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霖,你看這個歌唱比賽好像挺好玩欸,我們要不試試參加?」早會完結後,我們回到自己的課室,思靜見我坐下便問。
「可是……我對自己的唱功不太有信心……」我微微皺眉道。
思靜卻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不要緊呀,只是志在參與,我唱歌也不是很好聽,而且先報名了之後再考慮要不要參賽也沒差嘛!」
就這樣,我便被說服填下了「音樂日」的報名表格。
報名以後,我們需要先提交所選曲目以及其伴奏,當然,你要清唱也是沒問題的,但大概不會有人這麼做。
我和思靜各自提議了幾首喜歡並不太困難的歌,再互相討論,最後選了一首最近流行的英文歌。
接下來就是練歌的時間了。雖然說報名了不參加也行,但填下了名字與曲目之後,總覺得增添了幾分勇氣,也多了點要做好這件事的責任。
距離初賽還有大概一個月的時間,我們抓緊時間,在沒有太多功課及學會活動的放學時段,找了無人的角落或課室練歌。雖然我和思靜的歌唱水平其實沒有到能參加歌唱比賽的程度,但既是志在參與,我們也就豁出去了,反正怎麼差都還有對方陪著;而在這段時間裡,我們之間的友誼也增長了不少。
轉眼間便到了比賽的日子了。
初賽在演講室中舉行,這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座位是階梯式的,也就是說所有的觀眾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觀眾席的燈光會關掉,注目點自然放在了講台上;這無疑為我們增加了更多壓力。講台前坐著幾位老師,他們的面前各放著叮叮鐘,若認為參賽者的表現已經足夠讓他們評分、或者出現了嚴重的失誤,便會按下鐘,停止他們的演出,這縮短了比賽的時間,但也讓參賽者更緊張,因為不知道他們何時會按鐘。
主持人在白板上寫下參賽的次序,我們祈求著不要排得太前,卻未有想到排得越後承受的壓力其實越大。
參賽者們逐一上場,他們大多是師兄姐,有獨唱的,也有合唱的;在我眼中,無論是哪個唱得都很棒,跟我們簡直不是在同一個程度上的。
此刻,我開始有點後悔了,但箭在弦上,總不能臨陣退縮。
到了我們上台的時刻,我與思靜戰戰兢兢地走上講台,看著面前的評判與觀眾,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我與思靜牽著手,等待著伴奏響起,然而卻遲遲聽不見音樂。
我們疑惑地往主持人那邊看,他似乎也滿臉不解,我們走過去查看問題,只見他點開了伴奏的檔案,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這、這可怎麼辦?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如果沒有了純音樂,那我們不就只能清唱了嗎?這太丟臉了呀!
明明之前的參賽者都能順利播放音樂,可是到我們這裡就出問題了,我已經分不清是我們倒霉還是一開始傳送的檔案有問題,只是我們沒有發現了。
從結果而言,我們的確需要清唱了。我看向思靜,她大概與我一樣害怕,只是我們目光相對時,她勉強露出了笑容,稍稍撫平我的恐懼。
望著眼前一個個把注意力放在我們身上的師兄師姐,我感受到了以前從未試過的不安;縱是如此,我也只能張開口,清唱著平時練習的曲目。途中,我看到了台下觀眾偶爾的竊竊私語聲,疑神疑鬼的我不禁認為他們是在取笑我們的不自量力,這令我的心情更忐忑了。拜託,快結束吧。
突然,我聽到一下又一下的拍手聲,這些零碎的聲音漸漸變得集中,最後形成了有節奏感的拍子聲。咦?大家,是在替我們打拍子嗎?
心中慢慢升上一股暖流,把恐懼都化為烏有。
可能大家都會覺得打拍子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不過,要知道,那時的我只不過是一個剛從小學升上中學的孩子,就算小學時期有受過鼓掌聲,可現在這是代表著大家的鼓勵與支持,這種拍手跟平常的那種拍手是完全不同感覺的。
頃刻,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眶發熱,眼前的影像逐漸化開,變得模糊,只能聽到那打拍子的聲音,和我們那不跟節奏的合唱。
理所當然地,我們唱了一段就被裁判「叮」走了,可在我們唱完的時候,我居然還聽到了除普通的鼓掌聲之外的歡呼聲,我控制住在眼眶的淚水再也挺不住了,我只好一個箭步地衝出了房間,也管不了同學間奇怪的眼光了。
思靜追了出來,輕輕地給了我一個擁抱,道:「太好了,我們完成了。」
「嗯。」我深呼吸幾下,平復了心情後說:「我能進入這所學校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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