頭來都沒看出朕的憂心。」

　　鳳公公在宮中多年，自然是圓滑，「陛下身旁的人多是保境安國之士，在戎馬上舔刀的人，哪有這般心思？」

　　李糜倒是一笑，「你還當真自承其事，算算朕親征西江多久了……」

　　還沒等李糜回答，鳳公公便道：「十五年了，那年是泰定二十一年。」

　　李糜眼神一亮，彷彿回到了那一天，「老了、老了。」

　　鳳公公也沒有勸慰，本來自古英雄憶起當年，都是對現今的迷惘，問道：「是西江之事嗎？」

　　李糜點頭道，「當初金印是西江求和之物，如今他們想要把他盜回去，只怕必有風波。」

　　鳳公公道：「陛下如何料定偷金印的人，必是西江派來的？」

　　這句話倒點醒了李糜，「你這話說得倒也合情合理，只是金印之事，天下知道的怕是兩隻手指算得出來。」

　　鳳公公邊收拾茶杯，邊道：「可陛下也不必過於擔憂，當年您能拿下西江，就算西江再次發難，也不過是自取滅亡。」

　　李糜啞然失笑，這卻是他沒有想過的，當年的豪氣竟然已煙消雲散，「你替朕想想，若今朝又要發兵西江，朝中之人誰會攔阻？」

　　鳳公公眉頭一皺，躬身道，「這倒不是老奴可以說的事了。」鳳公公知道，朝中勢力分庭抗禮，征伐與議和自然牽扯到許多人的身家性命、或是親貴利益，且他也不涉朝堂，若說他們單純反對那是淺顯了一些。只是有一人絕對會對李糜的決定完全的支持，「誰反對老奴倒是不好說，可誰決計不會反對，老奴心中倒有一人。」

　　李糜與鳳公公兩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喊道：「張炤明」、「平西侯」。兩人雖然用不同的稱呼，但說的都是同一人，李糜不禁哈哈笑了起來。

　　李糜輕聲道，「滿朝文武天下事，幸得一人一心知。」他定了定神，向鳳公公道，「傳太子來，朕有重要的事要交給他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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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玨被罰在月清宮準備兩個月的伙食，這懲罰不知道罰的是李玨，還是月清宮的在學弟子。

　　李玨自小在宮中長大，別說炒菜的鏟子沒有拿過，就連外型也是第一次見，原先負責宮廷膳食的宮奴實是哭笑不得。

　　張之寒因為養傷，被罰在平西侯府不得擅自外出，這日李玨跟月清宮的夫子告假，討了個理由說要幫張之寒溫習課業，早早便來了平西侯府，平西侯的家僕見是李玨，也都不敢攔，就這樣一路走進了書房，見張之寒手拿一本書，讀的是津津有味。

　　張之寒早聽到下人通報，遠遠便見到李玨，自從丞相府之事後，兩人已經月餘未見，「李玨，你怎麼來了？」這雖然是問句，但言語之中還是帶著喜悅之情。

　　李玨抬頭見平西侯府的書房門楣，掛著兩幅字畫，他認出來是李糜的字，那兩行字用草書寫到：「滿朝文武天下事，幸得一人一心知。」他聽父皇說過，當年父皇還是太子，執意出兵，滿朝文武都要他按兵不動，只有張炤明力排眾議，甚至親自帶兵增援，後來李糜登基，便手書這兩行字贈給張炤明。

　　李玨走近道：「夫子要我來考察你的課業。」

　　張之寒笑道：「只怕我這些日子在府裡學的要比你在月清宮學得多。」

　　李玨嘖了幾聲，道：「夫子聽到這話說不定將你逐出月清宮去。」他低頭見張之寒讀著書，愛不釋手，書上寫了四個大字：「之灼盡言」，滿臉疑問，「之灼盡言？這是誰寫的書啊？」

　　張之寒道：「我大哥。」

　　李玨喜道：「你大哥回來了？」張之寒有個同父異母的兄長，名叫張之灼，武藝不僅出眾，且用兵如神，早得李糜器重，派他去守北秦交處，長期與北秦互有來往，但多是得勝居多。

　　張之寒道：「正是，大哥把這兩年來在北秦的用兵心得寫成了這部書，便抄了一份給我。」語氣中充滿對張之灼的崇拜。

　　李玨為他高興，拍手道：「那當真比月清宮學得多。」張之寒道：「你想看嗎？我可以問問我大哥。」

　　李玨吐了吐舌頭，「我對兵書可沒什興趣。」

　　不遠處，一個聲音飽滿得道：「殿下可對什麼有興趣？」原來正是張之灼。

　　張之灼走近，到李玨近處便要行禮，李玨揮了揮手，「張大哥，我跟之寒自己人，你便也是我大哥，自己人不用講這個。」

　　張之灼道：「蒙殿下時常照顧我這弟弟。」李玨也知道這是客套話，笑道：「此話不對，都是之寒在照看著我。」接著他突然問道：「張大哥，我有一事求你可好？」

　　張之灼心道：「殿下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是什麼他得不到的？」他心裡好奇，口上問道：「殿下想要讀什麼書嗎？」

　　李玨道：「你能帶我去北秦看看麼？」

　　張之灼一怔，沒想到他會提出出宮的要求，這哪是他一個武將能夠決定的，只能說道：「北秦常犯邊界，邊界危險，殿下去了也看不到什麼的。」

　　張之寒知道大哥的性子，緩頰道：「李玨你別忘了，是我會帶你去！」

　　張之灼道：「殿下當真很想要出宮？」

　　李玨心裡就如同隻籠中鳥，拚了命想要往外飛，點頭道：「這個自然。」

　　張之灼道：「也不是沒有機會，陛下沒跟您提到嗎？」

　　李玨問道：「提到什麼？」

　　張之灼道：「月清宮兩年一度，會舉辦一次『風月大典』，美其名是拿中秋做文章，給宮中圖個熱鬧，其實是考究武藝，勝者，能跟陛下同去冬天的遊獵，而冬天便是到西江去。」

　　李玨一喜，道：「夫子竟然沒跟我們提，這個大典我定要去！」

　　張之寒哭笑不得：「夫子自然沒提，歷年風月大典勝者都是進去月清宮三四年的弟子，我們才去了一周，還翹了課，夫子哪會將我們放進競爭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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