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六月,特雷森學院附近的一條馬路發生了一宗慘不忍睹的嚴重交通事故,車聲轔轔,大街小巷都響徹了刺耳的救護車鳴笛聲,一名男子和一名賽馬娘倒臥於一片殷紅血泊之中,不幸與世長辭,而他們正是佐倉 望夢的親生父母——佐倉 弘希和米浴。「這小孩真是不幸呀……」「對呀,年紀那麼小就沒了父母也太慘了吧……」「你說那小孩是不是像他媽一樣天生自備倒霉屬性www」「一代頂尖訓練員和一代傳奇賽馬娘的墜落呀……」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眾目睽睽下路人們尖酸刻薄的玩笑像一根根鋒利的針一般刺在年幼的望夢的後頸上,隨後漸漸刺透身體,直射向他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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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夢緊抱著還是未滿一歲的妹妹,那映入眼簾的慘烈車禍現場讓他瞬時不知所措了起來,淚眼娑婆的他只能呆愣的看著消防員們清理現場的殘局;驚惶失措的看著急救人員不斷對父母使用心肺復甦法試圖讓他們蘇醒;怒目而視的看著釀成這次車禍的毒駕司機那面目猙獰、囂張拔邑的嘴臉,傾聽著眾人吱吱喳喳的冷嘲熱諷。路人那銳利的眼神死死盯住前面年僅五歲的望夢,四周死寂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可那壓力仍然繼續加強著,這種感覺彷彿墜入了深海,逐漸下沉,有一種難以呼吸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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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夢想在父母被送往醫院治療之前再牽一下他們的手,可是剛踏出一步的頃刻間,眼前的背景全都化為一片片零碎的碎片,彷如細碎的流沙一樣慢慢飄散逝去於大氣當中,只剩餘無盡的黑暗……「爸爸!媽媽!不要拋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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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此時正值梅雨季,天空被一層層灰濛濛的雲霞覆蓋着,整天都下着淅淅瀝瀝的毛毛小雨,房間外頭滴滴答答的雨聲把沉睡的望夢從夢鄉中喚醒。醒來後的望夢慢慢調整自己剛才從夢境驚醒過來而變成急促的呼吸,摸了摸自己滿頭大汗的後腦勺。他一臉傻笑的憶起剛才的夢境,但瞬間他的笑聲便逐漸減退,直至笑容在他的嘴角上的笑容徹底消失,而小小的房間裡只剩下寂靜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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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夢緊揪住自己被汗水打濕的衣領,眼角不禁流下淚水,腦海不斷浮現出夢境中咄咄逼人的路人,緊張且真實的場景,和那個束手無策又軟弱的自己,一個明明最想忘記卻揮之不去、記憶猶新的夢境。望夢關掉床頭櫃上的小夜燈,拿起上面擺放的相框,照片裡萬里晴空,陽光燦爛。站在最中間那個面容沉靜的男人正是望夢的父親佐倉弘希,他面帶些許微笑,眼神溫和。右側的馬娘正是望夢的母親米浴,她有一頭亮麗的黑色長髮,紫色右眼被黑色的瀏海遮蓋著。米浴挽著自家老公的胳膊,動作親暱;眼睛笑瞇瞇的,兩個戀人緊緊靠在一起,面對鏡頭依然十指緊扣。弘希手裡抱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小馬娘,而米浴則牽著孩童時期的望夢的小手,臉上全都掛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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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夢深知這些美好的回憶已不復存在,眼淚不由自主在望夢的眼眶源源不絕的打滾,隨後一滴又一滴油然而生的淚水奪眶而出,順著他的臉龐慢慢流淌而下,淚珠打濕了相框的表面,他喃喃自語的說道:「爸爸……媽媽……我真的很想念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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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夢,你醒了嗎?」此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和雙葉的呼喊,打斷了望夢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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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醒了,雙葉你先去叫妹妹她們。」望夢迅速擦去了臉上的眼淚,故作一臉從容的回答雙葉的問題。靜坐在床邊的望夢緩緩站起來準備梳洗,可當他站立起來之際,一股突如其來的暈眩和的灼熱感蜂湧而至的侵襲而來,好像快要將望夢的身體蠶食掉一般。他按住發出劇痛的頭部,步伐艱難且踉蹌的走出寢室。望夢手忙腳亂的打開洗漱台上的水龍頭,把冷水潑灑向自己的臉頰,沾濕的烏黑髮絲幽幽的披散在脖子上,稍微讓神志清醒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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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是感冒了吧?望夢心想著。望夢並不希望自己在這個時期患上感冒,他鬼鬼祟祟的打開放在洗漱台隔壁的藥箱,他生怕家人知道自己生病了而擔心自己,所以只好趁沒人注視之下靜悄悄的服用了一顆感冒藥。精神恍惚的望夢草草梳洗了一番,隨後穿上校服坐在飯桌前準備享用早餐。望夢的義父三森 龍一已經坐在飯桌前觀看著報紙,穿上熨得筆直的西裝外套的龍一享受著手中的咖啡,等待著望夢的義母美浦波旁製作的豐盛早餐。而望夢親妹妹小藍和義妹小穗早已垂涎三尺,背後的尾巴也不停的擺動著,似乎抵擋不了早餐的誘惑,她們倆坐立難安的在自家的餐桌等待早餐的來臨,迫不及待的在椅子不斷跳來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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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波旁便從廚房端來一盤盤香氣撲鼻的早餐,妹妹們一接到盤子便迫不及待的開動了。望夢嘴角帶著一絲微笑的看著兩個天真無邪的妹妹大快朵頤的樣子,感覺好像疲憊不堪的心靈被療癒了一番。「哈、哈啾!」望夢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很大的噴嚏,劃破了飯桌前原本歡樂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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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夢你沒事吧?是不是感冒了?」聞聲後的雙葉立刻飛奔至望夢的身旁,驚慌失措的查看他的情況。望夢慌忙搖了搖頭,隱瞞自己生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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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時間還是不要太勉強自己比較好哦,望夢。」龍一放下手中的報紙,緩緩站起來走到望夢的眼前,左手輕輕撫摸著他那纖細柔順的髮絲,在他耳邊輕聲細語道。語畢,龍一看了看手上手錶顯示的時間,7:15,他戴上特雷森學院訓練員專屬的胸章,拿起身後厚厚的公文包便匆匆忙忙的趕往特雷森學院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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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們上學去了。」收拾好餐盤後望夢、雙葉和兩個妹妹都拿起書包準備上學去了,望夢和雙葉在門口與妹妹們揮手道別後也向著學校的方向走來。屋簷外大雨滂沱,雨絲間瀰漫著氤氳的薄霧,望夢和雙葉撐著傘走在人跡罕至的街道上,路途上全程鴉雀無聲的狀況顯得異常突兀。盛夏將至,震耳欲聾的蟬鳴聲;暑氣熏蒸的悶熱感;雨水降下時的滴答聲不斷在望夢耳邊響起,這些吵雜的聲音不禁讓望夢回憶起十年前的那場慘烈車禍也像今天一樣下著傾盤大雨,萬千張名為「回憶」的相片源源不絕地彷彿呈現於眼前,這段不堪回首的回憶在望夢腦海中縈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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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你就把物理筆記本借給我嘛!我們不是好兄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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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憑甚麼要借給你呢?我才不借呢,除非悠真你也把你的語文筆記本借給我!」在望夢打開教室門之際,只聽見教室裡傳來悠真和翼聲嘶力竭、口若懸河的喊叫聲,雙方各執一詞,唇槍舌戰,把對方衣領狠狠的揪了起來互不相讓,戰局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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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們別吵架嘛~」雲樹在一旁慢條斯理的勸阻著兩人發生沖突,他再把雙手夾在他們之間的縫隙裡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們兩個硬生生的分隔起來。望夢和雙葉見狀也上前協助調解紛爭,他們分別摟住悠真和翼的腋下不讓他們接觸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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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悠真和翼依然不肯退讓雙葉只好用手刀把他們倆打暈過去,果然暈過去之後教室內的紛爭立馬戛然而止。安置好暈倒的悠真和翼在座位上的雲樹跟望夢和雙葉娓娓道來闡述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原來是因為兩個星期之後就要考期末考試了,雖然悠真和翼的學業成績大多在平均值以上,可是悠真是個物理白痴,物理公式和定義甚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根本沒有背過,所以每次物理考試都幾乎在二、三十分徘徊,但文科卻是首屈一指的人才;而翼則是個語文屍人,名言金句和成語經常性用錯或理解錯誤句子本來的含義,閱讀理解他越讀越不理解,作文試卷這份邪惡之物更是讓他寫到頭痛欲裂、生不如死的試卷,可理科成績卻是獨佔鰲頭的菁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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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真的母親草上飛囑咐他這個學期的物理考試必須合格,威脅揚言道如果這次物理考試又不合格就把他房間裡的動漫和偶像週邊全部賣掉。悠真不敢反抗母親的權利只好唯命是從,事到如今他唯有投靠好兄弟翼。誰知道翼聽到兄弟的處境之後竟然不但沒有絲毫對兄弟悲慘遭遇的憐憫之情,不肯把物理筆記本借出,還挑釁悠真道:「我文科不合格你理科也別想合格,是兄弟就陪我一起捱罵吧!」這場本應是少年們之間一同打鬧嬉戲的日常對話卻演變成剛才望夢和雙葉親眼目睹的幼稚至極的小學生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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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科我也不太擅長呢,不過文科的話我也許能幫得上忙。」望夢摸了摸後腦勺,嘴裡振振有辭,他慢慢從書包裡掏出一本深藍色的筆記本交給了翼,筆記本上的課堂重點整理得井井有條,完整程度堪比市面上販售的參考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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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夢,我的超人!」翼喜極而泣,捉住望夢的手瘋狂上下揮動,表示發自內心由衷的感激之情。旁觀的雙葉無奈的聳聳肩,對這兩個無藥可救的笨蛋長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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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那沒辦法了,只能今天去找「大師」幫忙了……」悠真眼神立刻黯淡無光,他蜷縮在牆角愁眉苦臉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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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望夢眾人臉上紛紛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許多大小不一的問號浮現在他們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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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1年B班的有栖 光弦哦……不過也就是個學校裡的科學怪人麻理製造者和不識好歹的囂張黑客罷了……」此時,空氣中瀰漫一股難以抵抗的邪氣,電閃雷鳴之間一個黑影從翼的背後竄了出來,黑影把手輕輕搭在翼的肩膀上,額上幽幽披散著的黑色瀏海覆蓋了他金黃色的眼瞳,蒼白的皮膚使他宛若一隻無精打采的幽靈。翼他們紛紛被嚇得不寒而慄,面色漸漸變得蒼白,齊齊厲聲尖叫,繚繞在教室內尖銳刺耳的聲響快要使班上其他人都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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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嚇到你們了吧,我是光弦的朋友。」黑髮少年察覺到對方如此驚訝連忙解釋自己的意圖,伸出手把倒地的眾人拉起,友好的向他們示好。這個少年是隔壁一年B班的黑瀧 優,是學校裡其中一位風雲人物,根據學校秘密新聞網所流傳,優能夠看到學校裡的亡魂,還懂得通靈施法。雖則只是學生之間的流言蜚語,但怕鬼的望夢和雲樹在看到優那黯淡無光的雙目時早已躲在一旁竊竊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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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優你來幹嘛呀?」悠真友好的把手搭在優的肩上問道。優不慌不忙的推開悠真的手,並告知眾人有栖 光弦沒空接待客人,因為昨天有一個男生的AV被他媽發現了之後被他媽用麻袋和麻繩五花大綁禁錮了一整晚,傷痕纍纍他拜託光弦幫他把資料夾加密,所以優告訴他們如果想要找他的話請明天放學再去三樓的特別室找他。也是啦,畢竟找光弦這個天才黑客把自己的私藏AV進行加密處理的男生可是從高中部排到國中部呢,眾人心裡放聲吐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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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上課鈴聲響起,同學紛紛回到座位上準備上課,優亦在與他們道別後回到自己的教室去了。望夢也慢慢走回座位,但一股突如其來的暈眩一湧而出,使他頭暈目眩,頭痛欲裂的望夢按捺著頭部步伐踉蹌的走回去,刻意放慢動靜免得雙葉擔心。雙葉渾渾噩噩的狀態就這樣持續了一天,吃午飯時也沒有胃口,悠真四人雖看出了端倪但卻不敢過度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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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被一層層灰濛濛的雲霞覆蓋着,依舊下着淅淅瀝瀝的毛毛小雨。外頭綿綿細雨打在地面的「滴滴」聲與走廊上發出的「答答」聲篇奏了一首憂愁的交響曲。不知不覺間一天的課程也到此為止,同學們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後都紛紛回家去了。悠真一行五人卻仍然沒有離開教室,翼的視線不禁投向窗外去,「我們學校的前輩們真的都很奇葩欸……不是不撐傘在雨中跳舞就是開法拉利上學,不然就是愛講冷笑話……」翼左手手指指向操場上的三位行為詭譎怪誕的前輩們不禁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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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看,要走了啦翼你快點。」悠真語氣中參雜著些許無奈,此語剛畢悠真便不耐煩的抬起右手用手刀輕輕打在翼的頭上,催促翼趕緊收拾行囊離開此地。翼不敢怠慢,趕緊拿起書包,撐起雨傘跟隨友人離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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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途上,悠真、翼、雲樹和雙葉一直談笑風生,聊得不亦樂乎,然而望夢卻始終神情呆滯的走在四人的身後,無精打采的拖拉著沉重的步伐,縱然面對好友的提問也是無動於衷。「望夢你怎麼了……」雙葉回眸查看望夢的情況,誰知道在轉過身的瞬間望夢虛弱的倒臥在雙葉的懷中竊竊發抖,壓抑著有點急促的呼吸,他蒼白如雪的臉頰染上了淡淡的酡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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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夢的額頭很燙呢……」雙葉抬起望夢的下巴,看著望夢那彤紅的臉頰,又把自己的額頭貼在望夢的額頭上,結果不出所料,望夢發燒了。燃眉之急中雙葉回想起翼父親經營的診所就在附近,他立馬緊緊摟抱住望夢不顧一切的向著診所狂奔,悠真、翼和雲樹則拿著雙葉和望夢的書包緊隨其後。無情的冷雨彷如一把把鋒利的利刃,絡繹不絕的向雙葉飛撲而來,可是冰雨卻沒有讓雙葉止步,反而更加拼盡全力的往診所的方向狂奔,擔心他如果有甚麼差池就回天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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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聲,診所的大門被猛然撞開,五十嵐颯和東海帝王聞聲迅速趕到現場,映入眼簾的是穿著淋漓透徹的校服、渾身濕透的雙葉和望夢,以及跑到氣喘吁吁的三人。颯看到臉頰漲起一層紅暈、精神不振的望夢,馬上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匆匆從雙葉手上接過望夢後便立刻衝進看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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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葉站在看診室門口馬不停蹄的徘徊,一想到萎靡不振的望夢,他懊悔著,後悔著為何自己不早察覺到望夢糟糕的身體情況。雙葉的眼眶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溫熱將奪眶而出,他捂住半張臉強忍著在眼角打滾著哀傷的淚水。「雙葉,望夢的情況怎麼樣了?」此時,一聲洪亮又粗聲粗氣的吶喊從雙葉背後傳來,是三森龍一,情緒激動的他衝上前詢問兒子關於望夢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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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出來……抱歉,父親,我沒保護好望夢……」雙葉飛撲過去緊抱父親,一滴滴的淚水源源不絕的從眼瞼流下,緊抱著父親埋頭痛哭,他膽怯的告知父親實情。父親把雙葉緊抱在懷中,雙葉的身體在竊竊發抖,甚至連他的聲線也開始顫抖。父親為了鎮定雙葉浮燥不安的情緒而揉了揉雙葉的後腦勺,讓孩子嗅著自己身上獨有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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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龍你也來得太晚了吧。」五十嵐颯一聲呼喊打破看診室外寂靜的氛圍,他緩緩從裡面走出來,還故作潚灑的順手把外科手套拋進垃圾桶。「阿龍你不用擔心,望夢的狀態是屬於心因性發燒,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先讓他好好睡一覺吧。你們先去會客室坐坐。」颯拍了拍龍一的肩膀,把病歷表遞交給龍一,反覆覆核過後了解到望夢的狀況也總算是放下了心頭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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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掏出鑰匙打開了會客室的木門,燈光照亮下有蹟可尋的看到一堆塵垢佈滿在房間的每個角落,顯然這裡已經許久沒有打掃了。悠真一行人吸入了飄散在空中的灰塵,不由自主的開始打噴嚏。此時,悠真的視線被木櫃邊上的相框中一張經已褪色泛黃的照片吸引,矇矓中悠真隱約地認出相片上年輕、血氣方剛的自家父親,翼的父親颯叔叔,雲樹的父親星翔叔叔,雙葉的父親龍一叔叔,最右邊還有一個他並不認識的叔叔。翼和雲樹注意到悠真的異樣,也衝上前一起圍觀那張照片。「老爸,在龍一叔旁邊那個男生是你們的朋友嗎?」翼指著最右邊那個男生詢問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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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阿弘嗎?他是我們四人年輕時的朋友哦,在高中認識之後就一起玩,一起唸書,一起去特雷森學院當訓練員。雖然在三年後因為某些事我和阿弘離開特雷森,但我們還是手足情深的好兄弟呢。」身體微微向前傾,雙手手指相互交叉,其後又拿起桌上的咖啡啜了一口,滋潤剛才一直喋喋不休的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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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望夢的親生父親。」龍一不慌不忙的拿起桌上的咖啡也啜了一口,心裡毫無波瀾的說道。龍一的話語彷彿一把無形的枷鎖,周遭頓時一片靜默,龍一竟然是望夢養父的這一則驚天動地的新聞使悠真三人大驚失色的愣在原地,不知應作何反應,而雙葉緊緊抓住袖子強行掩飾自己的惶恐,可是那竊竊發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龍一眺望著窗外不知何時突然風狂雨橫的街道,一段又一段歷歷在目的回憶在腦海油然而生,他像講故事給小孩聽似的開始憶述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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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佐倉 弘希(21歲),剛從東京大學賽馬娘專科畢業的他與在高中時期便已經熟稔的好友們——草薙 飛鳥,五十嵐翼,風間 星翔和三森 龍一共同前往全日本最頂尖的賽馬娘訓練學園特雷森學園就職,開展他們各自精彩的訓練員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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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餘四人眼中弘希是一個既隨和、異常開朗且有極強正義感的俊男,第一天上班的時候已經有一群犯花痴的馬娘蜂湧而至的衝上前包圍著弘希,請求他擔任自己的訓練員。此誇張到令旁人噁心的舉動其餘四人已經司空見慣,畢竟認識弘希的這麼多年來他每天身邊至少徘徊著三、四個妙齡女郎,他們都一致認為弘希是行走的荷爾蒙。可是弘希卻並沒有選擇任何一位馬娘,他選擇了一位平平無奇且身型嬌小玲瓏的黑毛馬娘作為擔當,而那位馬娘就是望夢的親生母親——米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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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開始,名為「夢想」的命運之輪開始在弘希的生命中盤旋。弘希每天便會和米浴一起前往運動場訓練,日復一日,熱情的汗水打濕了米浴無數條毛巾;堅硬的跑道磨損了米浴無數雙運動鞋;比賽過後不甘的淚水無數次從米浴的眼角滑落。弘希從沒有一句埋怨,他只是默默的接受米浴的淚水和安撫她那經常浮燥不安的情緒,弘希希望米浴能一直跑下去,直至馳騁到世界的盡頭。可是,一把名為「輿論」的斧頭從天而降,把弘希和米浴平靜的日常徹徹底底的化為了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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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在菊花賞過後的記者訪問會,記者們一窩蜂的衝上前包圍著弘希和米浴,爭先搶後地打算訪問米浴。「請問米浴小姐你對阻止了美浦波旁的三冠有何感想?」其中幾名記者手持記事本大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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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此言後弘希躊躇了片刻,怒不可遏的他握緊拳頭打算把那些厚顏無恥的記者狠狠的揍一頓,在旁的米浴制止了衝動的弘希,表情生硬的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強顏歡笑的看著弘希。弘希不禁抽動鼻子,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語氣堅定的回答道:「我無可奉告,我們先告辭了。」弘希猛然站起來並推開旁邊礙事的記者,牽著米浴回到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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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米浴,剛才讓你受委屈了。」弘希軟躺在米浴的肩膀,雙手從後腰緊抱著她,真誠的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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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哥哥大人,哥哥大人剛才很帥哦!」米浴輕撫著弘希柔軟的髮絲安慰道。未幾,化妝師把米浴叫了出來去準備一下接下來的Winning Live,弘希目送米浴,隨後走到外頭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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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值夜晚,一陣柔和的微風在弘希耳邊輕聲細語,他驀然抬頭,靜靜仰望那碧藍天穹上潔白的皎月思考著剛才記者所問的問題。「叮咚!」弘希的手機提示聲響起,他打開定睛一看,竟然全都是唾罵自己和米浴的偏激言論,「刺客」、「惡役」、「去死」這些過分的評論陰魂不散的繚繞在弘希的眼前。怒髮衝冠的弘希一拳打在了堅固的鐵柱上,本來銀色的鐵枉瞬時被染得鮮紅,漫天的銅臭味參雜著些許的血腥味已完全籠罩在弘希的四處,酸臭刺鼻的濃烈氣味讓人不禁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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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解,為何大家要這樣污蔑他們。弘希軟跪在地上,緊緊咬住手腕失聲痛哭,把委屈放在心底。作為米浴競爭對手美浦波旁的訓練員的龍不敢打擾情緒失控的弘希,只能默不作聲的拍了拍弘希的肩膀表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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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類型的事件不只發生了一次,而是三次。」龍一不慌不忙的再次拿起桌上的咖啡啜了一口,滋潤剛才一直喋喋不休的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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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呢?」翼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後續。龍一告訴他們後來同類型的事件還發生了兩次,另一次是阻止麥昆的春季天皇賞三連霸,最後一次是寶塚紀念時發生了競走事故所以被網上才會出現鋪天蓋地的批評和輿論。弘希為了不讓輿論繼續蔓延和媒體過分扭曲事實,他只能在事後的記者招待會上選擇宣告自己將辭退訓練員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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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招待會過後,弘希便寸步不離的守候在米浴的身邊,陪伴骨折的她進行復健;照顧行動不便的她的生活起居;一如既往的守護在旁。最終,皇天不負有心人,又或許是天父聽見了弘希小小的心願,米浴的腿已經康復可以出院了。出院時分已是晚上,天上綴滿了萬點繁星,彷如用細碎的流沙鋪成的銀河斜躺在靛藍的天宇上,迎面吹襲而來的颯爽的寒風參雜了些微涼意,弘希把米浴扶上車後向著某個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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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到達了曾經來過的遊樂園,可是各種設施因為日久失修而開始生鏽,唯獨是樂園中心的摩天輪依然發出閃閃生輝的光芒。弘希把米浴帶到摩天輪前,從口袋掏出收藏而久的訂婚鑽戒,轉過身子來單膝跪下:「米浴,我愛你,你願意成為我的妻子嗎?」米浴沒有回應,只是衝上前緊緊的摟住弘希,弘希亦愛人把緊緊擁抱在懷中。他把那訂婚戒指套在妻子的無名指上,又抬起米浴的左手,輕輕親吻她的無名指,並在她的嘴唇上留下了一個輕輕的吻痕。「無論是天涯海角,還是攀山涉水,我也一定會陪伴你的,這是我對這隻無名指所誓下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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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了一年後,弘希和米浴的愛情結晶望夢終於出生了,弘希跟隨好友四人的步伐進昇成為了一名父親。佐倉家每天都充斥著歡樂的笑聲和打鬧聲,家庭和睦得不禁讓人嫉妒,他們更在五年後又增添了一名新成員,一隻可愛的小馬娘。可好境不長,在一個下著滂沱大雨的下午,惡耗不幸降臨於弘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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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下著滂沱大雨的下午,弘希一家四口打算去遊樂園遊玩,望夢按捺住自己興奮的情緒,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望夢好乖哦。」米浴輕撫著望夢柔軟的髮絲讚揚他,被稱讚的望夢臉上帶著紅暈得意洋洋的微笑以對。途上,望夢愉快的哼着童謠,不亦樂乎,看到心情雀躍的兒子弘希和米浴都忍俊不禁噗嗤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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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伴隨著汽車緊急的剎車聲,巨大的慣性和衝擊力使場面支離破碎,慘不忍睹,伴隨著金屬刮擦和撕裂的聲音,人們驚叫呼喊。一道觸目驚心的殷紅在米浴嫰白的皮膚劃出一道道唯美的血痕,可她依然緊抱著懷中的兩個孩子。弘希的後腦勾沾上了戰栗的紅色,他的表情開始麻木,意識也開始矇矓,他用盡力量走到後座緊抱自己的孩子和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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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大街小巷都響徹了刺耳的救護車鳴笛聲,一名男子和一名賽馬娘倒臥於一片殷紅血泊之中,不幸與世長辭。路人全都議論紛紛,吱吱喳喳的聲音使人心生煩躁。消防員把弘希一家從車上搬出來,此時的弘希和米浴口腔不停咳出鮮血,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一命嗚呼。急救人員不斷對他們使用心肺復甦法試圖讓他們蘇醒,再把他們送往醫院。警察逮捕了釀成這次車禍的毒駕司機,可他的面目猙獰、囂張拔邑的嘴臉在望夢的腦海揮之不去。四周死寂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可那壓力仍然繼續加強著,這種感覺彷彿墜入了深海,逐漸下沉,有一種難以呼吸的感覺。敵不過壓力的望夢暈厥倒臥在地,被醫護人員發現後一同送往醫院接受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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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哪裡?」些許陽光透過窗簾間的縫隙滲透進來,將沉睡的望夢從夢鄉中喚醒,他打開黑色的雙眼望着陌生房間裏那純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簾的不是自家父母,而是青梅竹馬好友雙葉的父親三森 龍一和母親美浦波旁。「波旁阿姨,我爸爸媽媽呢?」美浦波旁沒人回應,她察覺到自己的雙手正竊竊顫抖,於是緊緊抓住裙襬故作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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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沒人回應,望夢步伐艱難的衝出病房,移動著輸液架,心急如焚的尋找著父母的身影。隨著一陣轔轔的車輪聲輾過劃破了醫院寂靜無聲的空氣,意識依稀有些模糊的望夢在餘光之中目睹父母被醫護人員輕輕蓋上薄薄的白布,醫生和護士無奈的搖了搖頭緩緩推動擔架床向停屍間的方向前進。望夢驀然情緒失控,完全無法接受懦弱無能的自己,站在一旁聲嘶力竭的大喊著心裡的痛苦。波旁和龍一見證立馬摟抱住望夢給予他安慰,輕輕撫順著懷裡望夢那雜亂無章的髮絲,伸出手擦乾望夢眼角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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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無光的房間裏,一個黑髮的纖瘦身影雙手緊抱膝蓋蹲坐在床邊地板上,雙眼無神的直視著手上被自己摺皺的照片。刺耳的手機鈴聲響了許久,他不在乎,敲門聲早已響徹雲霄,他亦不在意。直至聽見門鎖被打開的聲音,一個褐色身影在自己面前伸出了手,淚眼矇矓的望夢隱約看到那正是好友雙葉,「望夢,來我們家吧,我會好好愛你和妹妹的。」雙葉笑容滿面的大喊道,望夢點頭答應,而門外的龍一也拿起筆迅速把領養同意書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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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這樣了。」思即至此,龍一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上的咖啡杯道。悠真三人聽聞過後覺得這件事情十分離奇古怪,但事實擺在眼前他們不得不承認。此時門外又傳來一陣陣有節奏的敲門聲,房門被緩緩打開,眾人定睛一看發現是望夢。「望夢你終於醒了!」龍一再也壓抑不住心裡情緒,他熱淚盈眶的抱住望夢,但淚水還是不爭氣的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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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沒發現你生病了……」龍一內疚的向望夢道歉,望夢輕輕的搖了搖頭,告訴龍一是自己把自己逼得太緊才會病倒的,並不是他的錯。龍一聽見後哭得更凌厲了,這對沒有血緣的父子都緊緊摟住對方愛不釋手,一旁的眾人也欣慰的笑了笑。「這是阿弘生前叫我保管的東西,現在我要物歸原主。」龍一把一枚靛藍色、上面印有一朵藍玫瑰的吊墜繫在望夢的脖子,吊墜裡的是佐倉一家四口臉上掛著幸福笑容的全家福,望夢抽動著泛紅的鼻子,愛不釋手的握著手中那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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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們一起去拜祭吧,望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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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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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逐漸放晴,眾人紛紛離開了會客室回家去了。其實如果拿起相框,便可以發現支架後夾著一張藍色心形便簽,抽出來看便會發現上面寫著幾行小字,和一個簽名:「米浴是我生命中的一縷光芒,謝謝你為我帶來無盡的希望,以及,家庭的幸福和溫暖。」佐倉 弘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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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餘暉的餘光照射著教學樓,悶熱的熱浪透過窗戶間的縫隙滲透進休息室內,籠子內的小白鼠開始變得燥熱,不斷在籠內四處走動。黯淡無光的休息室內擺放著各式各樣螢光色的藥劑,窗戶旁雜亂無章的書桌上疊起了一婁婁厚厚的研究資料,書桌前坐著一個棕色髮色、戴著眼鏡的男生,他就是悠真就讀的學校裡的問題兒童——有栖 光弦。「呼呼呼……我果然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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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不會不開燈看書的,光弦你肯回家了嗎?我走了哦。」忽然,休息室的燈光在一瞬間被全部打開,嚇得光弦立馬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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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優你等等我啦!」光弦大喊,立刻收拾好書包跟著好友回家去了。夕光打在兩位少年的身上,顯得特別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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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招待……」實驗室轉角位傳來了一聲詭異的吶喊聲,粉髮的馬娘手持照相機不斷拍下「尊死」的照片,宛如滔滔江水的鼻血源源不絕的從鼻子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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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明日也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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