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一半的自己,塞在地球的庸庸碌碌中,隨著波盪的人海,浮沉;把另一半的我,匿在月球的一片靜謐裡,攪著無水的湖面,蕩漾。
想找一個幽靜的角落,與自己談一談,我們運用文字無聲地交流,像是戴著阻絕聲音的太空面罩,躲在月球的陰影處,地球看不見我的灰暗,我卻知道它秘密。
在地球的蔚藍海洋中,有一半的我在跌跌撞撞,而在月球那滴水不含的湖海上,藏有另一半的我,一位撕裂出的友伴。
我告訴她,地球的海很活潑,常晃得人兩眼昏花,不過大抵上而言,這些日子美好得不可思議,但偶爾,我還是很想隨手翻開一本書,將自己蜷縮起來,藏進哪一面的書頁夾縫中,越深越好,最好藏到別人找不著我的地方,到一個遺世獨立的嘎旯裡,享受只有一人的孤寂。
文字,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述說了,它們是我唯一能寄託情感的工具,不過大多數的時候,我都不明白該如何妥善運用它們,因為,似乎從來也沒人教導過我,要如何把喜怒哀樂真實地表現出來,只希望她能看懂。
這裡的人大多沒有明顯的自我,總是在附和這世界的聲音,我被迫成為汪洋中的一粒水珠,隨著浪花、潮汐漂流,在需要我的時候奮力拍打海岸,在不需要我的時刻,則靜靜在海中載浮載沉,我並沒有迷失,我知道,自己是一粒水珠,所以我無法離開這裡的紛紛擾擾,到寧靜的月球去。
只有她可以。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uUCvoX3mC
我們是一樣的。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zq1yNzmHI
然而,每天隨著地球旋轉,轉著轉著,我還是我,僅是長大了。
我依然在海裡。
不朽在最新的散文集裡說過,她曾覺得自己是一座孤島,心事無從說起,悲歡都是孤寂的星,我的腦袋或許同樣會響起這類的感受,雖然,我並不是一座孤島,卻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中覺得冷。
這些惆悵,都是一閃而逝的念頭,倘若我不寫下來,我不知道明天的自己是否會記得要告訴她,其實,從大域特徵看來人生,我是快樂的,可是在這少許的分秒中,我是憂傷的。
於是,想以此文、以此等詞句,以我今日的不悅,今日的熱忱,贈與在月球流浪的她,她會為我銘記。轉呀轉地,我會漸漸地忘記煩憂,身處在無窮無盡的浪淘,我會試圖自我消弭,只是當時間夠了,我也許仍舊會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下一回的波盪。
我很快樂,卻又有點兒不那麼快樂,這樣矛盾,這樣神秘。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DFY2mQVWt
她知道的。
只有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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