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叮叮…」清脆的鬧鐘聲劃破了寧靜的早晨,耀眼的陽光透過窗簾間的縫隙滲透進來,將自己整個身軀埋在溫暖被褥裡的少年伸出右手把擺放在床邊的鬧鐘按停,可是隨後便又再度昏睡了過去。樓梯間傳來沉穩的步伐,漸漸接近少年的房間,隨後門外又傳來一陣陣有節奏的敲門聲,少年並沒有作出任何回應。
「悠真,起床啦!」一位栗色毛的馬娘緩緩打開房門,掀走了自家兒子草薙悠真的被子,催促悠真起床洗漱。醒來後的悠真慢慢調整自己剛才被母親驚醒而變成急促的呼吸,摸了摸自己滿頭大汗的後腦勺,一臉傻笑的望向母親嚴肅的臉龐,迅速跑下樓洗漱。
在洗漱台前的悠真把冷水潑灑向自己的臉頰,沾濕的栗色髮絲幽幽的披散在脖子上,悠真靜靜看著前方鏡子裡自己和後方母親的倒影突然感到一陣無奈。為何?為何?為何我要出生在有馬娘的家庭?眾所周知「馬娘」全名是「賽馬娘」,她們是為奔跑而生的女孩。繼承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名字,其原主有的命運坎坷,有的光耀百代,她們繼承其靈魂繼續奔馳,那正是她們的命運。可是馬娘也有退役的一天,退役後不是直接和訓練員結婚生子,就是開啟了打工人模式拼命打工。
而悠真的母親草上飛則屬於前者,結婚生子名利雙收,前程看似光芒萬丈,但悠真卻一點也不好受。因為自家父親草薙 飛鳥是特雷森學園的優秀訓練員,而且祖宗們全都是成績出類拔萃的訓練員。每天不僅要面對三姑六婆和左鄰右舍的各種問候,做錯一些芝麻綠豆的小事還要被被人尊稱為「大和撫子」的母親草上飛拿著薙刀家法伺候,因為經常隔三差五便被草上飛家法伺候導致街坊誤以為這是他們家的情趣。
「我寧可要一個暴躁的女人當我媽也不想有一個又腹黑又愛家暴自己兒子的馬娘老媽呀!」悠真的耳邊和心裡縈繞著一陣神秘的聲音,這可能是自己的心聲,或許是惡魔邪惡的低語。「悠真,你弄好了嗎?你上學遲到了可別怪我呀。」此時,飯廳傳來母親草上飛的聲音,才得以把悠真拉回到現實。悠真草草梳洗了一番,隨後穿上校服坐在飯桌前準備享用早餐。
「老爸那麼早就上班了呀……呀,不對,我都忘了他昨天加班了整晚沒回家。」悠真口裡叼著面包,不經意的望向那空缺的座位,口齒不清的喃喃自語道,看著看著便情不自禁的開始發呆。可是此時來自草上飛那咄咄逼人的氣場和微笑使悠真背後不寒而慄,只好加快進食速度。一陣狼吞虎嚥過後,悠真拿起書包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這個縱使玉皇大帝來了也未必能保佑我平安回到人間的地獄。
蔚藍晴空飄逸著一片片櫻色花瓣,令人感受到春天已經降臨於這片土壤,大樹上青澀的櫻花花蕾彷彿被春天的溫暖邀約着,幽幽地開放了。悠真便悠哉悠哉的走在學校的路途上。「悠真,早上好!」此時,悠真的脖子忽然被某人的手腕勾住了,他擺脫掙扎扭頭一看,發現是自己結交多年的青梅竹馬們五十嵐 翼和風間 雲樹。「阿翼你又幹嘛啦!很痛欸……」悠真鬆開阿翼的手,不耐煩的抱怨了一句。
他們都是悠真從幼稚園便認識的同窗好友,五十嵐 翼雖然品行粗魯莽撞但為人率直有義氣,是最瞭解悠真內心的人;風間 雲樹雖則為人懈怠懶惰和做事漫不經心,而且經常玩弄他人,但卻是一個聰明伶俐的策士,總會在悠真迷惘之時為他出謀獻策。
「話說回來,悠真,現在幾點啦?」在悠真和翼正在打鬧之際,雲樹忽然開口詢問悠真道。
「八點。」悠真先從褲子的右口袋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隨後再回答雲樹的問題。
「哇哇哇!再不走快點保健室就沒有床位可以睡了!悠真,翼,我先走一步了!Lv.6 アングリングxスキーミング!」聽到悠真的回應後雲樹頓然驚惶失惜,他按捺不住想去保健室睡覺摸魚的心情便發動アングリングxスキーミング向學校的方向拔腿狂奔,他奔跑的樣子彷彿一道馳騁於青雲之空的閃電,讓悠真二人不禁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背影。
這段少年們一同打鬧嬉戲的對話為這注定不平凡的一天拉下了帷幕。「啊……尊死了……」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聲吶喊聲,一個暈倒的馬娘正靜立於地上,鼻血源源不絕的從鼻子流出。
夕陽逐漸西下,緋紅色的雲霞夾雜着一絲絲夕陽餘暉的橘黃,其後餘暉慢慢墜入地平線中,夜幕漸漸降臨於大地上。現已是放學時分,同學們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後都紛紛回家去了,可是悠真和翼卻還沒離開學校,因為他們才剛剛結束了社團活動。悠真是足球隊隊員,因為他認為當訓練員需要強勁的體魄,於是加入了足球隊以鍛鍊心肺功能;而翼是舞蹈社的成員,因為他的筋骨特別柔軟,所以被高年級的前輩挖角到舞蹈社了;而雲樹從國一開始便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回家社社員,明明喜歡吃喝玩樂還愛上課摸魚去保健室睡覺,但為甚麼考試卻能考進全級前五呀!你個卷王!悠真和翼的內心憤怒的吶喊著。
「V4!小海灣老師,我們是來把雲樹接走的……喂!雲樹你小子為啥睡在小海灣老師的膝枕上啦?!」翼推開了保健室的趟門打算把雲樹接回家,可是一打開門便看到雲樹那臭小子毫無作為高中男生的恥羞心的躺在保健老師超級小海灣的膝上,並且對自己的好兄弟視若無睹。
「あら,是五十嵐同學和草薙同學呀,風間同學現在睡得正香呢,真像一隻愛撒嬌的小貓咪……」此言剛畢,些許橘黃的柔光透過窗簾間的縫隙滲透進來,將沉睡已久的雲樹從夢鄉中喚醒,他打開灰藍色的雙眼望着保健室裡的好兄弟悠真和翼。
「あれ?放學了嗎?」雲樹蜿曲著身軀,搓揉著並沒有完全打開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詢問悠真和翼。
「你這臭小子還真是不知羞恥呢……快起來,走了啦。」悠真語氣參雜著些許無奈,不耐煩的拿起雲樹的書包,拉起他的右手,催促他快從小海灣的懷抱中起來。
翼一手抓住雲樹的衣領狠狠的把他揪了起來,再把他抬在自己的肩上,強行把他帶走。雲樹在半空中手舞足蹈的不斷掙扎著,一副不願離開的樣子。「你小孩子嗎?」在被橘黃夕光照射著的走廊上,悠真三人向著校門的方向走去,可看到雲樹依然對保健室依依不捨,翼便不禁掐住雲樹的臉龐吐槽道。
「可是我年紀真的比你們倆小嘛,悠真是四月出生的,翼你是六月出生的,而我是十月出生的欸……」雲樹一臉委屈的回答道。
「好了,別吵了。到校門了哦,雲樹你快下來。」悠真眼見已走到學校門口了便催促雲樹從翼肩上走下來,其後悠真看雲樹不肯撒手便強行把他抱了下來。
「話說你們現在有空嗎?陪我去Circle看Live好不好呀?」安撫好雲樹的情緒後翼忽然從口袋裡拿出三張演唱會的門票,詢問二人有沒有興趣去看。
「我這次先Pass了,我有一個地方需要去。」雲樹揮了揮手拒絕了翼的邀請。
「哦~一定是去特雷森找西野雛菊吧,你這重色輕友的臭小子!」悠真和翼異口同聲的調侃著雲樹,不謀而合的一起用手弄亂雲樹為了見女生而梳理得精緻的髮型。「好痛欸,別鬧了啦……」
「那悠真你呢?今天可是有破琵琶,怕死怕累和全民級偶像醒目飛鷹的演出呀!一定不會超過你家的門禁時間的,就陪陪我嘛!」翼一邊捉弄著雲樹卻一邊忽悠著悠真,真心希望好兄弟能夠陪他去看。
悠真鬆開了緊抱雲樹的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看上面顯示的時間,16:45,心裡想著反正距離八點的門禁時間還有至少三小時的時間,看Live頂多就兩個半小時,看一下不也挺好嗎?因此他們與雲樹告別後便一同前往Circle。然而悠真卻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已經大難臨頭了……
夜闌人靜,天上綴滿了閃閃發光的星星,彷如用細碎的流沙鋪成的銀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除了颯颯的清風吹過,大地上萬物都早已進入了夢鄉,唯獨是商店街住宅區內一幢兩層樓洋房的書房卻散發出幽幽的淡光,傳出一陣陣慘叫聲,飄逸出醇厚的血腥味。
「說吧,怎麼那麼晚才回家?」牆壁上的時鐘顯示的時間是20:30,因為看到自家兒子草薙 悠真竟然遲遲未歸,作為母親的草上飛臉色瞬時沈了起來,她嚴肅的質問著面前正在罰跪的兒子,遭周的氛圍都充斥著咄咄逼人的氣場。因為看了三小時的演唱會外加半小時的Encore所以過了門禁才回來這樣不可理喻的理由,悠真說不出來,他只能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發出尷尬的笑聲來緩解緊張的氣氛。
「不敢招供是吧?那就家法伺候吧。」看到兒子不肯回答,草上飛立馬跑到房子後面的倉庫裡拿出一把鋒利的薙刀,準備家法伺候。
草薙 悠真猛然拉著門框不敢鬆手,因為他自己一旦鬆開了手便會掉進可怕的地獄深淵,是一個連玉皇大帝來了也未必能保佑我平安回到人間的地獄。他本想懇求父親救救自己,但忽然靈機一動想起父親此時正身處於特雷森學園加班中,所以悠真並不能得到父親的救援。悠真又扭頭看了看憤怒值爆表的母親,眼眸裡的淚滴情不自禁的從眼角滑落。
頓時,悠真背後驀然不寒而慄,此時的草上飛一手正拿鋒利的薙刀,一手拖著自家兒子的右腳,此情此境宛如古代的士兵拖著罪孽深重的犯人去斬首一般。「啊!啊!啊!媽媽小力點呀!」房子外頭依稀能聽到自家兒子的慘叫聲,那天深夜,伴隨著人們入睡的不再是蟲鳴優美的催眠曲,只有草薙悠真被家法伺候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老爸老媽,看來明天診所有新的病人了。」住在草薙家隔壁的家庭是五十嵐家,也正是翼的家。剛巧洗完澡的翼走到客廳外的陽台前看星星,卻意外聽到好兄弟的慘叫聲,扭頭便告訴父母明天準備給他那可憐的好兄弟進行治療了。
「是呀,幸好現在他爸飛鳥還在特雷森加班,明天我只需要治療一個就行了。還真是虎父無犬子,他們兩個在激怒女人這方面真的是一模一樣呢。」翼的父親五十嵐 颯放下手中的報紙,再拿起啤酒罐一喝而盡,陷入了至今仍歷歷在目的回憶感嘆道。
「媽媽我下次不敢了!翼你這害人不淺的傢伙!」夜闌人靜,房子外被一陣陣颯颯的風聲和蟋蟀唧唧的蟲鳴聲籠罩著,還有被這一句話污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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