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說,在她心中,全天下最強的武器就是自己的雙手,當她握緊雙拳,她知道她是為什麼而活,為什麼而戰。那時候我們在林中練拳,我很容易分心的,因為我一直在想大師姐會不會當上掌門,母親對大師姐這般看重欣賞,顯然心中早有想法,門派裡其他的師兄弟姐妹,沒有一個比得上大師姐。兩年一次的武林大會,大師姐十五歲那年第一次參加就震驚武林,俗話說英雄出少年,但沒說此少年不能是少女,後來大師姐沒有一次參加不是拿第一回來。當時我還小,很怕生,躲在母親的背後,抬頭看著擂台的對決,大師姐的拳法看是雜亂無章,但在一片混亂中,她總會找到對手的破綻,迅速敏捷,認真專注。八歲的我認得的字不多,懂得的形容也不多,只記得大師姐非常漂亮。
今年是大師姐第五次參加,我知道大師姐依然會成為門派之光,打敗所有人。但這次意外了,大師姐輸了。
黎明升起,陽光照亮群山。
我坐在樹幹上看日出,我會早起主要不是為了練拳,是想畫下這太陽、這自然生機。但在樹幹上真的不好畫,筆墨下去,有時一個樹幹突出的紋路就畫岔了,今天也是。我笑自己,後來心想算了,這也是一種創作。
「瑾。」
「大師姐。」
聽到大師姐喊我,我趕緊收起書卷筆墨跳下樹。晨光之下的大師姐,面帶笑容對著我。
「妳今天畫了什麼?」
「畫差了,太陽長角了。」
「我看看。」
我把畫拿給大師姐,她看了看。
「會越來越好的。」
大師姐把畫還給我,我點頭。結束我們的祕密行程,隨後是每日的例行練功。母親看我練功懶散,所以從小就要大師姐給我監督。我本來害怕大師姐會很嚴厲,後來發現大師姐通情達理,不但接受我的興趣,還答應我練功前的一點作畫時間。母親不喜歡我拿太多時間作畫,所以我總躲著她畫畫,母親希望我花更多時間練拳,也許是因為年紀大了,她最近總是說,我是她唯一的孩子,門派總有一天要交給我的,要是功夫太差,怎能服眾。
「啊!投降、投降,大師姐,我投降。」
「瑾,妳分神了。」
大師姐在我身後擒住我,我知道她可能連十分之一的實力都沒用上,但我覺得我的手要斷了。
「瑾,妳到底在想什麼呢?」
大師姐放開我的手,拍了拍我頭上、肩上的落葉。看著大師姐的臉,我實在不敢對她說實話-與妳練功,我怎麼能專心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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